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窗外雨水不斷，劉秀的心情，卻是平靜著。

十條性命，就這樣丟失了。

只是不會惹下官司，更不會帶來各種麻煩。

這是一個皇權不下鄉的時代，在縣城以下的鄉村，皆是採取著宗族自治的原則，宗族有著族法，有著一定司法權，主要不是過線了，只要不是影響巨大，縣太爺不會插手鄉村事件的。

草民草民，只是草芥而已，只是田地內的莊稼，只是圈養的牛羊而已。

而他是秀才，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前途無量，縣太爺不會找他麻煩，不會找各種不自在。一旦鬧大了，也是縣太爺的麻煩事情，可能在政績上帶來一些污點。

至於十條性命，只是十頭牛羊而已。

十頭牛羊，祭祀給了山神，山神很是滿意，降下了大雨。

村民對劉秀感激不已。

下雨了，旱情得以緩解，至於死掉的那些人早就忘記了。

讀書人偷書，不叫偷書，叫竊書；

讀書人殺人不叫殺人，而是維護聖道！

呼啦啦啦！

雨聲不斷，劉秀鋪開紙張，取出鎮尺壓住紙張，取出墨水，磨著墨水，取出毛病，蘸著墨水，開始書寫了起來。

只是寫著寫著，心情變差了起來，最後丟棄在了一旁。

「天蛇王，你可願意教授我修仙之法？」劉秀忽然向著天蛇王，說道。

「為什麼要學習修仙之術！」

天蛇王問道。

「寒月仙子修鍊著仙術，催動著仙術，瞬息之間，逆轉天氣變化。我若是會仙術，可行雲布雨，降下甘霖，緩解旱情！」劉秀說道。

「世人修鍊仙術，不是為了長生，便是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唯有你這個奇葩，想要獲得強大的神通，行雲布雨，緩解旱情！」天蛇王道：「其實，你想多了。文道，不遜色於仙道。仙道，可催動法術，行雲布雨；而文道，到了大儒境界，可書寫祈雨文章，可降下甘霖！」

「可惜了，我只是半步大儒，還不是大儒！」劉秀微微嘆息。

只是半步之遙，可差別好似神龍與螻蟻。

最大區別，便是半步大儒，沒有一絲神通，只是一個凡人，手無縛雞之力；可是成為了大儒，卻是戰鬥力堪比魚龍境界武者，神通變化堪比元神大修士。

「書生，你沒有動用武力，靠著一張嘴巴，便是殺死了十人，果然是毒士多從書生出，陰毒絕戶勝屠夫！「天蛇王讚美道：」我是毒蛇，已經夠毒了，可還是不如你毒！」

「讀書人，最善於算計了，也是最為陰狠了。只是讀書人高傲，懶得算計而已；讀書人性子光明，懶得陰狠而已！」劉秀悠悠道：「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你這次，輕易的撂倒了這些人，本來該是高興，可我卻感到，你沒有一絲歡喜，反倒是帶著憂鬱！」天蛇王說道。

「我只感到，人族德行的下降。德行下降，氣運也是下降。什麼是國運？國運是千萬百姓，氣運匯聚而來，而這一切根基，則是百姓的德行！」劉秀淡淡說道：「由一知二，秋風未動蟬先知！」

「若是外族入侵，我很擔心，人族能不能守住……」

天蛇王悠悠道：「傻秀才，不要想太多了。你只是一個讀書人而已。這些自然有大帝，聖人，仙人，神靈操心，還輪不到我等螻蟻思考！」

在這等大勢面前，元神大修士也只是螻蟻而已，想太多也沒有一絲用處。

「傻秀才，這個女人打算怎麼辦？」天蛇王問道。

「不知道！」劉秀說道：「這個女人，命真不好，第一次被當作祭品，差點被虎妖吃掉；第二次被侵豬籠，差些被沉到了河水中。第一次，能救了她；第二次，能救了她；第三次，未必能救了她！」

秦夢蝶失去了丈夫，本身就是孤苦伶仃；可是世人，卻是沒有同情她，反倒是處處譏諷，處處嘲笑，到處打壓，讓她生活的更為困難了。

這個世界，何其可悲！

有第一次，有第二次，未必能第三次恰好救了她。

天蛇王說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她！這次你僥倖，救下了她。只是村內眾人，皆是敵視她，她的命運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劉秀道：「最理想的想法，就是將她丟棄在這裡，自生自滅，這一切與我無關。而她是寡婦，一旦我與她牽扯了起來，可能影響我的名聲，對於我的文名，大有害處！」

文人最為重視名聲，而與一個寡婦有勾連，會破壞名聲。

「況且，她也只是長得成熟、嫵媚、動人而已。我未來前途無量，未來會有很多絕色女子，身份高貴的女子，投懷送抱。一切種種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現在走開，將他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只是冒出了這個想法，我就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會變得冷血，變得這樣無情！」

劉秀說道這裡，悠悠道：「這個世界，是一個下賤的世界，想要活得好，就得比拼下賤。這個世界，是壞人的世界，壞人將好人殺死了，於是大家都是壞人了。想要生存，似乎唯有變得下賤，變得冷血，不斷變壞！」

「我怕自己。有一天，也變得下賤起來，變成了壞人，變得冷血起來，忘掉了自己的本心！」

天蛇王：「那你如何抉擇！」

「一個是為了名聲，將她丟在這裡，自生自滅，可能保持我的名聲；一個是帶著她離去，可能玷污我的名聲，讓我的名聲上，都一絲污點！」劉秀道：「我選擇後者！」

自己的名聲很重要，可他人的生命更為重要。

當將自己的名聲，看做比他人的生命更為重要，這是走向偽君子的開始。

他寧可成為小人，也不願意成為偽君子。

「你的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天蛇王評價道：「這個女子，?乃是青鳳之命，魚蛇得之便可化龍，潛龍得之可騰飛九天，乃是最上等的旺夫之命。不說成親，就是她親近之人，他喜歡之人，也會得到氣運滋補，甚至是命格發生劇烈變化。此女命格強大，命格含而不露，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我也是近距離觀察，才感覺到祥瑞。你若是將她納為小妾，她身上的氣運，會滋補你氣運的不足，陰陽調和，形成旺盛之勢，對於你未來好處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