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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長得好像我爸爸 - 第41章 (雙更合一)字體大小: A+
     
      ——《visez》是我的失誤。

      封承的話令整個會場譁然。

      總行政主編sophie馬上安排了助手和工作人員推進下面的流程,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邊微笑得體地向四周的人點頭致意,邊大步朝封承迎去。

      「你是來砸場子的吧?!今晚的頭條有了,《visez》創始人稱visez是他的失誤——你們beaute是最近缺熱度蹭嗎?」

      sophie壓著聲音從彎著的嘴皮子裡往外崩字,每個字都跟槍子兒似的朝封承biubiu發射而去。

      但到了封承面前,像被一道有形的屏障擋住,稀里嘩啦掉落,一根毫毛都傷不到他。

      封承毫無自己攪亂了一場盛會的自覺,懶散道:「beaute不缺visez的熱度。還有,搞清楚,是你求著我來的。」

      「對,是我求著你來砸場子的。」sophie皮笑肉不笑,「看看,都是一個媽生的孩子,怎麼媽就這麼偏心呢。」

      「媽媽」封承顯然並不喜歡這樣的比喻,蹙了下左眉。

      sophie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今天是九周年紀念,社會各界都在關注,你這個創始人不露面會讓人怎麼想?要不是怕媒體亂寫,你以為我稀罕你來?不過我現在後悔極了,我就是吃飽了撐的,你來了還真不如不來。」

      「多吃點健胃消食片。」

      她氣得頭頂冒青煙,封承還是一副玉樹臨風閒散公子哥的派頭,從路過的侍應生托盤裡順了一杯香檳,邊喝邊走開。

      sophie也拿起一杯香檳,跟在他身後說:「我還有一個特別好奇的問題,麻煩你回答我一下:你要真這麼不喜歡《visez》,直接關了雜誌就是,何必留著,又不想搭理。當初還特意請我來任行政主編,我看你那麼有誠意就來了,結果你丟給我的是一條自己不想要的破船,嗯?」

      封承似乎嫌她煩,瞥過來一眼:「你今天很閒?」

      「本來很忙,不過被你這麼一搞,我從今晚開始短期之內都別想好日子過了,你不給我一個說法說得過去嗎?」

      不遠處,《visez》的時尚主編a姐正跟交好的藝人朋友暢聊,餘光往這邊看了幾次,跟朋友說了什麼便放下酒杯朝這裡走來。

      任職《visez》的主編多年,a姐在娛樂圈的名頭與地位,不亞於一些二線藝人。

      而她保持多年的一刀切劉海,發質筆直、在發尾處外翹120度的**頭,已經成為她本人的一種象徵。

      a姐擔任多年《visez》的主編,是公司內外所有人公認的二把手,在雜誌社的話語權僅次於創始人封承本人。

      數年之前,封承辭去在《visez》的所有管理職務,包括但不限於執行出版人一職,宣告著他正式與這個自己親手創辦的雜誌分離。

      《visez》雜誌經歷了一段短暫的由a姐代理總管所有事務的時期。

      在所有人都認為,a姐會順理成章繼任執行出版人,全權總理《visez》時——一位從美國歸來的時尚編輯sophie空降《visez》雜誌社,出任執行出版人兼行政總主編。

      這項人事變動驚呆了《visez》雜誌社內包括編輯、助手等等的全部人員。

      也一度成為當年的熱門話題之一。

      執行出版人的職位就不說了,「行政總主編」?

      簡直像是為了讓這個「空降兵」能夠順理成章地將權利從a姐手中接走,而設定的名頭。

      而這位封承親自從美國請回來的「空降兵」,也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從那之後,《visez》經歷了一段在管理上相當混亂的時期,其中諸多隱秘的勾心鬥角與權利傾軋,都被粉飾在每一期按時發行、精彩紛呈的雜誌背後。

      現在,a姐依舊主持雜誌的所有編輯工作,小到每一篇稿子的審核、內頁文字究竟用哪一種字體字號,大到這期封面誰能上,都由她說了算。

      sophie不插手日常編輯事務,但雜誌社包括人事在內的行政權利,基本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總得來說,二人相互制衡,各司其職,共同管理。

