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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商 - 第52章字體大小: A+
     
    第052章 誓言

    程維哲先是一愣,然後便爽快道:「好,今日也並不算太熱,一起走走吧。」

    於是兩個人一同鎖好鋪子的前門,從雪塔巷往城郊三凡河走去。他們一路都很沉默,但卻一直並肩而行,無論是誰,都能感受到身旁那人的存在。

    楊中元想到他剛回丹洛時,第一天也是在三凡河一個人說了好多話。

    那時候的他,滿心憤恨,疑惑不解,他十幾年未歸家,對於已經逝去的父親,有著最復雜的心情。

    這個人是他的至親,是他的父親,這個人小時候對他也一直很好,從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不會多說一個字。

    可也就是這個人,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年幼的他直接送進宮裡,根本不想他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根本不考慮他的未來在何方。

    楊中元在宮中忍耐那麼多年,煎熬那麼多年,他想要回家陪伴爹爹,卻也想從父親那裡要一個答案。

    他想抓著他質問,那遙不可及的榮華富貴,到底是不是比親生骨肉更珍貴?

    可是這一切,卻並沒有人能告訴他。

    人死如燈滅,他父親已經死了,那個答案他這輩子也追尋不到。那個時候,說句大不孝的話,他很想追去地府,抓著他的父親問那麼一句,哪怕答案會讓他更加痛苦。

    但,他到底還活在這世上,他尋到了爹爹,也碰到了程維哲。

    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在這個丹洛北邊的小巷子裡,他們兩個奇妙地偶遇在一起,然後也奇妙地,只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漫漫人海中,有那麼多人擦肩而過,只他們兩個,那麼輕輕慢慢的一眼,就認定對方是自己熟悉的那一個。

    十四年的隔閡,楊中元曾經以為那會成為一道堅固的牆,可隨著他們日日朝夕相處,他卻意外發現,他們二人之間的唯一障礙,似乎只有沒說出的那些話。

    原本他還有些猶豫,可當他們在馬背上奔馳,程維哲卻說出「一輩子都不松手」這樣的話,從那一刻起,楊中元心裡最後的一道防線便被他徹底擊碎。

    他終於下定決心,想要把一切都同他說清楚。

    無論結果如何,他總歸不能再繼續期滿下去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走到河邊,這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他們只能借著瑩瑩月光,緩慢而行。

    等到了河灘邊,楊中元和程維哲並肩看著滔滔流水,心也跟著慢慢靜下來。

    因為天黑,也因為這裡寂寥空曠,所以楊中元才能鼓起勇氣,開頭說道:「阿哲,有一件事,我騙了你。」

    程維哲沒講話,他只是握住揚中遠的手,默默給了他訴說的力量。

    楊中元深吸口氣,繼續道:「我不是說,我失蹤那些年,是去清潭書院休養嗎?」

    「恩。」

    楊中元覺得如果不是程維哲握著自己的手,他肯定會臨陣脫逃,無法繼續說下去。但是程維哲的手太穩,太熱,太讓他無法掙脫。

    「我並沒有去。」楊中元低下頭,十分倉惶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從小到大,程維哲一直是楊中元的榜樣,他聰明好學,無論做什麼都很優秀,每一天夫子在課堂上,誇的最多的也是程維哲。

    年幼的時候,楊中元並不懂得憧憬這個詞的真實含義,他只知道,程維哲做的事情總是對的,寫的課業也從來都不會錯。

    他們一起玩,一起瘋,一起吃飯睡覺,一起磕磕絆絆長大。

    這是多麼難得的情分。

    也是如今不停阻止楊中元前進的枷鎖,因為太熟悉,所以實在張不開口。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越怕失去。

    程維哲看著低頭的楊中元,手上用力,拉著他慢慢順著河沿走下去:「說吧,小元,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當知道。無論這些年到底發生如何,你在我心裡,依舊是那個頑皮驕傲的小元,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說完,見楊中元還在沉思,不由笑道:「其實啊,你現在比以前乖多了。會得一手好廚藝,又那麼貼心,每天都會關心我跟泉叔,這些生活裡的小事情,我都是能感受到的。我小時候就很喜歡你,現在更是想同你共度今生,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他的聲音很低沉,手心也很溫熱,說出來的話仿佛夏日裡難得的清泉,讓楊中元整個人越發平靜下來。

