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元帥的叛徒情人
葉洺看時間也不早了，就開始往回走。
他回到星艦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星艦裏雖然有一些人在，但是他都並不熟悉，偶爾有曾經的朋友也只能當做不認識，因為心情沉重壓抑，便只是端著餐盤坐在餐廳的角落裏。
葉洺默默的低頭吃著晚餐，突然感到面前有一道陰影籠罩下來，他錯愕的抬起頭，就看到科森在他的面前坐下，隨手將餐盤放了下來。
葉洺握著刀叉的手一緊，臉色微微一變。
科森一向生活節儉，從不搞特殊化，進餐向來都是和士兵們一起，所以他會來這裏吃飯葉洺一點也不奇怪，曾經他們經常像這樣，面對面一起坐在餐廳吃飯……但那是以前。
自己如今不過是個候補小兵，按理說也不認識科森，他怎麼會想到自己面前來吃飯？
葉洺凝視著面前男人冷峻的面容，心中都是悲傷難過的情緒，他很想告訴科森自己是誰，但是卻無法開口，神色複雜不已……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下士，和科森又不熟，斷沒有面對他無動於衷的道理，匆忙就要站起來行禮，但就在這時科森忽然按住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深深看著他，沉聲說：“不必了，我不想打擾大家。”
葉洺感受到科森的手輕輕按著他的手，科森手心的溫度令他渾身僵硬，連忙低垂眼簾掩去自己紛亂的眼神，聲音輕輕的回到：“是。”
科森動作自然的收回手，他的視線落在葉洺面前的餐盤上。
葉洺的食物十分簡單，切的整整齊齊的一塊烤翼獸肉，一份黑胡椒醬汁，還有一杯牛奶，以及兩個納斯星產的藍果。
科森看著眼前這一切，再次感到眼睛被刺痛的感覺。
為什麼……就連眼前的一切都和曾經一模一樣。
他們曾經經常一起在餐廳吃飯，他看哈威總是吃相同的東西，便問他為什麼總是一成不變，哈威笑著對他說：我把所有肉的種類都試了一遍，還是翼獸翅膀底部的烤肉味道最好，所以懶得換了。
科森就問他：你連吃東西的口味都不變，難道不無聊嗎？
當時哈威微微眯著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眼神明亮而耀眼，肆意又溫柔：這有什麼不好，我喜歡一個東西就不改變，這說明我是個長情而且不容易變心的人。
科森還記得自己當時那一瞬間心中的悸動，他很想問：那如果你喜歡我的話，是不是也不會改變了？
但是他當時沒好意思問。
後來便再沒有機會了。
科森擱在桌子下的手緩緩收緊，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失態。他視線緩緩移動，又落在那兩個藍色的果子上，語氣平靜的問：“你也喜歡藍果？”
葉洺很緊張，他點點頭，說：“是。”
科森聞言眼中露出些許懷念的眼神，淡淡道：“我以前不喜歡藍果，不喜歡它又酸又澀的味道，不過有個人很喜歡，每次都要吃這個……後來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就嘗試著吃了幾次，習慣後就會發現確實不錯。它有一種很特別的酸甜味，是其他果子都無法取代的。”
葉洺眼神恍惚了一瞬，想起曾經的事，他的聲音有著幾乎無法察覺的哽咽，“是的。”
科森收回視線，不再看葉洺。
他怕自己看著他，會忍不住出手殺了他，但在一切都未確定之前，他不應該也不能意氣用事。
那樣並沒有任何益處。
科森聲音平緩，神色淡然：“你不要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你是否還適應這裏，隨便聊幾句，不要有心理負擔。”
葉洺怎麼可能不緊張，面前坐著的就是他曾經最親密的戰友和愛人，可是現在他卻恨死了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就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面前同他說話了吧。
哪怕自己最後背叛了希克斯，也不能否認自己曾經對他的欺騙和隱瞞。
更何況，他認為是他背叛了人類。
科森看葉洺緊張的一直低著頭，忽然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問：“你為什麼不抬頭，是害怕看到我嗎？”
葉洺連忙抬起頭，“沒，沒有。”
他一抬頭，不由得對上了科森那幽深的暗紅色雙瞳，那雙眼睛就這樣定定看著他，似乎要看入他的心靈深處，葉洺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扼住，有一種窒息感。
科森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低下頭開始若無其事的吃飯，道：“就當我只是個普通朋友好了，別有壓力。”
葉洺看科森不再看著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吃了起來，可是面前就坐著科森，大腦中都是各種複雜的情緒，半天也沒吃下幾口，連握著刀叉的手都有些不穩。
現在科森就在他的面前，他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如果現在告訴他羅伊是叛徒，他會相信自己嗎？
