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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作者遇上反派boss - 第56章字體大小: A+
     
    第56章 BOSS小白的夜戰

      西域蟲母說話的瞬間,也與三人同時出了手。

      但很不幸,她下了兩個錯誤的判斷:第一,見到一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之前還一直躲躲藏藏不敢正面迎擊,自然而然地就認爲三人沒多大本事,厲害的都去舒嘯山莊了。第二,順子是主要戰鬥力,兩個不知爲什麽出現在這裏的小孩根本沒有與她一戰的能力。

      幾隻看馬的小蟲子,還不手到擒來?這麽想著,她嘿嘿怪笑一聲,身形一晃,便以一個極其出人意料的角度襲向了順子。

      西域蟲母不光役使毒蟲的能力讓人聞風喪膽,一身怪异的功夫也足以讓許多俠客膽寒。順子剛剛兵刃出鞘,已被她近了身。蟲母一探一抓,正要去扣他的手腕,南宮清晏和穆白擲出的東西已經到了近前,看著是某種小小的暗器,她輕蔑一笑,渾身的真氣鼓蕩,無形的真氣如同實質一般在周身流轉,砰地與暗器撞在了一起。

      那些大大小小的丸狀物去勢頓時滯了滯。

      西域蟲母巫婆般尖銳的指爪已經扣住了順子的腕子,他頓時半身發麻,單刀噹啷落地。蟲母再次怪笑一聲,手下一用勁,就要將他的整條胳膊廢了。

      正在這時,“砰砰砰砰”幾聲,眼看就要被她彈開的暗器,竟然接二連三地炸了開來。西域蟲母頓時楞了一下,這清安派向來是以真刀真槍的戰鬥出名,偶爾用些暗器,也不過袖箭、飛蝗石、牛毛針一類,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小崽子竟然帶的是一遇壓力就炸的東西。

      灼熱的溫度傳來,她顧不得到手的獵物,將順子一扔便飛快地往後彈去,却已經來不及了,炸開的暗器中潑出了大片的液體,火光呼地竄起,直接燒到了她身上。西域蟲母壓根來不及拍打,便整個被一團熊熊的火焰吞沒了。

      被扔開的一瞬間,順子似乎看到高高騰起的火焰中,有什麽東西裂了開來,飛出一些半透明的小蜻蜓一般的東西。

      但他也沒有細究,反正在他的潜意識裏,跟蟲子打交道的只有西域蟲母。能被周洵特地留下來照顧南宮清晏,順子自然手上也不會太弱,當下在地上一個翻滾,忍著右腕的疼痛,左手拾起單刀便沖上前去,唰唰唰連出幾刀。

      西域蟲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也沒能將火滅盡,一件褐色的袍子被燒得七零八落,臉上和胸前還有炸傷的痕迹,但反應却是不慢,左躲右閃避過了三刀,尋隙一把抓住了刀尖,稍一使力,整把刀竟然被她折爲了兩截。

      斷刀一轉,叮的一聲剛好擋住了穆白的短劍,飛身而起想要避開南宮清晏的劍時,不知爲何,却突然在半空中頓了頓。嗤、嗤兩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南宮清晏的劍和順子的斷刀齊齊沒入她的身體。順子的被她一晃刺進了肩頭,南宮清晏的短劍却順利插/入了她腹部。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突然響起。下一秒,西域蟲母整個人發起了顛,穆白只感覺一股大力涌來,三個人齊齊飛了出去。

      灰頭土臉地起身時,只見西域蟲母一手捂著血淋淋的腹部,一面死命地在地上打起滾來,又撲騰著上下掙扎,仿佛一隻受傷的大蝙蝠,又像正遭遇什麽極爲可怕的攻擊一般。

      順子戒備地拿著斷刀:“她這是做什麽?”方才的兩刀都不致命,而且中刀了也不該是這個反應才對。

      南宮清晏和穆白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穆白睜著眼睛說瞎話:“大約是被火燒得難受吧!”方才的火忽明忽暗,却一直未滅。這是許瑞最近弄出來的霹靂彈,爆裂的時候,裹在最外頭的火油會濺出,潑對方一身然後直接燃燒起來,算是以前裹辣椒油彈丸的升級版,爆炸和火燒雙重威力。