    「小元,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

    楊中元仰起頭,他被程維哲說得眼眶都有些濕潤,卻終究沒有掉下眼淚。

    他以前總覺得眼淚是最廉價的軟弱,可後來,這麼些年終究過去之後,他卻覺哭的時候想哭,笑的時候想笑,才是最暢快的人生。

    可他這會兒並不想哭,他眼睛雖然濕潤了,嘴角卻帶著最幸福的彎度。

    「阿哲,你記不記得天啟元年四月,今上剛剛登基月余,永安宮中人丁凋零。聖憲太帝君曾下懿旨,令各省擴選宮人。」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楊中元會提及十四年前的這樣一件舊事,可見便與他的經歷有關。程維哲只聽到天啟元年四月,心裡便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自小家中冷漠,除了爹爹對他關心至極,旁的親人一個比一個令他厭惡。所以程維哲小小年紀便通人情世故,記性也一直都很好。

    天啟元年四月,洛郡郡守接朝廷聖旨,在整個洛郡遴選年齡在八到十二歲之內的少年,以備充入內宮,做宮人用。

    宮人是什麼?就是伺候皇上的下人,是僕役,就跟他家的小廝一樣,甚至,還不如他家的小廝。程維哲當時便對這個十分清楚了,現在聽楊中元猛然提及這件事,程維哲心裡頓時往下沉了沉,手上也越發用力,使勁握著楊中元的手。

    不知道從何時起,兩個人都停下腳步,程維哲皺著眉頭,臉色十分難看。他緊緊盯著楊中元,仿佛這件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被他這樣關心,楊中元竟覺得心裡的那一股怨氣無形之間消散許多。他想了想,許久才看著程維哲,一字一頓道:「天啟元年四月,我父親送我去遴選,五月,我跟其他少年一起從丹洛出發,歷時兩個月之後,到達帝京。」

    他這一段話說得普通又平凡,可裡面到底有多少艱辛與苦悶,他即使不說,程維哲也能感受得到。

    只聽楊中元又說:「七月十三,永安宮門開,我跟其他人一起從北門宣武門進入,從此一十四年,再也沒有離開過。」

    暗暗深夜裡,他看著程維哲的眼睛仿佛灑滿星光,銀色的月影飄在兩人四周,照亮了他木然的表情。

    「阿哲,」慢慢的,楊中元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從十歲到二十四歲,在永安宮做過宮人。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欺騙你的事情,唯一的一件。」

    這一字一句,仿佛都化成針,一根一根狠狠扎進程維哲心裡。

    他長到如今二十四歲,除卻爹爹病逝的那一段時間,他這是第二次感受到極致的心痛。

    楊中元簡簡單單幾句話,道出的確實說不盡的苦悶和傷痛。當年的楊中元到底要隱忍到什麼地步,才以年少時的性格僥幸在宮中活下來,又是怎樣的堅持,讓他生生挺住這十四年光陰,最終離開那個繁華之地。

    何其艱難。

    怪不得,他現在事事都會做,樣樣都做得那麼好。

    怪不得,他學會一手頂尖廚藝,成了人人交口稱贊的廚師。

    怪不得,他一雙手傷痕累累,他整個人沉默寡言。

    他自己給他自己上了一個殼子,外人進不去,他自己也並不想出來。

    如今能跟他說這幾句話,真是十分難得,程維哲想到這裡,又有些感激楊中元。他覺得自己都要流出淚來,卻強忍著伸手一把把這個單薄瘦弱的青年抱進懷中,再也不想撒手。

    「小元,感謝你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程維哲感嘆道,他聲音裡有著顫抖的濕意,顯然已經再也忍不住,偷偷流了眼淚。

    楊中元想過他說出真相後的千百種可能,卻從來沒想過,他得到的回應,卻是一個溫暖的擁抱,和一句真誠的感謝。

    在感受到程維哲哭泣的那一瞬間,楊中元覺得滿天星斗都越發明亮。

    有個人真心實意對他好,願意為他哭,也願意為他笑,這一生一世,真是最完滿不過。

    楊中元伸手回抱住程維哲寬厚的肩膀,然後低聲說:「阿哲,我都沒有哭,你哭什麼?」

    程維哲把他抱得緊了些,低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濕漉漉的臉:「小元,我喜歡你。」

    「……」楊中元有些鬧不明白,為何他現在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程維哲輕輕放開他,然後與他額頭抵著額頭,雙眼直視著雙眼:「小元,剛才在馬背上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太不端正了。我如今這樣再同你說一遍。」

    他伸出右手,然後把它緊緊貼近自己的胸口,那裡是心髒的位置。

    「我,程維哲,喜歡楊中元,希望你也喜歡我,與我攜手共度,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好不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很明亮,與他往日低沉的嗓音都不相同。

    卻也這樣莊重,這樣嚴肅。

    看來這個人,真心實意地喜歡著自己,他把他放在心尖之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楊中元知道自己早就動了心,他下午已經答應過一次程維哲,這一次,他依舊給出肯定的答案:「我,楊中元,喜歡程維哲,希望同你成為伴侶,此生此世,都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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