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帝一場賭約,他下到凡間數百年,重歸天歸山,應是功德圓滿,可不知為何,這幾日來他總是心緒不寧,彷彿有什麼被落下了一般。
弟子的心德他心不在焉地聽著,忽然門外仙童進來,越過人群悄然朝著司君走去,俯身在司君耳邊說了一句,司君含笑,抬眸看大殿之上的夜羲,微微示意,仙童退下。
他悄然起身,不留痕迹地悄然退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司君對等候的仙童道:「你且在前頭先去,我拿了東西便去見神將。」他說著轉身離開。
仙童領命轉身離開,去找神將。
不一會,司君從葯殿出來,拿了一個裝葯的小瓶子出來,來到天歸宮門前。
神將見到他慌忙上前行禮,恭敬地道:「小神見過仙君,小神奉天帝之命,特來煩請仙君去一趟魔界,為魔神診病。」
司君伸手,將手中藥瓶遞過去,道:「你拿了這個去給魔神服下。」
神將驚疑地接過那藥瓶,驚嘆地問:「敢問仙君,您尚且沒有見過魔神,就知道她生的是什麼病了?」
司君道:「魔神的病早已病入膏肓,只是先前一直強撐的,後來去了一趟地府連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這才心神俱頹,一病不起,她得的不是別的,是心病。我能夠給她的不過是一些安神定心的葯,卻也是治標不治本,心病還需心藥醫,她若是足夠強大,自然能夠再站起來,若是站不起來,也是她命中該有的劫難,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神將聞言頓時急了,他以為司君給的什麼神丹妙藥,卻原來不過是一些安神定心的補藥罷了,於是急聲道:「可是若是不起作用,那可該怎麼辦?司君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司君道:「你非要我救命,可我有什麼法子,總不能,我給她再造一個汎冽與蘇祜出來吧?」
神將頓時啞然,是了,蘇骨的病是因為汎冽與蘇祜,這三界六道,就連閻君也找不到的人,誰又能找得到。
「小神明白了,有勞仙君了。」神將抱拳行禮,告辭離開。
司君負手轉身離開,青色的衣袂在風中卷卷,頭頂是飛向的仙鶴與祥雲,穿過一陣陣清風,朝著大殿走去,迎面看見走來的扶搖上神。
司君上前行禮,含笑道:「娘娘。」
扶搖道:「起來吧,帝尊可在裡面?」
司君道:「帝尊正在為弟子授課,這幾日不待客,娘娘此番怕還是見不著帝尊的,還是請娘娘回去吧。」
扶搖聞言漂亮的臉頓時失了顏色,蒼白的嘴唇微微一抖,失神地望著大殿之內,幽幽地道:「已經三日了,從他歸來已經三日了,他卻連見也不肯再見我一面了嗎?」
她以為,凡間一趟歸來,前塵往事即便是他還記得,他也該是明白,他與蘇骨是不能有結果的,他是早已得道參破七情六慾的帝尊,凡心於他早已不再,所以就算他還記得昔日里凡間的種種,也絕不會再記掛著誰了,作為帝尊,他的心本來就是澄澈無垢的,不生愛,不生怨,所以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該是能夠體諒原諒的。
可是現在,他卻連見她一面也不願再見。
他,到底是沒有將蘇骨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