      “就這樣?”順子顯然難以相信,想要靠近補上幾刀,奈何蟲母自顧自地掙扎,帶得所有聽她使喚的蟲子也暴躁不安起來,竟不顧南宮清晏灑下的藥,翻騰著撲向三人。

      三人狼狽地躲避,踩在大片蟲子上發出吱嘎的響聲,噁心極了。穆白抱頭道:“當然,不然你以爲呢?”

      當然不可能那麽簡單。許瑞再怎麽天才,也不過一個真正十來歲的孩子,做出的東西要放倒西域蟲母實在不太可能,最多在干擾視綫的同時讓對方受點輕傷,起到激怒對方的作用罷了。

      真正起作用的,是南宮清晏同時扔出去的,涅槃蠱。這種東西要在極高溫的火焰下才能破殼而出,所以稱爲“涅槃”,一旦出殼,便會認定最近的活物,將對方整個吸成幹爲止。

      這一群出殼時半透明的小精靈,吸足了鮮血後,就會變成刺目的紅色,聚集在一起産完卵立刻死去,等待再一次的“涅槃”。

      因爲有它,再加上穆白隨身帶的霹靂彈,兩者□□無縫地配合在了一起。西域蟲母一次錯誤的判斷,給她帶來了足以致命的後果。

      南宮清晏一直在一旁沒有多話,只偶爾伸手拎一把穆白,躲避發狂的蟲潮。穆白不經意間一回頭,却發現他兩眼極亮,嘴角勾著一個極淺却莫名讓人覺得他很開心的弧度。仿佛壓抑了許久後,終于釋然地笑出來一般,一瞬間讓他整個人都沒之前那般冰冷了。

      刹那間穆白又有了那種曇花一現般的驚艶感。大約是南宮重生後太少真正地笑了,每次一來就給人一種格外珍貴的感覺。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掙扎越來越弱、身上泛起刺目紅色的西域蟲母,穆白了然的同時,也油然而生一種痛快感。

      這算是這一世害過南宮轍的罪魁之一,他們竟然這般順利地報了仇,簡直有點難以相信。

      方才沒有派上用場的豆兵密密麻麻地爬了過來,將他們擋在了蟲子後頭,凶殘地吞噬起沖上來的毒蟲。還有一些圍住不住抓撓身上想要甩開涅槃蠱的西域蟲母,虎視眈眈。奈何涅槃蠱不怕火,它們却是怕那些還沒有滅盡的火焰的,到底沒敢立刻上前。

      最初細沙一般的豆兵,現在都已經長得有半個拳頭大小了,黑乎乎的身體,細長的腿,除了沒有賣萌的大眼睛,看起來有點像動畫中的灰塵精靈。

      順子顯然沒有這種審美,摸了摸身上一層層往外冒的鶏皮疙瘩,覺得今晚的一切都非常詭异:“這又是怎麽回事?她養的蟲子反噬了?”

      南宮清晏頗爲愉悅地勾了勾嘴角:“大概吧。”

      穆白問:“我們現在怎麽辦?去舒嘯山莊找其他人?”

