汎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走過去,不等小糰子反應,他忽然身形瞬間化作原形,巨大的蛇身遮蔽了天日,黑色的鱗片在夜風中靈光流淌,它金色的眼眸霸氣地看著屋頂上的小東西,忽然兇猛地張開大嘴,一聲嘶叫,身為王者的妖氣瞬間霸道地震懾開去。
一股凌人的氣勢打在小糰子身上,小糰子被眼前逼人的氣勢壓得整個人軟趴趴地縮成一團,委屈又害怕地仰望著眼前威武龐大的蛇,渾身瑟瑟發抖。
終於,他望著他,委屈地癟嘴,「哇——」地一聲哭出來,化作一抹流光,逃回蘇蛋蛋房中,鑽進被子里,趴在她懷裡嚶嚶地哭起來。
蘇蛋蛋被哭聲驚醒,睜開眼睛,看見懷裡哭得傷心地不得了的小糰子,將他摟入懷中,問:「怎麼了?」
小糰子淚眼婆娑地摟住她的脖子,嚶嚶地哭訴告狀:「咿呀呀——呀呀——」
他雖然長成了人形,但還未到開口說話的年紀,蘇蛋蛋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看他的表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說著說著小手揮個不停,說到最後,他又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挫折,挫敗地窩在她的懷裡,繼續嚶嚶地哭。
大約,是見了汎冽的本體,感覺自己輸給了他,心裡不開心。
對面房間屋頂上,汎冽蹲在上面,奇怪地看著鑽進蘇蛋蛋懷裡的小糰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那小子同蘇蛋蛋一樣,本體也是一個蛋,但,他的小獠牙卻又是蛇牙,就連他挑釁威懾的方式,也像極了一條蛇。
他坐在屋頂上,看著窗子里的小人兒和女人,冰冷的嘴角悄無聲息地緩緩揚起。
樹梢上,目睹了一切的貓頭鷹沉默了,默默地摸一把汗,眼珠子往下一溜,完了,方才汎冽用氣勢震懾那個糯米糰子一樣的東西,害得它看得腿軟了。
雙腿打顫地,貓頭鷹顫顫巍巍地飛起來,朝著山下飛去。
山林中,狐族太子離殤站在果子林中,腳下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山雀,山雀渾身羽毛被燒焦,現出了原形,虛弱地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看著站在果子酒旁邊的離殤,他看著畫卷中的人,極致妖嬈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笑。
「汎冽獨自一人離開蛇王城,原來就是為了這畫卷中的人。」離殤笑起來,腳尖一踹地上半死不活的山雀,垂眸道,「你知道這畫中的人是誰嗎?」
景室山中許多妖怪是沒有見過老蛇王的,但是山雀見過,年幼時它隨家族遷徙,到過蛇王城,那一日,正是汎冽行冠禮之時,蛇王城中聚滿了蛇族百姓,它隨哥哥們站在屋頂上,目睹了那一盛況。
其實,白日里當汎冽將畫卷交給自己的時候它便知道,汎冽要尋的人是幾百年前早就已經魔化了的老蛇王,只是,它佯裝不知罷了。
這座山林里,所有的妖怪都仰慕汎冽的威儀,但對於魔族,誰也不敢輕易觸碰,尤其是劍仙閣崩塌之時傳遍三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