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啊,他還來不及去理解這個世界,就被迫著去面對去接受,去體驗人生的各種滋味。
而這個世界給他的第一個滋味,是孤獨。
小糰子奔跑著,離開了東海,小庸醫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趕著,終於追上小糰子,一把抓住他,道:「你別跑了,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
小庸醫喘著氣,警惕又不安地環顧四周,總感覺現在的人間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四周充滿了危機。
不能讓小糰子一個人冒險。
「我要回景室山,我要去找我娘。」小糰子道。
小庸醫喘著氣,道:「如果是要找你娘,那咱們就去蛇王城,你娘在蛇王城。」他說著,牽著小糰子就往前走。
小糰子牽著他,一大一小往前走去,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翌日,遠在君山的蛇王城中,大祭司從七丘回來,蛇王城的冬季總比外面的世界來得兇猛,才停了風雪,又下起雨來,針尖一樣的細雨,天空陰沉沉的,明明是晌午,卻陰暗得宛如黃昏。
蛇王宮中宮女們變得倦怠,大家本是蛇族,雖然修得了人形,卻難改蛇的習性,休眠期令人精神難以振作起來。
大祭司穿著厚厚的裘衣,踩著光潔的走廊朝著後宮走去,身邊是緊緊跟隨的宮女,帶領著大祭司朝著伽羅所居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是一地的積雪,中間掃出一條道路來,院子角滕樹上是一隻黑色的烏鴉,立在枝頭如墨的眼睛監視著院子里的一切。
院門口腳步聲響起,大祭司隨著宮女過來。
掀開門口厚重的帘子走進去,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屋子裡開了三盤爐火,燒得格外旺盛,可是床榻之上的人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
「大人。」屋子裡宮人們慌忙跪下行禮。
大祭司走進去,床邊羅雀慌忙站起來,看大祭司,張嘴,學著宮人叫一聲:「大人。」
大祭司握住伽羅的手腕,查看他體內的傷勢,鬆開他,後退一步,道:「將他反過來,撕開衣服看看後背。」
宮人們立即上前,將他翻過來,脫掉衣衫,他後背卻是大片潰爛的傷口,一股惡臭立即撲面而來,傷口大面積潰爛,有的地方甚至能見到白骨。
「怎麼會!」羅雀大吃一驚,驚叫一聲。
大祭司伸手去摁他的傷口,伽羅沒有半點反應。
他於是起身,掏出匕首,朝著伽羅的手臂一刀劃過去,羅雀一聲厲喝:「你做什麼?」
只見伽羅被割傷的傷口處傷口明顯,卻沒有半點血液。
大祭司道:「你不必緊張,他這身體跟死了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東庭的七殺陣芒,他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條漢子了。」
羅雀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道:「難道就沒有能救他的辦法嗎?」
大祭司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有什麼辦法?」
羅雀聞言眼睛彷彿燃起了一道光,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大祭司,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是神仙,就能夠就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