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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祭惡神後,我有了老攻 - 第20章 淡淡的,甜甜的…………字體大小: A+
     
      門被嘩啦嘩拉推開時,裴不度呼吸熾熱。而阮落正奮力抵抗這似乎已控制不住的趨勢。一陣鑰匙的碰撞,接著是腳步聲。聽到響動,裴不度停止了動作。阮落側過頭,從自己指縫裡看到正要邁步而入,然後停在門口的那個人。

      阮落用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把裴不度往旁一推,忽地就翻身坐起,大聲說:「師兄,你來了?」

      進來的正是他師兄陸松雲。雖然阮落迅速和裴不度劃清界限,只要不眼瞎,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在害羞之前,阮落擔心的是裴不度。這一瞬間,阮落覺得自己是正在被妖孽迷惑的貧寒書生,師兄是個燕赤俠一樣的劍客。不知道師兄會不會一眼識破裴不度的來歷。畢竟,一周前他師兄差點要親自上山抓人。

      「屋裡有客人?」但陸師兄只是強忍怒火,假裝平靜地說。

      阮落的心放了下來,瞅了瞅裴不度。在陸師兄眼裡,裴不度就是個和自己正在鬼混的普通人。

      「哥,你先進去。」阮落幾乎是從沙發上跌了下來,還不忘推裴不度一把。但裴不度沒有動的意思,只是看了陸松雲一眼,重新坐回沙發。

      阮落頭髮發麻,下意識用身體擋在裴不度前面。

      「我就幾句話,不妨礙你們。」陸松雲一肚子火。小時候阮落在道觀里,和他們同吃同住,幾位師兄都疼他,把他當小師弟看。奶奶去逝後,他孑然一身,獨自在這裡打拼,剛好自己也和他在同一座城市,他對阮落更有無形的義務感。

      這才多久不見……就說了,不應該讓阮落入什麼娛樂圈。

      這跟什麼人混一起。長了一張吃軟飯的臉。

      陸松雲是個鋼鐵直男,心裡又偏向阮洛,自然覺得裴不度配不上他小師弟。

      「小落,我這次專程過來,是要問上次那個陣法的事,你詳詳細細地告訴我,那個陣法到底是在哪兒看到的?」陸觀雲說。

      那天阮落屏閉了陸松雲的電話,事後被他好一頓指責。現在他親自登門,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阮落也不再隱瞞,除了他和裴不度之間的關係,師兄問一句,他就老老實實答一句。反正裴不度已經出來了。那裡真正就像是陸師兄所說,只是座空陣。就是……在這過程中,他不怎麼敢去看裴不度。

      阮落說完了:「師兄,你問這麼詳細,是要過去看看嗎?」

      「嗯。」陸松雲說,「像這樣的陣法古書上都很少記載,即便是空陣,也需慎重對待。不止是我,還有幾個同行要一起過去。」

      阮落忍不住偷偷滑過眼神。裴不度好整以暇坐在沙發上,嘴角含著笑意,正睨著他。阮落忙心虛地回過頭。

      如果他師兄知道他口中的魔頭,就是屋裡這位,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師兄,要不,你吃了飯再走。」阮落的挽留很假,一點都不走心。

      陸松雲惡狠狠地瞪了裴不度一眼,把阮落拉到一邊。他平時不關心娛樂圈,自然不知道從早上開始起爆的「豪門真公子」熱搜。

      「你到底惹什麼事了,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有很多記者蹲在外面,你注意點。還有,那個……」陸松雲嫌棄地用下巴一指裴不度,「你也老大不小了,正經談個戀愛。別學娛樂圈那些污七八糟的。」

      「師兄……」

      陸松雲等著阮落解釋,阮落卻自已圓不了台了,只是可憐地看著他。

      阮落想:陸師兄認為裴不度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陸松雲一走,阮落立即把屋裡的窗簾都拉緊。

      「那人,你叫他師兄?」裴不度似笑非笑問。

      阮落:「我小時候在道觀里呆過一段時間。」

      「你往我扔的那些東西就是他畫的?」

      裴不度管那些一紙千金的符籙叫「那東西」。阮落小心翼翼地糾正裴不度:「我師兄的符籙很靈的,千金難求。在這裡很有名,也很厲害。」

      裴不度和氣地問:「有我厲害嗎?」

      就……知道。阮落張口結舌。

      裴不度又問:「你小時候為什麼會呆在道觀里?」

      阮落想了想,「那時候太小,我也不大記得。好像是說我身體不好,運氣也差,老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比如說村裡有人發瘋,十幾個小孩,那人追的必定是我……奶奶就把我送到道觀里待了一段時間。」

      裴不度唇角微揚:「以後你的運氣不會再差了。」

      阮落心想:這是當然,還能有比被你纏上更差的運氣?

