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心裡很驚訝,他發現她真的很容易臉紅的,這讓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至少他能看到她與眾不同的一面這就是好的開始。
「能好好的用餐嗎」?紀婉笙低低的說。
「我在好好的吃啊」,肖柏切了塊小小的鵝肝,價格貴的驚人,不過他沒覺得什麼好吃的。
「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西餐」?紀婉笙看他如同嚼蠟的模樣問。
「啊」?肖柏怕她多想,忙搖頭,「沒有啊」溲。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實話實說」,紀婉笙卻笑了笑,「我不會介意」。
肖柏想想,說道:「也沒有不喜歡吃西餐,只是沒有品出哪裡好吃的味道,會常常懷念康城的火鍋還有我媽做的麻婆豆腐」。
「下次我們去吃中國菜吧,可惜我不知道巴黎哪家中國菜做的正宗點」,紀婉笙語氣有些遺憾的說恧。
「好啊」,肖柏一聽她說到「下次」就高興的合不攏嘴,這代表她跟自己處的還是挺滿意的吧,甚至也贊成下次見面了,也許是太過高興讓他樂過頭脫口道:「要說中國菜其實我做的最好了,要不然下次你來我公寓里嘗嘗我手藝」?
紀婉笙微微不自然的喝了口濃湯沒說話。
肖柏回過神來忙尷尬的解釋:「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唐突了,其實我沒別的意思,我沒想要…那個怎麼樣,就是想讓你多了解下我,我做菜的手藝確實還行,當然可能是自我感覺,不過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你平時沒應酬的話都是在家裡自己做菜嗎」?紀婉笙烏黑髮亮的眼睛突然轉向他,肖柏聽到自己心裡「咯噔」的聲響,點點頭。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吃中國菜的嗎」?
「去中國的話也會吃,不過吃的比較少,我不能吃辣」,她說:「你會做餃子嗎」?
「會一點」,事實上,肖柏只在家裡看過自家老媽做過。
「我挺喜歡吃餃子的,如果你做餃子的話也許我可以去你公寓坐坐」,紀婉笙說完低頭抿了口紅酒,杯口很大的酒杯擋住了她臉色。
肖柏呆若木雞,好半天回過神來,不停的點頭,「那行,我下次就做,那個…你喜歡吃什麼餡」?
「蝦仁」。
「好」,肖柏喝了一大口紅酒,興奮的感覺像是在做夢。
……。
吃完晚餐,又上甜點,紀婉笙吃的七分飽用餐巾輕輕擦拭嘴角時,她手機響了。
肖柏看到她拿出來看了眼,他好像看到「李路煬」三個字。
「我去外面接一下」,她歉意的看了他眼拿著手機走出了餐廳。
肖柏莫名黯然,大約戀愛就是這樣,起起伏伏,可以一分鐘之前很高興,又可以分分鐘后很落寞。
他的眼神掠過她掛在椅子上的水貂皮草外套,心想,不知道不知道外面會不會冷。
等了大約三分鐘,他拿著外套朝船外走,她站在船舷處,背對著打手機,身上白色的毛衣顯得很纖弱。
他走過去把外套輕輕披到她身上,她轉頭看了一眼,他聽到她說:「你決定吧…我還在吃飯…嗯,再見」。
見她掛了,肖柏忍著心裡的不舒服解釋:「我是想起你出來沒穿外套怕你著涼才把衣服拿出來」。
「謝謝」,紀婉笙臉上掠過抹內疚,把皮草穿進去。
「不用說謝謝,是我心甘情願的」,肖柏突然朝她走近一步,她愕然,往後退了一步,背部抵在船舷上。
抬頭,正好看到他彎腰下來,抱住了自己。
倒不是那種很用力的抱,比較的輕柔,但親密,她臉再次貼進他胸前的針織衣上,感覺到他的體溫,很溫熱,那熱熱的氣息漸漸的也傳遞到她臉面上,讓她心跳的陡然加速。
「哎,你可千萬別再推開我了」,肖柏在她耳邊說:「以前我看過本書,說冬天是最適合情侶取暖的時間點,夏天會覺得熱,春秋正好,冬天的擁抱尤其的溫暖,唔…我沒有想到塞納河的船上會這麼冷啊,可把我冷壞了,你必須不能撒手,不然我明天說不定會感冒的」。
他說完還瑟縮了一下,故意裝可憐,紀婉笙本來尷尬和緊張的氣氛也給弄沒了,他真是厚臉皮,撒起謊來還跟真的一樣,反倒顯得自己推開他挺狠心的。
不過她也沒想到兩個人抱在這寒風蕭瑟的船上會這樣暖和,「我們要不要進去…」。