      南宮清晏向前走了幾步。豆兵立刻隨著他的脚步移動起來,在他前頭開起了道。穆白眼看他離蟲母越來越近,緊張兮兮地拿著劍也跟了過去。

      順子看著默契無比的兩人,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難道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這般厲害了嗎?隨便弄個霹靂彈都能放到西域蟲母?總覺得有點受打擊。

      南宮清晏在離西域蟲母十幾步遠時停了下來,扔出一個什麽東西砸在她腦袋上。西域蟲母大約是看見了,艱難地偏了偏頭,却沒有避開,額頭上登時冒出了鮮血,引得更多的涅槃蠱圍了上去。

      “你要是告訴我,當初是誰指使你們害我爹爹——也就是南宮轍的,我可以饒你不死。”南宮清晏冷冷開了口。

      西域蟲母神經質地撲打著叮了滿身的涅槃蠱,但那些東西又小又靈活,數量還極多,根本拍打不過來。她嘗試著用一些驅蟲藥,也幷不管用。因爲火的緣故,她衣袍內藏的毒蟲全都爬了出來,想要往外竄,與豆兵混戰了起來。

      南宮清晏又問了一聲。她緩緩抬起頭,血紅的雙眼盯著不遠處的三人,意味不明地咧了咧缺牙的嘴。

      南宮清晏皺起了眉:“是千秋閣幹的嗎?不管你千里迢迢來到觀瀾江畔做什麽,總要有命才能做吧?爲了一群官府的鷹犬,丟了命值得嗎?”

      蟲母似有所動,無力地張了張嘴,低聲咕噥了什麽。南宮清晏猶豫了一下,想要再上前幾步。

      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西域蟲母驟然暴起,破爛的黑袍底下突然飛出一群密密麻麻的東西。穆白悚然一驚,發現她的下半身竟不知被什麽東西啃得坑坑窪窪,兩條腿都見到白森森的骨頭了。

      西域蟲母嘶啞而凄厲的大笑聲響起:“我呸,你蟲母奶奶雖然不想死,却也不是一個怕死的,被人一威脅就求饒,可沒那個道理!”

      三人齊齊後退,那些以西域蟲母的血肉滋長出來的蟲子有點像天牛,帶著兩根長長的黑白相間的觸鬚,却有兩雙巨大的複眼,看起來猙獰極了。

      飛在最前頭的蟲子似乎因爲獵物近在眼前,垂涎地張開了口器。穆白這才發現它們的口器格外大,一張開近乎占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一,還挂著細碎的血肉,看起來噁心極了。

      而作爲蟲母的最後一擊,它們也顯然不可能是善茬。

      順子用手中的斷刀狠狠地砍下幾根長長的帶著茂密葉子的樹枝,遞給三人,吼道:“用這個拍!”

      三人背靠背,將樹枝沒命地揮舞起來。啪啪啪抽在那團蟲子身上時,竟然像抽在什麽急射而來的鐵砂上一般,極爲費力。幾人不敢掉以輕心,連忙運足了真氣,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拍了一會兒,穆白發現被甩飛的蟲子顯然不那麽容易死,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嗚地一聲又飛回來,急喊道:“這不管用!南宮,給我掩護!”

      南宮清晏沒問更多,劈手接過他手上的樹枝,一道揮了起來。穆白把身上剩下的霹靂彈向蟲子最密集的地方扔了幾個過去,轟轟幾聲,彈丸炸裂,離得最近的一些被炸成了粉末。但離奇的是,稍遠一點的竟然毫髮無損,哪怕被氣流衝開一陣,被火焰波及一些,依然頑强地繼續沖了過來。

      穆白把剩下的霹靂彈拆開,火油倒成一條綫,拿出火石打了火。嘩地一下,火焰騰了起來。也只讓它們稍稍却步,依然蠢動著隨時準備撲上來。

      “你有沒有辦法?”穆白問南宮清晏。不知有沒有什麽蠱能够解决這些東西。

      南宮清晏短促而乾脆地搖了下頭,停了一下,又吐出幾個字:“殺蟲母試試。”

      一般這樣大威力的毒蟲也好蠱也罷,都是認主的,它們吃了西域蟲母的血肉長出來,說不定蟲母死乾淨了,它們也就會失去控制。

      順子道:“我去解决她!你們往遠一點跑,等著其他人來就你們!”這些飛蟲實在太凶猛,不過片刻之間,他們手上的樹枝已經變得光禿禿的,連細小一些的枝子都被啃乾淨了。他到底記得自己是留下來保護兩個孩子的,此時便要兩人趕緊跑。