      裴不度眼睛眯了起來:「今天出門買東西?」

      裴不度口裡的東西阮落心知肚明,阮落藏起心中的愉快,不在意地說:「哥,最近幾天都不能出門,門外全都是狗仔。」

      裴不度:……

      娛樂圈熱搜實時更迭,真真假假,但假熱搜一般都干不過真熱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小藝人,一夜之間成了上市公司,全國百強企業天風影業的大公子,麻雀變鳳凰,青蛙變王子,童話故事真實上演,讓吃瓜群眾激動不已,熱血沸騰。

      事件中心人物阮落卻天天宅在屋裡,足不出戶。窗簾緊閉,讓外面蹲守的記者無痕可尋。

      不同於外面看到的平靜寧和,阮落這兩天都在和裴不度鬥智鬥勇。不過,阮落也趁機讓裴不度掌握了很多現代生存技能。

      比如說,如果現在把裴不度趕出門,他知道該怎麼住酒店,買東西,搭地鐵。阮落居然有種養成的快樂與小興奮。

      事件發酵到第三天,《世界》劇組再次聯繫上阮落,那邊是陳大海的聲音:「阮落,我是陳大海。你母親吳潔女士就在我身邊。她請我代問你,她什麼時候可以接你回家……還有就是,節目播出去以後,反響特別大。我在想,我們一起做個節目,給觀眾一個交待,把您與吳女士一起請來,來個大團圓好不好。」

      陳大海雖然長得寒磣,卻是主持界的流量明星,說話滴水不露。

      那邊的阮落也沒有猶豫:「時間?」

      陳大海放下電話,對坐在他辦公室的吳潔說:「姐,您公子同意一起上這個節目了。」看了看吳江略微不安的神情,安慰道:「有那個孩子會拒絕回家呢。更何況…….」

      陳大海頓了頓,「阮公子剛好又是這個圈子,您能幫到他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雖然他現在已有冒頭的跡像,但哪能和您這邊比,我也打聽過了,他那邊的公司小得很,旗下藝人也就十來人……」

      吳潔含笑點頭:「他只要肯答應回來,怎麼都好辦。」

      三天後,郭明亮親自開車接阮落進棚。一到樓下,先給阮落打了個電話:下來注意點,有狗仔。十分鐘後,阮落帶了帽子從樓洞裡出來。

      郭明亮覺得自己撞大運才讓他遇到阮落。阮落就這兩個月的經歷,完全秒殺最近所有娛樂圈的傳奇與新貴。在《惡神》冒頭,已讓郭明亮暗自高興,還沒幾天,又爆出個這個驚天奇聞。

      郭明亮把阮落的包接了過來,「小落,以後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阮落如實地說。

      「有什麼打算千萬別瞞著我。」郭明亮剛要給阮落拉車門,就見他已先一步,把車後門拉開,等了幾秒,自己才上車。

      阮落坐在車后座,旁邊當然是撕不掉,甩不開,躲不了的裴不度。就在半小時前,阮落收拾好要出門的時候,裴不度也隨之起身。阮落這才意識到裴不度也要跟著他去。

      日常裴不度胡鬧,阮落也就忍了,可現在是工作:「哥,我這是要上節目。直播。你就在家裡等著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裴不度說。

      裴不度當然可以去。如果不是顧忌裴不度的身份,甚至可以不用隱身狀態,就讓他坐在觀眾席上。只是這人吧……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如果在直播中,又對自己動手動腳。

