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藍莓味的魔王攻（18）

　　原來，因為主神陷入沉睡，這個世界久未得到巡查，所以沒能時空管理局沒能及時獲知黑暗之力的二次降臨。

　　黑暗之力削弱了主神設下的安全壁壘，致使這個世界的黑暗之力極度超標。

　　這就是當初1%主神碎片跟隨苟梁進入這個世界，卻沒能成功寄宿入龍耀的意識海裏的緣故。

　　龍耀只擁有在這個世界完全獨立的記憶，更因為主神法則與黑暗之力自發爭鬥，對封印在龍耀體內的主神意識的束縛減弱，所以強大的龍耀擁有了每個世界迴圈的記憶——相當於，他在這個世界裏不斷重生，不斷堅持著尋找“苟梁”，又不斷在找到的那一刻，與對方“同歸於盡”。

　　一次又一次，保留了輪回記憶的龍耀，黑化了。

　　當苟梁真正進入這個世界和他相遇之後，龍耀根本不滿足於一生區區幾十年的相守，在苟梁的宿體壽終正寢要脫離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利用足以與當前世界主神法則抗衡的、由黑暗之力衍生而成的妖族秘寶，留住了苟梁，還將1%主神封印在了囚魔中。

　　他和苟梁在妖鏡秘寶複製出的平行時空裏再次相遇，而急於尋找替死鬼擺脫鏡魔身份去找龍歧報仇的魔顏也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外來繼任者。

　　她原本屬意的人選是龍耀，但苟梁對黑暗之力有著天然的感知，在魔顏第一次靠近他們想要把龍耀弄成替死鬼時，就發現了她的目的。

　　魔顏的計畫失敗，就把目光轉移到了苟梁身上。

　　和魔顏鬥智鬥勇，又受黑暗之力的影響，苟梁的魂體變得很不穩定。而龍耀和時空妖鏡的交易要付出大量魔力為代價，變得越來越虛弱，未免他被魔顏趁虛而入，苟梁不得已在主系統的幫助下分離出了一半的魂體，專注和魔顏正面撕逼。

　　原本，魔顏作為鏡魔在這裏是無敵的，但她擁有的以黑暗之力為媒介的力量卻對苟梁失效了，她只能憑藉鏡魔把控這個時空法則的便利不斷給龍耀添堵，逼迫苟梁就範。

　　這一撕，就經歷了七個時空輪回。

　　龍耀那根脆弱的小神經根本經不起挑逗，正如魔顏所願，一次次重複的失去，讓龍耀變得更加瘋狂，連性命都賭上只為了換短暫的陪伴。

　　苟梁看得心疼死了，自知照這樣下去不用等他戰勝魔顏和黑暗之力，龍耀就先崩潰了，無奈之下只好妥協，在第八個時空輪回也就是這一次，成了魔顏之後的新一任鏡魔。

　　然後，他就發現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掌握了時空妖鏡的黑暗法則，輕易就得到了破解妖鏡時空的辦法——很簡單，只要消化了這個時空的黑暗之力，讓時空失去能量來源，它自然土崩瓦解。

　　說起來容易，以前的鏡魔之所以沒有人成功過，是因為他們對黑暗之力的承受力非常有限，別說消化掉整個時空的黑暗之力，多吃幾口就要爆體而亡。

　　苟梁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他在這裏如魚得水，成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只是……

　　苟梁哭唧唧：“黑暗之力真的，真的，真的，太！難！吃！了！！”

　　苟梁悲痛欲絕。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每天都在強迫自己吃黑暗料理，那種比蒼蠅還噁心的東西……嘔，光是回憶一秒鐘都替自己心疼。

　　龍耀當然也心疼他，聽他描述黑暗之力如何如何難吃，他就明白苟梁為什麼對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是零，而且上升艱難了。

　　因為，和黑暗料理作伴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老公什麼的，想起來都是悲傷的添加劑好嘛！

　　同時，還有一件不得了的事。

　　妖鏡時空——這個被黑暗法則複製出的平行時空，就要崩潰了。

　　他看了眼龍歧和魔顏，正想說什麼，苟梁就抬起頭捧住他的臉，嚴肅地說：“老公，快來麼麼噠，我覺得我的味覺還可以拯救一下。”

