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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 - 第136章字體大小: A+
     
    諾文の2

    翌日一早,我們在高級餐廳佔了一個座位吃早餐。
    高強度的訓練加上短暫的睡眠時間,萊納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不過時間所剩不多所以我不會減輕修練的強度。
    就算是臨陣磨槍,一時興起也得將萊納磨礪到與渦波他們同樣的領域才可以。而這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程。

    所幸他的第六感很敏銳。
    我現在就在配合他的這個特點,指導他研習技能『感應』

    「──我總覺得不是做這些的時候啊」

    萊納閉著眼睛使用著飯勺。
    看上去他對這個訓練的評價不高。

    「別抱怨了,聽我的閉上眼睛把飯吃完。順帶數清現在這家店裡的人數。這也是訓練的一環」
    「不不,連魔法都不用、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事啊⋯⋯」

    萊納和渦波一樣抱怨道。
    果然,技能『感應』的學習方法屬於不易被人接受的那種。

    萊納一邊吃飯一邊利用腳步聲和空氣聲把握店內的人數。然而用這種辦法是學不會『感應』的。
    正當我要提醒他不可以依賴五感的時候,餐廳中混進了一個異物。

    異物突然出現,感覺如同放虎於市。
    萊納也一樣感覺到了這點。──不僅是氛圍,他還注意到了別的『什麼東西』

    運氣實在不錯。剛才的他就是在不依靠聽覺和觸覺的情況下察覺到入侵者的。這是他能習得不仰仗魔法和五感就能理解世界的技能的預兆。

    我看向鑄造出這個契機的恩人。
    他是個跟我一樣長有赤銅色頭髮的男子。儘管面容沒有流露出多少霸氣,但身體週遭的氛圍卻相當銳利。青年給人一種彷彿在警戒著周圍一切的印象。

    他朝著這邊徑直走來。
    察覺到這點的萊納睜開了眼睛。接著,他驚訝地雙目圓睜、並念出青年的名字。

    「格、格連・沃克⋯⋯?」

    這是個我也有所耳聞的名字。
    他就是斯諾的兄長,持有聯合国最強稱號的探索者。

    既是毋庸置疑的『英雄』也是我下場比賽的對手。

    「嘿誒~,就是這個男人嗎⋯⋯傳聞中的『最強』⋯⋯」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格連・沃克。
    接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走到我們的桌子旁邊。

    「我方便坐在這裡嗎?」

    擺出一副親切的表情,他指了指空餘的座位。

    「當然可以。我很歡迎」

    我沒有拒絶他的理由。因為我對這個時代的『英雄』頗感興趣。

    「太好了⋯⋯能跟即將戰勝我的人在賽前談一談」

    然而格連・沃克不但沒有回應我的期待,反而痴笑著一早就表現出投降的意思。
    這可不是我期望的展開。

    「⋯⋯唔。難道你在戰鬥前就放棄了勝負嗎?」
    「是啊,再怎麼說實力的差距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可能的話我都想棄權了啊。說真的。唉」
    「等、等等。你等一下。⋯⋯我聽說格連・沃克可是『最強』啊。要是輸了的話,你那稱號可就變成我的東西了啊。那可是讓所有人眼羨的稱號,你能這麼簡單就放手嗎?」

    在我成為『最強』的時候,我被人喚作了『怪物』

    豈止是英雄,我根本就沒有被當做人來看待。

    然而他對這個稱號的態度就好像它一文不值一樣。這為我所無比渴望的東西,在他眼中宛如一顆路邊的石子。

    「嗯,沒關係啊。因為它對我也不是那麼重要。就算我在此時放手,也能實現我的目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快感湧上心頭。
    在這股不快感的驅使下,我向他出言抨擊。

    「⋯⋯你這樣不配做『最強』的『英雄』啊」

    這樣的他都能被喚作『英雄』,可是我卻沒能成為『英雄』。這讓我感到忿忿不平。
    我像個小孩子一樣皺緊眉頭瞪著他。

    格連・沃克見狀露出了有些傷感的笑容。
    在那份笑容中既沒有侮蔑也沒有同情。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同伴那樣,嘴角顫動著說道。

