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已經算是幸運了，每一次奇數年【宙斯】主場的交流戰，遠道而去的新人代表團承受的是鋪天蓋地的嘲笑和噓聲，今年，至少在【蓋亞】舉辦，不是嗎？」

南宮山聞言，低聲道：「這樣的幸運，未免也……太可悲了。」

灰袍老者沉默了片刻，說道：「悲哀未必不能化作力量。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們各自安撫下自己部門的孩子，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明天的交流戰大概會敗的很慘，但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只記住了屈辱，卻忽略了其他有用的東西。」

四名部長沉默，無聲地點了點頭。

「那麼，散會。」

……

【蓋亞】高層的會議沒有討論多久，因為結論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石小白四人沒有等待多久，四名部長便一同前來，南宮山艱難地宣布明天的交流戰已經確定下來，並且暗示了一下四人，這場交流戰將會有不少觀眾。

之後三日集訓便真正宣告中止，四名部長各自帶走了自己部門的新人，他們不需要思考措辭，因為幾乎每一年他們都要和參加交流戰的新人說一遍同樣的話語。

大意便是，平常心對待這場交流戰，你們或許會技不如人，但那只是暫時的，明天即便失敗了，慘敗了，甚至觀眾對你噓聲一片，也不要失去自信，可以覺得屈辱，但不能只看見屈辱，吸取失敗的教訓收穫進步，才是最重要的。

這番話事實上並不好聽，畢竟交流戰還未開打，便已經在交代失敗之後的事情，實在有些唱衰的嫌疑。但事實上每一屆的新人代表都心知肚明，他們和【宙斯】新人代表有著天壤之別，就如同北華高材生和二流本科學生的差距。

因此往年的新人代表都是意興闌珊地點頭說是，但心裡卻叫苦不迭。

但今年不太一樣，今年的這四個新人代表的回答讓四名部長驚了個呆。

小蚊子說：「就算輸，本蚊子也要讓對面付出代價！」

秩序部長先是震驚於小胖妞文和正變成了小蚊子，然後震驚於性格溫和的文和正居然會說出這麼霸氣的話，他默默從寶庫里拿出了一堆天材地寶，說了一句，「吃吧，快點胖回來！」

……

凱文說：「本天才要第一個出戰，等著吧部長，本天才一定會旗開得勝，拔得頭籌。」

創造部長姬夫人對凱文另眼相看，拋了幾個媚眼做了某種暗示，但凱文卻是無動於衷，這讓姬夫人更加高看了一眼。

……

沐月笙說：「我很期待和超新星一戰。」

一向行事狡詐的混亂部長對沐月笙卻有難得的真心，大概是在沐月笙身上看見了令他心軟的品質，善於言辭的混亂部長沒有說太多，只是說道：「努力吧，終有一天，你會將超新星遠遠甩在身後。」

……

石小白說：「本王要一個打全部。」

毀滅部長南宮山早就知曉石小白的「自信」，因此他最擔心的人恰恰就是石小白，自信到覺得自己能夠一打全部的石小白如果明天遭到無情碾壓，打擊想必比其他人都要大上許多。

南宮山心中嘆了口氣，他想起了三年前，只有十四歲的梨子和新人代表團們前往【宙斯】參加新人交流戰，那時【蓋亞】的新人代表團七戰七敗，除了梨子稍微僵持了一會才落敗，其餘新人全都是對戰一開始便直接潰敗。

當時在【宙斯】的主場，各種噓聲，嘲笑聲和奚落聲鋪天蓋地，除了梨子倔強地反瞪觀眾，其餘六個新人無一不是眼眶含淚，低下了頭顱。

大多數新人代表過段日子就會恢複信心，將那次交流戰當做一次難忘的「學習經歷」。

但也有一部分新人代表會就此一蹶不振，陷入迷茫，墮入迷障，而這些就此失去自信的新人，往往是那些一開始自信到幾乎狂妄的新人。

石小白，與那些人頗為相像。

南宮山心中不無擔憂，他想了想，給梨子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將石小白送回了梨子所住的公寓。

......

......

這件事的確來得相當突然，但其實很多人都早有心理準備，新人們在進【蓋亞】之前自然是搜索過不少關於【蓋亞】的資料，而與【宙斯】掛鉤的交流戰因為「宙斯」這兩個字，搜索熱度自然而然地排在了前列，因此可以說，除了石小白之外，所有新人都知道每年會有這麼一場「不公平」的交流戰。

只不過，今年這一場來的早一些，「湊巧」了一些。

其中惡意，絕大多數新人都能揣測得到，但除了抱怨之外也別無他法，事實上還有一部分新人以幸災樂禍的姿態來看待這場交流戰，比如蛋碎之後被眾人取笑為「華不舉」的華鵬舉便十分期待土大黑明天慘遭【宙斯】新人們的碾壓蹂躪。

梨子接到了南宮山的電話之前，其實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因為【宙斯】很不講道理地在官網上發布了這件消息，整個鋼鐵之城早就炸開了。

顯然，【宙斯】根本沒有打算徵求【蓋亞】的意見，他們只是在行程即將到來的時候，順便通知一下有著切身關係的【蓋亞】而已。

梨子在公寓里等待著，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思索著什麼，黛眉輕蹙，似乎在猶豫什麼，但目光閃爍間，暗涌著某種堅定的決心。

石小白打開門進來之後，梨子才輕輕起身迎了上去。

「嗯？你的身體不舒服？」

石小白與梨子對視一眼，看見她的臉色雪白，雪白中帶著一絲異樣的紅，看起來有些病態，不由得柔聲問道：「需不需要本王幫你按摩一下？不是本王自誇，本王的神之按摩......」

「石小白！」

梨子沉聲打斷了石小白的話語，她的表情認真而嚴肅，帶著一種石小白未曾見過的認真。

石小白的神色也漸漸認真了起來。

梨子忽然撲哧一笑，如一樹梨花盛放，她伸出手捏了捏石小白的臉頰，微微歪著頭，柔聲說道：「本小姐想打一些人的臉，你的手借本小姐用一下，可以嗎？」

石小白愣了愣，咧嘴一笑，答道：「好，本王最喜歡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