      而隨著這幾年的時間推移,a姐的髮型從一而終,著裝風格卻愈發地另類和前衛起來。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下擺斜切的短上衣,黑色鏈條束腳褲用一條背帶掛在肩上,乍眼看去和今天出席的某個嘻哈歌手像個組合。

      封承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沒什麼停頓便移開。

      sophie看了眼a姐,在她走近之前道:「你要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行,換一個。你剛說你失去的那個重要的人是……」

      封承把她手中空掉的香檳杯換成新的,毫無波動的語調說:「多喝酒,少說話。」

      sophie:「……」

      「封總。」a姐走到近前,她已經年過四十,最高端的貴婦化妝品也難以抵抗歲月侵襲,濃妝之後依稀能看出兩頰鬆弛下垂的痕跡。

      「這兩年都沒怎麼見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帥啊。」

      「您的心態倒是越來越年輕了。」封承懶散地倚著吧檯,語氣太淡,以致於很難聽出裡頭客氣的恭維,究竟是真誠還是諷刺。

      a姐最近和那個嘻哈歌手的緋聞,在雜誌社內部是公開的秘密。

      只不過始終隔著那層紙,沒被媒體捅破。

      「在sophia面前我哪敢說自己年輕。哎,老啦。」

      a姐笑著談天說笑的樣子,完全看不出與sophie有過嫌隙。

      更看不出,這是她第五百七十二次故意叫錯sophia的名字。

      sophia知道她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只笑而不語。

      封承則是一臉淡得可以擠出水的神色,就差在手裡舉個牌子:「不感興趣」。

      見兩人都沒接自己的茬,a姐笑意不減,似有深意的目光在封承身上走過兩個來回。

      「封總啊,我聽你剛才說,因為《visez》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心裡還蠻難過的。是跟當年的事有關係吧?」

      她嘆了口氣,「當年我也年輕氣盛,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我知道你對那種事零容忍,我還有《visez》,同樣也是零容忍。其實事後回想起來,我會覺得有點後悔,在一個年輕設計師的前程面前,我應該寬容一點。尤其是當我知道你和……」

      篤

      玻璃杯與石英台面碰撞。

      a姐的話被簇然的聲響打斷。

      如果說封承之前的臉色是一種心不在焉的淡;那麼此刻,是冬天迎面刮來的北風,刺骨的冷。

      封承不想從她口中聽到那個名字。

      他將手裡的酒杯擱到吧檯,不算輕、有些重的一下。

      突兀地將a姐的後話從「和」字一刀砍斷。

      a姐尚未反應過來,他抬手沖不遠處的嚴原勾了一下。

      動作利落、隨意、慵懶,吝嗇到多一毫米的幅度都不肯再施捨。

      正沉浸在娛樂圈盛會的嚴原馬上跑過來:「啥事兒啊?」

      「讓你訂的東西定訂了嗎。」封承問。

      嚴原耗費了兩秒鐘時間才意會他所說的「東西」指什麼。

      「訂了訂了。已經入關到國內了,要直接寄過去嗎?」

      封承思考了片刻。

      「拿過來吧,我自己去送。」

      a姐說到一半的話被那樣截斷,繼而晾在一旁,無異於被捂住了嘴無法再說下去。

      嚴原馬上跑開去安排人將「東西」送過來,封承也直接從原地走開。

      《visez》雜誌的主編,她手上的權利那么小又那麼大,多少明星的粉絲、經紀公司、乃至藝人,都要看她的臉色做事,甚至舔著臉來求她。

      哪怕是處在娛樂圈金字塔頂層的明星、經紀人,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她從未被人如此□□/裸地無視。

      a姐的臉色幾經變幻,最終停留在一個難看的顏色。

      會場的正門與後門被各家粉絲圍堵、占道,封承從側門走出來,沿空無一人的短巷轉上主街,去取車。

      他的步速並不快,雖然走路時有點心不在焉,在這條走過無數遍、閉著眼睛能走出個正方形的路上,還不至於會撞到人。

      右腿上突如其來的阻力,令他邁腿的動作停滯,一下子將灌了五十斤的鉛,在衝量的作用下無法向前。

      右腳落地的同時,封承低了下頭。

      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個不知道憑空從360度哪一度的縫隙里冒出來的小女孩。

      那一撞的衝量只能阻擋他的腿,但對還沒他腿長的小女孩來說,卻稱得上災難。

      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伴隨著一聲輕輕的、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才能發出來的聲音:「哎呀。」

