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學霸攻 （7） 第七章

　　苟梁淡定自若地坐回位置上。

　　【系統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中瑟瑟發抖：主、主人，一定要忍、忍耐！（/TДT)/ 】

　　【苟梁：慌什麼，我像是那麼容易就生氣的人嗎？】

　　系統：你不是像，你根本就是 _(:зゝ∠)_。

　　苟梁只是覺得意外——在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失敗的情況下他哪還有心情生氣？他原本以為-5好感度是因為和目標第一次見面時他形容狼狽、顏值低谷又或者搞出同性戀醜聞而產生的，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顏值大法失效，苟梁表示：說好的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呢？還我十積分返魂草啊摔！

　　系統蛋縮菊緊，默默地遁了。

　　苟梁坐在最後一列最後一排的位置——不同於時宇的身高原因——原主總是上課睡覺，所以雖然他身高不夠，老師還是把他塞在這裏，圖一個眼不見為淨。

　　桌洞裏的東西整理出來，苟梁把無用的東西都丟掉，包括被破壞的鑰匙鎖。原主的日記原本鎖在家裏，被葉輝翻動之後特意藏到了學校還買了兩把鎖扣著，但事實證明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兩把鎖根本攔不住葉輝。

　　清理好之後，整個桌洞空空如也。

　　進入高二後原主已經自暴自棄，在幾次被葉輝指使別人撕毀他的課本和作業本之後，他不再帶書來學校，此時倒是很合夠苟梁的心意。

　　鼓囊囊的書包放在腿上，苟梁在上課鈴聲中問同桌：“你喜歡吃甜食還是鹹的？”

　　“什麼？”

　　時宇沒意會過來。

　　苟梁想了想，忍痛從書包裏拿出一甜一鹹兩份點心放在他桌上，說：“上次撞到你實在不好意思，這份是賠禮，另一份就當是同桌的見面禮好了。”

　　說罷，他強硬地把視線從自己精心烘焙的點心上拔走，心裏直滴血。

　　【苟梁：心好痛，東西給他吃還不如喂狗！小狗還會給我魂幣獎勵呢，可他呢他呢他呢？！】

　　【系統：主人息怒，據主系統判斷，目標的魂力受碎片禁錮，無法流動。】

　　【苟梁：so，要他何用？】

　　系統：……突然生出強烈的贊同感，我一定是病入膏肓了QAQ。

　　時宇原本還想推辭，卻見他開始從書包掏出一盒、兩盒、三盒……十盒品種不同口味不一的點心，放進了桌洞裏。饒是如此，他的書包肚仍然鼓囊囊的。

　　時宇：“……謝謝。”

　　苟梁匆忙地給他丟了一個笑臉，隨後一腦袋鑽進書包口裏開始一盒一盒地數自己帶來的食物。一本滿足地抬起頭來，他從書包夾層裏拿出一本書放在桌上，寶貝地將書包掛在一旁，接著……鑽桌洞裏繼續清點他的食物。

　　圍觀全程的時宇正因他拿出來的這本全外文心理學書籍而驚訝，再看到這一幕……平生第一次有眼角抽搐的感覺。

　　程式眼被遮罩，連被納入目標一米半徑內的主人都身陷盲區的系統心急如焚，血紅加粗的【叮，目標當前好感度-5。】的定時刷屏如同一座又一座的五指山壓在它身上，再聽著它親愛的主人在意識海裏唱的↓↓

　　奶油泡芙，草莓大福，提拉米蘇，我心悅誠服～ 芒果班乾，抹茶慕斯，香濃巧克力，賜我源動力～～ 布丁，霜淇淋，水信玄餅，大愛嚶嚶嚶～～～～

　　系統：嚶你妹夫嚶！狂暴撞牆.GIF

　　確定食物的充足和安全後，苟梁充滿幹勁地——翻開被冷落了十幾分鐘的書。

　　至於講臺上老師和身邊的攻略物件，開啟學霸模式的苟梁表示：朕心如鐵，屁民寂滅。

　　苟梁投入其中，就連下課時間有好奇的人想過來和他說話都沒去管——沒有人會把事不關己的事看得多重要，苟梁越是大方，原主同性戀的影響就會越淡化——直到感覺到腹腔微弱的饑餓感他才抽神回來。

