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你資質太差!
殷旭是被一聲高亢的尖叫吵醒的,按理說以他的警覺性不可能等人到身邊叫了才醒,大概是知道滕譽在身邊,所以全身心都放鬆了。
“閉嘴!”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滕譽壓低聲音呵斥。
他轉了個頭,見到亭子外站著一個容貌豔麗的女人,身後跟著幾個宮女太監,跟前還站著一個雙手叉腰的,看那氣勢剛才那聲尖叫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
殷旭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不過瞥見她那高聳的肚皮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整個後宮現在懷孕的女人就一個,也就是滕譽最不待見的容妃。
“你...你們是誰?怎麼能在這兒?這裡可是後宮!”那宮女聲音高亢地問道。
滕譽見殷旭醒了,替他理了理鬢角,“還困嗎?”
殷旭坐直身體,目光灼灼地盯著外頭那行人,“就算困也不能在一群女人面前睡覺啊。”
“喂,你們到底是誰?不知道這裡男子是不能進來的嗎?衝撞了貴妃娘娘怎麼辦?”
“別理他們,走吧。”滕譽扶著殷旭起來,兩人相攜著朝亭子外走去。
可是從亭子外回岸邊的路很窄,前面早被容妃一行人站滿了,滕譽和殷旭也不是過不去,只是沒道理需要他們讓路啊。
“讓開!”滕譽沉著臉說。
那宮女此時才看見滕譽和殷旭的正臉,自然也看到他們身上的穿著,因為之前在屋子裡呆著,所以兩人都穿著常服,雖然品質很好,但並不足以看出他們的身份。
那宮女來宮裡也好幾年了,但因為一直跟著深居簡出的容妃,並不認識三皇子,自然更不認識剛回來不久的霍七少。
自從容妃懷孕,她宮裡的下人們一個個都覺得前途光明,底氣十足了。
整個大樑的男人們,如今除了皇上和幾位元皇子他們還需要忌憚誰啊?自然而然的,他們在宮裡也就比以往張揚多了。
“你這人這麼如此無禮?見到容妃娘娘也不行禮,衝撞了娘娘和龍子你擔當得起麼?”
滕譽冷哼一聲,大手一揮,直接將那個宮女丟進湖裡,然後問容妃:“你覺得本殿下擔當得起麼?”
容妃沒說話,看了他幾眼,然後主動讓開身,她一動,下人們自然也跟著動,給滕譽和殷旭讓出了一條路。
滕譽經過她身邊時瞥了她的肚子一眼,那一眼讓容妃渾身發冷,四肢冰涼。
她不知道這一眼代表什麼,只覺得危險離自己非常近,她也沒心思逛了,抓緊宮女的胳膊,“回宮!快回宮!”
“娘娘,那...”水裡還有一個人呢。
容妃哪還記得這個,急忙忙拖著肚子走了,不過還是有個好心腸的小太監留下來救人。
殷旭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瞥了滕譽好幾眼,見他神色沒有異常才敢問,“那女人以前欺負過你沒?”
“哼,她敢!”滕譽從小就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小時候占著皇帝的寵愛誰敢惹他一分,他就得報復十分,後來清醒一些了,表面上不報復,私底下也會加倍還回去。
所以滕譽這輩子還真沒被誰欺負過。
“你就真讓她把肚子裡那個孩子生下來?”這可不像滕譽的風格。
“生吧,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而且就算是個皇子,最緊張最急的人也不是我。”真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宮裡一直只有公主出生麼?
殷旭知道他說的是誰,想想也是,也就不跟著瞎操心了。
“對了,那賴濟全的背後之人找出來沒有?”
滕譽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拉著殷旭的手快步回了住處,他正要開口就被殷旭制止了。
他看著殷旭掏出那個裝著玉石的荷包,在屋子裡的角落裡搗鼓了一陣,然後拍拍手坐到他身邊,“說吧。”
“這又是什麼陣法?”滕譽好奇。
“隔音陣。”
“....”滕譽臉色的表情相當精彩,暗忖道:早知道有這麼好用的東西,他的書房四周就沒必要佈置那麼多暗衛了。
“咳咳,這個...可以教我嗎?”滕譽腆著臉問。
殷旭上下掃視了他一眼,搖搖頭,“不行,你資質太差!”