　　龍耀驀地笑了起來，別人的死活這一刻通通被拋在了腦後，他低頭給了苟梁一個綿長深入的味覺治療，把苟梁親的暈乎乎，高興得直傻笑。

　　“唔，好星湖……”

　　味蕾在甜蜜的藍莓味魂力的浸潤下一點點復活，又苦又澀糟糕透頂的黑暗料理的記憶被覆蓋，完全沉浸在銷魂美好的美食之下。

　　苟梁這才覺得自己獲得了新生，戀戀不捨地纏著龍耀的舌尖，含糊地說：“老公，你好甜。”

　　龍耀低低的笑聲融進了他不均勻的喘息裏，魂力的甜度沒有上限一般，直線飆升。

　　一旁的魔顏和龍歧：“……”

　　“阿顏。”

　　龍歧鼓起勇氣抓住了魔顏的手，說：“回去吧。時空妖鏡沒了，囚魔就是一塊廢鐵，再沒有什麼能夠威脅你。”

　　魔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天空傳來脆弱的開裂聲，預示著這個世界破碎在即。

　　苟梁總算恢復了一點清醒，爭分奪秒一樣狼吞虎嚥地狠親了龍耀幾口，分開時看著他紅腫起來的嘴唇，苟梁舔了舔自己同樣火辣辣的嘴唇，眯著眼嘻然一笑，像極了饜足的小奶狗。

　　他掛在龍耀身上，仰頭看了看已經徹底碎裂的天空，扭頭對魔顏和龍歧說：“走吧。”

　　他們率先離開，龍歧走了一步，發覺魔顏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她。

　　魔顏對他笑了笑，說：“龍歧，我，原諒你了。”

　　龍歧睜大眼睛，看見魔顏往後退了一步。

　　龍歧。

　　我原諒你的不得自己。

　　卻也，失去了愛你的能力。

　　天涯兩寬，各自生老，這大概才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阿顏！！！”

　　龍歧驚恐地朝她撲過去，衰老到無法奔跑的身體卻在一個趔趄下摔倒在地，他只看見魔顏隨著眼前的世界一起破碎在他的面前，在他還沒能感受到心痛的瞬間，他也一併消失了。

　　破碎。

　　僅在遙不可及的一步之隔。

　　也同樣地混雜在這個毀滅的世界中，不分你我。

　　龍耀遮住苟梁的眼睛，不願他看到這樣的分離，踏回現實世界中。

　　龍一驚喜地迎上來，“主人！劉先生！你們終於回來了！”

　　他往後看了看，遲疑地問：“妖王陛下他……”

　　龍耀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邁開步伐抱著悵然若失的苟梁毫無留戀地離開。

　　“去妖族。”

　　他說。

　　*

　　十年後。

　　妖族邊境火車站，候車室。

　　“親愛的各位旅客，前往人族的G130次列車即將在一分鐘後到站，請還沒有檢票進站的旅客朋友抓緊時間，儘快檢票上車……”

　　在廣播第三次響起時，帶隊的老妖精終於在候車室找到了落單的小妖精。

　　身材修長的少年正橫躺在長椅上，臉上蓋著一本《人類社會常識一百問》，睡得正香。老妖精氣得吐血，他這急的要哭了，小傢伙倒好，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在心裏默念這是剛成年的小崽子，是需要呵護的小妖精，老妖精扯出一個慈祥的微笑上前，推了推他。

　　“小多，醒醒，我們要出發了。”

　　少年被驚醒，拿下遮光的書本，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牛叔，要走了嗎？”

　　迷蒙的雙眼，無辜的表情，精緻的臉孔，軟萌的語氣，無不給了老妖精一記暴擊。

　　他這時候哪里還記得剛才的惱怒和著急，滿臉笑容地說：“對，時間到了。來，叔叔帶你去登車，錯過了要到明年才能申請去人族，可別哭鼻子哦。”

　　少年聽了，急急忙忙翻身坐起來，和老妖精一起走了。

　　“謝謝叔叔。”