　　於是，時宇眼睜睜看著他把書往前一推，一腦袋又鑽進了桌洞裏，“噠”的食盒開啟聲後，一陣清甜的香氣鑽進他的嗅覺，繼而在整個教室四溢開來。

　　咕嚕嚕。

　　此起彼伏的胃部打鼓聲和口腔急劇分泌的液體讓所有人下意識地尋找食物所在。

　　專心講解課文的語文老師背對著學生，但若有似無的香氣和同學們的分心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轉身鋒利的眼神往下一掃描，便鎖定了教室裏唯一一個低著頭的人。他往講臺張貼的座位表上一看，厲聲喝道：“戚程，給我站起來！”

　　苟梁被嚇了一跳，匆忙抬頭間撞到了桌子，捂著頭站了起來。

　　哪怕他嘴上臉上沾著的奶油鐵證如山，但那茫然無辜的還噙著兩滴生理眼淚的大眼睛讓人一看，什麼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語文老師深吸一口氣，說：“上課時間不准吃東西，課堂紀律希望你能夠遵守，不要打擾到別的同學！”

　　今天早上一大早，高二三班的任課老師集體被校長拉去開會，特別說明了苟梁的情況。他當時見到改頭換面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戚程”還十分驚訝，但老師們一合計，確實對這個學生除了成績差上課愛睡覺之外沒有任何瞭解，被校長要求只要他不做太過分的事就放任自流都沒有反對。

　　語文老師想起這件事就覺得糟心，剛想讓苟梁坐下，就聽他委屈地說：“可是我肚子餓了……”

　　“……”語文老師捏斷了手中的粉筆，“你來學校上課是來吃東西的嗎！學生的首要任務是什麼？你要是能把我現在教的這篇出師表倒背如流，別說吃東西，你在這裏跳廣場舞我都不管你！坐下，不許再吃東西。”

　　苟梁遲鈍地哦了一聲，然後張口：“言所知不，零涕表臨，離遠當今。激感恩受勝不臣。詔遺帝——”

　　“停！你在說什麼？”

　　苟梁歪了歪腦袋，費解：“老師剛才不是說倒背如流就可以吃東西嗎？”

　　語文老師一驚，翻書看了眼，隨即詫異地看著苟梁，驚疑不定地說：“你會背？正著背一遍來聽聽。”

　　“正著也能吃東西？”

　　“……能，只要你一字不差地背出來。”語文老師牙疼。

　　苟梁痛快地張口，飛速背誦：“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他停下來時語文老師和大部分同學的表情都是空白的。

　　“老師？”

　　時宇見他眼巴巴地等著語文老師許可，沒等到回應，掩耳盜鈴地從桌洞裏撚出一顆奶油泡芙飛快地塞進嘴裏。雖然站得筆直筆直的，但鼓著的嘴一動一動幸福地眯起眼睛，那模樣簡直……

　　“好萌啊啊啊。”

　　他們的女前桌握拳跺腳，自以為小聲地尖叫著。

　　語文老師終於回過神來，一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下課時間了，便開口說：“戚程同學坐下吧，放學來我辦公室一趟。”

　　“同學們，今天的課先講到這裏，我們利用最後一點時間說一下本次月考的安排。語文考試還是老規矩，安排在週四上午第一場。再有兩次月考，你們就要進入文理分科的階段，現在的每一場考試都將成為你們選擇的參考依據，機會不多了，且行且珍惜……”

　　苟梁繼續進食，一口一顆泡芙，享受極了。

　　見時宇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苟梁護食地說：“你自己也有的。”邊說邊用眼神指他的桌洞，警告他別覬覦自己的。