可是自己又沒有任何證據，一個低級士官冒然指認一個高級軍官是叛徒，是非常荒謬的行為，就是換做自己，都是不會相信的。
就在葉洺心神不定的時候，他忽然聽到科森問他：“你對哈威怎麼看？”
葉洺渾身一僵，差點沒能握住手中的叉子，他的面容蒼白，片刻後艱難的道：“他是個叛徒。”
科森輕輕歎了口氣，“他曾經是我的愛人。”
葉洺終於忍不住再次抬頭看著科森，眸中似乎蒙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嘴唇抖了一下，“他……”
科森眼神幽暗，那雙眸中的暗紅色如同血海沉澱乾涸，只剩下冷寂和殺意，他開口，“但是他背叛了我，他是希克斯的使徒，人類的敵人。”
葉洺覺得渾身發冷，科森視線中的寒意凍僵了他的身體。
科森緩緩道：“一手提拔他，信任他，重用他……是我這一生中最錯誤的事，我應該為雷德里克要塞的破滅負責，為無辜死去的平民和犧牲的戰士負責。”
葉洺想起那些人對科森的指責和誣衊，以及那些抹黑的言論，心口悶痛不已。
他清楚這個人是多麼在乎自己的職責，時刻牢記軍人的使命，為了人類不畏生死……明明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如今卻在面臨別人無端指責的時候……不做任何反駁，說出這樣的話語。
這平靜的話語之下是何等的沉痛和無奈、悲哀，那並非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葉洺覺得此刻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事實已經造成，人死不能複生，他沒有辦法輕描淡寫的讓科森不要自責，最後只是道：“那不是你的錯，是哈威的錯。”
如果沒有我的許可權，光憑羅伊根本做不到那樣的事……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我的存在，也許事情會是另一個結果。
科森的手微微用力，他抿著唇，定定的看著葉洺，許久吐出一口氣：“我們都有錯。”
說完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葉洺看著科森面前的餐盤邊上，那只叉子已經被捏的變了形。
你很痛苦吧，可是我卻已經無法撫慰你受傷的心，因為你的一切苦難……都是我帶來的。
如果能夠重來，我寧可死去，也不願意讓你這樣悲傷。
………………
科森回到自己的房間，臉上的平靜面具終於徹底碎裂，一拳重重的砸在金屬牆壁上！那由堅硬的斯納合金打造的牆壁被生生砸出了一個坑！
可見剛才捏彎勺子，已經是極度克制的結果了。
科森的雙眸中都是痛苦壓抑的神色。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葉洺可疑，因為他很像哈威，而直覺讓他沒有掉以輕心，但他卻沒有想過，葉洺……可能就是哈威本人。
可是眼前的一切，卻又不得不讓他聯想起哈威。
如果把葉洺當做哈威來看，就會發現處處都是熟悉的感覺，處處都是似曾相識的細節……
是你的吧……
可是你怎麼敢回來？不對……你這樣的怪物，根本不會有愧疚之心，也不會懼怕死亡，因為你只是希克斯的創造品罷了，只會服從命令。
這一次，你又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科森眼神冰冷，許久，他拿出通訊器吩咐道：“讓布洛德過來。”
布洛德很快就過來了，他進來一看，發現科森站在牆壁前，牆上是一個猙獰的拳坑，而一向冷靜自持的元帥大人，此刻眼中滿是深深的痛楚之色，神色猙獰。
這一幕瞬間令他回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當他們發現哈威竊取了機密逃走，並且背叛了他們時，元帥就是這樣的表現。
布洛德的心猛地一沉，“您有什麼事嗎？”
科森慢慢轉過身，暗紅色的雙眸中是寒意森森，他薄唇微啟：“我懷疑卡文，就是哈威。”
布洛德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也猛地變了，不敢置信的道：“這怎麼可能——”可是他說到一半，忽然覺得喉嚨一卡，這——為什麼不可能呢？
他想起那杯加了糖的咖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產生了果然如此的感覺……
科森聲音冰冷：“希克斯當初既然能改造他，又讓他潛伏進人類軍隊，那麼現在也可以做第二次，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布洛德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弟弟和戰友，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衝動的道，“我去殺了他！”
“別衝動！”科森沉聲道：“目前還只是懷疑，我也不能完全確認他的身份。”
布洛德聞言終於稍微冷靜了一點，但還是眼睛發紅，難以克制心中憤怒的情緒，只要一想到葉洺有可能就是哈威，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他問：“那現在怎麼辦呢？”
科森閉上眼睛又睜開，眸中是冷凝的光：“首先就是要確認他的身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