你資質太差!...
資質太差!......
滕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除了小時候不學無術的那段時間,還從未有人評價過他“資質太差!”
他的那些師父們哪個不是誇他聰明,好學,天賦了得的?
他到底哪裡資質差了?
“真不是藉口,陣法這東西並不是光會擺弄圖陣就可以的,即使我將每個位置告訴你,你照位置擺好也不會成功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滕譽還真想試,不過眼看馬上就要天黑了,便先說起了之前的話題。
“我讓人跟了賴濟全大半個月,並沒有發現他和什麼可疑人物接觸,倒是昨天下午,他莫名其妙地去了一趟冷宮,不過他沒避著人,只是照常去看望裡面以前對他有恩的妃嬪,據說他每個月都會去一次,送些東西就走,也沒多做停留。”
“你覺得他是這麼個有恩報恩的人麼?”
滕譽搖頭,這話傳到他耳朵裡,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第二反應就是這裡頭肯定有貓膩。
不過賴濟全去冷宮的事連皇帝都知道,而且每個月必去一回,能追溯到皇帝登基前,所以真不好說他哪裡有問題。
“有沒有可能哪個妃嬪正好和皇帝有仇,他處心積慮跟在皇帝身邊,就是為了找個機會報仇?”殷旭腦洞大開,腦子裡閃過一個個陰謀論。
“我也懷疑過,所以讓人連夜去查了那個妃嬪的事情,不過那是先帝的妃嬪,很早就被打入冷宮了,無論從哪看都與皇帝扯不上關係。”
“那就怪了,這賴濟全真要這麼有情有義,也輕易做不出背主的事情來!”
“好歹是個突破口,本殿會讓人繼續查,你在宮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了,要不出宮吧?”
殷旭斜了他一眼,“你以為本少爺喜歡在這兒?還不是你那皇帝老子不放人!”
滕譽摟著他膩歪了一陣,“別以為本殿不知道,你想出去有的是法子。”
“但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可不容易。”
“那我幫你?”
“滾,我可不想招皇帝的恨,就這樣吧,正好把那聖旨賜婚的事擱一擱。”
一說到這事兒,滕譽的臉就黑了,他以為皇帝當時一時衝動給他倆各自下了一道賜婚聖旨就算了,哪知道後面接二連三的聖旨下了一堆,連娶親用的東西也都派人送到他府上了。
聖旨以他的名義和黎家定下了這門親,黎家雖然沒有作出肯定的表態,但聽說對方已經開始籌備嫁妝了。
好在殷旭在宮裡不知道這些事,否則還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讓人傳出風聲,說是他同意了這門親事,黎家當時就上秦王府商量去了。
皇帝的這份旨意沒有事先問過任何人,一錘定音,滕譽想試探下黎家和秦王的反應,如果秦王真的有問題,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成的。
黎家也是世族大家,雖然現在在朝中的高官不多,但底蘊深厚,在文人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秦王如果真有異心,哪能讓黎家和滕譽結親成功?那豈不是等於把自己的幫手送給滕譽?
不過秦王的反應出乎意料的鎮定,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拒絕,擺出一副順其自然的態度。
滕譽知道,他這是想看看自己能為殷旭做到什麼程度,如果自己對殷旭足夠真心,根本不用他出手,這樁婚事就成不了。
老狐狸啊,看的倒是透徹的很。
“下次賴濟全再去冷宮前,你讓人通知我,我跟去瞧瞧。”殷旭如此跟滕譽交代。
滕譽有些猶豫,別看賴濟全身體殘疾,連男人都不算,他可是實打實的大內第一高手,他也就現在才有能力和他拼上一拼,真讓殷旭一個人對上他,滕譽放心不了。
“你不許和他動手,萬一被發現記得把自己藏好。”
“知道,就算打不過他,我還不知道要跑麼?”論逃跑的技巧,還真沒誰能比得上他。
那可是一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