      阮落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把裴不度放家裡,他也不放心。

      「哥,你跟著去也行,但不能搗亂。」阮落要把話說在前面。

      裴不度含笑問:「搗亂是什麼?」

      裴不度明知道阮落所說的含義,還要故意這樣問。

      「……就是別碰我。」阮落忍著氣說。

      「這樣?」裴不度抬手碰了碰阮落的額前頭髮,柔軟如絲。

      「哥,你別摸我。」阮落的臉已開始發熱。他自己也挺鬱悶,在裴不度跟前,他總是太過敏感。

      「不准摸哪兒。」裴不度俯身,在阮落耳邊說,「你可要一樣一樣說清楚。」

      千年老流氓……

      阮落的臉漲得通紅,又氣又臊,又趕時間,無奈從嘴裡幾乎擠出全套不可碰地方後,裴不度這才心滿意足。

      直播一切就緒,觀眾席上坐滿了人。阮落登場時,台下的粉絲舉起了寫著他名字的燈牌,並貢獻了一波尖叫。做藝人也有兩年,阮落第一次感受到粉絲的力量與熱情。

      阮落的目光卻落在第一排靠邊的一個空位置上,那裡是隱了身形的裴不落。習慣於面對鏡頭的阮落,此刻莫名有些難為情。

      吳潔隨著陳大海從另一個方向出來。三人坐在攝相機前。

      陳大海微微興奮,這預感這一期將是這個節目的巔峰。直播間預約人數已到達一百多萬。這個成績以後可能也不會被改寫。這也是他職業生涯的巔峰。

      陳大海簡單地進行了開場白,直接進入主題:「吳女士,現在說出您的訴求。」

      吳潔此時一身潔白的套裝,乾淨優雅,雙手交握。

      「我就想找回我的兒子,和他團團圓圓。我和他分別了十七年的每一天,都在想他,都在經受痛苦和自責。我希望他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作為一個母親的失職。」

      陳大海轉向阮落,這個兒子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太過冷淡與鎮定。

      「我奶奶叫江月娥,她一直靠給人織毛衣,撫養我上學成長……」阮落開口。

      這就是他上這個節目的目的之一:還奶奶一個清白。

      「落落,你年紀小……」吳潔的言下之意很明顯,自小被拐賣的小孩很容易對撫養自己的人販子產生感情。

      阮落也不看吳潔,繼續說,「當時我五歲,雖然記不大清楚,但還是有些印象。我並不是在商場丟失,我記得是你把我交到書雅阿姨手上,讓她把我帶走,書雅阿姨因為外出打工,又把我交給了奶奶……我在奶奶的村口一直等過你們,奶奶說你們不久就會來找我。」

      阮落慶幸裴不度讓自己見到奶奶,得以知道這些實情。現在,他假借自己的眼睛吐露出來。

      阮落只是平淡陳述,沒有指責,甚至沒有憤怒,這讓這他的話更具信服力。更何況阮落的敘述中有人物,有事件,有時間。甚至提到了保姆的名字。

      場內場外都掀起了巨大的騷動。要不是其中一個是上市公司董事長,觀眾甚至懷疑這個綜藝有劇本,畢竟如此狗血的現場,連電視都不敢這麼演了。

      陳大海也懵了。這個轉折突如其來。不過,這讓他更為興奮,他相信,現在的彈幕肯定如同流星雨一樣密密麻麻。

      「所以,沒有到處找我的廣告,沒有報案這一說。奶奶更不是人販子……可你為什麼要這樣污衊她?」阮落淡淡地看向吳潔。

      吳潔一雙杏眼看了一眼攝相機,在阮落陳述期間,她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卻並沒有打斷阮落,顯示出她的修養與克制。

      此時才說:「落落,對不起。江月蛾不是人販子……」吳潔站了起來,走到阮落跟前,腿一軟,就要跪下去的樣子,但在此之前,阮落一把將她拉住,低聲說,「我受不起。」

      「落落,是我怕你指責我,恨我。不肯跟我回家,我才出之下策。當時我才離婚,公司又才轉型,有很多人不服我,當時我腹背受敵,」吳潔淚水終於落了下來,「不得已,將你送了出去。後來,等我這再找你時,已聯繫不上保姆……」

