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成功惹怒了我。」

光明綻放，穿著黧黑色哥特式長裙的紫發少女從光明裡走了出來。

西斯神色變了變。

紅色光團中的黑色眼珠也在這時竄動了起來。

花璃看向西斯，眼神冰冷，冷聲道：「看來我的警告還是太輕了。」

西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轉頭看了一眼紅色光團。

紅色光團立刻對花璃說道：「精靈，你可知道本座是誰？」

花璃面無表情轉頭看向紅色光團，沒有說話。

紅色光團冷笑道：「本座乃是深淵鬼王，統領深淵鬼族。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深淵』，你應該知道，『深淵』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

花璃依然沉默，似乎在等待紅色光團繼續說下去。

紅色光團里的黑色眼珠竄動不止，加重了語氣，說道：「本座承認你很強大，以本座現在被封印的實力奈何不了你，但『深淵』里有不計其數能夠擊敗你的存在，西斯是『深淵』所保護的人類，你動他，就是和整個『深淵』為敵。」

花璃沉默，眼神依舊冰冷。

紅色光團里黑眼竄動地越來越快，沉聲道：「那小子不過是一個稍微有點天賦的人類，在這個世界一找一大堆，你莫要為了這微不足道的人類而做傻事，退下吧，本座知道你覺得面子有失，但一點小面子和生命相比哪個重要，你這般活了漫長歲月的存在應該再清楚不過。」

「說完了？」

花璃忽然輕聲開口，「那就死吧。」

話音未落，一道聖潔的白光忽然從紅色光團的中心綻放，僅僅只是一瞬間，紅色光團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綻放白光完全籠罩，徹底消失。

「你！」

西斯難以置信地看向花璃，顫聲道：「你居然殺了『深淵鬼王』？」

花璃看向西斯，眼神冰冷。

西斯臉色一白，數百張撲克牌憑空生出，全部對準了花璃。

然而僅是一瞬間，數百張撲克牌卻「噗」一聲全部化為了灰燼。

西斯瞳孔劇烈一縮，一道黑色的光芒忽然從天而降將他全身籠罩。

「不，不……」

西斯的面容在黑光中瞬間蒼老，紅色的頭髮變為花白，身軀漸漸佝僂。

「你……到……底……」

西斯只說了三個字，已經化為了一堆白骨。

就在這時，一張黑點繪成的巨臉自西斯的白骨堆上浮現。

「是誰，膽敢動我『深淵』之人？」

黑色巨臉上有一對白色的眼珠，眼珠一轉看見了花璃。

「是你，不……這一切都是誤會，您……」

白光忽然從四面八方湧來將黑色巨臉直接吞沒，黑色巨臉的聲音戛然而止。

教官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花璃輕輕嘆了口氣，一團「黑暗」在她的身側生出，她轉身踏入黑暗之中。

剎那后，她抵達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名為「深淵」。

「留十分之一吧。」

花璃如此想著，無數哀嚎聲和嘶吼聲，頓時在「深淵」里此起彼伏。

……

……

蒼白的世界里。

陳零存講完了他的故事。

「我一直在尋找他，最開始的時候我希望他能夠殺了我，讓我從自責里解脫。但現在我已經明白，我太自私了，最疼愛我的哥哥，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他一定很痛苦，所以不得不離開。」

陳零存輕輕嘆了口氣。

石小白靜靜地聽著，他無法開口說話，但他心中的情緒正在不斷翻騰，他的意識在不斷掙扎，他要說些什麼，哪怕只能說一句話也好。

陳零存兀自說道：「我一直在尋找他，因為我想...祈求他的原諒，我想告訴他...他還活著...真好。」

「所以石小白，你能不能完成...我這最後的願望？活下去，然後找到他，找到我的哥哥，幫我和他說一聲『對不起』和『謝謝你』。」

耳里傳來陳零存的聲音，石小白掙扎的意識越發強烈，然而隨著他的掙扎，那股禁錮意識的力量就束縛得越緊，彷彿荊棘纏繞在身上，隨著身體掙扎，不斷地深陷到肉體里。

陳零存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石小白」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此時石小白必定有很多話要說，但在這深度意識里，石小白只能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就在這時，白色的世界里，忽然伸出了一隻扭曲如藤蔓般的黑色小手，那手出現在石小白的身後，一把揪住了石小白的肩膀。

