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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0章字體大小: A+
     
    ☆、第90章 【你有你的抱負】

    齊昱落眼瞧著那摺子,一時神思從九歲時譽王呱呱墜地抱在他懷裡,到由他牽著去國子監擇師,十九年來走馬觀過,最終落在臨南下前譽王奉到他面前的一杯陳釀上,舌尖幾乎還能回味起那口淺澀。

    譽王笑著跟他敬,叫他一路保重。

    他漸漸神智冷靜,默了好半晌,驀地說道:「得回京。」

    溫彥之在他身邊坐下,擔憂道:「現在就走?」

    「越快越好。」齊昱坐起身來喚了李庚年打水,一邊往身上攏衣服一邊道:「我去書房看看。你收拾罷,待會就動身。」

    「……我?」溫彥之一懵,情急間忽然有些不知措辭,「可治水才開始,更兼大壩改建之事,我……知桐沒有公職,圖紙都是我們……總之……」

    齊昱抬手穿過袖子一頓,忽而瞭然問他:「……你想留下?」

    溫彥之話音輒止,動了動唇,一時沒說出話來。

    ——留下,就是分離。

    南北往來又不能御劍飛仙,山長水遠,一信難勤,一來一往一二十日不嫌多,且算入河道動工至大壩改制,兩三月操勞不過在眨眼間,這若一別,再見面許是開年春日或更遲,二人都清楚。

    若問捨得麼,則當然不。溫彥之是恨不能日日夜夜都跟在齊昱身邊的,就算說不上話,單是能看一眼也好。齊昱更不必講,若是能做個袋子將溫彥之揣在身上,怕是絕不帶猶豫半分。

    可宮裡有宮裡的事,天底下,也有天底下的事。齊昱是皇帝,要管家國朝堂坐穩皇位,而溫彥之如今是個工部員外郎,既然擔了治水,自然應當好好治水。

    況治水一事,於溫彥之而言,更兼有為亡故恩師償清夙願之要,此時抽身離去不管,又怎可能放得下。

    任何人都有該在的位置,對他二人,更是如此。誰也不是誰的附庸。

    溫彥之斂起眉心沉了肩,目露詢問地看向齊昱:「我想留下。」

    齊昱起身來將外袍穿好,回頭沉沉地看著他:「你想好了。」

    溫彥之在他目光下,略扭開臉去,點點頭:「我……想好了。」

    二人相處至今,每逢齊昱談及他獨當一面之類,總不是哂他鬥不過官吏,就是哂他腦子一根筋,此時這般一講,他原以為齊昱會不悅,會勸阻,可沒想到齊昱只是笑了笑。

    「好,那你留下。」

    這倒讓溫彥之怔愣一瞬:「你答應了……?」

    他突然站起身來撲入齊昱懷裡將人抱住,竟覺出口的話融了胸腔裡的酸濁之氣,悶在鼻尖都是熱燙:「齊昱,我也想和你回京,我只是——我不能……」

    「行了,行了……」齊昱抬起手,安撫似的拍拍他後腦,神色中的好笑夾雜絲疲倦,下巴抵在他額頭上,輕嘆了口氣。

    「溫彥之,你現在信了麼,我不止愛你一張臉……你有全部,我喜你全部,無需你像宮妃隨駕,共我出宮入殿。你有你的抱負,這是好事。」他唇角在溫彥之額頭印了一下,將人拉開來對視進眼中,正色囑咐道:「你聽好,呆子,先保全你自己,再好好治水,遇事切莫衝動、執拗,該聽方知桐的,就聽方知桐的。」

    溫彥之揪住他前襟,將他拉下來輕輕啄了下唇角:「你放心我?」

    齊昱笑出聲來,雙眼中盛著溫彥之的影子,捏了捏他的臉道:「我怎可能放心得下?……不過南巡至今,李庚年、沈遊方之事,或是壽昌山救方知桐、云珠之事,到前不久你收拾那譚慶年,我料你也快開竅了……我雖怎麼都放心不下,可到今日,我也信你。」

    如此便再不用多說什麼,溫彥之只緊緊再抱住他,口鼻埋在他肩頸中,呼吸間有淡墨與濃茶混溶的香氣,「我給你寫信。」

    「每日寫,不許停。」齊昱輕輕咬他耳骨,「若有一日我見不到信,那江陵府的官吏還得再換一道才作數。」

    溫彥之終於是笑出來,抬手拾袖點過眼角,「好,我記下了。你去書房罷,水打來了我叫你。」

    .