      封承不喜歡動物。

      不喜歡動物幼崽。

      尤其不喜歡小小一坨但威力堪比□□的人類幼崽。

      但這個「不喜歡」的區間,似乎在今天被他發現了一隻漏網之魚。

      封承反應過來時,已經下意識地、非常自然地,彎腰將掉在地上的棉花糖撿了起來。

      他把棉花糖放端正。

      棉花糖穿著baby藍色的長袖連衣裙,純棉的料子軟軟糯糯,立體格紋紋路的面料,簡單而高級。

      腳上一雙米色洛麗塔皮鞋,配著淡橘色的筒襪,不知是隨意搭配,還是有設計的穿搭。

      總之,是一坨配色非常活潑但和諧、很有時尚感的棉花糖。

      藍色的小裙子裙擺被蹭了,封承確認過她的雙腿並沒有受傷,三十年都培養不出來的熱心腸今天突然被充值了百分之百的餘額——動作堪稱溫柔地幫棉花糖撣乾淨裙擺。

      棉花糖長著一張漂漂亮亮的小臉蛋,封承的極端完美主義完全沒有挑出瑕疵。

      甚至,封承一貫不喜歡的捲毛在她頭上,也離奇地讓他覺得十分順眼。

      棉花糖還長著一雙溜圓的、像葡萄一樣新鮮可口的眼睛。

      她乖乖地讓封承擺弄,不哭也不鬧,不瑟縮也不張牙舞爪,只是歪著腦袋,忽閃著那雙圓眼睛,在看他。

      封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中的是哪個神話流派的邪,意外地很有耐心,單膝跪地蹲在她身前,勾著嘴角和她對看。

      對看三分鐘之後

      棉花糖眨巴眨巴眼睛,又發出那種冒著甜絲絲的味兒,但十分清爽,一點也不膩味的聲音。

      「叔叔,你長得好像我爸爸。」她說。

      如果換做以前,或者換做一個其他的人類幼崽,封承聽到這樣的話,極有可能會輕嗤一聲,然後冷血地一腳踢踏幼崽的心理防線:「非常遺憾,你不配擁有我這樣英俊的爸爸。」

      但對著這坨棉花糖,封承的耐心額度與友善額度,似乎都高得離譜。

      他竟然對棉花糖笑了一下,問她:「是嗎。那你的爸爸呢?」

      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回答:「去世了。」

      這個答案在封承的意料之外。

      除了年過古稀還想要與天斗個高低老蚌生珠的男人,其他在幼崽這樣年齡便過世的父親,都算得上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留下這樣一個惹人喜愛的棉花糖幼崽,真不知是該同情這個男人,還是該心疼這個幼崽。

      封承今天頗有人性,他唇間的笑意斂下些許,以此表達對那位同類的同情。

      「那真是遺憾。」

      棉花糖對他的人性並沒有特別反應,依然拿那雙澄澈的葡萄眼望他。

      應該是年級太小,還不懂得死亡的意義吧。封承想。

      「你為什麼一個人來這裡?」他往四周掃視一圈,除了遠處正門前仍聚集的藝人粉絲,並沒看到其他任何可能與這隻棉花糖幼崽有關的成年人。

      「你媽媽呢?」

      「媽媽去工作了。」棉花糖回答。

      封承不禁擰起眉。

      一個單親家庭的幼崽獨自出現在鬧市區中人煙罕至的小巷子,無論原因究竟為何,家長都脫不掉「失職」這個責任。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有人帶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