      吳潔失聲痛哭。陳大海給她遞去紙巾。吳潔事業成功,氣場強大,外表強勢。這種人一旦落淚,就非常有說服力。

      圍觀者已開始自我代入母親角色,覺得吳潔雖然可恨,但也可以原諒。

      事實其實是:阮落被送出去時,吳潔再婚一年,弟弟一歲。但目前,這些事實並不重要。

      阮落目光一垂,長長的眼睫跟著一落,像是也有所觸動。阮落也是個演員,而且演技並不比吳潔差。

      觀眾席上的裴不度嘴角微揚,狹長的眼眸,光芒微動,看著吳潔如同一個讓他心儀的獵物。

      但他的目光大多都落在阮落身上。深深的愛慕,強烈的占有欲,以及涌動的□□。

      「落落,和我回家好不好。」吳潔說,「原諒媽媽這一次好不好。」

      阮落垂下目光,半天悶聲說出一個「嗯」字。

      現場一片歡,齊聲鼓掌。童話故事有了個HE結局,圓滿美好。

      這是阮落第二個目的:和吳潔回去,弄清真相。

      陳大海宣布直播到此結束時,阮落的尾指被人輕輕地勾了一下。

      ……

      第二天,吳阮就派車來接阮落。隨行的是一個叫張真誠的年輕男性。圓臉圓眼睛,身材魁梧,一見阮落,面帶興奮,「落哥,以後我就是您助理了。」

      阮落想起郭明亮也在給他申請助理。

      「我是天影這邊的。」說著張真誠放低了聲音,「工資什麼的都是天影發,您不用操心。」

      這是吳潔直接給他安排的人。阮落正猶豫的時候,就聽張真誠自來熟地說,「您怎麼就帶這點東西。」

      「沒打算長住。」

      「是了,落哥以後是自己買房的人……董事長肯定在為您謀新居呢。」

      正說著,一個高瘦的人影從樓洞裡走出來,樓洞破舊陰暗,當他出現那一瞬間,張真誠覺得視力一下子提前了二十倍,周圍光線像是把他的眼睛都亮瞎了。

      張真誠直嘖舌,這個破地方住得都是什麼人,阮落是個明星,長得好容易理解,這又是誰?一身黑色白條紋運動衣,都被他穿得怎麼這麼好看。

      正說著,那人施施然向阮落走過來,伸手接過了阮落胳膊上搭的外套。

      「這位是?」張真誠瞠目結舌,吳潔只說是讓他來接阮落。

      「我哥。」阮落說。

      張真誠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阮落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吳潔知道嗎?

      豪車直接駛入施家別墅。一棟五層的美式建築,前花園大到闊綽,草坪平整,花園噴泉,路燈山石造景參差錯落,一步一景。

      阮落不由去看嫌他房子小的裴不度,但裴不度依然對外面一切都甚少興趣。

      施家一家三口都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前,迎接阮落。

      「你就是小落!」一個中年男性目光從裴不度臉上掃過,然後落在阮落身上。「我是爸。你不記得我了吧。」

      這是吳潔後來嫁的丈夫,叫施書華。年齡五十上下,一身名貴的西裝,卻並不顯年輕,小腹微凸,頭髮上了髮膠。

      吳潔就是在和阮落的親生父親離異後,帶著阮落另嫁的丈夫。按奶奶所說,阮落,嫁過去的吳潔,和施書華一起生活過一年,但阮落對這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無論外表,還是事業,施書華與吳潔似乎份外不相配。比起吳潔的優雅美麗,施書更像個中年油膩大叔。事業上,吳潔繼承家業,是風影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施書華則在吳潔下屬公司任經理。

      吳潔只是盯著裴不度臉上,表情微怔,一臉錯愕。他出類拔萃到讓人驚嘆的長相與隨意的姿態,都讓吳潔猜不出他與阮落的關係。

      「我哥,他和我一直住過來。不方便嗎?」阮落看了裴不度一眼,說。

      「沒有沒有,怎麼會。」吳潔忙說,「小落,你哥,這是?」

      阮落抿了抿唇,「他叫裴不度……奶奶的孫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

      裴不度唇角微動。

      對於這個青梅竹馬這個設定,阮落事先並沒和他商量過,但聽起來似乎不錯。

      「好好,我們又多了個孩子了。」吳潔神情柔和下來,「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家。」

      只是吳潔觸到裴不度那張清俊的面容,心裡咯噔一聲。

      奶奶的孫子?她不太相信。

      吳潔身邊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長得像吳潔居多,十分纖秀,懷裡抱著一隻貓。他應該是吳潔與施書華的孩子,叫施鑰,比阮落小5歲。

      「我聽媽說,你要上《在鬼屋當NPC的日子》是嗎?我最喜歡這個節目,每集我都在看。」施鑰靦腆地對阮落說,他似乎不太敢看裴不度。

      「你喜歡的話,錄製的時候帶你一起去玩。」阮落微微笑著說。他還是第一次當哥,不由心裡軟和下來。

      「好,那說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探班。」吳潔恢復了幾分爽朗。

      「進去吧,別一直站在門口。」施書華提醒。

      「你看把我高興的。」

      吳潔就要拉阮落的手,但手裡就一空,他哥裴不度已先一步,拉了阮落的胳膊,率先進屋。

      阮落因為拍戲的原因,見過豪宅也頗多,但和這裡一比,都黯然失色。無論家具還是陳設,各有各的來歷與歷史。屋裡無一處不顯示出這裡即富貴又不缺品味,而頭頂的水晶更是燈華麗浪漫得如同綴了一天的銀河。

