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晉濤點了點頭,「在猶豫,不過有那個意思,我看今晚他應該是會下決心了,雪妍真的太不給他面子了」。
「那小明星怎麼回事」,利徹遠目光深沉,記憶里,雷昱凱和他是有幾分像的,不容易變心,一段戀愛可以談很久,不過現在的社會實在太過複雜,尤其是上流社會盡。
「聽說上回去京城參加一場高級晚宴上認識的,之後又在去歐洲的飛機上偶遇了一回,小明星挺主動的…」,邵晉濤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看,立即皺眉調成了靜音放進兜里。
利徹遠眼尖看到了屏幕上「吳毓」兩個字,「你跟那吳毓現在怎麼樣了,又煩了,不接電話了」?
「太粘人了」,邵晉濤一臉不舒服的說:「說好只睡花我的錢,她非以為我跟他交往一樣,每天就是問我在哪,打探我行蹤,恨不得時時刻刻跟我一塊,我受不了」豐。
「這才幾天啊,你上了人家又不想負責了」,利徹遠嘆氣,真的不能忍受他的感情觀念,「晉濤,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總禍害人家女孩子」。
「人家是自願讓我禍害的,你別管我了,你還是去管管雷昱凱吧」,邵晉濤被他的古板弄得煩,忙催促。
利徹遠現在也沒時間說他,離開FOV后立即給雷昱凱打電話,他還沒開口,那邊傳來一道悅耳的女人聲音,「雷總,能喝紅茶嗎」?
「可以」,雷昱凱回答完那道聲音后,立即問利徹遠:「你出差回來了」?
「出來坐坐吧」,利徹遠無奈的說。
「好」。
……。
兩人約了一家茶樓,雷昱凱開車過來,利徹遠先點了壺鐵觀音,給他倒好,問:「你剛才在那個小明星那裡」?
雷昱凱皺眉不說話,卻是默認。
利徹遠難掩失望的放下茶壺,「昱凱,你知道的,簡妤早早的去了,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和雪妍大學相戀,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到今天,十多年的感情,結婚也就這兩年的事,我並不希望因為我而真的影響你和雪妍的感情,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沒有生她的氣了,她只是太在意和簡妤的友情了,不要總想她的缺點,她難能可貴的地方是曾經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沒有離開你,這樣的女人不多了」。
「這個我知道」,雷昱凱摩挲著茶杯邊緣,神情很疲倦,「以前就是想著這樣才堅持走到今天,直到現在我越來越無法忍受,我不知道是她變了,還是我變了,我覺得她變得越來越尖銳和不可理喻,很多時候都說不通,徹遠,我們做生意的工作都很累,有時候找個女人不是為了爭吵而是想得到溫暖,現在的雪妍讓我很有壓力」。
「因為壓力就該分手了」?利徹遠很不贊同雷昱凱的抉擇,哪怕鍾雪妍在很多方面他確實也不大讚同,「你既然決定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也應該肩負起她改變后需要承擔的責任,昱凱,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變心了」。
雷昱凱煩躁的狠狠吸了幾口煙,好好的整根煙一眨眼就吸到了尾端,「徹遠,你不是我,你不理解我的心情,簡妤去的早,在你心裡那是一段遺憾,可說句實話,不見得簡妤沒死,你跟她就能走完這一輩子,這一生太漫長了,也許下一個轉角曾經綁在一塊的人就會各走各的,對雪妍我認為我仁至義盡,我要想背叛,這麼多年,身邊多少女人靠過來我有拈花惹草過嗎,有時候我也只是嘴上說說,行動上我從來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哪怕常常異地分居,這次我是真的不能原諒她了,她今天晚上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往人家溫若舒臉上煽,還往我臉上潑水,多讓我沒面子,簡直出醜一樣」。
「你這麼晚跟那個小明星在一塊,你敢跟人家說沒一點什麼,沒有曖昧」?利徹遠輕嘆一聲,「昱凱,現在那些個小明星塗的都是你身上的錢,沒幾個是真心的」。
「我沒有跟人家一定要有什麼,但我感覺我跟雪妍已經走到盡頭了」,雷昱凱苦笑又無奈的說。
利徹遠勸的挺鬱悶的,這時簡汀給他打來了電話:「不是說八點到機場嗎,怎麼還沒回來」?
