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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商 - 第88章字體大小: A+
     
    第088章 落定

    他的話一出口,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消失得干干淨淨,只剩下滿目錯愕。

    可成為所有人焦點的程赫卻半分都不在乎,只看他慢慢抬起頭,一雙眼睛陰森森的,透著令人冰冷刺骨的寒意。

    程耀剛才得了程維哲答應,終於喘過一口氣來,此刻聽了兄長的聲音,仿佛猶如天外傳音,整個人都是飄忽的:「大哥,你說什麼?」

    程赫自顧自喝了一口茶:「我說了,我不同意。維哲是我兒子,以後要給我養老送終,我不同意把他的戶籍遷出去。」

    程維哲見他那理所應當的樣子,頓時心裡滿滿都是憤怒,可楊中元溫熱的手卻拍了拍他,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他扭頭看過去,只看到楊中元自信的笑。

    「你相信我。」他對他比著口型。

    程維哲一愣,隨即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楊中元面帶微笑抻了抻衣擺,然後沖白笑竹和程耀道:「二老爺,正君,你們也瞧見了,大老爺為了他自己,不顧二少爺的性命,把你們剛剛努力的一切都否定了。我想阿哲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最想要的,其實是脫離整個程家,跟你們、跟大老爺再也沒有半點關系。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剛剛還對程赫頗有微詞的程耀聽了楊中元的話,此刻都想殺了這位親生大哥。沒想到這人沒出息一輩子,居然到這個時候反水,簡直是自私冷情到極點。

    「大哥,維書是你侄兒,只要他能回來,以後自然會給您養老送終。你就算看在我跟笑竹的面子,也應當答應這件事。」

    雖然程耀是族長,但程赫畢竟是程維哲的親生父親,他不同意程維哲走,就算程耀同意了也是白搭。

    白笑竹見程赫不為所動,只得走上前去楚楚可憐看著他瞧:「大哥,維書一向那麼孝敬您,以後就算沒有維哲,我跟阿耀也會把你照顧的好好的。大哥,您就答應吧。」

    他一貫知道程赫喜歡什麼,不就喜歡他這副模樣嗎?以前無論他想要什麼,都能兩三句話從程赫這裡得到,他總覺得,如今也是一樣的。

    可這一次,程赫根本一眼都沒看他,他盯著看的,卻是自己的兒子:「你爹是我的正君,就算他死了,也要跟我的牌位放在一起,以後由你供奉。我就是不同意,你們能拿我怎麼樣?還把我關進竹園嗎?我親愛的弟弟們?」

    話說到這裡,程維哲便知他是記恨程耀和白笑竹之前把他關進竹園不聞不問,看著他們關系破裂,程維哲心中只覺得高興,可高興過後,卻依舊有些發愁。

    如果程赫真的不同意,他就真的遷不走了。

    但無論怎麼樣,該說的話他還是想親口對他說:「程大老爺,你不覺得你是一個特別無恥的人嗎?你捫心自問,當年我爹對你怎麼樣?而你對他又是怎麼樣?我不說我是如何在你的冷漠下長大,我只想問問你,我爹過世的時候,你流過半滴眼淚沒有?現在想起來他是你的正君,想要讓我一起供奉你們兩個,你做夢!」

    程維哲一口氣說完,仍舊覺得不解氣:「我爹臨終前跟我講了,如果以後有機會,就叫我帶著他徹底離開程家。啊對了,你恐怕不知道吧,早在他過世的時候,就已經被我遷回林氏祖墳安葬了,程家不是他的家,我怕他住著不舒服。這事,可是二叔親口答應的。」

    被親生兒子說道這樣,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氣得沖上來了。可是現在,程赫卻始終沒有動怒,他只是冷冷看著眾人,尤其是程維哲:「為什麼我不知道?」

    程維哲嗤笑出聲:「但凡這三年來你去給他上一次墳,都能知道他早就不在程家了。所以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根本不在意,但是父親大人,即便你不讓我走,我就算背著不孝的罵名,你也休想讓我給你養老送終。」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程赫都不為所動。

    他恐怕是覺得所有人都拿他沒辦法了,所以有恃無恐,心裡盤算著以後怎繼續折騰他們,直到他們令他滿意為止。這幾十天受的苦,可真是沒白費。

    出於對楊中元的信任,程維哲也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於是他閉上嘴巴,坐在一邊看那三個亂成一團。

    說是亂吵,其實主要是白笑竹在求程赫,而程赫依舊不答應。

    等到白笑竹好話都說盡了,程赫還是冷著臉不肯點頭,他終於爆發了:「程赫,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一個書都讀不好的臭老九,天天學著文豪樣子,也不嫌惡心人!你說說,這些年你只顧著讀書,衣食都是誰在給你准備?維書對你怎麼樣?他比你親兒子都孝順你,你就這樣棄他不顧。程赫,你簡直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連狗都不如。」