    「哈哈,看著你簡直就像是在看著以前的我們啊⋯⋯」

    雖然表情截然不同,但這話的內容我已從別人口中聽過一次。

    「⋯⋯以前的自己、嗎。⋯⋯你妹妹也跟我說了一樣的話啊。而且是以相當難看的表情說的呢」
    「斯諾她、跟你⋯⋯?嘿誒~⋯⋯」

    聽到妹妹的名字,格連・沃克似有些高興。
    接著,他在斟酌了一番後,緩緩地開口。

    「我們曾經、也像你一樣追求著『榮光』。結果我和斯諾都失敗了。所以斯諾她看著你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以前的錯誤一樣,可能是感到了不快吧?」

    他的回答和斯諾如出一轍。都一樣沒有夾雜任何虛偽。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感到疑惑。

    「兄妹都失敗了嗎?可是現在的你被評為『最強』,是聯合国的『英雄』啊。這難道不是莫大的成功嗎?」

    因為我不覺得格連・沃克跟斯諾一樣都是失敗者。

    「『最強』也好『英雄』也罷,都沒能給我們兄妹帶來幸福啊⋯⋯豈止如此,它們還將我們扣進了不幸的深淵⋯⋯我・們・失・敗・了・啊。因為這個緣故,斯諾她──」

    在格連・沃克說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他帶著悲愴的表情十分忌諱地吐出了「我們」二字。

    我能感覺到斯諾並不在他所說的這個「我們」當中。我那超離人外的直覺讓我如此確信。
    那又是誰失敗了呢。但沒等我把這話問出口,他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結果,斯諾的心就此崩潰。而我也淪為了沃克家的奴隷。無論有沒有『榮光』、是不是『英雄』,失敗就是失敗啊」
    「⋯⋯可是,從我這個旁人看來只覺得你成功了啊。不管經歷了怎樣的失敗,你仍然成為了讓所有人都憧憬的『英雄』。作為貴族的嫡子,你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
    「從旁看來的話確實是這樣吧。從旁看來、呢。但是我並非與生俱來的貴族,對『英雄』這個立場也沒覺得有多在乎」

    我們的談話是兩條平行線。

    比起『榮光』,他心中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所以無論是『榮光』還是『英雄』,對他來說都只是保護自己重要之物的手段。

    雖然談話的內容是平行線,但其中的意義我卻很能體會。
    但決定裝作不理解的樣子繼續自欺的我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看到這樣的我,他親切地宣告。

    「比賽的勝負我已經放棄了。但我的目的未嘗不能藉此實現」

    那個目的想必就是他『真正的願望』了吧。
    他沒有搞錯自己的願望。對自己渴望什麼,他抱有明確的意志,沒有絲毫的迷茫。

    這讓我感到非常羨慕。

    「你明天便會成為『最強』。不過,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不願再做『最強』的話,那就把它推給我便是。到時候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我也就是為此而存在的了」

    留下最後這句話,他便起身離席。
    我沒有作答。

    格連・沃克和我在決意的堅定程度上有不可踰越的差距。不管被說些什麼,他都能言之有物。但我卻做不到那一點。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或許正如格連・沃克所言,我的實力要在他之上。可如今在我看來,我卻覺得他的背影是那樣高大,而我則顯得相形見絀。

    「『最強』這個稱呼在他口中就像重擔一樣啊⋯⋯」

    我同萊納搭話。

    「那也難怪吧。聯合国的所有人都在憧憬著作為『最強』的格連・沃克。我想再不會有人比他肩上背負的期待還要沉重了吧?那究竟是怎樣一種痛苦根本難以揣摩」
    「期待會變作痛苦嗎⋯⋯?」
    「與己身不相當的期待想必也只能化作當事人的痛苦了吧。再加上他又是一個心地善良不擅拒絶的人,我想一定會更辛苦。我在社交場上經常見到格連・沃克,他總是帶著一張勉強為之的笑容,一副特別難受的模樣」

    萊納將格連・沃克的事向我娓娓道來。
    看來他們兩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

    「這可挺讓人意外的,想不到你的人際關係這麼廣泛啊」
    「⋯⋯再怎麼說我好歹也是大貴族赫勒比勒夏因家的末席。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都在社交場合打過照面」
    「原來如此,難怪啊」