「臨時有點事,現在跟昱凱一塊,等會兒就回來,要不你先睡也行」,利徹遠看時間不早了,也怕他累著。
簡汀沉吟了一下,小聲說:「我慢慢等吧,真要等不到我就先睡了」。
「好」,利徹遠聽得心裡暖融融的。
包廂里,他手機沒開擴音也特別清晰,雷昱凱也聽到了,無精打采
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怪不得最近你心情好了許多,和簡汀徹底恢復像以前一樣了」?
「差不多吧」,利徹遠也忍不住笑了笑。
「真好」,雷昱凱感慨,「你們能和好我就放心了」。
「所以也不要總怪雪妍了」,利徹遠繼續勸。
雷昱凱悶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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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半,利徹遠走進家裡,客廳的燈開著,他換了鞋子往卧室里走,裡面只開了盞檯燈,簡汀歪著身子睡在枕頭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他躡手躡腳的過去抽走她手裡的書,簡汀打了個激靈,立即睜開了昏沉的雙眼,「你回來啦」。
「想你了」,利徹遠捧起她小臉親吻她嘴唇。
「你跟昱凱喝茶去啦」?簡汀立即聞到他嘴裡的茶香味。
利徹遠啞然失笑,「你鼻子真好」。
「不是鼻子,是你嘴裡有股茶味」,簡汀瀲灧的雙瞳說不出的柔媚,「你晚上喝茶,當心失眠」。
「猜會失眠,時差沒倒過來」,利徹遠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我肯定想啊」,簡汀低頭大大方方的說:「我以為你會立刻回來,還給你做了夜宵,你跟昱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利徹遠沉思了會兒把鍾雪妍和雷昱凱鬧分手的事告訴她,「我覺得他們不應該分手的,人無完人,就算換一個人也還是有毛病」。
簡汀望著他忍不住「撲哧」一笑,「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挺古板封建的」。
「我古板封建」?利徹遠非常不贊同,「我這是責任感」。
「是,責任感」,簡汀點頭,手放開他胳膊,靠著軟枕複雜又傷感的說:「大約…也許簡妤還在,你是永遠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哪怕你已經不愛了她了,你都會告訴自己你要對她負責」。
「簡汀,你怎麼又扯到簡妤身上去了」,利徹遠心裡像被刺了下,不大舒服。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如果哪一天你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我不要你因為責任感而跟我在一起」,簡汀輕柔的手撫上他臉頰。
「別說傻話」,利徹遠拉開她手,「我們在說的是昱凱,簡,我明白你話里的意思,如果這個世界上可以你想分就分,不愛了就離開,那這個世界還要婚姻幹嘛」。
「我覺得昱凱不是那種花心的人啊,你要相信你兄弟,既然他認為無法走下去那肯定有他們自己的原因,我沒有要拆散他們的意思,我也沒有討厭鍾雪妍」,簡汀聳聳肩,「感情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好,我們外人幫不了什麼,如果他們真的不適合了,早點分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啦,我們別說這個了」,利徹遠想到雷昱凱的事就心煩,感性上他不希望他們分手,畢竟這是簡妤親手撮合的,不過真的分手了他也沒有辦法。
「你又換身體乳了嗎,真好聞」,利徹遠親吻她頸子,把她親的雙腿發麻,笑著將他往外推,「洗澡,身上有氣味,難聞死了」。
「好,我去洗澡,等我啊,不許睡」,利徹遠悄悄的給她使了個眼色。
簡汀最後還是沒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她沒忍住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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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兩人又被孩子鬧醒,簡汀照顧完孩子進來時,他窩在被窩裡表情凝重,「簡汀,你跟我搬回別墅住吧,孩子有趙阿姨和我媽照顧,再說他現在大了,也不需要向以前那樣照顧他,現在這樣子,我們兩個完全沒有什麼二人世界」。
簡汀愣了愣,陷入為難:「我感覺我最近總是搬來搬去,孩子不適應,我也不適應,而且我們倆又離婚了…」。
「再去把證扯回來」,利徹遠立即道:「在希臘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簡汀輕輕咬唇,「我現在…不想把婚禮弄大了,小小的就好」,她已經欠簡妤真的太多太多了,其餘的地方能少就少。
「隨你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儘快搬回別墅」,利徹遠實在有點受不了這六十多平方的小房子,每次一轉身,一不小心就能碰到牆壁。
……。
下午五點四十,駱賓走進畫館里,一個四十多歲的畫家正提著幾幅最新的作品過來,簡汀正在和畫家談價錢。
他自顧自的倒了杯水,簡汀結完賬后回頭看他笑道:「好些時日沒看到你了,最近忙什麼」?