    他說的這話,簡直字字誅心。

    程赫聽了不僅沒有生氣,他反而笑了:「你又比我好多少呢?我起碼比你坦誠,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從來都不掩飾。你呢?我看你當初選擇二弟,也不是真心喜歡他,只是因為他有能力繼承程家吧?收起你那副虛偽的嘴臉吧,我以前是瞎了眼,現在我清醒了。你兒子跟你一路貨色,我為何要救他?」

    「我啊,不想叫你們任何一個人好過,呵呵呵。」他的笑聲十分滲人,叫人聽了非常不舒服。

    可還沒等他得意多久,楊中元突然站起身,他從袖中拿出一張薄薄的紙,慢條斯理打開往程赫眼前晃了一下。

    「程大老爺,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程赫剛剛還沉浸在讓所有人都不如意的妄想之中,可轉眼間,楊中元就出手反擊了。

    那張紙只在程赫眼前打了一個幌,因為屋裡陰暗,他根本沒看清那上面有什麼:「我管你是什麼?反正他是不能走了,你也同他成不了親。」

    楊中元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走到程耀面前,把那張紙遞給程耀看了一眼:「二老爺應當知道這是什麼吧?」

    「這……這是路引?」程耀疑惑道。

    楊中元把那張紙仔細疊好,又重新放回懷中:「二老爺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大老板,沒錯,這就是路引,但它卻不是一張簡單的路引。」

    他說著,扭頭沖程赫看去,滿面都是笑容:「明帝二十三年春,定離宮宮人路引可在其親族族長或父親爹爹任何一方首肯之後離籍。離宮宮官路引,則可帶一個親人之戶籍,一同離籍。」

    明帝是位明君,當年聽說許多宮人離宮之後回家仍舊被父母典賣,過得十分淒苦,當下便定了這樣一條律法。這些年輕人大半輩子都在為皇室服務,好不容易出宮歸家,自然不能讓他們過得還不如宮中,總得自由一些才好。

    這個條律法,尋常百姓根本不會知道,可幾乎所有宮人,卻都銘記於心。

    因為這條律法,是他們未來生活的保障。

    楊中元氣定神閒,他繼續道:「天啟元年,我便入宮,至今歸家,滿打滿算十四個春秋。不才在宮中混得還成,我這張路引,剛好可以帶阿哲一起離開。如果二老爺答應我們的親事與離開請求,二老爺,您意下如何?

    程耀聽他這樣一串話說下來,幾乎都愣住了。就連白笑竹,都從來沒有關心過楊中元這樣一個普通青年的過去。

    他們只知道他突然出現在丹洛城裡,開了個不大不小的鋪子,帶著爹爹相依為命。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大梁對戶籍管制嚴格,任何人想要遷出遷入身份名冊,都要經過父親長輩與族人共同同意,後經官府審理才可完成。

    然而百姓之間的親事便不用這樣講究了。或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又或許是兩個青年看對了眼,只要族中長輩有人認可,也並不有違孝道,那親事便能結成。畢竟,人之一生,能找到摯愛那麼難的。

    在親族之中,族長之命又高於父親們的意願,因此程維哲跟楊中元的親事,只要程耀首肯下來,那程赫便沒辦法再堅持反對。

    畢竟在丹洛之中,他私自薄幸苛待親子的名聲已經路人皆知,這個時候族長都同意了,他卻出來反對,就連官府都有可能介入其中。

    對於飽讀詩書的程赫來說,這些他自然都懂。當即便沉下臉來,怨毒地看著楊中元,他不甘心,繼續挑撥離間:「程維哲有什麼好,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贍養,值得你為他這樣?」

    楊中元定定看著他,道:「因為你不值得,所以他才不贍養,可對我,他卻千百般好。因為我值得。」

    是的,他真的值得。

    當他從懷裡拿出那張路引開始,程維哲一雙眼睛便濕潤起來,他知道這個曾經的宮人身份是楊中元多不喜歡面對的,也從來不曾對外人提及的,可如今為了他,卻在程家人面前什麼都說了。

    能有人這樣真心對待,這世上還有什麼所求?

    程維哲從寬廣的衣袖中找到楊中元的手,他緊緊握住他的,仿佛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真是,喜歡到心坎裡。

    程赫見他們旁若無人這樣親密,而今日他所做的一切打算都白費了,頓時氣得直直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們狼心狗肺,程耀,要不是我當年然給你做這個家主,你憑什麼能掌家這麼多年?白笑竹,如果不是我對你一直尊敬,你以為你能使喚我幾次?還有你程維哲,不孝順父親,是大逆不道,我看你將來怎麼生存。你就帶著你這個下等人過一輩子去吧。」

    他說完,一張臉都漲紅了,整個人抖得跟麻桿一樣,可見是氣得不輕。

    這些日子,他過得還不如程家的下人,他哪裡都不能去,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甚至連吃食,也日日都是那些青菜白粥,從來不換花樣。

    程赫受夠了這一切,他咬牙忍著,終於在今天找到了這樣一個機會,一口氣把這些讓他討厭的人都打擊了個徹底。剛剛白笑竹求他那個樣子,令他心裡異常舒服。

    可是,他高興還沒一刻功夫,卻被楊中元殘忍打斷了。

    程赫頓時氣得渾身都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程耀見他這樣,皺眉想要喊人進來把他帶走看管起來,卻不料楊中元卻說:「二老爺,您還沒說,您想不想把二少爺換回來了?」