    因為萊納是個貴族氣質不鮮明的少年所以我還不知道,原來他的身份在貴族當中也是偏上等的一類。
    雖然我姑且也是貴族,但因為出身太過特殊所以並不入流。

    「萊納,拜託你再多給我介紹些與貴族相關的事情吧。還有格連・沃克的事」
    「這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訓練的事也請你不要忘了哦⋯⋯?」
    「啊啊,這是當然」

    我想要知道。
    那自己曾一度作為阿雷亞斯家當主,但卻至死為止也沒能得到的作為貴族的生活。去瞭解自己一直追求的世界是怎樣一種光景,我認為也是自己留戀的一部分。

    「我想想啊⋯⋯首先,格連他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人。因為他可是聯合国的共同資產、『英雄』大人嘛。因為聯合国是由五個国家構成的,所以他要應付的大人物自然也要翻五番。他平常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必須要在各種各樣的社交場所來回奔波」
    「他不是『最強』的『英雄』嗎?為什麼要在社交場所奔波?不是應該奔赴戰場才對麼⋯⋯」
    「奔赴戰場那是軍人的使命。『英雄』上了戰場,他要是死掉了那可如何是好」
    「這、這樣嗎⋯⋯」

    基本算得上是活在戰場上的我聽了感到無話可說。

    「那麼在社交場合都做些什麼呢?舞劍嗎?」
    「為啥要在那裡舞劍啊⋯⋯不可能的吧,那種事⋯⋯」

    萊納聽了直接就傻眼了。
    就算你跟我這麼說,可我畢竟一次都沒去過那種地方當然沒什麼概念的。

    「那、那是做什麼呢⋯⋯」
    「基本就是經營人脈了。再就是出借名頭了吧。通過這些方式攫取利益為国家服務」
    「出借名頭⋯⋯?」
    「沒錯,比如說在籌劃祭典的時候放話說『『最強』格連・沃克也會來參加』的話、那就可以促使客人在『那位『英雄』也會列席哦』的名頭下慕名而來了吧。再比如給商家的產品代言說『這可是得到了『英雄』的認可啊』之類如此這般吧」
    「什、什麼東西啊這都是⋯⋯」

    我聽完目瞪口呆。因為這跟我想像中的『英雄』相去甚遠。

    「要不就是逢迎於貴族和貴族之間,作為国家的代表發表各種宣言──」

    萊納滔滔不絶地講述著。技能『感應』告訴我他沒有說謊。
    可是,對我來說『英雄』不該是那樣淺薄的存在。『我的英雄』就沒有那樣醜陋。

    渦・波・他、在危急時刻會挺身來到所有人身前戰鬥,拯救眾多的同伴和人民。
    比起利益他更願意看到人們的笑容,從不在意自己的體面和虛榮。

    可是萊納所說的『英雄』卻是與渦波截然相反的存在。
    他口中的『英雄』格連・沃克只是一個不斷被賦予華而不實的任務,連自己的力量都無處發揮,一直被痛苦羈縛的存在。

    「──貴族做的也都是這種事嗎?」
    「是啊,而且就是貴族逼迫『英雄』做這些的。所以貴族要更加污穢不堪哦?」
    「難、難以置信。我所知道的貴族,應該是更加高潔清廉的才對⋯⋯」
    「哈哈、高潔?你這說的是哪個時代的事情啊?現如今的貴族,眼中一是利益、二是權力、此外就是為了自己的立場和體面而活的人類的渣滓罷了」
    「唔⋯⋯」

    我聽得出萊納這充滿厭惡的回答中夾雜了自己的私情。
    但他終究是以一種極其輕蔑的口吻將我所憧憬的貴族貶作了『渣滓』。儘管摻雜了私情,可還是讓我受到了衝擊。

    我搖了搖頭。
    為了不讓堅信至今的東西被顛覆,我必須繼續戰鬥。

    「──可是,我還是想要相信。我想要相信仍然有真正高貴的貴族留存於世」

    我自己也知道聲音在顫抖。
    聽到我這番話,萊納若有所感地說道。

    「明明這麼強⋯⋯可諾文你卻純真得像個孩子啊⋯⋯」
    「我像個孩子⋯⋯?」
    「是啊,就是這樣。所以我覺得諾文你並不適合做什麼貴族。當然,也不適合什麼『榮光』和『英雄』。你應該活在一個更好的地方。我是這樣想的」

