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次進山

　在水邊玩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釣魚那就純屬看個人運氣，有些竹筒裡的收穫挺可觀的，有的就零星幾條，不過總好過空手而歸的是吧。

　這些孩子裡最小的就是虎子了，不過別看人家人小，收穫還算不錯呢，自己拎著一節竹筒，那興奮的樣子就別提了。

　葉家兄妹也不錯，快二十條的魚蝦，雖然都是小魚小蝦，但是帶回去讓娘幫炒一炒，他們就多了道美味的吃食。

　收穫最少的反而是這個教大家的何禾，才三四條，可以說是真的太差，可誰叫他半途睡覺了呢。

　葉林何天那是專門來看人的，所以也沒釣到多少。

　這樣又過了幾天，其他的孩子們還是興致勃勃的，更是引得全村十三歲以下的孩子的注意，每天隊伍都在增大，水邊範圍也在擴大，每天到了午飯過後，溪流這邊總會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何禾就感覺有些膩味了，這天天玩一樣的，不多久興致就沒那麼高了。

　便又把目光轉到了山上，現在正是萬物成熟的季節，爬樹摘果什麼的他是沒份了，但是也是可以跟著去湊湊熱鬧的是吧，就怕沒那體力走山路而已。

　果子成熟，山裡邊的動物們也在為了過冬而準備，正是體長肥膘時，以往這個時候，葉成總會常常跑山裡，不過今年因為和他們家一起捕魚賣魚，所以還沒有進山過。

　同樣都是捕獵，可明顯捕魚更深得李然的心，起碼他不用這麼擔心自己男人的安危了。

　不過現在也不用在外邊過夜，只要傍晚去把魚餌放好，就可以回來了，凌晨再去看就是，不能時刻換餌，就多選幾個竹筐放，收穫也不會太差，只是天氣漸涼，魚也出來得沒那麼多了，而且家裡也要準備地裡的活。

　某天，當孩子們照舊來何二家時，何禾便說自己不去釣魚了，大家自己去吧，還感興趣的孩子雖然有點失望，不過也不是非要他去了大家才能去，反正不是一個人就行了，於是又紛紛告別，背著魚竿走了。

　何禾既然不想去，那何天肯定是要陪著弟弟的，葉森小盆友雖然還是很想去，可是看兩人都不去，他哥又沒說要去，只好跟著留了下來。

　現在他基本也很少再自己跑去跟村裡其他的孩子們玩了，除了偶爾被虎子磨得沒法才跟著出去野一下。

　張小溪那根本就是何禾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基本上都會被忽略了，好在他自己也習慣了，默默地跟在大家身後。

　「現在山上應該還有好多果子吧？」

　等家裡又安靜下來，何禾見就只有『自己人』了，便提議道。

　他哥立馬不讚成的瞟他一眼，「別想了，你身子都沒好利索呢，爹娘肯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才要現在去啊。哥你放心，我絕不會爬樹，就在樹下等你們摘給我吃，行不？」

　其實他的目標還是山裡邊的動物，肉啊！為了給他養身體，家裡現在幾乎頓頓有魚湯，鯽魚鯰魚還是塘角魚輪著來給他喝。

　雖然魚肉也是肉，於他們家目前的情況，每天有魚吃已經很好了，他實在不該多妄想其他。但還是想換換口味，餐餐魚湯他都要喝得眼發綠了，要是有山雞就好了。

　可惜就是想想，打獵他可沒那本領……對啊，誰規定打獵一定要射、箭那些技能了，他們不是還可以挖陷阱嗎！

　「哥，去吧，就去一會，我保證絕不亂跑。」

　何天還是有些為難，不過對弟弟突然兩眼發光，現在帶著乞求的樣子，就知道進山是免不了的了。

　他也是才發現自從弟弟病好後，感覺人不止變聰明了好多，還有在某些地方執拗了一些，就比如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是勸不動了。

　「其實現在上山也不錯，」明白好友的擔心，葉林慢慢的開口，「那些野雞野兔什麼的可是很多的，要是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抓只來正好可以給小禾補身子。」

　聞言，何天也心動了，家裡就一隻老母雞，可能真的夠老了，現在下蛋都比較少了。

　現在弟弟吃的雞蛋還是跟村裡人換的。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安的問:「有把握嗎？」

