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會大樓的樓頂，陳熵與教授四目相對，在劇烈晃動的辦公室里勉強保持重心平衡。

兩人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樓房傾倒的跡象，就像是大樓的所有承重軸都被炸斷了。

「大樓還有三分鐘不到就會倒塌，你覺得你有把握在這麼點時間裏打敗我嗎？」陳熵全力啟動腐化模式，眼神暴戾地瞪着教授。

「那我們可以試試看～」教授用力撕開身上的襯衫，露出壯碩的腱子肉和遊走在皮膚表面的納米液態裝甲：

「這將會是一場生死決戰，fight·to·death！聽得懂嗎？！」

陳熵舉起鋸刃，齜牙咧嘴地笑了起來：「正合我意～來吧！」

話音剛落，兩人如同兩輛轎車般朝對方狂奔而來。

「砰——！」雨傘與鋸刃再次相互碰撞，隨後同時被彈開。

教授扭轉手中雨傘，用傘柄勾住陳熵的鋸刃往地上一拽，頓時讓陳熵武器脫手。

陳熵卻順勢起跳旋身，對着教授的腦袋就是一記飛踹。

「他媽的！你這坨狗屎！」教授晃着腦袋後退兩步，嘴中罵罵咧咧。

陳熵趁著教授後退的機會撿起地上的武器，再次朝教授揮刃。

教授眯起眼睛，手握雨傘的方式變成了劍擊架勢，用傘尖對陳熵發動高速的刺擊。

「乒——！砰——！」教授使用刺劍的技術非常熟練，凌厲的劍招讓陳熵找不到任何反擊的漏洞，只能一邊格擋一邊後退。

縱使這樣，陳熵的側肋處卻被傘尖刺中一下，鑽心的痛苦頓時蔓延至全身，令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告訴我，策劃！你到底是為何而戰！」教授繼續維持攻勢，大聲質問道：

「你發起這場戰爭，單刀赴會來找我單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說是為了愛，你信嗎？」陳熵冷笑一聲，快速揮出鋸刃迎擊。

「為了愛？！可笑！那你更應該認同我的觀點！」教授嘶吼道：

「我愛着我自己，我愛我自己勝過愛任何人！是『愛』鑄就了現在的我！我有做錯什麼嗎？還是說...你認為你的愛更加高尚？！」

「沒錯，每個人最愛的都應當是自己！」陳熵大聲回答道：

「但是你卻剝奪了千千萬萬人自愛的資格，讓他們如同工蟻般耗命勞作，讓他們如同蛆蟲般吞咽你的殘羹剩飯，讓他們妻離子散，讓他們在註定沒有希望的世界中苟且生存！」

「那是他們自己該去解決的問題，與我無關！」教授氣憤地反駁道：

「就算我把世上最優秀的煎蛋卷師傅請過來，也不可能完美地烹飪每一顆雞蛋！策劃，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有些人活該被時代所拋棄，有些人活該成為他人生活的養料，有些人活該成為社會的犧牲品？」陳熵咬牙問道：

「夜樞城明明應該是人類在核戰之後的最後一片文明樂土，可這座城市現在卻像是一座物競天擇的森林，許多市民都無法像正常人類一樣活下去！他們需要偷竊，搶奪，殺人，流浪，或者去干那些工資低廉的苦活，只為了生存下去！而你們這些財閥富人卻躲在森林中心的高塔上，穿着華麗的禮服，優雅地喝着紅酒，一邊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一邊欣賞這場無休止的殺戮秀！」

「可是你活下來了，活得非常好！」教授的聲音因為嘶吼而變得沙啞起來：

「你堅持着自己的信仰，堅持着自己的人生目標，

甚至擁有了挑戰權威的實力！」

「那麼...那顆被廚師丟棄的雞蛋，為何不能是你？」陳熵冷笑一聲，譏諷地反問道。

「那你可以來試試，看看我們兩人誰的雞蛋殼更硬！」教授揮舞雨傘，再次與陳熵的鋸刃相碰。傘柄與鋸齒糾纏在一起，難解難分。

「轟隆——！」大樓再次出現坍塌與晃動，辦公室的地板突然傾斜成了四十五度。

兩人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糾纏在一起的武器也同時脫手飛出。

「該死！時間不多了！」教授費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

「必須馬上打倒你，然後把我的記憶備份晶片插進你的腦子裏！」

說着，教授身上的納米液態裝甲開始快速涌動遊走，逐漸朝着他的雙臂凝聚，將整條手臂連帶着手掌都染成了漆黑色。

陳熵也勉強從地上站起來，擺出拳擊格鬥的抱架姿勢。

「砰——！」教授朝着陳熵衝來，衝擊力彷彿已經接近一輛大卡車。

陳熵深吸一口氣，發動了技能「危機時間」。

周圍的一切物體運動在這一刻變得幾乎接近靜止，就連教授的拳頭也只是在以極其緩慢的距離朝自己的臉頰靠近。

陳熵在這一刻迅速做出應對決策。他挪動腳步側過身躲閃，隨後讓時間開始重新流動。

「咻——！」教授的拳頭擦著陳熵的腦袋飄過，但凌厲的勁風依舊讓陳熵臉頰刺痛。

「砰——！」陳熵不甘示弱，趁著教授攻擊落空的機會，朝着對方的腦袋猛揮一記大擺拳。

「啊！該死！」教授的鼻樑受到陳熵的拳頭重擊，鼻血潺潺地流出，令他不得不捏住鼻樑止血。

「你真的以為就憑你，能在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戰勝我？」陳熵狂笑着，眼睛死死盯住教授挫敗的臉：

「和我一起埋葬在這裏吧，-教授！然後，這座城市將會迎來新的紀元！」

「你...」教授的額頭青筋暴起，也不顧鼻血噴涌，狂暴地朝陳熵衝來。

陳熵也握緊拳頭，朝教授迎去。

「砰！砰！砰！」

兩人都以極高的頻率朝對方揮拳，每一記拳頭都能在對方身上打出一記震蕩波，彷彿要置對方於死地。

「去死！你這坨狗屎！你為什麼不去死呢！你為什麼不死！」教授怒罵着：

「我本來以為你會理解我，可你居然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該死的是你，教授！」陳熵猙獰地喊道：

「時代該變了，你這個老傢伙趕緊從王座上滾下來吧！」

「那你又能保證你坐上王座之後，你能成為更優秀的統治者嗎？」教授怒吼一聲，嘶吼道：

「你是過去的我，而我就是未來的你！」

「口說無憑！不如拭目以待吧，教授！」陳熵面色猙獰如惡魔，口中發出駭人的嘶喊聲：

「你會在一個比地獄更糟糕的地方，見證這一切！」

「......」

「轟隆——！」

那一天，整座夜樞城的居民們都聽到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響聲。

那是中心區的聯合會大樓，轟然倒塌的聲音。

－－－－－－題外話－－－－－－

接下來就是結局卷。由於我想寫多結局，所以我會在標題里以《世界線·x》（x為數字編號）來區別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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