    萊納一副理所當然地說有「更好的地方」適合我。
    看來比起我嚮往的世界的頂點,還有什麼更好的地方適合我。

    可是,我不會認同這個事實。
    因為我就是為了『榮光』和『英雄』活過來的。如果此時放棄那一切就得不到回報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是不行的啊。──因為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在我這樣自問自答的時候,萊納也露出了和格連・沃克相似的表情告誡道。

    「⋯⋯我不會打聽諾文你的身世。也知道你身後有複雜的原委。但我可以確定你不適合在這個時代、這個国家成為『英雄』。那樣你只會受盡利用,最後被拖垮而已哦?」
    「沒有、那回事⋯⋯我要成為『英雄』。我非成為『英雄』不可啊⋯⋯」

    我逃也似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萊納見狀也連忙跟在我身後。

    就算真如萊納和格連・沃克所說,我也必須要先確認一次才行。不然的話,我的人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在戰場上親手殺了無數的人。
    如果在這時改變我人生的方向,那我有何顏面去見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就算他們都是敵人,我也不能跟他們說「你們的死沒有任何意義」啊,哪怕撕裂我的嘴也不能。

    自己的願望是錯的什麼的,我絶對說不出口⋯⋯

    所以,我要成為『英雄』

    我有在決賽中戰勝渦波的必要。
    無論是格連・沃克──還是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能輸。

    就這樣,午後的比賽開始了。

    南區的第三場比賽。

    『無名的劍士』和『最強的英雄』之間的比賽。

    ◆◆◆

    當空舞動的白刃好比霏霏之淫雨。
    短刀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在競技場中放射著宛若星空的光輝。

    格連・沃克的武器是大量的短刀。

    而且不是普通的短刀。將鎖、線、絲系在刀柄的他自如地操縱著擲出的短刀。格連・沃克驅使著這些短刀和我的劍技相抗衡。

    這是我所生存的時代沒有的戰鬥方式。
    而且格連・沃克最棘手的則是他的戰鬥不僅僅依賴於短刀這一點。他不時會利用地屬性的基本魔法擾動我腳邊的地面以圖擊潰我的架勢。

    再加上運用得當的煙霧和火焰瓶,還有多種多樣的魔法道具。

    這寬泛的戰術讓我處於被壓制的一方。
    雖然擁有技能『感應』,但接連遭遇各種初次見識的攻擊還是做不到無傷化解。

    戰鬥的時間自然被拉長。
    至今我參與的『舞闘大會』的比賽都不過寥寥數分便決出勝負,可是和格連・沃克的戰鬥卻持續了半刻鐘。

    他本人的善戰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我自己也希望能多和他戰鬥一段時間。因為一反我在比賽前的預想,這場戰鬥比想像中更令人感到享受。

    就著心中的興奮感,我一邊戰鬥一邊沖格連・沃克搭話。

    「哈哈。說什麼贏不了贏不了的,真到了比賽的時候倒是很認真啊!格連・沃克!」
    「這也是當然的嘛。如果可能的話還是想贏啊。因為最理想的結果是我在決賽中敗給渦波啊!」

    格連・沃克也笑著回應道。

    「這可不會讓你得逞!與渦波的戰鬥是屬於我的!!」

    我讓手中的劍馳騁而出。
    斬除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短劍,我向格連・沃克揮出一劍。

    然而他卻像是預見到了這一閃的軌跡那樣避開了我這一劍。
    與之相應地,他甚至從自己的袖口投出一柄短劍射向我的咽喉。

    我架開襲來的飛刀繼續向他迫近。

    「何等敏銳的直覺!真是難纏!」

    我不由地給予他最上等的稱讚,並將技能『感應』的效果全開。
    然而,即使我用上能夠感知世界之『理』的力量,也還是找不出把格連・沃克將死的戰法。

    我認為必殺的攻擊有好幾次被格連・沃克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化解。
    如果只有一次還可以說是偶然。但既然已經重複了幾十次,我只能認為他也擁有類似的能力。