「我不找你你就不會給我打上一個電話嗎」,駱賓唇角苦澀的微彎,「前些日子聽人說在一家西餐廳里看到你和利徹遠了,你們和好了」?
「和好一陣子了」,簡汀微微尷尬,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
駱賓心裡一陣麻木,也許早就習慣了或者接受了,竟也不覺得太難受,只是惆悵,「我就知道那個禹易謙沒戲,你這個人也是固執,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很難改變,聶沛洋是,利徹遠也是,不過利徹遠這個人比我好,我認了」。
簡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沉默。
「其實我知道…我媽上次有來找你對不對」,駱賓卻忽然有幾分不自在的說:「她是不是說了些很難聽的話,其實我跟你根本沒什麼,只是朋友,我在家也解釋了很多次,沒想到她會來找你…」。
「你媽說的有些話還是有道理的」,簡汀靜聲說:「如果我是一個母親,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駱賓,你該找個身家清清白白的…」,她突然想到了樂子芯,「像以前樂子芯就不錯…」。
駱賓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樂子芯,倒愣了愣,回過神笑說:「現在我媽提起樂子芯就把我恨得牙痒痒,人家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估計也不一定會看上我了」。
「她身份怎麼了」?簡汀想起利徹遠說過,樂子芯是他生意上的一個朋友的女兒。
「樂子芯的爸爸曾經是聶氏集團的股東樂博文,自從沛洋倒了后,他不是買了你手裡的股份嗎,現在徹底掌握了聶氏成了新的董事長,並且還將聶氏改為了樂氏,不過別說樂博文還是挺有實力的,當初接受聶氏的時候公司瀕臨好幾次信譽危機,他愣是募集了幾十億的資金力挽狂瀾,還拿下了國外幾個大單」,駱賓好笑的說,「樂家現在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了,我們駱家跟樂家比差了一個檔次,我媽總說要是我當初娶了樂子芯就好,現在很多人想攀上樂家都未必能攀上了」。
「原來樂子芯是樂博文的女兒」,簡汀錯愕,真沒想到啊。
「對啊」,駱賓點頭。
簡汀沒再做聲,倒是想起些另外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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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利徹遠回了趟別墅,沒過來,翌日早上,簡汀約了韓語一塊去一家新開的早茶店吃早餐,各種點心豐富,味道做的和香港那邊的差不多。
韓語讚不絕口,「這裡很貴吧」。
「我也不清楚,徹遠給我的早餐券,給了我不少」,簡汀想著從包里撕了幾張給她,「回頭你可以帶長軒來吃吃」。
「謝謝啊」,韓語樂開了花,「別說,我現在覺得你跟利徹遠和好還是有好處的」。
「你能出息點嗎,一個包子就收買了你」,簡汀好笑。
「你們現在還過那個…不擁抱、不親吻的無性生活嗎」?韓語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
簡汀臉上不爭氣的一熱,當初她說的信誓旦旦,現在簡直是亂七八糟的,哪裡是無性生活了,要是每天有見面的話都要來上一回。
還記得昨天早上老楊沒來接她,他親自開車送她,結果到停車場,就把她帶進了後座,惡劣的就在座位上要她,害的她一早精心打扮的妝容都繚亂的不像話,更讓她懊惱的是第一次跟他在車裡…。
她麵皮泛起一層薄薄的紅,不過還是挺讓她心神蕩漾,其實兩人也沒想在車裡的,就是家裡地方小,又有保姆,真的不大方便。
韓語什麼都猜到了,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忍不住的」。
簡汀桌下的腳踹了她一下。
「還不好意思了,其實挺好的」,韓語道:「講不定今年能生個寶寶出來,別人的孩子養的再好,也不是自己親生的,我覺得這畫店你也乾脆請個人,晚上可以回家陪利徹遠」。
「這些倒沒想過…」,簡汀剛吃了口包子,就看到門口進來一抹令人眼前清新的聲音,她使勁盯著那抹身影。
那人點完早餐一抬頭也看到了她,微微一笑,然後起身走了過來,「簡汀姐,我們真的好
久都沒遇到過了」。
「是啊,子芯,你也在這吃早餐啊」,簡汀笑了笑,盯著她面容,不過半年不見,變化挺大的,一張臉也比以前的乾淨明媚多了幾分嬌麗。
---題外話---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