    白笑竹不等程耀回答,馬上道:「我們答應,什麼都答應,求你們今日就去官府,只要你們不告虎頭,那維書便能回來了。」

    楊中元得到他准確的答復,心中甚是滿意,他跟程維哲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有狂喜。

    這一場禍事,總算沒有白挨。

    可是,楊中元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他壓了壓程維哲的肩膀,突然對程耀道:「既然我要同阿哲成親,我怎麼也要孝敬孝敬峰叔,可我跟阿哲都重傷在身,這事真的不方便做,不如等峰叔忌日之時,請您三位給誦經悼念七日,如何?」

    誦經祈福,便要他們三個一起關在宗祠裡,日日對著林少峰的牌位祭拜,想到林少峰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程耀與白笑竹頓時臉上一黑,程耀更是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你們的交換條件已經夠多的了,剛才也都談妥,怎麼想翻臉不認人?」

    楊中元態度卻十分篤定:「哪能啊,我跟阿哲可都是言而有信的人。可我也並沒說我們沒有其他的把柄握在手裡啊。」

    「什麼……?」白笑竹一驚,他這一天已經受了太多驚嚇,此刻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楊中元卻只說:「貴公子做事情不干淨,吩咐什麼都叫自己的小廝去,這個小廝,恐怕如今也跟他一起被關在十三會吧?」

    程耀幾乎咬碎一口白牙,他緊緊攥著拳頭,看著眼前這個氣定神閒的青年。

    楊中元根本不怕他,只說:「二位,我手裡,可有人證。」

    他話一出口,程耀跟白笑竹俱是一驚,也有些不太明白,兒子到底還做了什麼。

    程耀到底老辣,轉眼間他便反駁:「小廝做了什麼,那跟主子可沒有半分關系。說不得是他自己心中所想,你們又怎麼能賴到維書頭上?」

    楊中元笑笑,只說:「你們程家以後的家業,恐怕要他來繼承吧?」

    程耀緊緊抿著嘴,沒講話。

    楊中元又說:「我是個奉公守法的人,有什麼事情都喜歡通過官府解決。既然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那我便直接拉著人證報官去了,我相信府尹老爺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事情到底是誰做的,一定能仔仔細細查清楚。」

    「你!」白笑竹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沒暈過去。原本因為事情解決的好心情頓時跌入谷底,他瞪著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楊中元看。

    可楊中元卻仍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他說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程赫拍了拍白笑竹的背,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次楊中元的鋪子被砸,程維哲被打成重傷,已經在丹洛鬧得滿城風雨。誰都知道他們關系不好,就算是虎頭和軍師出手做的這事,可百姓們心裡卻不是那麼想。

    人就是這樣,他們一旦有了排擠侄兒的污點,無論程維哲身上發生什麼,矛頭都會指向他們。

    最近這些時日,程家的生意一如不如一日,就算程耀以降價穩住了生意,可掙得銀子是實打實地見少。如果這個時候程維書再傳出不好聽的話,那程家的生意會一瞬間跌入谷底。

    好幾代人打拼下來的基業,不能毀在他手裡。

    就算再不情願,程耀卻也知道,他們根本無法拒絕。

    「我們可以誦經悼念,但你們也要保證,這輩子都不得去官府告維書。」程赫臉色仿佛能滴出墨來,他冷這聲音,咬牙切齒道。

    楊中元就知道他們會答應,這些大戶人家,要臉面得很,怎麼會任由繼承人傳出嫉妒兄長買凶傷人的傳聞呢?

    「二老爺就是英明,你們看,答應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你們虔誠給峰叔祭拜悼念,那我跟阿哲甚至可以立個字句,此生不得反悔。如何?」

    程耀連著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一字一頓道:「好,我們三個,一定虔誠得很。」

    然而他跟白笑竹答應了,可程赫卻還是不答應:「你們都商量好了,跟我有什麼關系?要跪宗祠你們自己跪去,我是不去。」

    他說完話,程維哲的臉色驟變。

    林少峰少說也同他做了二十幾年夫夫,到頭來一抔黃土,他連祭拜都不肯,簡直沒有一點良心。

    「二叔,」程維哲寒著臉,突然道,「你們能有這份心,我十分感激。不如這樣吧,你跟二叔父只祭拜七日即可,我父親這樣思念爹爹,便讓他獨自多在宗祠待上幾日,也好全了他的念想。」

    程耀這一日忍了程赫無數回,這一次倒是難得跟程維哲意見一致:「好,這裡是程家,我還做得了主。」

    到了這裡,事情便已經差不多了,楊中元扶著程維哲起身,回頭笑道:「那麼,三位靜候佳音吧,告辭了。」

    他說完,跟程維哲一起離開了正屋,仿佛那屋裡程赫驚天動地的咒罵聲根本不存在一般。

    「你們憑什麼?憑什麼?」

    你說我們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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