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指點

  天空灰濛濛的，顯得有些壓抑，不只是天氣有些糟糕，就連地面也變得很泥濘。

  一連幾天的陰雨讓學校的地面有了很多的小水坑，走在路上的艾達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省得自己的鞋子和袍角沾到泥巴。

  艾達在吃過早飯就向著禁林出發了，鄧布利多和她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半, 可她不想讓鄧布利多等，所以早早就離開了城堡。

  就算是這樣，鄧布利多來的還是比她早，離著老遠艾達就看到了校長大人的背影。

  艾達連忙跑過去，讓一個長者等著自己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而大多數情況下艾達都是一個懂禮貌的人。她對著等在禁林邊緣的鄧布利多說道：「很抱歉，教授，我來遲了。」

  「沒有, 現在還沒到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我來的早。」鄧布利多轉身看著她說道，「我只是想呼吸一下禁林中的新鮮空氣，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們就早些開始。這樣一會兒還能趕上魁地奇比賽。」

  說完，鄧布利多就帶著艾達進入了禁林，艾達問道：「您今天也會去看比賽嗎？是因為之前奇洛做的事？」

  平時鄧布利多不怎麼到球場觀看比賽的，他是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他有很多事要去做，說一句日理萬機也不為過。艾達不認為鄧布利多就是想單純的享受比賽，他應該有他的目的。

  「可以這麼說，但和你想的又不太一樣。」走在前面的鄧布利多說道，「首先，我不允許有人傷害我的學生。其次也是為了刺激一下奇洛，讓他察覺出我對他的懷疑。」

  上一次奇洛暗害哈利不成，很難說這次他會不會腦子一熱故技重施，這也是斯內普要求擔任裁判的重要原因。而鄧布利多的出現，是為了引起奇洛的注意，讓他覺得鄧布利多已經對他有了疑心, 營造出一種緊迫感，逼他犯錯，或者逼他早點行動。

  歸根結底，還是奇洛自己太沒用了，既不敢坦白從寬，又不敢果斷下手，拖拖拉拉到了現在。四樓右手邊的走廊已經擺在那裡半個學期了，奇洛再不去闖一闖，那裡就落滿灰塵了。

  無奈之下，鄧布利多隻好親自下場，激他一激，讓他早做決斷，負隅頑抗也好，投降也好，只要別再繼續拖下去就行。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禁林中一片空地上，鄧布利多只是隨意地拍了一下手，空地的四周就升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鄧布利多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說道：「這道屏障，可以保護禁林不被我們兩個摧毀，現在拿出你的魔杖，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原來這就是鄧布利多的私人指導，什麼時候單方面毆打小朋友也能算是指導了？更何況，艾達連麥格教授和斯內普這一關還沒過呢，這就要越級打怪了？

  不過艾達也沒有害怕，她可能會怕很多事，但唯獨這件事她肯定不怕，就算面前站的是伏地魔她都不怕。可以對敵人有畏懼之心，但那只能是決定這場戰鬥之前，狹路相逢，膽氣若是輸了，即使還沒開打，結局也早就註定了。

  看著毫不猶豫抽出魔杖的艾達，鄧布利多說道：「盡你的全力來進攻，無需防守。」

  這輩子就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就算是和試煉人偶的練習也是有來有往的，從來沒有過艾達光進攻，不需要防守的時候。

  艾達撒著歡地進攻，各種咒語層出不窮。但艾達並不是盲目地使用咒語，她施放的每一條咒語都有她的考慮。

  在艾達的召喚下，一塊又一塊的巨石如泰山壓頂一般，從天空重重地砸了下來。鄧布利多只是揮動著自己的左手，就讓這些巨石偏轉了方向，砸在一旁的空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這些高空墜物只是佯攻，真正的攻擊是艾達魔杖尖不斷發出的光芒，一道道咒語照亮了霧蒙蒙的禁林。

  鄧布利多用老魔杖將這些咒語一一接下，卻見一隻由石頭組成的巨人正飛奔向他，石頭巨人走的每一步，都讓這片空地跟著震動。

  當石頭巨人飛身撞擊向鄧布利多的時候，校長大人舉起自己的魔杖，撐開了一層由魔力構成的保護罩，撞擊在保護罩上的巨人頓時變得粉碎。

  鄧布利多的左手下意識地動了一下，不過這一下沒有動用魔力，不然這些碎石就會直接倒飛回艾達的身邊，砸在她的身上。

  而艾達的進攻也不是到此就結束了，被摧毀的巨人身後還藏著一道閃耀著白光的昏迷咒。

  這道附加了恩賜解脫狀態的昏迷咒終於給鄧布利多造成了麻煩，他挪動著腳步，通過變換自己的身形來躲開這次的攻擊。

  鄧布利多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道看似普通的咒語，他可能無法擋下，他不能像之前那樣，連腳步都不動就防下艾達的進攻。

