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說回來,汎冽就算再冷血無情,但至少不會做這種強詞奪理之事,就連敖戰也知道,鳳曦的事站不穩腳,這就是一場拋棄了人格底線的爭奪,是強詞奪理,是蠻不講理,是假君子,真小人。
打著侄子的旗號,想要為自己死去的姑姑討回一個公道,可是,那位所謂的姑姑,卻是被他們拋棄了上千年的,令人避之不及的煞。
當她被煉化的時候,鳳族何在?
當她被封印的時候,鳳族又在哪裡?
而今鳳曦卻說,鳳族的神器不能落在一個妖怪手中,這種大義凜然,簡直是可笑。
念完回賭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癱軟地躺在床上,腦子裡飛快地盤算,得想個辦法儘快逃離這裡。
可是,金玉賭坊是出了名的不夜城,從不停歇,而她的附近,總是有人把守,就連睡覺,旁邊也躺著個肌肉發達的大漢。
與大漢並肩而卧,蘇蛋蛋嘴角抽搐一下,翻個身,鬱悶地望著窗外的明月發獃,望著望著,她就睡著了。
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一片大草原上走著,走著走著,忽然身後傳來男童的聲音,脆脆的聲音稚嫩無邪,銀鈴般笑著,她奇怪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那笑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茫然地尋著,忽然,聽見他歡喜地一聲大叫:「娘——」
蘇蛋蛋嚇得一個激靈瞬間睜開眼睛,眼前掌柜放大的臉赫然出現,她又是嚇了一跳,一聲驚叫蹦起來:「掌柜你幹嘛?心臟都快被你嚇爆了。」
掌柜起身,道:「天都大亮了,你還在睡覺,不要忘記了,你可是欠了四爺一萬多兩黃金的。」
「在世周剝皮。」一聲嘀咕她爬下床,窗外已是大亮,洗漱完畢,她往賭坊里跑去,跑過偏門時看見門外的馬車,和收拾行囊準備離開的丫鬟下人們,她於是跑過去,抓住一個丫鬟,好奇地問,「姐姐,你們這是要出遠門嗎?」
那丫鬟興奮地道:「蓬萊盛宴,玉暨山主有請,四爺也在受邀名單中,這不,帶著咱們準備赴宴去呢。」說著她扭身就跑。
望著丫鬟跑遠的身影,蘇蛋蛋揣摩著,眼珠子一轉,轉身跑回去,往別苑丫鬟們的房中,翻出一套衣裳來,穿在身上,梳回了女兒裝,提著裙子飛快地往偏門跑去。
掌柜站在馬車后,清點隨行的丫鬟們,一路上山長水遠,丫鬟們上車隨行,蘇蛋蛋埋著腦袋,混在隊伍的最後面,貓著腰趁掌柜不注意,溜上車去。
從九澤往蓬萊的一共十二輛馬車,打頭陣的是敖戰與鳳曦,而後的是送與蓬萊的禮物,一共八車,再往後,便是主子們的衣裳,一共兩車,再往後,便是一車的丫鬟,最後一輛,是丫鬟們的衣裳與形裝。
坐在馬車內,蘇蛋蛋好奇地撩開車帘子張望外面的街景,九澤城在她眼中不斷倒退,出了城門,是綿延起伏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