      「事先不知道哥哥也一起過來。不過,不要緊,我讓阿姨再收拾一間。落落,你和小鑰住三樓。哥哥暫時先住一樓客房。你看行不行。」吳落邊走邊安排。

      「我和落落住一起。」

      一直沒開口的裴不度說。他低沉靜淡的聲音,聽起來悅耳動聽。但話音一落,吳潔猛地看過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裴不度臉上。

      裴不度一句話便把阮落青梅竹馬設定給顛覆了。

      哥……你可真……

      阮落到這裡有自己的目的,也不願意晚上被裴不度各種糾纏。但裴不度已把話說出了口,阮落也不可能再反駁。在這裡,裴不度是他唯一的同盟。

      只是阮落看不到的耳背開始發燙。這還是裴不度第一次這樣叫他的暱稱。

      吳潔的目光從裴不度身上轉向阮落,穩住聲音:「兩個人住一間,不擠嗎。屋裡不是沒有空房。」

      「我就跟我哥住。」阮落迅速地說。

      「一起住就一起住。」施書華顯得開明而大肚,「兄弟兩個感情好,住一起也是正常的。」

      他像是在生硬地給施鑰解釋,完全不顧吳潔滿臉狐疑與僵直。

      吳潔為阮落弄了個恰到好處的接風宴席。擺了一整桌菜,如同搬了半個酒樓過來。

      吳潔手忙腳亂地招呼阮落,她的高興與興奮十分明顯,沒有絲毫偽裝。每個人都在桌上坐了下來,吳潔發現少一人:「哥哥呢?」

      「他累了,不想下來。」

      裴不度基本不吃人間五穀,讓他對著餐桌,沒有絲毫意義。他也沒有和其他人接觸的意願,直接跟著管家上了樓。

      吳落有些失望,「以後就住一起了,要相互多熟悉。」但放鬆的嘴角又說明她的輕鬆。她為迎接阮落做了不少準備,忽然天降一個竹馬,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吳潔給阮落夾了一隻蝦,又對施鑰說,「鑰鑰,你和哥哥雖然從沒見過,但哥哥十分優秀,靠自己考上了北影,還沒畢業被星探發現,進入了現在這個公司,以後你要多和哥哥學習。」

      吳潔看著施鑰的眼神含著希望。

      「嗯。好。」施鑰一直在偷偷在看阮落。

      「鑰鑰不太適應學校環境,一直在家裡念書。不過他成績可好了。」吳潔言語欣慰,似乎又顧及到阮落的感受,「你們都是我的手心手背,一定要好好相處。」

      「好。」施鑰又低聲應了句。他似乎不怎麼敢抬頭看人。

      「書華,你明天給落落那家公司打個電話,讓他們有什麼資源向落落傾斜。」吳潔半命令地說。

      「這還用你說。」施書華無比配合。

      無論怎麼看,都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吳潔是真正的豪門千金。二十三歲海外留學歸國後和門當戶對的阮明安結了婚。但不過五年,吳潔遇到了真愛,就是現在的施書華。

      當時施書華還是個公司最底層的一名銷售,但吳潔就是對他一見鍾情,任兩家苦口婆心,各種勸阻,依然義無返顧地和阮明安離了婚,帶著阮落下嫁給過來。

      以上資料,都是阮落從網上輕易獲得。

      一年後,弟弟出生,阮落丟給保姆帶走,然後又丟給江奶奶。

      飯畢,阮落上三樓,推門進去。這是三樓主臥,是個有著會客廳、衣帽間與臥室的套房。就現在這個客廳,比他租住的整個房間還要大。

      阮落進來的時候,裴不度正從露台進來。露台正對著下面的花園與池水,裴不度剛才是在那兒憑欄挑望?

