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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80章字體大小: A+
     
    ☆、第80章 【傳道授業解惑】

    最終李庚年頂著頭上的包,顫手掏出玉穗子給了云珠,狠狠吸了兩下鼻子。

    齊昱糟心地脫掉外袍扔給一旁的館役,叫暗衛去屋裡另取乾淨的來,「跟小姑娘搶東西,你也不害臊。」

    眾人在花廳落了座,李庚年徐徐挪入坐在龔致遠身邊,只覺心頭嗒嗒滴著血。往年皇城司其他同僚收徒弟,都是金銀玉器擺一屋子,唯獨他,收了個女娃娃不孝敬他,等到年尾還得倒貼錢。

    說不定還得貼雙份。

    他冷眼掃去,那女娃娃正特別得意地一手轉悠著到手的玉穗子,一手朝落座上位的齊昱伸:「皇帝叔叔抱!」

    齊昱:「……」在乾淨衣裳拿來前,朕並不是很想抱你。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回絕,云珠後頭的溫彥之已經一把將云珠抱起來放在齊昱腿上,還面無表情叮囑齊昱一聲:「抱穩了。」

    「……」

    齊昱默默抱穩。

    於是云珠坐在他膝上提著他腰間的雙龍玉珮玩。

    ——身為皇帝,朕已經連不抱史官干侄女的自由,都沒有了。

    齊昱嘆了口氣,把玉珮從云珠手裡抽出來,恰一干館役進來奉菜,他轉眼瞧見坐在旁邊的溫彥之神色沉邃,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半空的桌子,不禁問了聲:「你下午同譚慶年談得可好?」

    這不問還好,一問溫彥之連眉頭都皺起來:「不好。」他抬起手來端了熱茶,狀似心平氣和道:「譚總督說,治水新法別具一格,十分漂亮。」

    按說這誇人也誇得好,可坐在他旁邊的龔致遠聽了,當即就有些氣道:「這譚總督也太不近人情了。」

    齊昱也是搖了搖頭,心說譚慶年不愧老薑,這官話果然講究。

    他在朝堂軍中聽過的官話壘起來能有城牆高,此時何嘗不明白譚慶年這話的意思。譚慶年為官二十來年,地方上就待了一半時候,逢迎之語是張口就來,要損人也是不帶髒字,口是心非之舉玩得圓乎,此話瞧著是誇,可換言之就是說溫彥之提出的治水之法不切實際,徒有其表。

    照此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按溫彥之的性子,該是立時扭頭走了作數。

    齊昱把膝上的云珠往上收了收,怪道:「那你怎還去了一下午?」

    溫彥之喝了一口茶將盞子放下,垂眸淡定道:「我鋪了圖紙,同他傳道,授業,解惑。」

    「你給那老頑固講課?!」齊昱差點把膝上的云珠給漏下去。

    登基兩年來,年年淮南河道上表裡,譚慶年都是老生常談,開年述職皆是一模一樣的言語,可無奈,此任別無更好的換人之選,譚慶年在縈州,又天高皇帝遠,齊昱輕易拿捏不著,沒得白受了好幾回閒氣,可今天卻叫溫彥之這呆子替他拾掇了那譚慶年一把,他簡直想要拍著桌子大笑。

    ——朕的溫彥之,果真不是常人。

    此時就算是叫他花銀子買票券,他也想倒回下午去看看,當時譚慶年臉上究竟是個什麼顏色,「你講了一下午?譚慶年是何反應?」

    那邊李庚年聽著也高興,還愉快接了句:「發火總不至於,譚總督這起定力還是有的。」

    說罷叫沈遊方開始笑:「那你是沒見過他從我府上甩門而去的時候。」

    「你們都打住行麼,」龔致遠惱火地打斷他兩人,急不可耐看著溫彥之:「溫兄你講你講,譚總督當時究竟怎麼樣?」

    溫彥之嘆了口氣:「他意在新法過於難懂,我就鋪了圖紙問他何處不懂,我講給他聽。他又說不上來,只一味外推,不受新理,但認沉珂,我只好從《墨經》、《水經》開始講起……」

    齊昱腦子裡一想起溫彥之面無表情地杵在譚慶年面前說教的情狀,忍不住實實在在笑了好一會兒,「太好了,譚慶年能被你逼瘋了。」

    為何他如此高興?

    因為他此時竟生出一種「總算有人能和朕一樣領略溫彥之的刻板教條且有苦不能言」的迷之快慰。

    解氣。太解氣。

    溫彥之倒沒那麼開心。

    畢竟原本是糟心的事情,可他總算是察覺了眾人對譚慶年的促狹和幸災樂禍,尤其是齊昱。看著齊昱笑得開懷,順帶想起譚慶年一下午啞巴吃黃連的神情,他自己唇角也抽了抽,心裡想叫眾人寬慰寬慰,可依照現在的心情,卻也學不來譚慶年那倒霉催的模樣,只好就開了個玩笑。

    「估摸譚總督看我,正如毛道士看妖怪,直想拿把鹽,將我灑出去了事。」

    齊昱現在只想把溫彥之抱回屋去親一親,而沈遊方笑得直搖頭,李庚年和龔致遠更是笑到已經拍著桌子直不起腰來,只有云珠聽不懂,雙手向溫彥之張開道:「我小叔那麼俊俏,怎麼能是妖怪呢?妖怪都長得好可怕。」