      封承的眉擰得更深:「從家裡來的?」

      棉花糖點點頭。

      「你家裡有其他人嗎?」封承問。

      「還有哥哥。」

      封承的眉頭皺得老高,沒再往下問。

      這個棉花糖母親心得有多大,才會把這麼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幼崽,交給另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幼崽,留在無人照看的家中。

      封承並不知道自己皺眉的不悅表情,會使他看起來因為嚴肅而有可怖——這是他每次剛要發飆還未發飆,員工便都噤若寒蟬的原因。

      但這隻棉花糖看起來並不害怕他。

      「記得家裡的住址嗎?」封承問她。

      棉花糖點點頭:「記得。」

      封承大發善心地說:「那我送你回家。」

      這次,棉花糖思考了幾秒鐘,才乖巧地說:「謝謝叔叔。」

      於是封大善人單手將她抱了起來。

      酸奶習慣性地在被大人抱住時,將雙手環抱在對方的脖頸。

      封承頭回抱小孩兒。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要抱過任何一個人類幼崽,因為並不想抱於是也從未去想像過,抱幼崽是什麼樣的感覺。

      五歲小女孩的平均體重在十八公斤左右,這個數字封承從未了解過。酸奶的體型比一般小女孩瘦一點點,但也有將近三十五斤的重量。

      封承單手抱得很輕鬆,被她小手環住脖子的剎那,有一種毛茸茸的感覺。

      ——不是觸覺。

      是心臟里,不知道什麼東西在那裡,毛茸茸的。

      他偏頭,酸奶的小臉離他很近,很白很嫩,很細很滑,即便如此之近也看不到一點粗糙的毛孔。簡直像從小用牛奶洗臉才會洗回來似的。

      封承抱著她往自己的車走去。

      不到二十米,酸奶便在他臉龐,用她棉花糖的聲音問:「叔叔累嗎?」

      封承笑起來,好心情地拿話逗她:「這么小就在意體重了?」

      酸奶說:「媽媽抱我久了會累。」

      一個非常懂事的小孩兒。

      「我不會。」封承按了車鑰匙打開車鎖,「我比你媽媽厲害。」

      酸奶望著他,好像歪頭笑了一下。

      封承轉頭看她,她的嘴角還抿著笑,望著他的雙眼因為水汪汪的,閃著亮晶晶的光。

      封承打開副駕的門想把她放上去,放到一半才想起幼崽是不能坐副駕駛的。

      於是重新關上門,把她放到后座的真皮座椅上。

      封承的車沒有兒童座椅,畢竟他沒有神乎其神的先見之明,遇見到自己在今天會遇到一隻幼崽,並打算送她回家。

      幼崽的體型在成人座椅的襯托下,小巧得跟個娃娃似的。

      酸奶被他放到座椅,便乖巧地坐著,仰著小臉看他。

      封承一手撐著車頂,一手搭在車門,盯著她思考半晌,拉下安全帶把她捆上。

      中途因為擔心她太小,安全帶綁不牢會讓她掉出來,封承拉長繩子試圖在她腰上繞一圈把她拴在上頭。

      酸奶露出一個有點無奈的小表情,但沒有出聲,更沒有掙扎,乖乖地讓他拴。

      ——最終因為繩子不夠長而作罷。

      封承上了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棉花糖,你家的住址告訴我。」

      車裡安靜了兩秒,酸奶的聲音才從後面傳過來,語速慢慢地、有條有理地說:「叔叔,我不是棉花糖。」

      封承又笑起來,很低的笑聲,但能聽出其中的愉悅。

      他回過頭,因為笑意的浸染,那種永遠帶在身上的漫不經心的淡然,都弱得快要看不出來。

      「我知道你不是。不然我應該直接把你送到棉花廠里。」

      到鹿興園時,封承才從撿了棉花糖的愉快中,抽出一絲空,想起柯岩的父母親也住在這裡。

      不過,對於撿了棉花糖的他來說,這件事此刻顯然無足輕重。

      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封承先下了車,繞了一圈到后座右側,打開車門——為女人開車門,在封承三十年的人生中,是非常稀少的事情。