      地方大也有地方大的好處……阮落又開始了一個換房夢。

      裴不度頗有興趣地問阮落道:「怎麼樣?」

      阮落笑了笑,「可能和我那弟弟有關。」

      「找出答案後,你打算怎麼做?」這才是裴不度真正感興趣的。

      「大概就是離開吧。」阮落淡淡地說。他大費周章地過來,只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

      裴不度垂眸看著阮落。包裹著阮落的意緒潔淨純粹,毫無雜漬,柔和又細密,堅不可摧。

      裴不度抬手,拇指撫過自己的唇,明明只有惡念才能產生的飽腹感,對著阮落,腹中卻無比空虛。

      「哥,我剛才喝了道湯,淡淡的甜甜的,非常好喝,我讓阿姨送上來給你嘗嘗,好不好。」想到裴不度沒有吃一點東西,阮落引誘裴不度。

      淡淡的,甜甜的……

      裴不度視線落到阮落的唇上,忽然低聲一笑,攬住阮落的細腰,俯身堵上他的嘴唇。

      裴不度饑渴般咬吮著阮落,阮落的聲音也被悶在了口腔里。因為裴不度太過用力,阮落身體失去平衡,雙手不由環抱住裴不度的背部。

      明明每次都像是迫於無奈,但被親吻觸摸的時候卻又相當投入。

      門被敲了幾聲沒有回應,才被輕輕推開。吳潔端著碗湯,站在外面,一下子僵立當場。

      裴不度還是攬著阮落親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吳潔,施施然進了裡面臥室。阮落這才看到吳潔,雖然臉上故做鎮定,卻還是有點發燙。

      「沒事,媽媽在這方面很開明。」吳潔浮出一個笑容,但明顯還是有些不自在,「你們青梅竹馬的,發展到這地步,也是水道渠成。」

      阮落無言以對,也不知道如何把這瞎話編下去。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吳潔閒聊似地問。

      「最近。」阮落舔了舔嘴唇。

      「挺好,也很般配。但千萬別要被媒體看到,他們就愛瞎搞事,你還年輕,目前以事業為重。」

      吳潔的叮囑,讓她特別像一個母親。也只是「像」。真當媽的話,大概會當場發飆,像陸師兄那樣。

      阮落五歲才離開她,但腦海里居然沒有關於她的一丁點印象。媽媽這個詞最終褪化成一個形而上的概念。

      「把這個湯喝了,這是我讓營養師特意配的,冬草鴿子一起煨了十幾個小時。小鑰身體不好,每天都在喝這個。我看你也瘦。你和小鑰一起補補。我不在的十幾年,你受苦了不少苦吧。」吳潔把碗放在阮落面前。

      阮落沒有飯後再進食的習慣,只是這個湯看起來十分清爽,不知道裴不度願不願意嘗試嘗試。

      「喝吧,喝完了我順便把空碗帶下去。」吳潔目光柔和,催促道。

      在這種小事上,阮落沒必要駁吳潔的面,把湯幾口喝了,放回盤子。裴不度不會喜歡。放了草藥,略苦。

      吳潔端起盤子:「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些手續要辦,順便給你弄個體檢。再有幾天,你要進棚了吧。幸好就在本市,不用多辛苦,我和小鑰去給你探班。」

      吳潔走了,出門的時候,輕手輕腳把手帶上。這些習慣應該都是在施鑰身上養成的。

      阮落對母親這個詞,並沒有過多的感受,只是略一感慨,便推門走進臥室。

      裴不度正從浴室里出來,全身不著寸縷。阮落一陣眩暈。裴不度身上還掛著些晶瑩的水珠。他身材修拔頸瘦,肌肉緊繃光潔,連掛在他身上水珠看起來似乎都份外璀璨。

      阮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呆若木雞。

      這是故意的吧。

      阮落憋紅了臉,就在心裡預警裴不度要對他進行言語還是肢體上的騷擾時,裴不度輕聲一笑,「你先去洗澡。」

      嗯……轉性了?

      見阮落沒動,裴不度眼眸一轉:「你是要……」

      「沒有。」阮落立即否定,低頭迅速竄進衛浴間。裴不度看著阮落背影,神情微動。

      只是現在,還有個事要先解決。

      裴不落走出臥室時,已身著自己原本的衣服,紅色外衣,寬衣博袖。

      客廳露台前的窗簾,厚實華麗,半遮半掩。夜風帶著寒氣呼嘯而來,並沒能撼動裡面的恆溫,卻掀起裡層的白紗,微微浮動。

      一個靜峙而立的影子,黑暗中露出半個身子。身體烏亮,肢體不僅齊全,還多出幾條胳膊,幾條腿。

      現在連惡鬼都有人供奉了……裴不度淡淡地自嘲。

      半邊身體的手腳在空中揮舞浮動,似乎還有些粘稠的液體往下淌。

      裴不度一臉嫌棄,回頭又看了看半掩的臥室,裡面阮落還在洗澡。他想看看這東西的來歷,但一番糾纏,勢必會引發些動靜。裴不度忍著嫌棄,向露台邁走。那隻龐大的怪物,無比沉著,直到現在,依然沒有露出全部身形。