    「不,既然是能蓋過『感應』的能力的話,那就是說──!」

    那就是說格連・沃克的能力也一樣超越了『理』的束縛。
    他也有一隻腳踏進了那『狀態'表現不出的領域。

    如果是用和我一樣的方法抵達那個領域的話,就說明他也抱持著近乎妄執的願望埋頭於修練之中了吧。
    若格連・沃克和我一樣都是忍受著世界給予的苦難一路走來,那我不免對他產生出一份莫名的親近感,這讓我不覺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各地的猛者齊聚一堂的『舞闘大會』

    繼萊納之後,我又遇到一位能抵達得了的人類。

    「原來如此,你被喚作『最強』確實不是浪得虛名!格連・沃克!!」

    過去了半刻的時間,我還沒有擊敗格連・沃克。
    面對這個事實,我斷定格連・沃克是值得我使出全力的敵人。

    如果不用上我秘技中的秘技,那就無法斬獲勝利。
    這讓我心生歡喜。

    因為比賽前的交流,我本來不對這場比賽抱有多少期待。可是現在距離比賽開始已經過去了半刻鐘,勝負仍然未見揭曉。

    這場持久的戰鬥讓我湧生出一股激昂感。
    因此我滿心雀躍地,開始了詠唱。

    「──『天地萬物,吾置之而去矣』!」

    就著激昂感進行的詠唱讓我破綻百出。
    格連・沃克的短劍趁機貫穿了我的四肢。

    毫無疑問是因為大意導致的負傷。我的詠唱不得不在前半截中斷。
    但是我沒有在意繼續上前。因為就算詠唱只有前半部分,也足以發揮效果。

    我攜著騁出『理』之外的劍殺到了格連・沃克的面前。
    我就是純粹想要試試格連・沃克和我的修練到底是誰技高一籌。

    ──但這卻沒能付諸實現。

    格連・沃克看著逼近的我張大了嘴巴驚叫道。

    「什!?你、你是──!?」

    緊接著他手中的短刀紛紛落手。他一副大白天見了鬼的表情。

    我於是確認了一下格連・沃克視線前方的東西。
    結果看到被他的短劍貫穿的傷口開始了水晶化。流出的血液像是被冰凍了一般轉化為透明的水晶。

    看到我怪物化的進程,他開始顫抖不已。
    就像一個畏懼黑夜的小孩子那樣,他面色如紙動彈不得。

    格連・沃克徹底僵住了。
    但此時我的劍正逼近他那毫無防備的軀體。劍已出鞘而且勢頭過猛難以遏制。再這樣下去的話,格連・沃克便會以最糟的形式迎接死亡。
    我立即抑制高昂的感情,收縮全身的肌肉以圖將劍止住。

    ──但還是無法將劍抽回。

    大量鮮血潑灑在地。
    不過還是勉強避免了讓他受到致命傷。胴體吃下一記斜斬的格連・沃克跪倒在地。

    「你、你怎麼了⋯⋯!格連・沃克!?」

    我詢問格連・沃克突然懈力的原因。
    但他無視了我的詢問,只是看著我傷口處的水晶呢喃道。

    「啊a、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啊⋯⋯你是⋯⋯──」

    我連忙回神抑制身體的水晶化。
    觀眾們是注意不到的吧。
    但是在近距離和我戰鬥的格連・沃克看穿了我是怪物的事實。

    技能『感應』告訴我我是怪物的事實是讓格連・沃克失去戰意的原因。
    他想必察覺到我作為守護者的身份了吧。他具備相應的知識和經驗。

    「哈、哈哈哈,真是想起了不好的東西啊⋯⋯」

    格連突然發笑。
    與我這個守護者的相遇似乎成為了他笑著回憶過去的契機。

    但他的笑聲中充滿了淒涼和悲愴。

    「我又輸給守護者了啊⋯⋯就跟那一天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到那一天為止,大家都在一起在世界各地旅行、探索迷宮、非常開心。明明是那麼開心的日子,現在卻完全回想不起來了⋯⋯哈哈、啊哈哈哈哈⋯⋯」

    格連・沃克笑著,並且渾身反常地顫慄起來。
    恐怕在他心中,對守護者有著難以抵禦的創傷吧。

    他的獨白足以讓我理解一切的原委。
    作為『最強』的『英雄』的他,曾經有過和守護者戰鬥的經驗。就在那時候,他負上了嚴重到面對守護者時連戰鬥都做不到的心靈創傷。
    因此,在察覺到我是守護者的瞬間,他便動彈不得了。