「不進去吧,再呆會兒,我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坐船夜遊塞納河呢」,肖柏換了個摟她的姿勢靠在船舷上,兩人不再是正面摟抱,她靠在他胸膛右側,垂著的手正好抵在他臀部的位置。
她臉部泛紅,只得尷尬的把手臂抽上來點,剛到腰側,肖柏抓著她掛在左腰側,放進他左邊口袋裡,這個動作讓她感受到他的腰真瘦,沒有一點贅肉。
「你在感情上一定不是個主動的人」,肖柏看著她溫柔的說:「如果我不主動,可能我跟你每天除了吃飯都沒辦法更近一步」。
他說話的時候,紀婉笙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她複雜的沉寂了一陣問道:「你想要近到什麼地步」。
「近到你願意不再讓我靠近的地步」,肖柏輕輕將嘴唇印在她發梢上,她頭髮出氣的香,明明是洗髮水的香味,卻像噴了香水一樣好聞,「你知道嗎,我可能有點自戀,雖然總是有些人說話很難聽的對我,不過我總覺得對方平不是真的討厭我,我長相不差,也沒有特別壞的毛病和惡習慣,對人也還算有禮貌,也不摳門小氣,應該沒人討厭我才對」。
她莞爾:「所以…」。
「所以你讓我別死纏爛打,但我並沒有感受到你討厭我」,肖柏抿唇低笑的說:「你放心啦,我不會逼迫你的,就像今晚,我抱你,你說一句不願意,我會放手,假如明天我想吻你,你說一句做不到,我也不會勉強,雖然現在是有很多不負責任的壞男人,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靠近你不是因為你有錢,你長得漂亮,只是你身上的某一處對我構成了特別的吸引力,就這麼簡單而已,當然,也許你們的世界可能會想的比較複雜」。
「…我沒有」,紀婉笙輕嘆,不得不承認之前可能自己確實想太多了,但最近和他相處,發現這個人其實還蠻簡單幹脆明了的,不知不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開始變得很輕鬆、自在,這種感覺是她在李路煬身上找不到的。
肖柏將她摟的更近點,不再說話,只是專註的看著兩岸近似,幾分鐘后,他感嘆:「塞納河真美呢」?
「我更喜歡阿姆斯特丹河上夜晚的景色」,紀婉笙輕聲說。
「為什麼」?
她想了想,眼底流露出笑意,「更有風情」。
「是嗎,那我下次也去看看」,肖柏有點衝動的說:「我想去你喜歡的地方」。
紀婉笙心口不經意的慌亂了下,耳根也意外竄起絲燥熱。
肖柏看著她紅嫩的唇,很想一口親上去,但她還是沒有那麼做,只是默默的移開了點,「我們進去吧,外面真的有點冷」。
「嗯」,她跟他都是比較怕冷的人。
兩人之後坐在餐廳的沙發上,她會和他介紹外面的風景,那裡是協和橋,那裡是博物館,那裡是多比亞柯橋,那裡是盧浮宮的建築物…。
肖柏認真的聽著,旁邊的小提琴手拉的琴音如一陣微風輕柔拂過,動人的旋律偶爾還曲折回蕩…。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喜歡上小提琴這種東西了。
……。
九點半,兩人從船上下來,他和她散步到十點多鐘,然後開車送她回去。
他方向感極好,在巴黎竟然沒有迷路,紀婉笙問道:「巴黎大部分的路你都記得了嗎」?
「不是,只是特別記得去你家的路」,肖柏揚唇笑。
紀婉笙臉紅了幾分。
車停在她公寓的側面,他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出來的時候他握著她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然後眉眼舒盪的說:「我常常會看到我表哥這樣親吻我嫂子的手,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以後我也要這樣親我自己喜歡的人」。
紀婉笙被他說的有點感動,「你很多東西都是跟利徹遠學的嗎」?
「算是吧,但我沒他那麼悶***」。
紀婉笙逗笑了,「再見」。
「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下一次約會呢,可以抱一下嗎」,肖柏嘴上說著,行動上卻不等她回答就飛快的行動了,她身上套著滑順的破草,抱起來特別舒服,「我恨不得我們明天就能見面,但是估計我明天沒時間,我要去倫敦談點生意,大概兩天回來,回來我包餃子給你吃好嗎」?
