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鬥的聲音驚動了整個景室山,山林中鳥獸飛走,燕歸與老道士在山林之中行走著,山林之中鳥獸忽然受驚逃離。燕歸皺眉,心裡感到不安,自從天兵下界之後,他便對這樣的動靜格外地敏感,因為鳥獸一旦異常,就意味著又有大的事情要發生。
「師父,你聽,這是什麼聲音?」燕歸扭頭問老道士。
自從凡間開始魔化之後,老道士便一直帶著燕歸四處流浪,躲完了巴蜀躲皇城,哪裡有天兵他們便躲哪裡,一直在凡間流浪,燕歸跟在老道士身邊倒也安全。
老道士看一眼燕歸,這個小徒弟當初原本他是懶得帶的,他看中的人是流生,最後流生跑了,他卻一直跟在他身邊,原本是給寒江雪準備的小徒弟,到最後還是歸了他。
如今三界亂成一團,能夠保命就已經不錯了,他哪裡來的心思專門去給他找師父。
老道士抬頭,聽見山頂上傳來的打鬥聲,道:「我們走過去看看。」
說著兩天朝著流雲閣的方向走去,兩人走出了山林,遠遠地看見流雲閣上兩個魁梧的大東西,一個是水仙操控的水人,一個是共戰的神獸。
老道士停下來,揭開腰上的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一口酒,才灌了一口,發現酒已經見底了,於是不高興地皺眉。
當初他將酒葫蘆送給了流生,沒有了酒葫蘆,他只得尋了一個普通的葫蘆來裝酒,但是只得普通的葫蘆有一個壞處,一來是酒不好存放,而來是能夠儲存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燕歸見狀立即轉身從背簍里取出另外一壺酒來,遞給老道士。
老道士一低頭,看到被遞到手邊的酒葫蘆,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接過酒葫蘆,忽然想起他第一個徒弟來。
當初他想要收了蘇蛋蛋,結果小徒弟被蛇妖生生地活吞了,蘇蛋蛋說他麻木不仁,對自己的徒弟沒有半點上心。
但凡是有一點上心,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吞了。
想到這裡,老道士心煩意亂,對燕歸道:「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我未必會憐惜你的性命。改捨棄的時候,我一樣會捨棄了你。」
燕歸道:「可是師父並沒有捨棄我,這一路上都是師父在保護我,燕歸也不會捨棄了師父,如果有一天師父要捨棄了我,那麼師父也一定是為了我好。」
老道士心裡更加煩了,扭頭看燕歸,卻見他笑得一臉純善,讓他想起了寒江雪,又想起了寒江雪的師父,莫須有。
他們明明才是如出一轍的一類人,他就應該和寒江雪那樣的人在一起,就像寒江雪和莫須有在一起一樣,可是他現在,卻跟在他的身邊,這真是叫人心煩。
燕歸望著他笑著,一臉真誠和善良。
望著他那張臉,老道士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選擇流生,而不選擇燕歸了,因為他和燕歸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一個像狼一樣狡猾,一個像羊一樣簡單。
山頂上巨大的打鬥聲再次傳來,老道士抬頭看過去,燕歸跟著看過去,隔得太遠了,他看不太清楚,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問:「師父,那山上打架的兩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