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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作者遇上反派boss - 第77章字體大小: A+
     
    第77章 防盜/BOSS小白分離記

      近日,藥廬外頭守上了一批黑衣人。表情嚴肅,不苟言笑,袖口和衣領上有繁複的互相勾連交纏的花紋,不似中土之風。他們每兩個時辰換一次班,每班六人,來去都目不斜視,要麽默默地守在隔間的窗戶外頭,要麽默默地飛身離開。

      一開始這批人是想直接進駐隔間內的,但雙黃蛋老爺子特別討厭做事時有不相干的人在側,硬是給轟了出去。從他駡駡咧咧的嘟囔中,穆白知道了這批人的頭頭也是天魔六老之一,“催命無常”關弘濟。

      單看著名字,還是頗爲大氣的,蘊含了兼濟天下的情懷和佛教泓濟天下的悲憫。奈何一般而言,江湖上的稱號更能看出一個人的秉性,“催命無常”一聽便不像是什麽好鳥。

      這關弘濟便也如他的諢號一般,殘暴成性,劣迹斑斑,在中原被多個門派到處追殺,逃亡中偶然到了西南,入了天魔教。

      許多年來他幷未受到重用,只不過其他地方無他的立足之地,只有這裏地處偏遠,不瞭解他的過往,到底可以正常度日,便一直沒有離開。

      直到這任教主上臺,兩人似乎性子挺合得來,一下子便成了心腹中的心腹。全權主管天魔教內務,手下還養了一群死士,直接聽命于教主。

      穆白道聽途說了一些這位的事迹,知道他是個頭腦簡單性子凶暴的人,倒是對現教主死心塌地。再聽說他一些遠超內務範圍的職權,結合著一估摸,就知道他大約是教主提拔上來分瓊花婆婆的權的。

      雙黃蛋與瓊花婆婆雖然偶爾鬥鬥嘴,但關係還不錯,怪不得便不待見那催命無常了。

      不過,這次這批黑衣人進駐倒據說不是催命無常的主意,而是教主的意思。他似乎急于得到一個結果,又擔心武力值不是那麽高的雙黃蛋出事,才派了人時刻不離地守著。

      只要裏頭稍微有點動靜,黑衣人們就能瞬間破窗而入,先救老爺子,再控制現場。

      目前爲止,發生過兩次意外。一次老爺子肩膀上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肉模糊。第二次有個血人破窗而逃,四個黑衣人追著他打,他却似乎不知痛苦,也不知反抗,想用套索將他困住,他却力大無比,一下子就掙脫了,最後只得格殺當場。

      雖然老爺子捂得很嚴實,連穆白也不許靠近隔間。但這兩次意外,以及裏頭頻頻傳出的不似人聲的嘶吼,還有血肉之軀砰砰撞墻的聲音,看過無數小說電影電視劇的穆白還是基本上猜出了他在做什麽。

      結合著老爺子那日的反常,穆白默默地吞了口口水,他來的是個武俠世界,應該不會半途變成末世場景吧?

      老爺子又一次被抓得鮮血淋漓時,穆白期期艾艾地凑了過去:“哎我說,老爺子,你這總是被咬又被抓的,不會也變成那些人的模樣吧?”

      其實穆白大約還是知道自己有些杞人憂天的,在武俠小說中,靠秘藥控制人的神智,提升人的戰力,又讓他們不知疼痛勇猛無比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出現,與喪尸電影有本質上的差別。

      沒想到老頭兒一聽,猛地瞪大了眼睛,也顧不得正在包扎的傷口了,跳起來就一把捂住了穆白的嘴。滿桌的瓶瓶罐罐被碰翻,滾得到處都是。

      他謹慎地往窗外看了看,眼見黑衣人都離得較遠,比了個噓的手勢,緩緩放開穆白,壓低了聲音:“你是怎麽知道教主的命令的?”

      穆白沒想到歪打正著,也睜大了眼睛:“你真的……?”這是要讓世界大亂的節奏?

      老頭兒頽然搖了搖頭,也不多解釋,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以後別說這種渾話。少管閑事,自己都還顧不過來呢,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穆白也知道自己自身難保,不該多管這些。但他拿老頭兒當半個師父看,實在不希望他做這樣的事,不由得有些急了,却更加謹慎地壓低了聲音:“老爺子,不是我說,這事兒危害太大,你……”

      話未說完,又被雙黃蛋一把捂住了,白鬍子一翹一翹,大聲喝道:“臭小子!就知道偷懶,讓你做的事怎麽磨磨蹭蹭到現在?趕緊滾去做!”