    齊昱從書房撿了幾本要緊的摺子出來,落印交代折報重轉回京城,熱水備好,他回上房梳洗罷了換上乾淨衣衫,匆匆用過早膳,李庚年報來說車架備好了,便行至院裡。

    行館入門的松柏下,溫彥之長身立在樹旁看他,邊上站著龔致遠和方知桐,都是被館役收拾的動靜給弄醒的,聽說今上忽而要走,連忙起身臨道送別。行館外停了兩架馬車,又都是沈遊方備下的,他人也在外囑咐車伕一干事宜。雖從天亮接了消息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刻鐘,可他已擬出道沿途安頓來,教了車伕,又將紙張交到李庚年手裡,垂眼背了手,且由他去看,並不言語。

    齊昱由暗衛伺候穿上裘袍,冷冬裡嘆了口氣,空中揚起團薄薄白霧。他看向溫彥之,覺得自己心中大約有千言萬語,可分別的話已說過,要叮嚀的也都講了,再說便是十足婆媽,都是男子,亦無需那般。

    可終究再一眼望在溫彥之身上,念及即將到來的數月離別,也不知什麼重重沉在腳下,讓他一時走不動路。

    他瞥了方知桐和龔致遠一眼,垂眸想了想,落諭道:「都各自安生罷,治水之事冗雜,你們也提點提點溫彥之。」

    方知桐與龔致遠心竅皆通,何嘗不知齊昱這話是要他們好生關照溫彥之,當即牽了袍擺恭敬跪下接了口諭,喚他們平身後,齊昱又點了與溫彥之相熟些的三個暗衛留下,倒沒多囑託,只沉沉瞧了那幾個小子一眼。

    三個暗衛緊張兮兮地各自撞了撞胳膊,齊齊跪下道了遵旨,起來便順遂站到溫彥之後頭去打哈哈,李庚年在外頭看得直嘆氣,捧著沈遊方給的紙,有些放不下心。

    「李庚年。」身邊沈遊方突然叫了他一聲。

    李庚年挑眉扭頭:「幹啥?」

    沈遊方定定看著他,連目色中都映入冬風裡他額角的發絲,好一會兒,忽而艱難道:「你不要去北疆,那些人已死了。」

    李庚年一愣,抓著那紙張的手指徐徐收緊了些,卻咧嘴笑道:「嗐,陞官進爵良田美妾,去了北疆我大富大貴著呢,作何不去?授文印信都在京中等著了,到我走馬上任,給沈公子你寄北疆美酒啊!」

    而此言之後,是沈遊方的沉默。

    良久,他看著齊昱在行館中最後抱了溫彥之,不禁眉心微微斂起來。大約是風冷,薄紅終是落了眼底,他卻還是笑了:「好,那我等著。」

    說罷,他從身後僕從手裡拿過一包炒熱的栗子,遞給了李庚年身後的暗衛,並不多說什麼,只進了行館落跪在齊昱面前領旨。

    李庚年把手裡的紙邊邊角角對起來折好,放進胸口裡,撓了撓頭,聽暗衛幾個小子在後頭嘰嘰喳喳吃栗子,腦袋裡頓時像是住了五百隻鴨子,煩不勝煩,劈手就奪了那袋栗子,瞪了幾人一眼,惡狠狠地當先上了車。

    ——又,又被搶了吶。暗衛幾個幾乎要哭出來。

    「……其餘也沒了。治水之事你出力不小,朝廷也算欠你份人情——」齊昱托住沈遊方臂膀將人拉起來,恰好餘光瞥見李庚年上車的背影,輕嘆一聲,補了句:「兩份。」

    沈遊方素淡地笑,低眉告了禮,且說皇上保重,便退身告辭了。

    眾人圍著齊昱送上了車,齊昱在馬車裡撩起簾子,目光追到眾人後頭的溫彥之臉上,對他笑了笑:「溫彥之,朕等你早些回京。」

    溫彥之鼻頭一紅,鎮著滿腔的澀感點頭道:「臣遵旨。」

    眼前那簾子終於落下,齊昱的笑意和沉邃眉目消失在後,李庚年在車內喚了聲起行,車伕一振長鞭,吱呀一聲馬車便入了道奔起來。

    溫彥之迷混中推開週遭數人追出兩步,舉目去望街角盡頭消失的車架,目之所及,最終只剩巷陌邊角的萋萋草頭,北風颳在面上幾乎要割痛了臉,他抹了一把,肅然收回目光。

    .

