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智商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

　　　（人生准則第十一條：對待獵物要耐心再耐心，這樣他才會上鉤。）

　　顧周開了兩三天的年會之後才發覺自己之前把年會看得太神聖了——無非就是一幫無所事事的作者們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玩游戲嘛，至於想像當中的各種交流寫作技巧，談談自己心得體會什麼的，一丁點都沒有看到。

　　「所以你在群裡待了這麼多天，還沒看穿我們這幫人的本質嗎？」坐在去簽售會的路上，聽到顧周抱怨的呱呱亂叫轉過頭去說道，「我們碼字圈的本質就是好逸惡勞啊。」

　　「對，每個人都是拖延症患者，別看大家聊天起來都能給群裡刷屏，一說到碼字個個都是裝死小能手。」幽幽藍補充說道，「你大概沒看見吧，群裡下載最多的那個群文件就是有人總結出來的請假借口。」

　　「回去以後你也可以下一個，大家一起來請假嘛。」呱呱亂叫壞心眼地慫恿好孩子周周，鼓動道，「接下來我們還可以互幫互助，比如我幫你跟讀者請假，你幫我請假什麼的，就說家裡突然斷網，家裡的網絡線被挖管子的人挖壞了，去了老家，老家太偏僻沒網之類的。」

　　顧周聽得一臉的震驚，「原來你們的請假都是這麼來的！虧我追文的時候看到你們請假還以為是真的呢！」

　　「周周你就是太單純了。」幽幽藍揮揮手，表示這都是小意思，「我們群最歡樂的一天就是上一次網站崩潰，然後集體登不了網站發新章，又不扣我們全勤，我們都樂瘋了，都不用自己找借口就能休息一天，太棒了。」

　　「對啊，真希望網站再來一次大崩潰呢。」呱呱亂叫提起那一次兵荒馬亂也是心有戚戚焉，「這樣就有理由不更新了。」

　　「呵呵。」在一旁聽完了兩人帶壞新人整個過程的九龍走過來，往兩人頭上一人敲了一記，沒好氣地說道，「皮癢了是不是？不教教新人好的，專門傳授這種旁門左道，幽幽藍你我都不想說你，這個月你請了幾次假了？再下去我看你連來大姨媽的假都能跟讀者說出口了。」

　　幽幽藍立刻低下頭，一臉「我有罪我懺悔」的表情——他有經驗，這個時候千萬別給九龍編編火上澆油，他會用種種手段把你弄得生不如死的。

　　「至於呱呱你……」九龍話剛一說出口，呱呱亂叫立刻接口道，「我這周每天都更新了，還有幾天是日更六千的。」想抓我把柄也抓不到。

　　九龍冷笑了一下，「更新倒是都更了，那說好的讓你把原稿整理出來發給實體書出版社的呢？你整理幾章了？」

　　呱呱亂叫也低下了頭，一副「我有罪我懺悔」的表情——這時候就別惹九龍了，任你為自己辯護無數句，他都能找出錯誤來。一旁的幽幽藍朝他擠眉弄眼，悄悄說道，「早認錯不就完了，非得惹他更生氣。」

　　呱呱亂叫看九龍離開了，頓時也把頭抬起來了，冷笑著看著某人說道，「這個月請了那麼多天假，收益怎麼樣啊？全勤拿不到了吧？我看你已經很長時間都沒出現在收益金榜上了，怎麼，下次年會不准備來見我了？」

　　幽幽藍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苦著一張臉撲到顧周肩膀上，「周周，他們都欺負我！」

　　坐在顧周旁邊的藺深推推臉上的墨鏡，伸手把幽幽藍推開，冷淡地說道，「周周這個月日更一萬，收益在金榜第五，你不用來找他了。」

　　幽幽藍狠狠瞪了他一眼，拉過顧周的手，湊近了他的耳朵問道，「不笑大神不是一直不肯做簽售嗎？怎麼他今天也來了？」今天的預定行程是幾個出了實體書的大神去購書中心做簽售活動，顧周沒有實體書，本來不應該來的，但是幽幽藍硬是說自己會無聊，把他拉過來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笑大神也跟著上了車。

　　「我也不知道。」顧周提起這個也覺得挺奇怪的，本來藺深都跟九龍說了不去，結果臨上車前又一句戶不說地跟著他上了車，還坐在他旁邊，問他他就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你，就是不肯解釋。

　　大巴車把參加年會的大神們在購書中心放下，不參加簽售會的作者們組團去別的地方玩，顧周跟著幽幽藍、呱呱亂叫他們朝裡面走去。門口的大展牌早幾天就已經掛出了這一次簽售會的消息，所以一路走過去可以看到讀者們已經排成長龍了。

　　呱呱亂叫和幽幽藍上台跟讀者們打了聲招呼，做了幾個互動游戲就開始今天的簽售會，顧周在一旁幫著九龍打下手，搬搬書或者給台上的作者們拿拿筆之類的，一個多小時下來也忙得滿頭大汗，都抽不出一點喝水的時間。