葉洺吃過飯回到自己的宿舍。
【葉洺：其實我總吃那幾樣，真的只是選擇障礙罷了，哎。】
【888：恭喜你，終於就要掉馬了，但是我看掉馬的後果很可能是被處死，或者被仇殺。】
【葉洺：不會的，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但是今天看科科這麼冷靜的和我說話，我覺得他不會這麼衝動的。相比而言，小布才是衝動的孩子啊。】
【888：呵呵。】
葉洺第二天醒來，發現大家在匆忙的準備著什麼，正自意外的時候，就看到布洛德向他走過來，道：“你和我過來。”
葉洺疑惑的跟著布洛德過去。
布洛德凝視著葉洺的面容，眼底深處有著拼命壓抑的冰冷審視之色，他說：“我這裏有一項臨時任務，但是因為出來時帶的人手不夠，所以你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葉洺毫不猶豫的道：“是，長官！”
布洛德點點頭：“我給你準備了戰機，十分鐘後集合出發。”
身為一個士兵，服從命令是天職，葉洺什麼也沒問，直接去做準備了。
十分鐘後，布洛德帶著葉洺以及一個十人小隊，就從星艦上離開了，他們的任務是去不遠處的C452基地附近營救一隻被困的小隊。
C452基地因為靠近要塞週邊，屬於非常危險的戰鬥區域，最近因為失利，那裏已經暫時沒有人類軍隊駐紮，只作為交戰時的一個臨時落腳點。
這個任務說危險也危險，說不危險也不危險，如果不碰到外面遊蕩的異獸的話是很輕鬆的，但萬一需要戰鬥，就危險了。
一開始十分順利，但是在快要到達的時候，壞運氣還是來了。
前面忽然出現了一支幾十頭翼蛇獸組成的異獸隊伍，翼蛇獸狡猾兇殘，雖然一般都只有幾十頭一起，數量不算特別多，但很是難纏，尤其是在他們人數火力都不足的情況下，還是很具有威脅性的。
布洛德當即命令大家躲避，但是那群翼蛇獸已經發現了他們，在意識到這群人類很少的時候，它們開始瘋狂的衝過來進攻！
葉洺身為一個新人，自然不好表現的太突出，但是因為戰況很快變的危險，布洛德他們根本無法顧忌到葉洺，紛紛開火躲避攻擊，葉洺的戰機終於一時不備被一隻翼蛇獸撞上來，側身開始出現故障。
危急時刻當然不能再留手了！
葉洺熟練的操作戰機，一個高難度的旋轉動作，直接將鐳射槍對準了其中一隻翼蛇獸的嘴巴，射穿了它！
但是很快其他翼蛇獸又圍攏了過來，而布洛德他們因為閃避則離他越來越遠，葉洺不斷的嘗試和他們會合，但是距離卻越拉越開，眼看情況危急，為了躲避不得不向著另一個方向逃去！
那群翼蛇獸對落單的他窮追不捨，葉洺的戰機受創越來越嚴重，操作介面不斷的顯示紅色的警告字樣，葉洺一邊躲避一邊操作戰機迫降，這時候他看到前面熟悉的山巒，忽然眼神一凝，向著那個方向猛的俯衝下去！然後飛快的將自己彈出了！
葉洺記得這裏，多年前他曾和科森一起來過這裏。
那時候雷德里克要塞還沒有破滅，這裏非常和平，雖然建造著很多的基地，以及有無數的軍事設施，但是卻並沒有經歷過戰火。
那時候這裏非常美麗……這山巒一片翠綠，有清澈的流水，活蹦亂跳的動物們。
可是現在這裏只有一片戰火肆虐的狼藉。
葉洺記得就在這座山裏，有一個非常隱蔽的避難所。
他飛快的往地上一滾，鑽進了一個巨大的石壁之下，果然在這裏找到了開關，迅速的輸入密碼，一個堅實的厚重金屬門很快的打開了。
葉洺猛地衝進去關上門，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幸好這裏還可以使用。
以這個避難所的級別，是足以抵擋那幾隻翼蛇獸的。
直到這時候，曾經的回憶終於不受控制的撲面而來，眼中再次浮現痛苦懷念之色。
當時葉洺和科森一起來穆赫要塞辦理公務，回程的途中，科森忽然說不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於是科森帶他來了這裏。
當時他覺得有些不理解科森的行為，覺得這趟多餘的旅程完全沒有必要，後來想想……也許科森只是想要和他有個獨處的機會。
科森這個人在戰鬥上剛果決斷，但追起人卻著實有些笨拙。
葉洺唇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們在這裏住了兩天，科森就像是個笨蛋導遊一樣，專心的帶他在這裏遊玩，最後他們來到了這座山巒，科森告訴他這裏有一個隱蔽的避難所。
葉洺伸手摸了一下肩膀，那裏鮮血淋漓，剛才還是受傷了。
他掩下心中難過的情緒，不願回想那些過去，曾經所有的美好如今都成為長在心中的刺。
葉洺慢慢往避難所裏面走去，他微微轉過頭，明明自己的身側空無一人，但是恍惚間卻好像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那裏，男人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說：哈威，這是個B級避難所，和這個星球融為一體，一共有五個進出口，你從這裏進來，只要在裏面將門鎖死，那些怪獸就攻不進來了。
葉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科森又道：這裏有三萬個房間，十六個餐廳，還有一個軍火庫和儲藏室，儲備的食物足以供十萬人生活一年。這樣萬一真的遇到危險，還能給他們留下被營救的時間。
葉洺覺得真的很厲害。
科森笑著說：這樣的避難所我們幾乎在每一個星球上都有建造，級別高低不同，但至少都能阻擋異獸一段時間。不過這裏很安全，應該是用不上的……雖然我們依然在這裏建造了，但我希望可以永遠都用不上。
