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兵器貴精不在於貴多
因為武林盟主傷勢太重,所以武林盟的人還聚在徽州並沒有離去。
當他們收到殷旭發出去的帖子時,都一頭霧水,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帖子上寫著青晟的拜師禮,才紛紛猜測起來。
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霍天這個名字,因此自然沒有人想到青晟會拜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少年為師。
見地址寫的詳細,接到帖子的人便結伴上門,他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讓青晟放棄青家的武學,改投其他門派。
等到了地方,眾人第一感覺是:這院子真大真華麗啊!看來這青晟的師傅是個有錢人。
等進去後,看到一排排身著侍衛服的侍衛,他們繼續感慨:看來青晟的師父不僅有錢還有勢啊。
青晟一夜無眠,一想到自己到時候要當著全武林的面拜一個少年為師,他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
一大早起來,下人就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衣裳,上等的料子,貼身的剪裁,精緻的雲紋,實在不是自己這個走江湖的人愛穿的樣式,也不是他穿的起的。
青晟糾結了很久才把衣裳換上,一穿上,整個人的氣質全然大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有當富家子弟的天分啊。
拜師禮搞得很大,殷旭特意問了這個世界拜師禮該有的步驟,被每一個步驟都做到盡善盡美,如果忽略了他這個師父的年紀,整場拜師禮還是很讓人羡慕的。
當青晟跪在殷旭面前,咬牙切齒地講了一聲“師父”時,殷旭明顯能感覺到四周的抽氣聲。
他全程保持著淡定的笑容,在接過青晟遞給他的茶時還不忘宣佈一下兩人的師徒關係。
這種當眾打臉的行為自然引來了很多武林人士的不滿,有罵殷旭的,也有罵青晟的,後來不知道誰問了一句:“那青盟主已經同意了?”,眾人才回過神來。
是啊,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看到青嘯炎,眾人知道他那天和魔頭交戰時受了傷,卻不知道他正在殷府後院休養。
殷旭點頭:“自然,他老人家身體不好,還需要靜養,今日就不出來了。”
其實青嘯炎的原話是:“讓老夫看著自己的兒子喊別人師父,我丟不起那個臉!”而且他確實也動彈不得,以他的高傲,自然不願意讓人抬著出現在眾人面前。
禮也拜了,茶也喝了,場面有些詭異的安靜。
在場有些人見識過殷旭的本事,知道他並非胡亂收徒,可對象是青晟,青家的么兒,大家就不太能接受了。
“青晟,你真想清楚了?這人不是江湖中人,你拜他為師以後難道也要脫離江湖?”有人高聲問道。
青晟漲紅了臉,回吼道:“放屁!什麼江湖不江湖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來脫離一說?”
殷旭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說的很對!”
青晟頓時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瞪了殷旭一眼,“好了好了,禮也拜完了,茶也喝了,咱們喝酒去!”
他正要轉身離開,就被殷旭一隻手勾住了後衣領,“喝酒?就你這身子還是算了吧,給為師乖乖地回去躺著。”
這畫面頗具喜感,在場的武林豪傑只覺得青晟可憐得很,紛紛在心裡替他不值,腹誹:也不知道青家父子倆是怎麼想的。
待酒過三巡,眾人起身告辭,不出一天,青家小子拜了一個少年師父的消息就傳遍了江湖,甚至連茶樓的說書人都已經將此事編排出了好幾種光怪陸離的故事來。
鍋裡的血水咕咕的冒著熱氣,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從鍋裡傳來,殷旭左手邊放著幾種藥材,每當鍋裡的血水沸騰的時間足夠時就加一種藥材,然後慢慢觀察著血液的變化。
這血是從青嘯炎身上取來的,呈現不正常的暗紅色,比正常的人的血液顏色深了許多,而且還帶有腐臭的味道。
殷旭不知道這種毒叫什麼名字,但以他兩天時間都沒能配出解藥來看,應該是挺稀奇的毒。
最後一種藥材加進鍋裡,原本只是沸騰的血水突然間飛濺出來,但凡被血水濺到的物體都被不同程度的侵蝕了。
“又失敗了。”殷旭托著下巴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次的放藥順序,只是和上回調換了一種藥材而已,結果還是一樣,那顯然自己換的不對。
“來人,再去青嘯炎身上取一碗血來。”殷旭讓丁一進來將屋子清理乾淨,自己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原本他們在青晟拜師後第二天就該回京的,誰知道那天夜裡青嘯炎的毒突然發作了,差點沒能熬過去。
按理說這跟殷旭沒關係,影響不到他的行程,奈何他剛收的徒弟就有本事用激將法讓他不得不留下配置解藥。
丁一將廢棄的藥材丟進爐子裡燒毀,然後把該洗的洗了,該扔的扔了。
等卯二又帶著一小碗的血液進來,丁一也把地方清理乾淨了,他小聲問:“那青嘯炎沒為難你吧?”
