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萬做接觸,王辰現在是債權人,常青每次看見他,就有點做長工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挺不爽的,因為位置不對等了。
周日馬上就要回沉江了,結果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
張衡:「……」
他遇上盛明安了,盛明安給他的號碼,一定讓他打一通電話,張衡不太擅長拒絕別人。
這就是他個性的問題,在盛明安來看,這就是個性好。
「我是張衡。」
常青正在喝水,聽見對方自報家門,嘴裡的水直接噴了出去。
誰?
是誰,她沒聽清。
張衡:「……」
這種事情遇上還蠻尷尬的。
「我遇上了姨媽,姨媽給了我你的電話。」
常青擦著嘴,她看著眼前狼狽的地毯,這東西好洗嗎?
就別研究送洗的問題了,沒錢。
她現在活到七十歲可能還在欠錢,一眼望去,這輩子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還錢還錢。
「哦哦,我聽著呢,你說吧。」
王辰正在吃早餐,正好對著她的方向,常青被他盯的有點難受。
知道了知道了,一會就給你洗地毯。
不尷不尬聊了幾句就掛電話了。
回到客廳,王辰手裡捏著麵包,把那一杯牛奶徹底給幹了。
「我這腿好像是好了點。」
常青欣喜:「真的嗎?」
電話的事兒完全就給忘記了,直接走了過去,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吃飯,她是真的很高興,之前怎麼治療他就說沒感覺,椅子推了一下,變成了他面對著自己坐著,常青蹲下來,上手去按。
等等。
要了命了。
這是做什麼呢。
王辰倒是鎮定。
「什麼樣的感覺?你能形容給我聽嗎?」
常青想,反正都捏了,那就繼續吧,醫生和病人之間,不需要這麼多的禁忌。
今天是個好天兒。
讓她覺得一切都這樣的美好。
下午三點的飛機,常青中午又給王辰針灸。
「他那邊的葯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這葯能代煎嗎?」
一個人也不愛動,每天守著火煎藥,這也挺折磨人的。
常青愣愣。
「代煎啊?」
也不是不行,不過大多數的病人都不太相信代煎藥,就是和自己煎出來的,肯定是有分別。
優點就是省事省時間。
還省火。
「也行。」
她看著時間,自己是過不去了,如果人能來王辰這裡一趟就好了,一塊給看了。
「我現在沒看見他的情況,不然我還有一點時間,他現在趕過來行嗎?」
王辰慢條斯理吃著手中的麵包。
「算了,等你有時間的吧。」
常青懊悔。
她真是一高興就得意忘形,忘記了,要是人能來,還說什麼。
王辰住這樣的房子,他的父親住那樣的房子。
「抱歉。」
「沒什麼值得道歉的。」
護工聽見外面有敲門的,王辰遞給他一個信封,說是物業的人,讓他去辦。
常青:「他們的工作都是這樣的嗎?結束以後也不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她是想,也許不會有什麼錢一類的貼補,但不是該享受一些待遇什麼的嘛。
王辰表情平靜。
「正常人的生活?一個已經在戶口本上死掉的人,怎麼去過正常的生活。」
不會有特別的待遇,更加不會有你工作回來就升職,直接分配房子,這些都是不存在的,他回來的時候,被安排了新的身份是要離開這裡的,是他不想走,覺得畢竟王辰還在,過去那麼些年沒有盡到當父親的義務,雖然孩子長大也不需要了,畢竟在同一個城市,也許路上就撞上了呢。
單位為他安排了宿舍,不過他沒去,自己也有地方住,暫時房租他還是負擔得起的。
常青長長吐出來一口氣。
「都過去了。」
王辰翹翹唇。
「你妹妹要買什麼用那麼多的錢,你還有個妹妹?」
從來沒聽她提起來過。
王辰真的對常青的家了解的也不是很多,當然她那個姨媽令人印象深刻。
他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常青簡單提了兩句,她和周紫怎麼說呢,真的很親,周紫喜歡她,她也喜歡周紫,算是血緣的奇妙之處吧。
常青說:「她是在老家上的大學,不是太好的大學。」她似乎在想怎麼去解釋這個大學不太好,對王辰來說,她念的學校就算是不好的吧:「她高考才考了三百多分。」
王辰點頭。
「藝術生?」
常青一臉尷尬。
「不是,正常的考。」他的眼睛微微動了動,他以為只有……
「明白了。」
「她不太喜歡學習,就和我說想去賣衣服,明年她就要大學畢業了,工作不好找總得有個去處,我和她去買這個床位的時候問了人家,我聽那人說,那地方還是挺有發展的。」
王辰:「挺有想法的。」
別人的事情,他不是太感興趣。
都是些無關的人而已。
常青回了沉江,盧偉山和她又借了兩次書,不過這兩次他算是做到了信守承諾,那書是怎麼借出去的,怎麼給她還回來的,倒是盧偉山和常青通電話時候提了提郗大夫的態度,他實在沒有那麼厚臉皮。
那也是誤會一場,他和母親正好說話,他母親也有點毛病去找了郗大夫看,因為那口音,他媽當時說話也沒避諱,誰知道就那麼巧碰到了。
他總結歸納為,人的運氣很重要,比如說郗大夫對他和對常青就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