      酸奶正在和封承用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系上的安全帶做搏鬥,封承低頭單手抱起她,單手輕巧那麼一拉,就將她從捆綁的束縛中解救出來。

      他把酸奶放到地上,酸奶看了看他,乖巧地走在前面帶路。

      進電梯,酸奶站在封承身側,熟練地踮起腳,夠到9樓的按鈕。

      幼崽的早慧通常會被家長、老師、親朋好友視作一種「優秀」的表現,從而大肆褒揚、鼓勵。

      封承發現,這隻小棉花糖精身上,有一種超乎她的年齡的成熟。

      甚至說是穩重。

      把她跟郭青放在一塊,郭青那個白痴都未必能在穩重這方面取得優勝。

      想到這一點,封承不禁哼笑一聲。

      叮

      9樓到了。

      這個小區的環境還算不錯,一梯雙戶,但兩戶各在電梯一側,因此某種程度上,住戶可以享受到一梯一戶的安靜與專屬體驗。

      電梯門與房門相對,中間約三平米的電梯廳僅供獨家使用,被打掃得整潔乾淨。

      鞋櫃是簡單溫暖的原木色系,右側牆壁的掛鉤上掛了一隻網兜購物袋,而掛鉤被巧妙地掩飾進一副現代風的掛畫中。

      酸奶走到門前,踩著換鞋凳打開指紋密碼鎖,下地後轉身,很認真地向封承道謝:「我到家了,謝謝叔叔。」

      封承把手揣進褲子口袋:「不用客氣,棉花糖精。」

      坐了一趟車就從棉花糖成了精的酸奶:「……」

      不知酸奶有沒有聽懂封承幼稚的玩笑,她又歪了下頭,用葡萄眼望著封承,像在思考什麼。

      無論是怎樣的問題,總之她很快得出了結果。

      酸奶鄭重地向封承發出邀請:「謝謝叔叔送我回家,我請叔叔喝茶。」

      這是一個陳述句,而不是詢問。

      封承挑了下眉,像是要教她社會險惡:「你要邀請一個陌生人進屋嗎?」

      酸奶慢條斯理地說:「叔叔不是陌生人。」

      應該沒有人能拒絕這雙眼睛。

      封承肯定地想。

      他倒不是貪圖那一杯茶,而是,他認為自己非常有必要見一見那位粗心的棉花糖媽,給她上一課。

      如果棉花糖精今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一個壞人,後果很有可能是這個家庭所無法承受的。

      從不關心人類幼崽生存狀況、曾發表會讓人類滅絕這一言論的封承,用可能是某個白痴充值不小心充錯帳號的責任感想。

      「既然你強烈邀請,我就卻之不恭了。」封承矜持地回復,同時抬腳進門,「正好,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媽媽聊聊。」

      家裡的裝修同樣走原木色系,收拾得也算乾淨利落,對於有幼崽的家庭來說,這樣簡單明快的風格,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也許是職業病,也許是自身習慣,封承視線粗略地一掃,將房子的概況收入眼底。

      這套房子應該有一百五十平左右,空間開闊敞亮,非常適合幼崽進行光合作用茁壯成長。

      家具的尖銳部分都用矽膠之類的低傷害性材質做了防護,幾幅在普通人家居中很難見到的掛畫、幾個並不起眼的擺件,隱隱能看出一些設計感。

      以及彼此之間的協調、呼應;整體風格的相得益彰。

      每一個裝飾的存在,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房子的主人,是個很懂設計的人。

      譬如棉花糖精今天的穿搭……

      想到這裡,封承的目光隨之向棉花糖精望去。

      她走到了餐廳。

      看樣子是真的要請他喝茶。

      封承的嘴角不自覺一勾,正要開口說什麼,目光在某個不經意的地方凝住。

      餐廳的原木玻璃餐邊櫃有點復古風,上頭茶杯、收納架等物件拜訪整齊有序,然而其中有一樣東西的存在十分突兀,與周圍的原木色系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紅木牌位。

      讓封承的臉與目光一起慢慢凝結的是,牌位上貼著一張照片。

      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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