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他看到小糰子時心中的狂喜。

不是因為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是因為，他終於能夠，名正言順，大大方方地，不管她逃到什麼地方，他終於可以，將她捉回他的身邊。

她抬頭看著他，手指微涼，輕輕地摸過他的臉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像是要將他的五官深深地刻進腦海深處。

「可是，汎冽，對我而言，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護他周全，要信任他，永不懷疑，永不背棄，無論何種境地，何種身份。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誰，可你還想要娶我，我很高興，可是汎冽，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了。」她說著，扶著他的臉頰的手指收回。

他深邃的眼中是閃過的痛楚，低沉的聲音喑啞，道：「留在我身邊。」

「你可以去景室山看我。」她笑著道，說完，她想了想，低頭，道，「還是不要來的好，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就有人找到了我。不要怪梵音，也不要怪那些朝臣，他們說得沒有錯，立我為後，為患無窮。」

「留在蛇王城，東庭不會發現你。」他道。

「如果發現了呢？一旦天界發現了我，你，甚至整個妖界都將受制於人，我知道你不許天兵在妖界布兵，可一旦他們發現了我，派兵將是勢不可擋的事情。」她說著眉心緊緊地擰成一團，她有太多的擔憂和不安，有太多的話想說不能說，她後退，轉身望著頭頂的蒼穹，道，「汎冽，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不希望你能夠為我以身涉險，但我希望，至少那一天，與我兵戎相見的那個人，不是你。」

如果有一天，她成為了言骨，她最不想刀劍相向的那個，會是他。

「如果真有那一天，整個妖界，都不會與你刀劍相向。」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發誓。

她轉身笑起來，走過去，忽然單膝跪下來，舉起自己用銀幣打造的戒指，問：「汎冽，你願意嫁我為夫嗎？無論何種境地，相信我，支持我，永不懷疑，永不背棄。」

沒有賓客，沒有祝福，只有她，只有一枚銀戒。

足矣。

「永不懷疑，永不背棄。」他取下她手中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簡單的銀戒，粗糙得沒有任何精雕和裝飾。

「嫁我為妻，蘇蛋蛋。」

他將她擁入懷中，一吻天荒。

瑩白的樹林美輪美奐，宛如一場夢，熒熒裊裊的光芒中，他終於鬆開了她，她臉頰滾燙，目光閃爍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彷彿再多看一眼，就會墜入那黑色的漩渦之中。

夜火之中，他垂眸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紅暈，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宛如看著一個珍寶。

他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道：「此生，我將終身將你牽挂。」

她抬頭看他，微張了嘴，眼中是閃動的情緒。

「我愛你，汎冽。」她望著他，輕輕的聲音微微發抖。

秋雨林中，雨越下越大，打濕了衣裳，他垂眸凝視著她，燈火之中，她輕輕地踮起腳尖，吻過他的臉頰，他的目光隨之變得深邃，俯身，將她擁入懷中，覆蓋了她的唇。

他身體的溫度滾燙得像是要將她融化了一樣，他將她抱得那樣的緊，彷彿要將她融入了身體肌膚里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了她，她微微喘著氣望著他，忽然，他將她抱起，踩著樹枝飛起，朝著蛇王宮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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