　　時宇失笑，也果真將其中一份布丁拆開吃。

　　入口即化，味道意外地好。

　　時宇揚了揚眉，正想說什麼，就見前桌的小姑娘小聲問苟梁：“戚程同學，你的泡芙是從哪里買的，可以告訴我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苟梁微微皺著臉，掙紮了一下才說：“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你想吃的話……這個給你，沒有更多了。”忍痛割愛並義正言辭強調這是最後一份的苟梁接著丟給她的同桌一個嫌棄的小眼神，“還有，你邊上那誰不許給他吃。”

　　李霖鈴興奮地接過來，連連道謝。

　　被指名不許吃的曾經打過苟梁一拳的陳李白：“……”

　　看著桌洞裏堆滿食物的時宇：“……”

　　李霖鈴幸福地吃起來，苟梁也露出兩頰的酒窩微笑起來。

　　——十魂幣賺到手了，我大吃貨的靈魂就是這麼慷慨！≡?≡?

　　【叮，目標當前好感度：-5。（血紅加粗）】

　　【苟梁：…… 】

　　課間操時間，每週一的升旗儀式和國旗下的演講之後，校長果然公佈了鬥毆事件的處分。他每念一個退學處分的名單，三班的同學就看向站在第二排的苟梁一眼，猜測他將會受到什麼樣的處分，也好奇他為什麼仍然面不改色神遊天外。

　　苟梁內心正在哼著小曲兒，校長每念一個名字，他的私人帳戶就會受到一筆獎勵。

　　原主的負魂力雖然因為逆襲了這些人得以扭轉，但再聽到他們倒楣的時候仍然倍感愉快，苟梁跟在後頭撿魂幣，自然不能更開心。

　　第三節課預備鈴響起，李霖鈴把剛剛洗好用保鮮袋裝好，忐忑地遞給苟梁。

　　“給我的？”苟梁驚訝地放下書。

　　李霖鈴點頭，“謝謝你請我吃這麼好吃的泡芙，我只有這個，希望你不要嫌棄。”

　　苟梁雖然沒說話，但十分驚喜地接了過來，對她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在他觀念裏，贈食是一件具有特別意義的行為。以他曾經的人生經驗，每個人給你食物都有他的目的——籠絡，欺騙，效命，陷害……還有單純地讓你活下去。可惜他窮極一生都沒有遇到最後一種人。

　　哪怕李霖鈴的贈予沒有這麼深刻的用意，但也沒有絲毫惡意和企圖，讓他滿心感動的同時彷彿圓了曾經的一個遺憾。

　　陳李白看在眼裏，不由嘀咕：“同性戀還撩妹，有沒有道德。”

　　李霖鈴剛要替苟梁辯白，後者抬了抬眼皮，把那顆蘋果珍而重之地放進桌洞裏，隨後伸手一把拽過陳李白的領口。李霖鈴驚呼一聲，這麼大的動靜頓時引起了其他同學的主意，不過苟梁熟視無睹。見陳李白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自己，苟梁輕聲一笑，說：“我沒有撩你，讓你很失望麼？”

　　“你、你胡說什麼！”

　　“不是想要我撩你，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引起我的注意？喜歡我就大方承認，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需要太害羞。”

　　“……自戀狂，你想太多了！”

　　陳李白看著近在眼前的櫻色唇瓣，整張臉都通紅了，尤其是在身邊還有一個“啊啊啊啊”的腐女的情況下。

　　“是我想太多就好。”苟梁放開他，說：“否則我還要費腦筋怎麼委婉地告訴你，你長得太醜實在不符合我的審美。下次別再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可以麼。”

　　李霖鈴：“好帥啊啊啊！[捧心] ”

　　陳李白：“……”他整張臉脹得更紅了，這次是怒的。

　　圍觀全程的時宇掃了眼議論紛紛的同學，再看看淡定自若的苟梁，心裏多少有些佩服他起來。

　　李霖鈴免費看了一場陳李白的笑話，大肆嘲笑了一陣，又見苟梁開始吃她送的蘋果，心裏十分高興。苟梁受到1魂幣饋贈消息的時候並不覺得奇怪，在他曾經生活的地方贈食行為難得，可願意吃對方給的東西也意味著極大的信任和尊重。