　　被安全送進了車廂入座，少年甜甜一笑，美得老妖精找不到北地給了他一盒特供零食和幾本漫畫，就怕他路上無聊。

　　【主人，您玩的開心嗎？臉呢，賣萌可恥好伐→•→】

　　苟梁沒理它，轉頭就對鄰座的妹紙遞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攻擊力爆表的微笑。

　　“你好，我是劉茂，你可以叫我小多，以後請多多關照。”

　　“咦？”

　　小妖妹紙有些驚訝，隨即對他友善地笑起來，“你也好，我是小美。小多是第一次去人族嗎？我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照顧我的監護人先生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呢，不過，我參加考試前出了一點意外，被要求在結界裏保護了百年才總算能離開了。小多先生……我是說我當時的監護人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真遺憾，人類的壽命太短暫了，他真的是個特別好的監護人，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遇到和他一樣的好人。唔，小多呢，你家裏給你安排好妖精監護人了嗎？”

　　小妖妹紙顯而易見是個話嘮。

　　苟梁當然也還記得她才特別套了一點近乎——這是原主劉茂最後服務的那個小妖精，就是在她被魔物尋仇的意外裏連累了原主，這才有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完美時機。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旅途完全不讓人覺得寂寞。

　　列車在月臺停靠，預定好的妖精監護人早已等候多時，沒有人接引的則由帶隊老妖精或是在人族的前輩接待。

　　出了車站，迎面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經驗的補考小妖精都下意識地緊張，更別說是初次踏入人族的小妖精了。

　　可就算是在這樣興奮的情緒下，他們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那個男人。

　　高大挺拔的身材讓他脫穎而出，英俊非凡的相貌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就算是見慣了美人的妖族也無法對這樣的容色無動於衷。更何況，他還有著出類拔萃的氣質，只消站在那裏什麼也不做，就讓人心折傾慕，忘乎所以。

　　男人朝他們這裏看過來，似乎在尋找什麼，也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抬手朝他們招了招手，露出一個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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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頓時安靜了一般，陽光也偏心地全部關注著這個男人，襯得周邊的一切都失去了閃光點。

　　“小坑兒，這裏。”

　　男人帶笑的聲音，好聽得讓耳朵懷孕，溫柔得讓人少女心炸裂。

　　有幾個定力差的小妖精已經不受控制地朝男人走近，雙眼癡迷。場內只有一個人不受影響地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回應了他。

　　少年走到男人跟前，男人的大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頭貼了貼他的額頭，毫不吝嗇地給了小妖精初次見面的投喂，本來漫不經心的少年頓時眯著眼睛笑了。

　　“你的味道好甜，監護人先生。”

　　少年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男人卻克制地收回了手，拾起了監護人的專業，沒有讓少年過度進食。

　　“我的榮幸。”

　　男人笑著，朝他伸手，“很高興成為你的妖精監護人，我是龍耀。”

　　少年牽過他的手，笑盈盈地和他並肩離開，“我也很高興，監護人先生。”

　　等他們走了，眾人才回過神來，車站恢復了一向的嘈雜。

　　“牛叔，那是哪個事務所的監護人？我也要簽署他！等多久都可以，就算重考多少次居住證也沒關係！！”

　　一堆小妖精湊到帶隊老妖精身邊，難掩興奮地追問。

　　老妖精老神在在地說：“看到他胸前的徽章沒有，那是XX事務所的在職監護人，是目前唯一被認證SSS級別的監護人。”

　　“聽說測試結果顯示，他的味道能秒殺整個人族，俯視整個魔族，沒有一隻妖精、一頭魔物能夠抗拒他的氣味。換句話說，如果咱們三族開戰，打都不用打，直接放出一個他，取下指環，能夠讓所有妖魔神魂顛倒，不戰而敗。不過，為了保護他，人族啟動了特別的安全條例，只能由他挑選服務物件，不接受聘用。說起來，小多還是他第一個接待的客人呢，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完美……”

