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統親攜部沿益陽吳軍大營進發。
即便是魯肅,亦是在第一時間派遣了韓當率部前來抵禦。
而就在資水北岸荊州軍已經整裝待發之際。
在關羽的指令下。
各部操著鬥艦、艋艟等主要戰艦沿南岸結陣攻去。
一則則號令傳下。
待即將靠近射程以後,隱藏於鬥艦女牆之後的弓弩手也率先向岸邊、灘頭的吳軍士卒發起了箭矢打擊。
隨後,吳軍弓弩也發射開來。
兩軍展開了一輪水上對射。
一陣陣的箭雨打擊下。
雙方時不時便有軍士中箭倒地,落於水中。
戰局持續沒多久。
原本清澈見底的江水面上便透著濃濃鮮紅的血液。
鬥艦、艋艟逐步推進,在即將要靠近吳軍灘頭時,令旗揮動,緊隨着,一艘艘夾雜在鬥艦之間的艋艟便突擊而上!
予以登岸驅散吳軍,立足腳跟。
以待主力各部的後續推進。
一條條指令有條不紊的下達下,荊州軍各部亦是緩緩靠近著。
即便是猛如甘寧,此刻也不由感受到了一陣陣撲朔而來的濃厚壓力感。
「艹,關羽這比一北方人,竟是如此熟悉水戰。」
一時,他指揮士卒迎敵間,也不由自主間爆著粗口道。
雙方於此展開了拉鋸戰。
由於資水是由西向東流經,現在對於兩軍來說,也沒有上下游的優劣勢之分。
雙方皆是精通水戰之奧秘。
此刻,甘寧也見招拆招,與關羽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在另一面。
趙累集結了巴丘部眾以後,也以兵臨城下。
待荊州軍已至,駐軍羅縣的凌統此刻也是從容佈置著防禦。
在一連串的攻勢下。
吳軍諸人也稍是放鬆了後方臨湘城的警惕性。
正在快速向益陽境內行軍的趙統所部,這一路以來,也是在沿途收集著各地間的軍報。
當得知臨湘城間的守備力量都已盡數被吸引到羅縣一線時,他立即敏銳的感知到,奪取城池的機會來了!
隨即,他於原地紮營以故作休整之態。
直到月黑風高夜之際,方才宛若鬼魅一般調轉方向,沿臨湘境內迅速進軍而去。
直至次日晌午過後,韓當攜部於益州已南構築防線,可接連的一隊隊斥候探查后予以迅速回返稟告實情。
聽罷,韓當立即親自返回大營,如實啟稟與魯肅所知。
「趙統所部忽然間消失了蹤跡?」
「這……他不是攜部北上欲與關羽所部一齊合擊我軍嗎?」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
沉吟半響,魯肅頓時間面色大急,連忙道:「韓將軍,速速差人趕赴羅縣,領凌統無比注意防範臨湘城四周的動向。」
「絕不能令此城出現絲毫的差池。」
一記語落,韓當頓時心下面露不解,但瞧其面上已是心急如焚之色,遂也立即拱手告退,前去安排吩咐此事。
兩日以後。
韓當垂頭喪氣,面無表情彷彿心如死灰一般快步走進大帳間,拱手稟告著:「啟稟都督,據斥候最新傳來的軍報言,臨湘城已經死守!」
「破城者,正是率部忽然消失的趙統所部。」
此言一出。
魯肅心間雖早有預感,可當真收到實情時,他眉宇間依然凝起了一股川字眉。
「臨湘乃是長沙首府所在,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即便荊州軍突然襲擊,又如何能如此之短的時日裏就被破了呢?」
沉吟半響,魯肅面上透著一絲狐疑,問詢著道。
「啟稟都督,據城破逃亡而出的兵士所言,是由於先前呂子明所部被大破之際,其將蔣公奕受俘導致。」
「由於荊州軍竭力彈壓了蔣公奕被俘的消息,呂子明興許也擔憂公佈了大將被俘而令全軍將士軍心浮動,遂也選擇了隱瞞。」
「故而,這就導致了臨湘守軍並不知曉蔣公奕已遭俘虜的軍報,而敵軍又打着其旗號身着我軍衣甲謊稱是奉呂子明之令前來增援以鞏固城防。」
「由此被詐開了城門!」
一記記的話音遂落。
韓當亦是迅速將前後因果迅速予以告知。
聽罷,魯肅的神情須臾間就暗淡了下來,連連嘆息著:「唉,此戰我軍在戰略上已經陷入到被動局面中!」
「戰局於我軍不利,此戰恐已必敗矣!」
一時間,他作為最為頂尖的戰略大家,自然能夠明白,臨湘失守,接下來己軍將會面對着什麼樣的窘境。
瞧著都督魯肅此刻忽然一下子無比悲觀了起來,韓當一時有一些面露不解之色,隨即高聲道:
「都督,何故嘆氣呢?」
「敵軍即便攻略臨湘又如何,待呂子明所部士氣恢復好,在縱兵便是了。」
「可荊州軍卻不會給我軍這樣的時間啊。」
耳聞着韓當考慮得倒是理想化,魯肅卻是頗為現實的回應着。
「現在我部與子明所部間的聯繫已被徹底切斷。」
「其部已經被鎖在了桂陽,若是荊南諸郡重新予以被奪回,那呂子明就只能予以朝蒼梧郡撤退與步騭合軍了。」
「到那時,我軍主力就將被關在了嶺南地帶。」
「此等局勢將已經於我軍極其不利!」
瞧著此時魯肅面色已是無比嚴肅。
韓當此刻也無了質疑,他知曉,或許情況將會比之說得還要糟糕。
隨即拱手相問著:「都督,那接下來我軍如何抉擇?」
「唯一的一條路,唯有與荊州軍以外交手段,尋求和平解決了。」
「至少這一次,我軍想藉此據有荊南之地的計劃是化為泡影矣!」
而隨着長沙郡首府臨湘城已經失守的消息。
接下來,也是迅速發酵之中,隨後傳遍了各地。
臨湘告破!
正在羅縣全力防範荊州軍的凌統也深怕遭受兩面夾擊。
緊隨着,他立即率部連夜撤出羅縣,往益陽大營奔去!
待兩軍匯合過後。
魯肅其部本就不過萬餘人部眾罷了。
兵力遠遠在關羽軍團主力之下。
他擔憂之後遭受到荊州軍的全面合圍。
便當機立斷攜眾撤離益陽大營,迅速從洞庭湖往湘江轉道退往了陸口。
一時之間。
首府臨湘城的失守,令荊州戰局再度發生了驚天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