    這樣的勝負讓我無法接受,自己憤而咬緊了牙關。
    但敗北的格連・沃克卻接受了這個結果。

    「是我輸了啊⋯⋯」
    「不對、你沒有輸!」
    「沒有的事,一開始就沒有贏的可能。因為我是『人造的英雄』啊⋯⋯⋯能戰勝你的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用不著說出名字,我也知道那『唯一一人』叫什麼。
    就這樣,格連・沃克將我放在一邊,繼續獨白。

    「我是個空空如也的英雄⋯⋯⋯想要做什麼、為了什麼而戰這種事,我都已經不知道了。剩下的只有詛咒一樣的重負。我就只是為了大貴族沃克家而活的名叫格連・沃克這麼一個奴隷而已。──諾文,得到『榮光』說到底就是這樣而已」

    連帶自己敗北的理由一起,他將『榮光』的真面目也告知了我。
    這是在這個時代沐浴著無人能及的『榮光』之人的諫言,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地聽。

    「成為了英雄的話,你就沒辦法背叛任何人的期待了。就連孩子們純真的笑容,在我眼中也變成了苛責和催促。只要理解到如果我從這個位子上逃走就會讓許多的笑容消逝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只能在沒有自由的監牢中,被用到壊為止」

    我無法對他的獨白置若罔聞。
    因為他所說的痛苦,是生前的我也在心底感受過的。

    就因為厭惡那份痛苦,我才想要成為『英雄』。可是,面前的男人卻告訴我說成為了『英雄』之後也是一樣。

    「──但是所幸、我還有既是親人也是戰友的斯諾在。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儘管擁有和我一樣的痛苦,格連・沃克卻還能微笑。
    因為他擁有我所沒有的東西。他就是為了自己所珍視的重要之物,保持著驕傲持續戰鬥的。
    所以他絶對不會看錯自己真正的願望。無論迎來怎樣的結局,他也一定不會有任何留戀。

    我發自心底地羨慕他。
    我就連能夠一起交談的家人都沒有。當然,別說是戰友,連朋友也沒有。

    「只有斯諾我希望她能生活在微小的幸福當中。這是我跟兄長的約定。⋯⋯所以我想要把這個『最強』的稱號一直帶到決賽當中啊。然後將『最強』之名讓給『他』。這樣我們的目的可能就能夠實現了啊」

    我覺得格連・沃克好耀眼。
    雖然他活在地獄,但卻沒有像我一樣淪於瘋狂。
    自己所珍視之人的微小的幸福。只要這能夠實現,那他就滿足了。因為這本身就是對他而言的微小的幸福了。

    我向面前這名比我更強的男人獻上了敬意。接著,我將手中的劍舉在眉間發誓。

    「我向你發誓會進入決賽⋯⋯但我不能和你約定將稱號讓給渦波。因為我要獲得『舞闘大會』的優勝」
    「這樣就好⋯⋯之後的事就看渦波了⋯⋯斯諾想要被他所救。我能做的就是竭力幫助她而已」

    格連・沃克點了點頭,接著他緩緩地離開我身邊向主持人表明了投降的意思。

    觀眾席立刻人聲鼎沸。
    因為『最強的英雄』格連・沃克的敗北是對全場觀眾期待的背叛。這在好與壊雙重意義上讓整個會場的氣氛陷入了白熱化。

    接著,新一屆的『英雄』、也就是我的名字開始在會場傳響。
    新的『英雄』諾文。

    我一直渴求的歡呼聲,此時卻進不了我的腦海。

    『無名的劍士』漂亮地擊敗了『最強的英雄』,可我絲毫沒有取勝的實感。我只是蒙受了他的教誨而已。

    我緊緊地盯著離開競技場的格連・沃克的背影。
    比起回應觀眾的呼聲,我有太多的事要考慮。

    我目送著這個時代的『英雄』的離開。

    恐怕再過不久我就會抵達『英雄』的領域。已經走到那條路的盡頭的格連・沃克的話語盤旋在我的腦中。於是我不斷地自問自答。

    為了能找到我真正渴望的東西──

    就這樣,『舞闘大會』的第三回合結束,日程向下一天推進。

    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也是『英雄』

    是和我的末裔、『劍聖』芬里爾・阿雷亞斯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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