　　想起來就讓人心癢癢呢，那麼迷人的男人，味道一定名不虛傳吧。

　　但除了苟梁，沒有人知道答案。這個存在於傳說中的SSS級監護人，一生只服務了一個小妖精。

　　他百年後，小妖精回到妖族，不久就繼任成為一代妖王。

　　同年，傳出小妖王和大魔王相戀的緋聞。人、妖、魔三族對此抱著懷疑的態度，卻找不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妖王或是魔王去求證真偽。

　　直到十年後，妖王和魔王廣發請帖，舉辦了一場盛世婚禮，證實了他們非同尋常的關係。

　　婚禮上，魔王以和平共處的契約書為聘禮，迎娶妖王，昭示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魔王有言，在他有生之年，三族永無戰事，所有背棄和平公約的人、妖、魔都將受到他的制裁。

　　其後百年那些不信邪刷存在感的小炮灰在犯事的下一秒被雷劈成灰，漸漸學乖了，果然換得三族的風平浪靜。

　　直到很久很久，人們已經對公約約定俗成墨守成規的很多年之後，有學生在歷史課堂上詢問：“老師，那妖王陛下和魔王陛下，他們還活著嗎？”

　　授課老師露出迷之微笑，不說話。

　　鬼知道，反正沒人聽說妖魔兩族換屆選舉就是了。

　　再說，他們不現身又怎麼樣，敢犯合約照樣雷劈不誤，來一個滅一個，來一對死一雙。

　　而這時候的苟梁和龍耀早就把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玩膩了，正躲在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小公寓裏過著柴米油鹽的夫夫生活。

　　逆齡生長的少年嘴裏含著棒棒糖，盤腿坐在客廳地上，滑鼠鍵盤一陣狂戳。

　　“奶媽準備，注意站位。我主，老二老三十點鐘方向助攻——臥槽，你們腦子進水啦，逆時針順時針搞不清楚是吧，打boss啊，朝老子身上打毛啊！”

　　↑↑不要懷疑，這個墮落在遊戲中不能自拔的網癮少年，就是我們美麗善良可愛聰明的主角麼麼噠。

　　【摔，什麼鬼！】

　　系統已懷疑人生。

　　廚房裏探出一個人，笑著喊：“小坑兒，先別玩了，洗手準備吃飯。”

　　苟梁頭也不回，“這把是首殺，我刷記錄呢，你把時空凍結我再撒手。”

　　“好。”

　　穿著印著超市標誌的贈送圍裙的賢慧人妻小攻，實力寵溺。

　　於是，時空就這麼靜止了。

　　就是這麼任性。

　　苟梁樂顛顛地跳起來，咬著棒棒糖走向男人，聽他數落：“飯前少吃糖，不開胃。”

　　苟梁哼唧一聲，邊洗手邊伸腦袋朝鍋裏看了一眼，眼神就有點暗淡了。

　　他悶悶不樂地從後面抱住男人的腰，不高興地說：“又是銀魚湯啊，老公，我都膩死了。”

　　曾幾何時連冷湯乾飯都不會嫌棄一句的黑洞吃貨，滿臉的憂傷。

　　真不是他挑剔，實在是這個世界能入口的食材匱乏，難吃地一逼，這幾百年來他們吃的都是系統空間的存貨，雖說有很多可再生的珍饈美味不至於坐吃山空，可這麼吃著實在沒有新鮮感。

　　苟梁早就想離開這個世界，奔向下一個世界美食的懷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龍耀對這裏特別留戀的樣子，每次他提要走，都猶猶豫豫的。

　　頓了一頓，龍耀回頭看他，“真的想走了？”

　　“嗯嗯，我的智商俯視全世界，都淪落到要和精分系統玩遊戲了，我簡直毫無成就感。”

　　苟梁毫不留戀地說。

　　系統：MMP！到那世界別找我哭，我一定會送你一螢幕的呵呵噠，愚蠢的主人！

　　龍耀親了他一嘴，微笑，“那好吧，吃完這頓飯，我們就離開。”

　　苟梁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好！”

　　這時候的他還沒有足夠的危機感。

　　全然沒有意識到，龍耀賴著不走只是捨不得他，去往那個兇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