      說畢氣呼呼地走進了隔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穆白看著警惕地看過來的黑衣人,苦笑了一下。爲首那人高難度地在面無表情的情况下,生生讓穆白看出了高傲與不屑。

      隨著送來的“試驗品”越來越多,隔間已經容不下了。又來了一隊人在藥廬旁邊用最快的速度起了一棟房子,一切從簡,只是保證墻壁足够厚。建成之後,同樣,一批又一批身上帶傷表情憤恨的人被送了進去。

      老爺子很少管得上穆白了,每次匆匆地出來,草草地摸一摸他的脉,給他開個方子,告訴他用法,又急火火地走了。

      不管從感情還是理智上,穆白都覺得老爺子雖然不爲世俗理解,却幷不是一個沒有底綫的人,不大可能真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壞事。但心底裏,又隱隱擔心,畢竟這會兒有人緊緊逼著,不知道他最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守著的黑衣人更多了,穆白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練功了。只好白天拼命地學習老頭兒扔給他的心得,晚上偷偷地摸黑練習,時刻注意著別被人看出端倪。

      雙黃蛋有時候也會給他指一些地方,讓他在氣血運行時著重注意。穆白按著他的指點疏離經絡,倒是又提高了一些效率。近來,寒毒的發作次數已經稍稍减少了。

      這天,他將內力運行了幾周,體表冒出了大顆汗珠的同時,還泛出了絲絲凉氣。收了功法,摸著黑輕手輕脚地鑽進被窩,正要入眠時,轟地一聲,隔間的木門突然被大力撞開了。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飛快地躥了過來,穆白看不太分明,只是聽那聲音,竟是趕上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了!要知道,他的輕功可是直接受南宮清晏的指點,哪怕內力依舊不太深厚,無法持久,在短期內的速度却恐怕比雙黃蛋還要更勝一籌!

      來人脚步沉重,聽著一點也不像輕盈的樣子,沒想到却可以達到這種恐怖的速度。

      不過短短一瞬,一股腥風便到了面前。穆白猛地在床上一個打滾,卡啦一聲,一道勁風襲來,對方的手直直地穿過他的枕頭,將大床穿出一個洞。一見獵物逃跑,對方喉間發出了一聲類似憤怒的咆哮,竟不顧尚未抽出的手,腦袋往床內側一凑,張嘴就咬向了穆白。

      穆白雙腿用力一蹬,將來人蹬開,跳起來便要往外跑。哪知那人雖然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議,很快彈了起來,攔在了他前頭。前後不過兩分鐘,兩人就在黑暗中過了十來招。對方似乎幷不靠視覺辨別他所在的位置,穆白却缺少戰鬥經驗,黑暗中又影響了他的發揮,更有“被咬被抓會不會傳染”的顧慮,一時間竟是手忙脚亂。

      但他更不敢喊叫,眼下這種狀况,不會武的人分分鐘就會被撕了。若是有人進來看他完好無損,必然會起疑。當務之急,是最快地解决這個失控的“藥人”,然後立刻去找老爺子處理。

      撈了根棍子才抵抗了兩下,就被對方嘎啦一聲折了。又將整個床都掀了過來,差點將穆白壓在底下。

      更讓穆白焦急的,却是前頭一聲嘶吼,加上現在鬧出的動靜極大,已經瞞不住人了。

      門被踹開的瞬間,穆白一咬牙,鑽進了被整個掀過來的床後頭。這時候只能寄期望于趕來的人給力一些,要不然,那藥人隔著床鋪給他一記“穿心爪”,他避都沒處避。

      沖進來的有三人,速度及不上藥人,但藥人神智不清楚,被他們包抄著砰砰乓乓地打了一陣,有利刃砍入皮肉的聲音,也有受傷時的悶哼,有一人甚至被整個甩到穆白躲在後頭的床上,差點將他壓扁。

      正自僵持不下,穆白又聽到一個極細微的聲音快速接近,接著噹啷一聲,有刀劍出鞘聲響起,來人似乎出手極快,一陣淩厲的風聲過後,響起了噗通噗通二聲。

      屋內的蠟燭點起,穆白從床板的縫隙中,看到一具身首分離的尸體。前頭的聲音,便是頭顱落下和身體撲地的聲音。

      來人正是這一撥值班黑衣人的頭子。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淩亂的屋裏,又看了看匆匆趕來的藥師,吩咐人將這兒收拾乾淨。