　　一盒泡芙一顆蘋果瞬間拉近了李霖鈴和這個同班一年多說話不超過三句的後桌的距離，她好奇地問苟梁：“這本書，是……英文？說什麼內容呢？”

　　她其實想問苟梁他真的看得懂麼，只是覺得太打擊人了，而剛被“玩弄”的陳李白見狀立刻說出了她的心聲：“法文書？你看得懂麼就裝逼。”

　　“你看不懂我不就裝成功了？”

　　苟梁邊吃邊說，暗道：告訴你我一天學了八國語言，你還不得跪下來叫爸爸。

　　李霖鈴趁著老師走進來時，拉住還要再懟苟梁的陳李白，低聲和他說：“你別這麼看戚程，喜歡男人又不是犯罪。再說，他喜歡的又不是你關你什麼事？而且他很善良的，我以前還看到他在街上喂流浪貓呢。”

　　苟梁有些驚訝，見明顯也聽到喂貓梗的時宇驚訝地看向自己，他眨了眨眼睛加快了吃蘋果的速度。

　　哢擦哢擦。

　　【看到苟梁的意識海波濤洶湧的系統：主人，怎麼了？】

　　【苟梁：我在思考他為什麼討厭我。】

　　他在努力塑造一個優秀正面的形象，展現巔峰顏值，博識強記滿腹經綸，富有愛心敢愛敢恨，甚至忍痛割愛給他食物吃，但都沒能扭轉目標對他的感觀……苟梁皺著眉頭，一時也覺江郎才盡無計可施。

　　同樣捧著一本磚頭厚的原文書的時宇被他盯得奇怪，轉頭問他：“怎麼了？”

　　苟梁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把蘋果吃完之後，他從書包裏拿出濕巾仔仔細細地擦去手上果汁，接著將書桌也擦一遍，再將桌洞裏的食物重新碼齊，這才安心地拿起那本因為刻意放慢速度才看到五分之一的書——

　　【系統：主、主人！！】

　　【苟梁悠閒狀：嗯哼？】

　　【叮，目標好感度更新！當前好感度：資料不穩定，正進行精確計算。】

　　這個句式彷彿似曾相識……

　　苟梁驀地坐直了，一顆心揪了起來，屏息等待系統的結果出來。

　　【系統：叮，親愛的主人，目標當前好感度：0。麼麼主人，再接再厲，看好你喲！ (*′?｀*)】

　　【苟梁鬆了一口氣，隨即疑惑道：小肆，是什麼觸發了好感度更新？】

　　【系統：……主人，距離目標過近我什麼都看不到哇，T T。】

　　【苟梁嫌棄地瞥了它一眼：嘖。】

　　【系統：投河.GIF 】

　　苟梁把系統觸發好感度更新的時間精確到秒，將當時自己的行為記憶篩選出來，那一瞬間他好似正在……擦桌子？？苟梁一臉懵逼，實在不明白這個舉動為什麼會博得目標的好感度：爽點如此清奇，難道我下一步應該跪著擦地板？

　　再次收到古怪小眼神的時宇：“……？？”

　　中午放學，苟梁依言去到語文老師的辦公室，不意班主任也在。

　　語文老師用極盡溫和的誘哄語氣讓苟梁背誦一篇課文，苟梁表示：……老師，我今年不多不少剛好一千零二十九歲，而不是2.9歲，謝謝。

　　苟梁在語文老師期待的目光下，笑著說：“老師，我大概明白您的用心良苦了。我今天早上在校長面前說的今後會好好學習，並不是說假話。不如這樣，等這一次的月考之後，如果您認為我還有必要接受類似的……激勵指導，我一定會配合您的工作。”

　　被他識破的語文老師尷尬一笑，看了眼對苟梁的豪言壯語不以為然的三班班主任，暗自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苟梁的肩膀說：“是老師太著急了。不管怎麼樣有付出一定會有收穫，老師相信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做到的。”

　　“謝謝您。”

　　【苟梁：世界第一好老師！感激涕零.JPG】

　　【系統：主人，你還是想想怎麼攻略目標大大吧，其他都是浮雲。】

　　【苟梁：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