      正要咬牙沖出,却被南宮清晏和穆白一齊拉住了。南宮清晏口中發出一陣極輕又極短促的哨聲,只見方才被稱爲“反噬”的細腿怪蟲就突然騷動了起來,也顧不得怕火不怕火了,全都一齊裹向了西域蟲母。

      順子咽了一大口口水。穆白轉過頭,沖他笑出一口大白牙:“你什麽都沒看到,對吧?”

      西域蟲母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方才凶猛地撲向他們的飛蟲,似乎猶豫了一下,有一大半竟然飛向了那頭,似乎想要救自己的主人。

      三人這邊壓力頓時一輕。南宮說:“我們一起離遠……”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蟲團淩空跳了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皮球般砸向三人。三人一驚,頓時紛紛往後跳,西域蟲母撲了個空,但她似乎盯上了南宮清晏,一轉身又撲了過去。

      大約迴光返照之際,人總是潜力無窮,南宮清晏脚步尚未落穩,眼睛赤紅的西域蟲母已經到了近前。這時再借力起身已經不太可能了,但他情急之下,竟生生地又將身體拔高一截,在西域蟲母翼張的手臂上一踮,高高躍了起來。

      之前這拔高的一小截,是南宮家輕功中著名的“登雲梯”,靠的是真氣在體內的極速運行,生生將身體提起來,實在是南宮家內力的精髓所在了。南宮燁雖然騰挪跳躍都沒問題,但內力不够,却也是使不出這一招來的。

      西域蟲母本就力竭,被他後來在手臂上踩了一脚,頓時向前撲倒在地。但她扭過頭,漏風的嘴竟然依舊咧著一個惡意而嘲諷的笑。

      南宮清晏看得一清二楚,心頭突地一跳,升起了幾分不祥的預感。這時,只見她背後也飛起了無數同方才一模一樣的蟲子,形成烏壓壓的一片,唰啦就裹了上來。而他在半空中,此時真的是避無可避!

      南宮清晏腦中念頭急轉,却幷無脫身之法,只好眼睜睜看著那些迅速靠近的蟲子,全都張開了巨大的口器,冰冷的複眼中全是貪婪的食欲……

      突然,一道極强的破空之聲傳來,穆白的聲音在底下響起:“這邊!”

      一枚袖箭穿過密密麻麻的蟲群,搶先到了南宮清晏脚下,身後還拖著一條長長的絲綫般的東西。

      而南宮清晏,屬只要有一點借力處,就能整個隨上的人。

      他脚尖輕輕一點那枚袖箭,整個人便如一片羽毛般粘在了上頭,隨著袖箭遠遠飛了出去。一群蟲子剛好撲了個空。

      在它們鍥而不捨地追過去時,穆白用了最大的力,猛地一扯絲綫的末端,那袖箭又唰地一下,猛地收了回來。南宮清晏扯起外衣裹住腦袋,一下子通過了密密麻麻的蟲群,騰地落了地。

      他狼狽地甩開爬在外衣上的幾隻蟲子。抬頭就見穆白在地上滾了滾,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南宮清晏却突然瞳孔一縮,大吼道:“閃——開!”

      穆白的大大的笑臉還沒來得及收回,下意識地用最快的速度向旁邊一躲,却已經晚了。一股極强的冰冷的內力襲上了後心,接著,砰地一聲,他整個人毫無預兆地飛了起來。

      南宮清晏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想要接住他。

      摔出去的一瞬間,穆白眼角的餘光看到想要趁機殺死西域蟲母的順子,整個人的胸口多了一個血洞。

      一個穿黑袍的人不知何時到了西域蟲母身邊,拼命地想要弄開那些豆兵,聲音發顫地叫道:“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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