陳零存瞳孔一縮，這條黑色藤蔓手的出現，意味著時間不多了，與此同時，又一條藤蔓手從白色之中伸了出來，揪住了石小白的臉頰。

「時間不多了！」

陳零存快速說道：「石小白，你一定要假裝遺忘了我，欺騙西斯，然後成功活下去。」

「幫我找到我的哥哥，當你見到他的時候，你依靠神之直覺一定能夠認出他。」

「到時候，請你轉告他，這輩子，能夠成為他的弟弟，是我最幸運的事！」

一條條黑色藤蔓手從白色中生出，揪住石小白後背，雙手雙腳，而後，慢慢拖動石小白的身軀，不斷拖向蒼白的白色之中。

石小白的意識劇烈掙紮起來，他知道當自己被這些黑色藤蔓手拖入白色之中時，他將徹底從這個意識世界里離開，那麼他心中最想說的話，將永遠無法傳達給此刻的陳零存。

不！

石小白心中憤怒而咆哮，既然這是他的深度意識，那麼，他要征服自己！

然而，

黑色藤蔓手，拉著石小白的身軀越來越快，不到十秒鐘，石小白的半個身體已經被拖入了蒼白之中。

「對了，我還欠你一個承諾，我和你約好再見的時候，我會稱你一聲『王』。」

陳零存朝著即將被拉入白霧之中的石小白揮了揮手，咧嘴一笑，大聲道：「再見了，可愛的...吾王！」

「噗！」

一道落水的聲音輕輕響起，石小白徹底被白色吞沒。

白茫茫的世界里，只剩下陳零存一人。

他的嘴角漸漸僵硬，眼神漸漸黯淡。

再過不久，他將在這蒼白的世界里，孤獨地死去。

「噗！」

驀然間，一道落水的聲音重重響起，陳零存瞳孔一縮，迅速抬頭，只見蒼白如霧的世界里忽然伸出了一隻握緊拳頭的手，那手彷彿砸碎了什麼，沖了進來。

緊接著，一張臉，半個身子，從白色之中「噗」一聲炸了進來！

「陳零存！」

一道撕扯喉嚨的吶喊響起。

那半個從白色之中伸出來的身子立刻被數十隻黑色藤蔓手緊緊揪住，瘋狂往白霧裡拖，然而那半個身子卻是不斷掙扎著往前，就像被繩子拉住但一直拚命往前奔跑的人。

「陳零存！」

石小白第二次喊出了這三個字，似乎已經撕裂了喉嚨。

陳零存張大了嘴巴。

「陳零存！」

石小白第三次喊出了這三個字，彷彿要將鋪天蓋地的蒼白全部震碎。

陳零存紅了眼眶。

黑色藤蔓手開始瘋狂拉扯石小白的身體，甚至撕扯住了石小白的臉頰，幾乎快要將他的整個臉皮揪下來。

石小白伸直的右手指向陳零存，看向陳零存，用盡全力喊出了那必須傳達的一句話。

「本王一定會救你！」

石小白的上半身已經再次被全部拖入白霧之中。

「你等著！」

石小白的頭也被拖入了白霧之中，只剩一隻伸直的右手。

「等著啊！」

黑色藤蔓手纏繞住石小白的右手，用力拖了進去。

蒼白的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

但陳零存的眼睛卻明亮無比，不再黯淡。

哪怕即將要死去。

哪怕明知沒有任何可能可以獲救。

哪怕依然還是只剩孤單一人。

但陳零存還是緩緩露出了笑容，說出了一句，不會有人聽見的話語。

「嗯，我等你。」

......

......

「選擇吧，少年！」

炙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石小白睜開眼睛，四周是操場的景象，華鵬舉五人正在向他撲來，時間再一次倒流回到了絕對選項出現的那一刻。

幾行黑字正在緩緩鋪開。

下一道「選擇吧，少年」即將響起。

石小白心中已經怒吼出聲。

「本王選擇，」

「拯救陳零存！」

......

（PS：這四章太難寫了！特別是最後這一章，我寫了接近四個小時！不說了，虐過之後就要爽！爽的劇情我在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