      裴不度叫出浮夢生,隨著那朵藍色五瓣花在空中無憑無依出現,裴不度加快腳步。

      從怪物身邊過去時,甚至連餘光都沒給一個,縱身登上露台,往下一躍。後面那隻體積龐大的怪物,居然也十分矯健,跟著彈上露台,跟隨裴不度躍下。

      裴不度著地的時候,四周環境已是大變。不再是花園泳池的別墅後院,而是一個有著朦朧月色的幽黑地方,四下起著夜霧。夜霧瀰漫的邊緣,一些樹木影影綽綽,露出些影子。這是由夢浮生造成的「境」空間。

      怪物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他與人一樣,居然是站立的姿態,只是手手腳腳眾多,密集的讓人噁心。

      與他揮動在空中的幾條胳膊不同,他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陰冷,在幽昧的夜色中,和裴不度對峙而立。

      裴不度又皺了眉,怎麼會有這種噁心玩意。純粹的厲鬼或是僵,再丑也不會有這種體態。

      這個世界並沒比以前有所好轉,甚至更加惡劣。

      一直不動的怪物忽然發動。雖然多手多腳,但動作迅猛,如同一顆球一樣,高高彈起,向裴不度射了過來。

      裴不度十分嫌棄地往後一退,同時手指微抬,一道金色的瑞光,利劍般劃了過去,穿過怪物的身體,如同高熱融解一樣,怪物肢體上出現一道灼傷的裂紋,似有灼燒的濃煙。

      和怪物一起落地的,還有一條被切割的胳膊。怪物站立,把斷腳撿了起來,塞進自己嘴裡,卡卡吃了進去。

      裴不度臉上的嫌棄之氣更甚了。只是怪物一側的身體裡,一條胳膊掙扎著在向外生長。裴不度也有了興趣。這個丑東西的再生能力很強,不知道他自我修復到哪個地步。

      怪物再次彈起,裴不度抬起食指,在空中迅速畫了道斬殺符。那些符籙撞到怪物時,自然分解出幾道利光,幾條胳膊與腿飛落出來,濺了一地。

      裴不度再次退了一步。真是噁心玩意。這東西是怎麼弄出來的。

      怪物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雙銅鈴似的眼睛,有了狠勁,又陰鷙又狂熱。怪物又去撿自己的手手腳腳。裴不度手一揮,一些符籙落了上去,那些手手腳腳在火焰中,滋滋作響,冒起濃煙。

      怪物此刻似乎意識到自己和對面這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口腔里發出一身悶叫,身體一俯,剩下的胳膊落地成蹲伏的姿態。那張和人臉有一分相近的頭部,看起來更加詭異。一雙眼睛陰氣沉沉地死盯著裴不度。

      裴不度的興趣更濃,不知道把頭弄下來,他還會再生嗎……

      就在裴不度斟酌的時候,怪物忽然掉頭,向濃霧邊緣跑去。

      裴不度失笑。他以為和這怪物還要在糾纏一番。

      但現在怪物還處在浮夢生製造的「境」里,即便他要逃,也逃不出去。這隻怪物,留著還有別的用處。裴不度就要叫出夢浮生,收了「境」,放他出去,就在這時,卻聽到幾聲輕脆的聲音。似是銀玲輕響,又似環佩相撞。

      下一刻,裴不度頓住步伐,微眯起雙眼。

      有個人踩著月色,從濃霧裡穿行而來。一身白衣拂地,腰間掛著一串組玉,行走間叮咚作響,清脆悅耳。

      那組玉最上面的主形態是一枚倒置的五瓣花樣,每枚花瓣處又垂下一條金絲擰成的細環,細環下面墜掛著五件不同形態的玉飾。

      裴不度的血猛地翻湧了上來,視線在那組玉佩間落了很長時間,才緩緩上移。

      這人烏黑的長髮垂落在雪白的衣襟上,一張臉眉目清雋,粉雕玉琢,和阮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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