　「可以試試」葉林頷首，「我們也不進去太遠，就去之前我們拿蛋的地方就行了。」

　最後何天也終於被說動了，既然已經都通過，看看天還早，大家就隨了何禾的意今天就去山裡一趟。

　帶好柴刀和鋤頭，籃子是必備的，何禾覺得下回還是編個背筐好些，這樣提著籃子上下山很不方便。

　路過葉家，葉林也進去拿上自己之前空餘時間製作的弓箭，引得其他人一陣眼熱，他也很大方的把弓拿給大家看，還很謙虛的說:「做得不好，沒我爹的那張厲害。」

　何禾也跟著拿過來看，弓身用的不知道是什麼樹木做的，拿著還挺重的，反正村裡四面是山，樹木最多，他也不是什麼品種都認識，不過那個弧度看起來很漂亮，看著就覺得很標準的樣子，弓弦也是一種動物的筋，試著拉了拉，彈性不錯。

　何禾對這方面不是很懂，只是覺得以葉林這個年紀就能自己製作出來，手工相當厲害了。

　想到前世電視裡某部很受歡迎的電視劇，好奇之下便擺了個經典姿勢，可惜他用盡全身力氣都只能拉開一小半，更別說拉滿弓了。

　葉林怕他被反彈受傷，忙接過弓，讓他慢慢放手，何禾也見過一些小說裡寫過拉弓箭時要是猛然收回，受傷的反而是自己，便不逞強，讓對方接手，等放手後才覺得兩隻手臂酸得厲害。

　好在沒人笑話他，現在村裡他是公認的身子最差的一個，連四歲的虎子力氣估計都比他大。

　等大家都滿足了好奇心，這才一起進山。

　遠處看還滿是綠色，可是走進來，就發現有些地上已經鋪了一層黃色的樹葉了，之前下過幾場小雨，踩上去還有些濕潤，但還能接受的範圍裡，不像深山裡那樣下面厚厚一層腐爛的樹葉樹枝。

　這種環境讓人有點難受，卻是菌菇們喜愛的地方，只要仔細觀察，總會在樹根下，或者直接是從枯葉裡長出來的一朵朵，一簇簇的蘑菇來，何禾張小溪摘得可開心了。

　正是菌菇長得肥嫩季節，即使也有其他的村民上來採摘，可是只要下雨，細心點總還會找到的，所以沒一會，五人就摘了一藍子的菌菇，品種還是多樣的。

　何天找了棵樹，把籃子掛上去，等回來時再拿，然後又繼續往裡走。

　之前已經來過，路還是記得的，所以沒花多長時間就到了。

　現在還不是冬季，山裡還是有很多動物出來活動的，所以這裡還不用擔心有大的野物，或者是危險的捕獵者跑到這裡來尋吃的。不過即使這樣，葉林何天還是很謹慎的觀察四周才前行。

　畢竟他們都只是幾個小孩子，哪有託大的本領？

　這邊樹木變得茂密了一些，向陽那面地上的草叢有些也已經開始泛黃，樹上枝葉間不時有松鼠躍過，偶爾也有被他們踩斷枯枝發出聲響而嚇到鋪扇著翅膀飛過的鳥兒。

　不經意的，幾人還會被嚇一跳，特別是膽小的張小溪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山，往往一點響動都讓他一驚一乍的，不過被嚇到了，也沒有如常人那樣大喊或尖叫，即使小臉嚇得發白，也只是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就是幾乎人都粘在何禾身上了一樣而已。

　其實，生病的緣故，之前兩人身材差不多的何禾現在比他還瘦弱，真要出什麼事，何禾根本就保護不了他，可是誰叫這裡就何禾一個哥兒呢，他不貼著他貼誰？

　何禾也很無奈，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們都知道了小溪就是這個性子，平時話也不多，又經常躲在人後面，經常被人忽略，卻是他們幾個中最細心的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就是膽子太小了。

　何禾只能儘可能的安慰他，「沒事的，我們這麼多人呢，那都是些大鳥和松鼠而已，怕什麼。」

　「……嗯。」張小溪點點頭，小小聲的應了一聲，不過還是沒有放開他手臂，但是沒有再這麼用力抓著了。

　其實他也有見到那就是鳥松樹之類的，一些膽大的松樹還會站在樹枝上看著他們這些入侵者，前爪還抓著些果子之類的，偶爾還會咬上一口，小嘴動得厲害，身後蓬鬆的尾巴甩甩，看起來還挺可愛。

