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櫻桃味的徒弟攻(15)
靈舟被毀,七劍宗弟子們只好禦劍飛行,回程比去時多費了一倍時間。
藏劍峰主自收到傳信後就樂不可支,滿心盼著他那三十歲就踏入化身境、讓他第一次全面碾壓流光尊者的寶貝徒弟回來,脖子都長長了幾寸。
沒想到,最後迎來的是被墨胤初打橫抱出來的小徒弟。
“這臭小子,又背著我偷喝了什麼好酒。”
除此之外,藏劍峰主根本不作他想。
亦步亦趨地跟著徒弟徒孫返回洞府,他想著趁徒弟還沒醒過來,從苟梁的須彌戒中偷偷拿走讓他醉得不省人事的靈酒——嘿嘿,機智如他,在送給苟梁須彌戒的時候就給自己留了一道暗門。
咳,當然,他也是做師祖的人了,這事不能當著墨胤初的面幹。
琢磨著怎麼打發走墨胤初的藏劍峰主當然不會想到,他那對小妖精好感度負無窮的小徒孫,在殘忍地給小妖精關了禁閉後,不僅拒絕了苟梁幽會要求後,還喪心病狂地把他師父壓在飛劍上這樣那樣地烙印了一遍所有權。
回了洞府,墨胤初沒給他打擾二人世界的機會,取出早就備好的須彌戒遞給藏劍峰主道:“師祖,師父此前在秘境中得了一些好東西,特意拿來孝敬您。還有另外的一部分,師父還不知何時才能醒來,子蕭想守在師父身邊,勞煩您送往六峰師伯師叔手上。”
藏劍峰主用神識掃了一眼,沒見著靈酒,卻也被裏頭的靈果、靈器和劍譜驚著了。喜不自禁地拿走自己的那部分,藏劍峰主交代墨胤初好生看著他師父別再讓他喝酒誤事,過兩天宗門便要給他們二人準備化神大典的事,忙不迭去找掌門和其餘幾位峰主。
等到了淩天峰,他才後知後覺剛才小徒孫和自己說話時雖然謙遜有禮,卻帶著不容拒絕意味。不過此時他滿心炫耀寶貝徒弟的虛榮感,這個念頭在心裏一劃而過,也沒有深想。
苟梁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回味了下之前在飛劍上雙修的獨門高空劍法,心道回頭必得和他心愛的小徒弟再練一回,身後便響起墨胤初低沉的笑聲。
抱在他腰上的手收緊,疊勺子一樣貼在他身後的墨胤初咬著他的耳朵邊笑邊說:“好師父,你想什麼時候練徒兒都陪著您,一回兩回不夠,咱們練一輩子都好。”
兩年時間,他們的雙修功法早已成功練到了第十層,早已心意合一,苟梁的任何小心思都瞞不過墨胤初了。
苟梁回身親了他一口,笑眯眯地說:“乖徒兒,劍修之道在於不斷創新,劍法怎能滿足於一招半式呢?”
墨胤初受教了,貼著他的唇瓣正色道:“徒兒一定再接再厲創出更多劍招,定不讓師父失望。”
“哈哈,為師拭目以待。”
“嗯。”
墨胤初笑得溫柔極了,兩人黏糊糊地吻在一起,見他心情大好,苟梁趁機說:“為師陪你練了這麼久的劍,就放小淩天出來陪我唄。”
雖然以他和淩天劍的神魂契,輕易就可以越過墨胤初把同為自己本命劍劍靈的小主神召喚出來,但愛徒為了小妖精吃醋鬧彆扭,他也樂得享受這樣的小情趣。
“不行。”
墨胤初否決得不留餘地。
“胤初……”苟梁還要再說,墨胤初就冷哼一聲說:“我如今修為低下,他是越發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裏了。這次給我惹禍便罷,若是哪天傷了你又如何?必要把他關老實了。”
他義正言辭,苟梁眨眨眼睛,忍不住說:“胤初,你這樣好像是教育我們孩子的嚴父,哈哈。”
墨胤初哭笑不得,這次不必他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平白被兒子的小妖精在他氣海發出陣陣錚鳴的抗議聲。
苟梁連忙趴在墨胤初丹田處,在腹肌上重重親了幾口,哄他說:“我開玩笑的,寶貝兒別生氣啊。”
墨胤初小腹一緊,肌理充滿爆發力,他的眸色變深了些,抬手摸了摸趴在他小腹上對劍靈溫聲細語的苟梁的臉,正心熱地想拉起苟梁練劍,就聽他噗嗤一聲噴笑了。
苟梁整個人跌在他腹肌上狂笑:“哎喲,我忍不住了,這樣好像在哄你肚子裏的孩子。哈哈,胤初,你都懷了我的孩子,我們是不是該結婚,給寶貝兒一個婚生子的名分?哈哈哈哈!”