紀婉笙回憶起之後幾天的行程安排,有點事情,但不是特別重要,應該可以往後挪一挪,「好」。
他這才放開她,「再見」。
她轉身離開,進公寓大門的時候,看到他站在街角揮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目不斜視的往公寓里走,然後朝管理員微笑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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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翌日飛往倫敦,主要還是為了參加倫敦這邊的一場互聯網會議,現在互聯網每年都是日新月異,一年變化比一年大。
會議持續了一天,晚上又和其它公司的董事長、CEO一塊吃飯,大家都知道他現在是利徹遠身邊的紅人,少不得也打好關係。
第三天飛回公司,謝強給他打電話,「我知道你今天從倫敦回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還有貝若樺,她過兩天就要回國過年了,要半個月後才回來」。
「我今天約了朋友吃飯」,肖柏為難,「強哥,我跟貝若樺…」。
「她跟我說了,可也還是朋友吧,大家都是中國人,都在巴黎多交個朋友沒壞處」,謝強說。
「明天吧,今晚我真沒時間」,肖柏說。
「我說你小子不會是約了女人吧」。
「沒有呢」。
「那些亂七八糟沒幫助的朋友少交點,閑著沒事還不如去找個朋友」。
「知道知道」,肖柏總感覺他像利徹遠一樣,嘮嘮叨叨的,掛了電話直奔利遠超市,自家超市就是好,大部分國產的好貨都有,他買了一大堆新鮮蔬果和麵粉上車,然後又去一處五星級酒店門口接了紀婉笙。
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紀婉笙和一個穿格子衣的女人在門口說話,看著眼熟,想想可不是那天在音樂廳遇到的她朋友。
他下車正準備去打招呼,紀婉笙就朝他走了過來,「走吧」。
「你朋友不用打招呼嗎」?他看宋傾月的時候,宋傾月也正打量他,只是沒走近。
「下次吧」,紀婉笙淡笑的自己拉車坐了進去。
肖柏也只好回車上,繫上安全帶問:「你今天下午是跟朋友在這裡嗎」?
她蹙眉,「不是,我是讓司機送我來這裡,說是找朋友玩」。
「你朋友在這裡上班」?
「這家酒店是她家開的,她是負責人」。
「噢」,肖柏不吃驚,她身份顯赫,她交的朋友也肯定不是一般人,「她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我們以前在一個大學讀書,是很要好的朋友,無話不談」,紀婉笙看了眼後面的超市紙袋,「你買了什麼」。
「我們的晚餐」,肖柏勾唇眨眼。
「你真要做」?紀婉笙詫異,「你確定你能做好嗎」?
「我當然能」,肖柏見她原來不是很信任自己,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好,雖然今晚可能是他第一次做餃子,但是他在這之前已經跟自己老媽打過電話問過做餃子的訣竅,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沒問題的。
……。
他住的公寓有一百多個平方,裝修精緻,肖柏把拖鞋拿出來,等他換好鞋子,見她還站在門口遲疑著沒動。
「進來吧,家裡沒有別人,我不會吃了你的」,肖柏滿臉笑意的說。
她紅著臉瞪他眼,這才換鞋進來,「你家裡很整齊,你是不是特意收拾過」。
「不是,隔幾天會有鐘點工來幫我收拾,而且我也不是那種很邋遢的人」,肖柏打開電視機,又倒好茶,洗好水果,「我這裡沒有咖啡,你喝茶吧,先坐會兒,我去做餃子皮」。
廚房是開放式的,他繫上圍裙在裡面忙碌,紀婉笙沒怎麼看電視,偶爾回頭看他,他用力在揉一個麵疙瘩,很認真。
這個角度望過去,鼻樑又高又直,也很迷人。
坐了二十多分鐘,她無聊的起身朝他走去,他正在用一根木杆壓餃子皮,弄得餃子皮不是圓的,也不是正方形的,奇形怪狀,但比較薄。
「哎,你怎麼過來啦」,肖柏尷尬極了,不管他怎麼弄也弄不出那種圓圓的樣子,後來想反正包了之後看不出形狀也就算了。
「你是不是沒有做過餃子皮啊」?紀婉笙很直接的問。
「凡是都有第一次嗎」,肖柏不大好意思。
「早知道就別吃餃子了」,紀婉笙說。
「別啊,我就是想討你歡喜啊,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肖柏一副一往無前的模樣。
雖然她知道,可他那麼坦白的說出來,她還是被感動弄笑了,「你以前…也對別的女人這麼好過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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