那時候，科森說這些話時的眼神是如此的自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雙目中只有深沉冷寂……他曾發誓不會讓希克斯能越過雷德里克要塞一步。
而現在雷德里克要塞消亡了。
葉洺黯然的看著避難所的狼藉，看著牆壁上乾涸的血跡，角落裏發臭的屍體……心道這裏終於還是用上了。
因為曾經經歷過戰火，避難所裏面很多物資都被使用了，葉洺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找到急救用品和食物，就在有些焦急的時候，忽然想起科森曾經告訴他的東西，眼神動了動。
葉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順利的來到了儲藏室，儲藏室早已被搬空了，沒有任何食物留下，但是他直接走到一面牆壁前，輕輕一拍，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電子屏。
原來這裏還在……還沒有被使用。
葉洺輸入科森曾經告訴他的密匙，這是屬於最高許可權密匙，可以啟動避難所的緊急備用儲備，科森當時告訴他，是希望他遇到危險時可以多一條生路。
他們時刻處在戰火的最前端，他並不害怕自己的死亡，卻依然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好好的活著。
一個小房間出現了，裏面沒有多少東西，只有一個簡單的醫療處理設備，和一些固態食物。
葉洺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鮮血淋漓的肩膀，咬著牙拿出治療槍對準傷口，這種治療槍可以迅速止血並癒合傷口，但是不使用麻醉藥劑的話很痛。
葉洺死死咬住嘴唇，額頭冷汗流了下來，終於止住了傷口的血，他簡單上了一些藥，然後吃了一些食物。
疲憊的坐在那裏，閉上眼睛。
他很想告訴科森，謝謝你，你告訴我的東西很有用，只可惜……現在的你大概很後悔告訴了我這些吧。
………………
科森就站在自己的星艦中，這一切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
從葉洺落入那座山巒，熟練的輸入密碼進入那座廢棄的避難所的時候，他的心中其實便已經有了答案。
但是他還是看了下去。
他看著葉洺走在那空蕩蕩的廊道中，最後沒有繞任何彎路來到儲藏室，找到了那僅剩的備用儲備，看他坐在那裏，動作熟練的給自己治傷。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沒有任何遲疑，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到來。
這一刻科森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一次他和葉洺就在這裏。
他很喜歡這個人，不知不覺被他深深的吸引著，可是他並不擅長追求別人，也不太懂那些浪漫，甚至因為害怕拒絕而遲遲沒有告白。
他們平時總是很忙，總是在戰鬥，甚至沒有談情說愛的時間，那一次他破例的拖延了行程，忙裏偷閒帶葉洺來到這裏，其實只是想要一個獨處的機會。
這裏沒有戰火，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這應該算是他們的一個約會吧？
只可惜自己沒有想到要準備禮物，兩人在這裏住了兩天，臨走前他帶著葉洺來到這裏，告訴了他開啟避難所的方式，並且將屬於自己的最高許可權密匙告訴了他，他是這樣的喜歡這個人，甚至願意為保護他而死去。
所以他想，儘管用不著，但還是希望你能知道，我願意同你共用這一切。
我不能違背規矩破例給你更多，但只是一個緊急避難許可權密匙，我還是可以給你的，這也是我第一次為一個人破例。
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活著，我最愛的人……
科森閉了閉眼睛，他通過監視器看著避難所中的青年，眼中的溫情緩緩消散，最後一點點變的冰冷。
這時通訊器響起，布洛德的身影出現在視頻中，他神色凝重的問道：“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假裝和卡文走散，並讓他單獨陷入危險，請問您確認了他的身份了嗎？如果他不是，是否需要我們現在去救援？”
科森緩緩轉過眼睛，那雙眼如同蒙上一層厚重的黑暗，他說：“我確認了，他就是哈威。”
布洛德一聽到這句話，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再也無法維持平靜，恨恨的道：“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科森雙手背在身後，許久沒有說話。
布洛德焦急的道：“您下命令吧！我這就過去狙擊他，保證不會讓他有機會逃走！”
科森眼神幽暗深邃如同宇宙深處的荒蕪之地，許久終於抬眸看向布洛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冰冷徹骨，一字字道：“不，你現在去救他，然後將他帶回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