“……”
他樂不可支,墨胤初無語地看他摸著自己的腹肌直稀罕,把“肚子裏的孩子”劍靈都惹惱得不肯作聲了。
他滿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好笑地把笑得停不下來的苟梁抱著坐起來,邊給他擦眼角飆出來的淚花,邊說:“師父既然都這麼說了,事不宜遲,我們便舉辦雙修大典吧?”
“啊?”
苟梁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胤初親了親他濕漉漉的眼睛,好脾氣地說:“宗門過兩日要替我們舉辦化神大典,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便在那日一同把結成道侶儀式辦了,可好?”
看他眼裏的柔和與淡淡的期待,苟梁慢慢收住了玩笑聲,彎著眼睛笑著點頭說:“好!”
墨胤初果然開懷。
雖然他們的道侶關係已經得到天道的認可,可耐不住覬覦苟梁的小妖精太多——一踏進山門,他的神識就敏銳地捕捉到某個弟子說哪門哪派的長老打算在他師父的化神大會上送他男爐鼎呢。
他就是要讓整個中天界的修士都知道,苟梁是獨屬於他的。
心意相通的兩人纏綿擁吻,就在苟梁壓著墨胤初手迫不及待地扯開他的衣裳摸上大胸肌的時候,進小徒弟洞府從來不敲門的藏劍峰主踏出虛空:“乖徒弟,你可算醒——”
……
三人六眼,一片沉默。
嗷,眼睛好疼!
不等剛拉開苟梁腰帶又立即攏緊他衣物的墨胤初出聲趕人,千年高齡單身劍修已經滿臉通紅地扭頭,嗖嗖禦劍跑了,彷彿是被流氓摸了小手的黃花小少女。
苟梁嘴角狠狠一抽:“他是不是搶了我的戲份?”
墨胤初忍笑咳了一聲,被攪了好事的火氣已然散去,拉起苟梁仔細地整理了彼此的衣服。
待他們攜手而來,已經重拾起師長威嚴的藏劍峰主正握著他心愛的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見他們來了,沒好氣地打發墨胤初去掌門那裏複命,他立刻變了臉,對苟梁擠眉弄眼道:“我這可憐的小徒孫居然真的被你染指了,嘿嘿,啥時候近水樓臺得的月?”
苟梁瞥了眼不正經的師父,倒是沒瞞他,把在秘境裏和李明華的交鋒娓娓道來。
“你是說,李明華身邊有個大能鬼修?現在那鬼修奪舍了他的肉身,還墮了魔道?”
藏劍峰主臉上早沒了輕鬆之色,收起酒葫蘆坐直了身體,滿目凝重。
苟梁點頭:“那人生前與靈霄門怕是淵源匪淺,我們便是告知靈霄門也沒用。”
“他們怕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藏劍峰主冷哼一聲,雖說奪舍一事在修真界極其犯忌諱,但那鬼修既是靈霄門的丹修先輩,對靈霄一門的作用自是一個新銳弟子難以比擬,便是指縫裏漏出一個丹方,都能讓靈霄門把他當祖宗護著。
“我就說呢,那李明華一沒有你的須彌芥子,二沒有上古寶劍護身,怎麼小小年紀便有了這般成就,原來不過拾人牙慧。”
原主律荀將師父視為至親,並沒有隱瞞自己身上的秘密。
藏劍峰主這般說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那鬼修不論是什麼來路,想必已經對苟梁師徒恨之入骨,水火不容。這若以後讓他成了氣候,不說他背後的靈霄門,就是他自己丹修的身份要對他徒弟做點什麼易如反掌。
若要斬斷後患,只有先下手為強,讓他修魔的事情暴露,斷了他的後路……
“師父,不可。”
苟梁看出藏劍峰主的想法,忙出聲道。
藏劍峰主擰眉道:“為何?”