　　「別忙了，休息一下吧。」藺深看不過去了，把他拉到一邊，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顧周接過來喝了一大口，然後怔怔地看著台上簽得熱火朝天的幾個人，眼底泛著一絲羨慕。

　　「你的實體書不是也快出了嗎？」藺深聽九龍說起過，顧周的實體書已經在談了，估計下半年就可以出版了。

　　「還不知道賣得好不好呢。」顧周難得嘆口氣，發愁地說道，「像你們這種老牌作者就不用擔心銷量了，但是如果我第一本賣得不好，後面就不會給我出下去了。」現在實體書市場慘淡，他們的書又都是幾百萬一寫的，所以要出版的話得出好幾本。出版商是很現實的，如果你第一本賣得不好，後面就不會給你出版了，顧周擔心的也是這個。

　　藺深還以為他在擔心什麼呢，聞言失笑說道，「那還不簡單，到時候我讓九龍辦幾場我和你的聯名簽售會，拉動一下你的書的銷量不就好了。」

　　顧周聽了卻一點也不開心，反而疑惑地轉過頭去看藺深，「藺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其實這兩天來他一直有這麼個感覺，藺深對誰都很冷淡，哪怕是九龍編輯，他也不過是跟他多說幾句話而已，但是對著自己卻似乎完全不一樣，不僅說話耐心，連許多事情都幫他提前做好了。

　　藺深也偏頭看他，因為忙了一個上午的關系，顧周的身上出了很多汗，頭上的黑發濕噠噠地黏在他的額頭上，黑漆漆的眸子裡閃著光芒，在觸到他的視線之後往後縮了縮，好像是膽怯了一樣。

　　藺深微笑著幫他撥開額前的濕發，「對你好不好嗎？」真傻，到現在都沒看出來。

　　顧周糾結地扭扭手指，皺眉說道，「也不是不好，就是覺得心裡怪怪的。」還特別心虛，總覺得藺深似乎看出來什麼——明明他掩蓋得很好啊，什麼紕漏都沒有出過！

　　「那你自己想吧。」藺深也不告訴他，愉悅地看著他一個人苦惱的樣子，好像心情都舒爽了不少。

　　顧周陪著幽幽藍忙完一切，坐到車上的時候還沒想清楚，不過他這人心大，雖然還是沒搞明白為什麼，但是心裡一點也不糾結，倒頭就想睡一覺，結果被身邊的幽幽藍搖醒了，「周周，周周，快醒過來！」

　　「怎麼了？」顧周還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幽幽藍一副出大事了的表情。

　　幽幽藍把手機放到他眼前，嚴肅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跟不笑大神是不是有一腿？」

　　顧周被他嚇醒了，結結巴巴地說道，「等等，你亂說什麼？」他倒是很想跟藺深有一腿，可是問題是他伸過去的大腿藺深肯要嗎？他至今都還沒弄清楚藺深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那為什麼他要發這種微博！」幽幽藍幽怨地看了一眼顧周，花式秀恩愛什麼的最討厭了，尤其被騙走的還是他最喜歡的周周。

　　顧周拿過手機一看，原來下午的時候藺深趁著他忙亂給他拍了一張側面照，還特意發到了微博上，現在被讀者們的評論推到了熱門。

　　不如不笑v：有一個小笨蛋很擔心他即將出版書的銷量，我雖然不能幫他做什麼，但是至少可以陪伴在他的身邊。所以下半年我會有一場與周周一起的簽售會，如果你們願意來，請帶上一本《變成幼犬的日常1》，比起我自己的書，我更願意看到你們拿著這一本。周周

　　「天啦嚕，這種寵溺深情的戲碼是怎麼回事？」幽幽藍還沒冷靜下來，搖著顧周的肩膀作咆哮狀，「這可是不笑大神開的第一場簽售會！他居然不簽自己的書，給你的書簽名，如果這都不算真愛，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閉嘴！」坐在前面的呱呱亂叫終於忍不住了，回頭拿著手上的雜志給了他一記，惡狠狠地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幽幽藍捂住額頭，不情不願地嘟囔道，「關我什麼事，怎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

　　呱呱亂叫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藺深，他肯定聽到了後面幽幽藍的鬼叫，但是他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依然側著頭在擺弄手機，似乎下午發出這一條微博的人並不是他。看到他這個樣子，呱呱亂叫也不確定了，不笑大神到底是在想什麼呢？為什麼發了這種撩人的微博後又一聲不吭，甚至連上車找座位都特意避開了周周？

　　藺深翻了幾頁評論後就關閉了微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知道身後某個人肯定在糾結他在想什麼，但是他更知道就憑那一個的智商永遠猜不出來他的想法。

　　對待獵物要耐心再耐心，這樣他才會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