　慢慢的他也就不那麼害怕了，有時還會看得忘記走路，還是何禾拉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所以後面的一段路走得相當順利。

　還是原來的地方，野雞仍在，就是雞好像多了一些的樣子。六七隻五彩斑斕的野雞正在不遠處悠閒的在枯葉間尋找食物，喉嚨裡不時咕咕叫著彼此交流，或者引伴別走遠，免得被獵食者抓了。

　見到雞群，大夥可是很高興的，都沒有再靠前，緊張的看著葉林拉弓搭箭，都祈禱著能射中獵物。

　葉林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屏息掉外界的一切，眼裡只有那邊的野雞群，然後抬手慢慢的拉開了弓，瞄準，放箭，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

　「咻---」

　隨著這一聲清響，竹箭破空而去，一下she-進了前面一隻身上黑色羽毛，但尾巴卻是五彩的野雞靠近大腿處。

　野雞吃痛，大叫著想逃走，野雞群也被這突然的動靜嚇得四處亂飛亂躥，葉林沒有再管那隻受傷的野雞，又快速的拉弓連she了兩箭，一箭落空，一箭又she中一隻逃得慢了點的野雞，只是都沒有中要害，只是傷到大腿，拖著箭跑了。

　葉林見了不等其他的反應，他人已經迅速的跑上去追，何天動作也不慢，丟下一句讓三人留在原地的話就跟著追上去幫忙了。

　第一隻明顯傷得比較重，沒跑多遠就不行了，摔倒在地上撲騰著翅膀，仍費力的想逃跑，卻被何禾葉森三人不費力的就給捉回來了。

　葉林何天那邊也沒追多遠，畢竟腿受傷了，野雞沒跑多遠就沒力氣了，就鑽到草叢裡躲起來，希望能逃過獵人的追捕，無奈最後還是逃不過被抓的命運。

　「哈哈，林子你行啊！」提著雞腿往回走，何天忍不住笑著誇讚一聲，「什麼時候練的？平時都沒見你練過啊，she得可真準！」

　葉林笑笑，回答:「就早晚練一會，今天運氣不錯。」

　其實他心裡也有暗暗得意的，只是不習慣表達出來而已。等回到原地，再次得到三人崇拜的目光，心裡那股得意更明顯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對上何禾那雙明亮的眼眸，裡邊同樣是對自己的佩服，卻讓他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耳朵有隱隱發熱的感覺。

　葉森小朋友對他哥的敬仰那是如黃河之水濤濤不絕啊，如感同身受一般，圓臉上得意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的。

　「林子你真厲害！」何禾不吝嗇的朝他豎起拇指，不是誰都有那準頭的，「沒少練過吧？葉叔知道了該多高興了。」

　「咳-」不自在的咳了一下，葉林先撇開視線，「還好，我也是試試碰運氣，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碰上了野雞群。」

　何天用手肘撞撞他，邊說邊繼續提著野雞，好讓小溪把野雞綁住，「運氣好也是一種本領啊，要是換了我們，野雞再多那可不一定能抓到呢。」

　細心的張小溪扯了幾根草藤，把兩隻野雞的腿都綁上，留下一端綁到籃子的提手上，這樣就不怕它們跑了。

　估計是之前動靜太大，大夥在周圍又走了一圈，雖然有再發現雞群，只是就如葉林自己說的那樣，運氣好，之後他也有拉弓she過幾箭，可是都沒有再she中，不過沒有關係，今天已經有了收穫。

　何禾讓他哥和葉林在這些地方都挖了幾個一米或半米深的坑，有些坑底四角打上木樁，用藤蔓胡亂纏成一張網，上面再鋪一些草葉枯樹葉，再做了標記，一個簡單的陷阱就佈置好了。

　沒有打尖叉，是怕不小心傷到無辜的人。

　其他人都對這個陷阱保持懷疑，就是何禾自己也是第一次實踐，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就能獵到獵物，但實驗過了才知道是吧，反正過一兩天再回來看看就知道結果了。

　四人想想也對，就帶著野雞原路返回。本來還以為會弄到挺晚，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剛一進山就有了收穫，所以回到放菌菇的地方，大家決定換個方向，去瞧瞧野果，摘一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