苟梁只說了四個字:“他是丹修。”
丹修的身份太有優勢,就算他是魔修又如何,生死關頭求到他手上,只要他肯賜下丹藥,多的是亡命之徒肯為他效力。與其把他逼入絕境,去集結那些不法之徒對付他們,還不如維持知己知彼的原狀。
況且,靈霄門是雲霄老祖的助力不錯,但也同樣讓他投鼠忌器。
就算他再怎麼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要讓整個靈霄門萬年清譽因他毀於一旦,不到沒有選擇的地步,雲霄老祖絕不會這麼做。
藏劍峰主也想到了這一點,只得道:“聽你所言那老怪物神魂受創嚴重,百年內都不會先找你們的不痛快,你和子蕭徒孫可要抓緊時間好好修煉,萬不能讓他趕超你們。”
“弟子明白。”
說著,苟梁嘿然一笑:“師父不必擔心,我和胤初的雙修功法很是了得,只要我們勤加修煉,他想趕超哪有那麼容易。”
“這樣最好,那你們可得抓緊修——”
下意識地接話的藏劍峰主猛地覺得有什麼不對,咳了一聲,沒好氣地拍了拍徒弟的頭說:“這話你也往外亂說,真是目無尊長。”
苟梁撇撇嘴說:“師父不也隨便亂闖我的洞府麼,徒兒如今可是有道侶的人了,您可別再為老不尊。”
藏劍峰主語塞。
贏得嘴炮勝利的苟梁笑著把他和墨胤初打算把化神和雙修大典一起舉辦的想法說了說。
藏劍峰主也覺得事不宜遲,一向風風火火的他起身便想去找掌門商量這件事,順便把李明華的情況說明一二,卻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
他難得正色道:“小徒兒,為師看你那徒弟不是池中物。師父不管他是何來歷,可你同他在一起須得心裏有數,切莫因為一時情愛便蒙蔽了雙眼,予取予求,掏心掏肺,全無底線,明白嗎?”
苟梁怔住,半晌才起身,正經地行了一個大禮道:“徒兒明白。累師父操心,徒兒實在不該。”
藏劍峰主擺了擺手,說他成婚那日把他那些藏酒拿出來就是對他最大的孝敬了,複又取出酒葫蘆,踏上飛劍大笑而去。
墨胤初踏出虛空來到苟梁身邊,說:“師祖當真對你關愛有加。”
苟梁笑嘻嘻地揚眉,“怎麼樣,徒孫們沒有辜負祖師爺的教誨吧?”
墨胤初搖頭失笑。
收到律荀尊者師徒化神大典的邀請函的各門各派的親友,在第二天又收到了新的請帖,不管心裏是什麼想法,都急忙又補了一份賀禮。
——律荀尊者與其徒子蕭尊者的雙修化神大典,即日將在七劍藏劍峰一併舉行。
毫無意外地,這又成了中天界一大為人津津樂道的新聞。
不過,律荀尊者向來行事不羈,從前幹過的轟動事不少,和自己的徒弟結為道侶似乎也不必太過驚訝。更何況,那子蕭尊者還是比他師父更變態的存在。
二十歲成就化神,天才二字形容都太輕了。
也是因為他的實力擺在面前,律荀尊者的迷弟迷妹們雖然哭倒了長城,卻也生不出嫉恨的心思來。
大典的前一晚,墨胤初還聽見藏劍峰裏不少“師弟”躲在被窩裏哭泣呢,而負心苟正抱著淩天劍窩在他懷裏睡得香甜。
作為新婚禮物,墨胤初“大方”地解除了小劍靈的禁閉。如今看著苟梁睡覺都不願意和小妖精分開的勁頭,看在新婚的份上,他也只能忍了。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你。”
墨胤初一手攬著苟梁,另一手掌在淩天劍劍身上撫過,他動作輕柔神情溫和,但劍靈已經感受到了他想掐死自己的怨念。
劍身上的紋路發出一絲微光,劍靈的回答傳進了墨胤初的腦中:你大可以學我。
墨胤初:“……”
他從輕描淡寫的語氣裏聽出了濃濃的炫耀之意。
學它?
繃著面無表情的嬰兒肥賣萌嗎?
