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止死了,還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我在那裡見到了佛祖,祂告訴我,有個老禿驢拿著祂的名義大行無恥之事,便放我回來,讓我轉告那老禿驢——佛祖說:去你麻痹!」
李無語對苦海方丈投以冷笑,緩慢走來,步履有些蹣跚,倒不是腳步虛浮,而是手腳看上去很是僵硬,大概是「躺屍」這麼多天,手腳都給躺麻了。
這段話嬉笑怒罵,將苦海方丈的無恥罵了個透,若非時機場合不對,石小白和沐冷溪都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罵得漂亮!」,但他們二人此時心裡卻是只有驚喜,震驚和滿肚子疑惑。
李無語復活了?還是根本沒有死?
他們自然不會將「到了西天極樂世界,被佛祖送了回來」的說辭當真,但卻都想不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苦海方丈遭到如此嘲諷,依然維持著「慈悲為懷」的笑容,柔聲說道:「罪過,罪過,佛祖之名,不可玩笑,施主此言孟浪了。」
李無語冷笑以對,正欲開口,李伏虎搶先一步說道:「孽子口無忌言,方丈切莫放在心上。」
李伏虎雖如此說,但神色平靜,語氣並無歉意,更是沒有出聲斥責李無語,似乎對自己的兒子很是「寵溺」。
苦海方丈深深看了李伏虎一眼,輕笑道:「佛曰:不寬恕眾生,不原諒眾生,是苦了自身。貧僧雖無佛祖胸懷,但不至於如此狹隘。令郎畢竟年少,難免輕狂,可以理解,貧僧當然不會動怒。只不過,勿以惡小而為之,令郎不知禮佛,又口出粗鄙之言,還需修身養性,陶冶情操。若令郎不介意,倒是可以到少林修行一段時間,佛可度人心,閱盡佛經自有佛心,敲靜木魚其心不愚,凈心守志,當得宿命,此大緣也!」
李無語聞言猛翻白眼,嗤笑道:「做人尚且失敗,成佛怎可成功?老禿驢,你吃齋禮佛一輩子,卻根本走錯了方向,你的佛緣不要也罷,倒是朕可以賜了你一句禪語,當做善緣,聽好了,李無語曰:人若無齒,說話漏氣,心黑嘴臭,如同放屁!」
苦海方丈「涵養」再好,被這般辱罵,也是難以忍受,神色微微一變,眼裡閃過一絲怒意,但這李無語的身份,他卻是不能輕易妄動,只好轉頭看向李伏虎,說道:「李總理,看來令郎對貧僧有諸多誤解,貧僧怕是不便在此處多待了。」
苦海方丈是以「離開」作為威脅,讓李伏虎對李無語施壓。
但李伏虎卻似是沒有聽懂這層意思,點頭說道:「好,那方丈就先走一步吧,家事不便,就不遠送了,慢走。」
苦海方丈愕然,指著石小白說道:「但降伏此惡賊一事……」
李伏虎「奇怪」地看了苦海方丈一眼,說道:「吾兒既然未死,便無殺人之事,稱其為『惡賊』實是誤會,現在誤會既然已經解開了,自然不再有降伏一事。」
苦海方丈滿臉錯愕,對李伏虎突然的態度轉變完全無法理解,這前一刻還恨不得親手宰了石小白的李伏虎,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明白事理」?
苦海方丈忍不住說道:「但此『惡賊』,不僅打了你三巴掌,又以歹毒手段傷了七皮狼,霸道無比,狠辣異常,日後恐成禍端,怎可放之不理?」
李伏虎平靜道:「方丈也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連屠夫都可成佛,這還未成人的少年,又有何不可?佛曰『眾生皆平等』,又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此少年未必沒有佛緣,未必不可成佛,方丈口口聲聲說要降之殺之,還是少了一些佛心,缺了一些佛善。」
苦海方丈聞言,差點氣得吐血,什麼時候便成他口口聲聲說要殺石小白了?敢情這李伏虎是個「甩鍋狂魔」,而且連著用三句佛家禪語來教育他,這李伏虎竟這般不將他放在眼裡?
這時,李無語已經走到苦海方丈面前,他低頭看了一眼被「五指山」壓在地上的石小白,抬頭對苦海方丈冷聲道:「還不趕快放了朕的朋友?」
苦海方丈呼吸一滯,他何時被人如此無禮對待,更何況一個晚上被兩個年輕小輩輕視謾罵?
李伏虎竟也在這時開口道:「放了吧,方丈不可一錯再錯。」
苦海方丈頓時覺得怒不可遏,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佛心」,這兩父子竟一同圍攻他,敢情他成了不受歡迎的外人,這李伏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這李無語一出現,他便像換了一個人,從一隻冷血老虎,陰險狐狸變成一個縱容兒子的「偉大父親」?
苦海方丈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並不願意就此放過潛力不可估量,並與自己結下「孽緣」的石小白。
「不需要。」
石小白卻在這時忽然低喝了一聲。
不需要?
苦海方丈低頭看去,瞳孔頓時微微一縮。
只見被「五指佛印」鎮壓住的石小白,忽然全身皮膚變成了深綠色,手臂肌肉如虯龍隆起,從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雙手撐住地面,竟頂著「五指佛印」慢慢爬了起來!
一股澎湃的力量自少年身上散發而出,他雙手頂住大地,如若霸王舉鼎,自地面爬起,彷彿匍匐巨獸站了起來!
轟!
「五指佛印」被石小白的力量生生頂碎!他也隨之從超凡第二變的形態變回了人類形態,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顯然用盡了全力。
但,他確確實實憑自己的實力震碎了「五指佛印」!苦海方丈並沒有完完全全鎮壓住這個少年!
苦海方丈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他根本無法相信竟有靈凡境的弱者可以頂破自己的「五指佛印」,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苦海方丈內心中頓時生出了滔天的殺意,石小白這種妖孽,是他平生僅見,而他卻與他結下了孽緣,日後必成他的禍端。
此子不能留!
苦海方丈目光陰沉無比。
李伏虎若有所思地看了苦海方丈一眼,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李無語看著震碎「五指佛印」的石小白,豎起大拇指,衷心贊道:「厲害!」
石小白咧嘴一笑,說道:「彼此彼此,你罵得也好,痛快,解氣!」
李無語哈哈一笑,忽然挑眉道:「但,你怎麼綠了?」
石小白沒有回答,也是挑眉道:「你又是怎麼活了?」
……
(ps:卡文,難受,第二更或拖或欠,全看佛緣。咳,猜下李伏虎為什麼突然變了一個人,誰能猜到算他厲害,不過我估計,有點難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