    江山此夜寒。

    塵蹄冷灰逐車,換了煙波江上,風波里停停趕趕十六七日,到京兆司地界齊昱已覺頭重腳輕。勉強靠著車壁半睡了會兒,他皺眉閉目問李庚年:「到何處了?」

    「入京了,皇上。」李庚年正巧將入京的授印往外面遞,扭頭答他。

    齊昱長指隙開簾子一角抬眉望出去,暮色下城門樓當頭的「南」字,一撇一劃紅得發黑,而下頭一道護城河的閘關橫在水上,打耳飄入的京腔拍在馬車外頭,所有的陌生都變為熟悉,北地冷凝的暮冬氣息,混著年底將過殘留的煙火炮竹味,徐徐繞在他鼻尖。

    年節都過了。

    他吐出口濁氣收手,放了簾子,「先去欽樺宮瞧譽王。」

    「是。」李庚年收回授印,轉去吩咐車伕。

    兩架輕車漸近巍峨宮牆,經了侍衛臨查,從乾元門入了大內,大太監周福早立在甬道口接駕,一干宮女內侍魚貫成列,靜鞭聲聲,小太監一聲呼吶,眾僕便奉著龍袍、華蓋與雕金鑲玉的肩輿跪下,恭迎聖駕回宮。

    齊昱招來周福擺擺手,已沒了精力說那許多,只悶聲道了句:「朕得走走。」便當即掠過一眾人等,啟步向東行。

    周福兩道灰白眉毛一抖,心知聖意,就喚那些宮女內侍盡數撤了用度,轉眼見齊昱已經領著李庚年匆匆走出老遠,便連忙跟上,往欽樺宮行去。

    正是晚膳時候,齊昱跨進欽樺宮時顯然內侍宮女都有些驚詫,一聲「皇上駕到」喊得戰戰兢兢,惶恐著跪了一路。內院還是一股沉悶的草藥味,齊昱隨口說了平身,一如往常般直行至內殿,偶見殿內掌著數盞燈火,掀開門簾,虎頭銅鼎熏發的寧神香氣鑽鼻,惠榮太后正坐在側旁的軟枕背椅中,抬手揉額。

    她聞聲抬起頭來,齊昱見了宮禮,只覺她神容不過別了兩月,卻竟似蒼老了數年。

    「皇兒回了……」她哽咽地抬起手招齊昱過去,強打起精神來笑:「母后就知道,你是疼旻兒的……你快進去瞧瞧罷,好賴今日,他是緩過來些了。」

    這句話終於讓齊昱連日奔波的疲乏散了些,也不及多說,他轉身入了裡間,瞧見譽王正窩在床榻上,由著小太監喂晚膳。聽聞有人進來,蒼白臉上揚起個笑,眉眼瞬帶了欣喜:「皇兄回了!我竟不知道……」

    「你好些麼?怎忽然病重?」齊昱落座在他榻邊,接過小太監手裡的清粥,逕自舀起一勺吹過喂他。

    譽王抬手將他止了,自己笑著,「臣弟在暖閣裡瞧摺子,貪了杯酒,出來冬風一呼竟暈了過去,醒過來已在寢殿裡,將母后給嚇壞了。底下人不曉事情,還說我病危,連累了皇兄馬不停蹄趕回來,倒是臣弟的過錯了,怎敢還叫皇兄喂膳,這是要遭天譴……咳咳,咳……」

    齊昱擱了手裡的清粥,替他喚來一杯淡茶,就著手喂他一邊喝了,一邊沉聲道:「如今朕回了,萬事自有操持,你且安心養著,你這若養不好,朕可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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