想到苟梁對小劍靈肉乎乎的小臉蛋愛不釋手的傻笑樣,墨胤初深深地嫉妒了。可嬰兒肥這等秘技只有手心大小的袖珍劍靈才能發揮獨特的威力,他要是吃成一個胖子……呃,不能想像,想必那時他也距離被道侶分手不遠了。
見他沉著臉不說話,淩天劍身上的紋路光芒更亮了。
墨胤初在心底冷笑:“我何必學你。你有大胸肌嗎,你有八塊腹肌嗎,你有大粗長嗎?你能抱著他哄他睡覺嗎?呵,既然什麼都不能,就閉嘴吧。”
劍•小妖精•靈:“……”
會心一擊,淩天劍完全失去了光澤。
墨胤初大獲全勝,低頭得意地親了親苟梁酒窩的位置——自從今天傍晚偶然看見心機劍靈站在劍身上蹬起小短腿,趴在苟梁臉上親吻他的酒窩,墨胤初需要隨時彰示領土主權的地方又多了一處。
苟梁的嘴角不能控制地勾起來,裝睡都快裝不下去了。
正繃不住要笑,就聽見一聲厲喝:“站住,往哪里逃!”
是藏劍峰主的聲音。
苟梁驀地睜開眼睛,和墨胤初趕來時,就見到藏劍峰主從飛劍上栽下來的一幕。
“師父!”
苟梁連忙接住他,遞給墨胤初一個眼神,後者朝入侵者追了過去。
藏劍峰主中了毒,苟梁給他服下解毒丹藥,才從他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事。
卻是有魔修闖進藏劍峰,偷竊了他須彌戒中的霓裳果。
他說話的功夫,苟梁就接到墨胤初的消息,淩天劍已然制服了那魔修。
兩人飛身前去,藏劍峰主大怒道:“好大膽的魔修,當我七劍宗無人了嗎!”
劍氣直朝魔修攻擊而去,那魔修雖然奈何不了淩天劍只能束手就擒,可不怕藏劍峰主一個區區化神修士,抬手便擋住了藏劍峰主的攻勢。
藏劍峰主這才發現,這個隱藏了修為的魔修遠比他預想的還要厲害,他既然沒有殺了自己,可見並非來尋仇的。
他收劍,仍然戒備道:“前輩深夜潛入我藏劍峰,意欲何為?”
那魔修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無意與爾等後輩為難。識相的,你們立刻放我走,否則,你們制得住我一時,卻也未必付得起代價。”
“你!”
藏劍峰主惱怒,可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畢竟這點小事他總不能驚動宗門裏潛修的大能長老來處理。
這時,苟梁忽然聽到墨胤初的傳音入密,驚訝地挑了挑眉,但他沒多追究便上前道:“既然如此,便請前輩自行離開,若日後再來七劍宗興風作浪,別怪我等劍下無情。”
說著,揚手將淩天劍收回。
魔修有些驚訝地看了苟梁一眼,他不知淩天劍是何來歷,卻深知自己不是它的對手,剛才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又看了眼墨胤初,見他們確實沒有下黑手的打算,便從須彌戒中取出一物丟給苟梁道:“此丹乃七品問心丹,可克制一切心魔,雖比不得你的萬年霓裳果,但也不差了。今夜是我冒犯,就此別過,他日有緣相會再給諸位賠罪。”
說罷,他便化作黑霧遁走。
藏劍峰主不甚贊同,苟梁把問心丹塞給他,說:“師父留著吧,我和胤初沒有心魔要破。”
藏劍峰主愣了下,就把丹藥收了起來。
他的修為其實早已到煉虛境,這些年一直壓制著不敢突破,就是因為他的心魔——目睹曾經心愛的女子被流光尊者害死卻無法為她報仇的執念。有了這問心丹,這個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
“哎,罷了。只是此人畢竟是魔修,若是以後不幸遇上,你們少和他有交集為好。”
藏劍峰主交代道。
苟梁點頭,“師父放心,我看他今夜確實沒有惡意。霓裳果對化神以上的修士並沒有多少提升修為的效用,只能延長幾年壽命,或許是他有親眷等著救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就當日行一善了。”
藏劍峰主失笑,說他何時信了萬佛宗的鬼話。
等他囑咐了幾句離開,苟梁雙手環胸,抱著淩天劍問墨胤初:“這魔修和你是什麼關係?”
墨胤初沒用淩天劍滅了入犯的魔修他就有些奇怪了,再聽他讓自己放人,更是驚訝。
“觀他血脈,應是故人之後。”
墨胤初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