  鄧布利多不得不閃，他做不到用自己的身體硬接咒語。就算他是最偉大的巫師，他也依舊是肉體凡胎，會生病、會感到疼痛、會老，也會死。

  魔法界有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是高攻低防。巫師們可以具有很強的攻擊力和破壞性，可在咒語的面前他們仍舊不堪一擊，只要咒語穿過他們的防守，他們就會受到傷害。

  幾乎每一位巫師都是這樣，他們的身體和麻瓜沒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脆弱，生命也都只有一次。所以才會有了那些危險的人體變形，和更危險的黑魔法變形，才會有人追求長生不死。

  這也是為什麼護身咒升級，成為常駐狀態以後，艾達那般滿意的原因。這種狀態的存在給了艾達更多的容錯性，即使對方擊穿了她的防守，她依舊還有戰勝對方的機會。

  禁林中的教學一共持續了兩場，第一場艾達進攻，她的進攻的確給鄧布利多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卻沒有哪道咒語能夠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場就是正常的對攻，可這一場更像是鄧布利多在進攻，艾達疲於奔命。正面1V1，這個世界上沒人打得過鄧布利多，以後的艾達或許可以，但現在的她還差的遠。

  這一場艾達完全就是被壓著打，活過來的大樹，瘋長的藤蔓，還有角度刁鑽的咒語，都不是好應付的。

  面對這些難纏的進攻，艾達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應對方法。往常都是她這麼攻擊別人，今天換成自己被這麼進攻，艾達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多麼惹人討厭。

  艾達只能不斷揮動自己的魔杖，不讓大樹給自己一個「擁抱」，不讓藤蔓絞殺自己，更不能被咒語擊中，難，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鄧布利多的進攻是沒有間歇的，無論是進攻輪轉，還是咒語的銜接，艾達都找不到機會進行反擊，只能被動的防守。

  當鄧布利多停下了進攻之後，艾達氣喘吁吁地靠著那棵剛剛還在「追殺」她的大樹坐下，紫杉木魔杖就丟在手邊，她的腦海中正復盤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鄧布利多走過來，坐在艾達的身邊，問道：「看明白了嗎？」

  艾達點點頭，她確實看明白了。

  「你在攻擊的時候，會分清主次，選擇主攻和佯攻，這點很好。但是你分的太清楚了，兩種進攻之間無法進行轉換，很快就會被人摸清哪個是主攻。」鄧布利多說道，「和你差不多的對手，你當然可以這麼做，也可以只用咒語進行戰鬥。可一旦面對比你高出很多的對手時，你就會變得像今天一樣無力。」

  「菲利烏斯參加決鬥大賽的時候，有很多魔法造詣遠超他的人同時參賽，可最終卻是菲利烏斯奪得了冠軍，你知道為什麼嗎？」鄧布利多繼續問道。

  「天賦異稟？」艾達曾經問過雙胞胎差不多的問題，當雙胞胎反問她的時候，艾達給出了這個回答。

  鄧布利多被這個回答逗笑了，笑了一會兒以後，他才給出自己的答案：「因為菲利烏斯的進攻更加高效。他知道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和運用比不上自己的對手，只有更加高效的進攻，他才可能取勝。」

  鄧布利多的話讓艾達再次思考起來，確實校長提到的問題和弗利維教授決鬥大賽的例子，這些都是艾達身上的缺點。自己的進攻效率差了一些，所以艾達才會用佯攻去掩蓋自己的真實進攻意圖。問題就又來了，艾達的進攻轉換稍顯死板，咒語的銜接也會出現間隙，這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就是這麼一個漏洞，便會決定一場決鬥的勝負，勝的人站著，輸的人躺下。鄧布利多今天的私人指導就是為了給艾達挑毛病的，改掉這些缺陷，艾達才能走的更長遠。

  鄧布利多沒有去指導艾達對魔法的理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如果鄧布利多將自己的理念強加給艾達，很可能會適得其反，讓艾達的魔法之路走得更加迷茫。

  即使是關於巫師戰鬥的指導，鄧布利多也沒有用自己的風格去影響艾達，而是根據艾達的習慣，去指出她做錯、或者沒有做到的地方，幫她更好的進步。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魁地奇比賽還在等著我們呢。」鄧布利多將艾達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們也可以期待一下，奇洛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