他們這樣頻繁的在人家身上取血,任誰都受不了,好在殷旭顧忌著青嘯炎的身體,沒讓人出更多。
“沒有,他現在昏迷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全身的神經也壞死了,根本感覺不到痛。”
“這到底是什麼毒,以前從未聽過。”
“咱們又不混江湖,不知道也正常,反正有少爺在,還怕配不出一劑解藥嗎?”卯二這句話沒有壓低聲音,因此委婉的奉承了殷旭一把。
殷旭不為所動,他手指上把玩著一把烏黑的匕首,將這兩天的用法與用量全都回憶了一遍,確定不會出現疏漏才讓丁一卯二把鍋重新支起來。
好在在滕譽這,藥材幾乎是不限量的,只要外頭能買得到的,他府裡都不缺,而外頭如果買不到的,殷旭就是再有本事也沒轍。
“你們去把左少棠和肖鋒‘請’來。”殷旭語氣平靜地吩咐。
這兩人自從青家父子進門後就一直呆在院子裡沒出來,如果不是那院子裡每天都有東西進出,殷旭都要忘記自己家裡還住著這兩號人物了。
也不知道那魔教教主回去後找不到自己的左膀右臂,會不會急。
而這左膀右臂應該能瞭解一些他們教主的用毒習慣。
左少棠他們來得很快,如果忽略掉他們臉上的無奈感,殷敘一定會把他們當成自己人的。
他詢問了一些魔教教主的日常細節,可惜左少棠回答的滴水不漏,看似說了很多,實則對自己一點用處也沒有。
“教主的功夫我們知道的並不清楚,不過教中確實有幾個用毒高手,其中一個已經被你殺了,剩餘的幾個一般很少出山。”
“你們過來看看,這種毒你們可見過?”殷旭把他二人拉過來,當面讓他們見識一遍那種毒的霸道性。
為了測驗這種毒,殷旭命人抓來了不少小動物,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一隻在中毒後能活下來的。
左少棠看到結果並不意外,殷旭不會無緣無故叫他們來,而能把這位少爺難倒的,絕對不會是個小問題。
見識過那毒的霸道,左少棠也有些猜到這毒的來源,只是他和肖鋒並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怎麼給殷旭答案。
好在殷旭似乎並不是在等他們的答案,他默數著時間,重新將藥材歸入其中,每一次都加的很謹慎,用量都控制的極為嚴格。
這還是左少棠他們第一次見到殷旭如此認真的忙活,他板著臉,嚴肅的表情落在十四歲少年的臉上有些不搭調,卻讓人有一種他本該如此的感覺。
看得出來,他的手法很熟練,這樣的熟練並不是靠兩天的忙碌就能練就出來的。
魔教中有一位被譽為神醫的老大夫,左少棠平日沒少和他打交道,也見過他煉藥製藥,可說真心話,那畫面感還不如眼前這個少年。
左少棠和肖鋒老實地坐在一邊,認真地看著殷旭的動作,既然對方沒開口趕人,他們也就當不知道,光明正大的看著殷旭研製解藥。
一次次的實驗,一次次的否定,一次次的重新開始,好在一碗血能稀釋成很多血水,否則等解藥研製出來,青嘯炎早血盡而亡了。
期間滕譽進來過一次,告訴他魏子安來了,可是殷旭正要緊要關頭,連頭都沒抬,“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滕譽瞥了眼左少棠和肖鋒,轉身出去後多安排了四個暗衛在這間屋子的周圍,這兩人從住進來後既沒跑也沒鬧,實在安分的有些異常。
他在書房召見了魏子安,見對方精神還不錯,只是臉色有些陰鬱,便知道他已經收到了他讓人送過去的屍體。
“給殿下添麻煩了。”魏子安深深地鞠了個躬,語氣中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怒氣。
滕譽自然知道他的怒氣不是針對自己的,他擺擺手:“一點小事而已,對付跳樑小丑就得用跳樑小丑的方法,你如果把他們放在敵人的位置上,那只會讓自己束手束腳。”
魏子安想想也是,他之前想親手報仇,想把他們繩之以法,卻忘了對付小人有時候就得用點旁門左道。
調整好心情,魏子安將一疊圖紙放到滕譽桌上,“殿下,這是晚生集合大家的一件繪製的工廠圖紙,您看看有哪要修改的。”
滕譽將圖紙一張張細心地看過去,發現裡頭有兵器廠,也有礦井的,甚至連礦工和鑄劍師住的地方都畫的明明白白。
“做的不錯。”滕譽賞了他一對鴛鴦玉佩,“明日本殿就啟程回京了,那山上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務必做到不讓人發現。”
魏子安聽到這話暗暗松了口氣,他就怕滕譽不夠信任他,會將這事交給別人。
這樣的一個地方,絕對是三皇子的重要秘密基地,能掌控這裡的絕對是他的心腹,魏子安壓抑著心下的歡喜,說:“晚生可以保證,三個月內一定能打出第一把兵器。”
滕譽點點頭,提醒道:“兵器貴精不在於貴多。”他現在手中有的人數量極少,兵器打再多沒人用也是白搭。
留魏子安用了晚膳,滕譽強行將殷旭拉了出來,一口一口喂他吃完才放他繼續去研究,這人就是這怪癖,一旦忙碌起來,竟然連飯都不吃,就跟成了仙似的。
“魏子安走了?”殷旭抽空問了一句。
“嗯,他辦事還不錯,人先借我用用。”
“得了,咱們還分什麼你我,而且我看他也更願意為你效勞。”殷旭無所謂地說道。
他當初看中的是魏家的錢袋子,現在這個錢袋子已經不僅僅是錢袋子了,殷旭自然沒什麼不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