她渾身頓時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跪坐在地,滿腔的怨懟與不甘,痛苦地哭出了聲。
她孤零零地跪在那裡,哭得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那樣傷心,那樣絕望。
他背對著她離開,沒有半點遲疑,走進宮門之中,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
他連回頭也不曾回頭,他連看也不願回頭看她,沒有半點眷戀,沒有半點。
瑰麗的天歸宮門前,只聽見她凄涼的哭聲,身後的石階上,一襲月白華袍的華遙緩緩走上來,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魔神,如一個被棄的女子,狼狽而又悲涼地跪坐在那,傷心地嚎啕大哭。
他望著她,喉嚨一陣乾涸,看她的眼眸眼變得黯然,走過去蹲下身,遞上手中的帕子。
她哭得那樣傷心無助,茫然地扭頭看他,見到是他,她哭得更加難受,拖著哭腔無助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當做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你們神仙,都是沒有心的嗎?」
她愛了他,她愛了他幾百年,幾百年的恩愛可是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場夢,是一場權謀變遷的棋子,他難道就從未動情,從未心動嗎?
華遙沉默地望著她,手指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忽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就算是神仙,怎麼可能是沒有心的。
若真的沒有心,那麼他的心為何這般難以忍受。
「言骨,你是魔界之主,除去****,你該有的,是作為黑暗之主的驕傲,****於你,什麼也算不上啊,你是言骨啊。」他沉聲道。
她是魔界驕傲的王,他寧可她是冷酷高傲的,也不願她似眼前這般,在****面前,卑微入塵埃。
這不是他心中的言骨。
天歸宮大殿門口,夜羲俊美的臉似面具般不帶一絲感情,不急不緩走進大殿之中,身後扶搖疾步欲跟進去,擔心地叫道:「帝尊,您沒事吧?」
他進入大殿之中,一拂袖,身後大門「哐」地一聲關上,將追來的扶搖等人隔絕門外,可是隨著大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他胸口翻湧的血氣再也忍不住,「噗——」地一聲,一口血吐出來,他俊美的臉蒼白,緊緊捂住心臟的地方。
他低頭看胸口,白色的衣襟上是她捏破的手掌殘留的血痕,殷紅的顏色在白色的衣襟上觸目驚心。
他腦中閃過她悲傷的詰問,就算是一場,難道就沒有半點眷戀嗎?
可是,他怎麼可能有眷戀,紅塵****,他早已看破,又怎麼會還有眷戀。
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就是醒了,沒有眷戀,沒不舍。
他冷漠地收回目光,收斂心神,腳步輕浮地走到榻前坐下,再次以半座的姿勢閉目凝神,守心入定。
宮門外,忽然傳來司君的一聲驚嘆:「咦,下雪了。」
瑰麗的天歸山頂,日光之中,潔白的雪翩然飛落,天歸宮中弟子們驚嘆地紛紛走出屋來,站在院子中驚艷地抬頭看這場日光之中的風雪。自三界初成天歸山崛地而起,這天歸山上就只有霞光與日光,天歸山上沒有夜晚,沒有黑暗,更沒有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