      他顯然也是不太願意同雙黃蛋老爺子打交道的,畢竟他和自己的頂頭上司是死對頭,看見自己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誰都不想犯賤。眼見尸體被拖了出去,大部分東西都歸了位,便打算與衆人一道離開。却在掃到床後那個一言不發的孩子時,脚步頓了頓。

      雙黃蛋看到他的視綫,有意無意地將肥大的身軀移了移,將穆白半遮在了身後。

      哪知那人頗爲心細,又仔細掃了一眼那張被穿了幾個洞的床,又折了回來,在床邊站定。這會兒穆白是徹底躲不住了,假裝被嚇壞的樣子坐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那人指了指穆白:“藥師大人,聽說這是您唯一的徒兒?”

      雙黃蛋一瞪眼:“是又怎麽樣?”

      那人恭敬又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穆白:“不知您這徒兒,是在哪兒學的武藝?還是藥師大人親手調/教的?”

      雙黃蛋皺了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他不過是普通人家的一個小孩,跟著我學點草藥,幫我打個下手罷了。”

      那人也不說話,精明地看了看穆白,突然一晃身形,一下子便到了穆白身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厲聲道:“說!你是哪兒派來的細作,敢蒙蔽藥師大人這麽久?!”

      穆白心中叫苦,嘴裏却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裝作一臉茫然又害怕的樣子道:“你……你你說什麽?我,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呀!”

      那人冷笑道:“別裝模作樣了,要是半點功夫不會,這大晚上的,藥人突然闖了出來,而且直奔你的床邊出了手,你在熟睡中能躲開?”

      穆白關鍵時刻嘴皮子總是挺溜:“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呀!是這樣,我最近一直聽到這些奇奇怪怪的吼聲害怕,晚上總愛做噩夢,睡不踏實,剛剛那藥人一撞開門我就驚得跳了起來,剛巧就躲開了他的一掌。後來我滾到了床底下,他氣憤之下把床都砸爛了,我正害怕得要命呢,你們就趕來了。說起來,我方才嚇壞了,都沒來得及感謝各位大爺的救命之恩!”

      雙黃蛋哼了一聲,顯然是哼穆白的鬼話連篇,却是沖那人道:“怎麽著?這回有解釋了吧?這小子跟了老頭子幾年,老頭子還是信得過的。”

      那人狐疑地看了看穆白,眼見他年紀不大,哪怕自娘胎裏就練功,也不像可以躲開藥人攻擊的,哪裏想得到他身懷獨門的輕功?又見雙黃蛋一副虎視眈眈的母鶏架勢,他位分到底比藥師低,不便造次,當下笑道:“這麽說,倒是我多慮了。”

      雙黃蛋臉色緩和下來,寒暄了幾句。那人便告辭,走出兩步,却是突然一個轉身,一掌便拍在了穆白的後心,嘴裏說道:“藥師大人,實在得罪了,屬下奉命保護藥師大人的安全,實在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穆白渾身緊綳了一瞬,又生生逼迫自己放鬆了下來,毫不反抗地任由對方的掌力傳了過來。他在賭,賭這人不敢當面弄死自己。再者,哪怕他抵抗了,這麽多人就在外頭,他也跑不了,反而會連累瓊花婆婆和雙黃蛋。

      那麽,

      便只能看運氣了。

      果然,那人一掌看似拍得極實,掌風極爲淩厲,到了穆白身上,却是輕飄飄兩三層力道,幾乎是普通人受了也只是內傷一陣,要不了命。

      穆白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那人也取消了疑慮,正要鬆手笑著圓個場,沒想到雙黃蛋老爺子却是沒看出來,一下子急了,呼一下就來拉穆白:“你做什麽?還有沒有規矩了!給我鬆手!”

      他平日裏埋頭醫學,習武不過是業餘,很少與人動手,輕功和動手能力都稀鬆平常,却由于心思單純,竟是練出了一身極爲純正的內力,一急之下,立刻涌進了穆白體內,和那人的勁力撞在了一起。

      那人大吃一驚,只感到一股大力用來,若不抵抗必定要受重傷,當即也不敢鬆手,全力將內力輸入了穆白體內。

      可憐穆白夾在兩人中間,感受著一邊渾厚一邊霸道的內力,只覺得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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