    齊昱聞言,提著眉梢笑道:「丫頭,你小叔這模樣生成妖怪,那才是真可怕。」

    另三個懂太多的大男人坐在一旁,「吁吁」地發起鬨來,鬧得溫彥之面紅耳赤,只將云珠抱過來坐在自己身邊,輕咳兩聲掩飾。

    此時菜上齊了,暗衛拿來乾淨袍子給齊昱換上,眾人邊笑鬧邊開始動筷。

    齊昱吃了兩口,此時又想起吳鴻軒的事來,只覺自己是生來操心命,不由向沈遊方道:「沈公子近日見不著影,忙什麼呢?」

    沈遊方正看著李庚年夾花生,老夾不起來,被齊昱的話拉回神,只道:「皇上這不明知故問?」轉念又奇怪,「不過皇上為何知曉得如此快?」

    他旁邊李庚年夾住的花生突然就崩落了,而李庚年鎮定地繼續去夾下一顆。

    齊昱好笑地掠過這個問題,「沈公子今日來,定是與吳氏有所談成?」

    沈遊方終於看不過李庚年笨拙的筷子技法,一邊穩穩抬手夾了好幾個花生放在李庚年碗裡,一邊略略思索了兩息,坦然道:「實則沒有,吳氏想在新航後的南北漕運裡分一杯羹,實話告訴皇上,我是不願意。今日過來,是想看皇上的意思。」

    「溫兄都還沒開始治水呢,你們想得也太遠。」龔致遠扒了口飯憤憤不平,「錢都還沒出,現已想著要榨乾溫兄的河道了。」

    「是皇上的河道。」李庚年邊吃花生邊糾正他,可糾正完了卻發覺糾正與否……好似意義不大。

    齊昱笑著接過話頭來:「吳氏又是什麼意思?朕憑什麼要讓他分這杯羹?」

    沈遊方素素淡淡地笑道:「吳氏手裡捏著南部最好的匠人,往來做的都是河道府的生意。這次發水補堤,算賺了個盆滿缽滿,戶部從西南大旱勻出來的錢,大多都進了他腰包,皇上應當有所耳聞。吳氏的意思是,若全權由我出錢雇他的人,自然比他自己包下來價高,不合算,他為我考慮良久,『求』我讓他幫我這個忙,也求皇上讓他幫這個忙,只望溫員外治水中,在縈州口子替他多劈出一道碼頭就是。」

    一段絕頂氣人的話,叫他說得云淡風輕,明面上只說吳鴻軒那奸商發國難財,可卻將河道府、戶部、皇上、溫員外這幾個詞的位置拿捏得極其巧妙,幾乎瞬間激怒了在座的所有人。

    ——皇上,有錢有閒又樂於做善事的大善人吳鴻軒,已經掙到了戶部熬更守夜省出來的銀子,現在正摳著心窩子要幫你出人力治水,錢他一分不會出,全都剋扣勞工便是,但好在他也不求別的,就是讓你家溫員外在公河中給他修個私用的碼頭罷了。

    多麼地簡單。

    齊昱聽罷,高深莫測地笑了一聲。

    然後齊昱高聲莫測地笑了第二聲。

    李庚年緊張扒飯看著齊昱:哦喲喲皇上生氣了!

    龔致遠一邊舀湯一邊兩眼放光:乾乾干皇上干吳氏!

    只有溫彥之愣愣地從盤子裡夾了一簇冬筍放齊昱碗裡:「先吃飯。」

    齊昱看著碗裡的冬筍,終於,笑了第三聲。

    ……這次是苦笑。

    他拿起筷子,目光沉沉看著左手碗裡,驀然地將碗裡的米飯和冬筍攪動了一會兒,突然問了龔致遠一個問題:「常平倉的賬,算得怎麼樣了?」

    龔致遠轉回心思恭敬答道:「回稟皇上,錯處、漏處百十有餘,幾乎亂成一鍋粥,如今尚未統錄完全,卻可認定必有貪墨在內。」

    齊昱點點頭,徐徐再問了一句:「你說這如此多糧,貪去放著也不是個辦法,貪官拿它們如何是好?」

    「自然是抵成現銀啊。」龔致遠沒多想,說罷還喝了口湯。

    李庚年將吃完的空碗放在桌上,「大概收購之人還能再提價賣給災民呢。」

    齊昱從碗裡夾出一絲冬筍,放進口中嚼,只覺嚼出都是澀味,喝了口茶,好容易才嚥下去,「如此多糧,如此大膽,又能抵上如此多現銀之人,放眼淮南……有幾個?」

    此言一出,團桌俱靜。

    沈遊方放下碗,心悅誠服:「我馬上去辦。」

    「急什麼,」齊昱不慌不忙給溫彥之夾了塊酥,笑得特別和煦若風,「你此時上門找他,是給他臉了。等龔致遠查完了賬,咱們再一齊收網。」

    「總之,吳氏從百姓手裡奪了多少帶血的銀子,朕就要叫他脫多少層皮。」

    .

    吃完了飯,眾人各自有事。

    館役收了碗筷去洗,李庚年幫了兩手,回頭正要找云珠接著講劍法,卻忽然找不到那鬼機靈的小姑娘。

    溫彥之要回房,聽他問詢,指了指外頭向他道:「云珠方才跟著沈公子去外間了。」

    李庚年於是就跟出去找,走到迴廊上,遠遠看見云珠正立在行館前院裡,剛要開口叫,卻見云珠正把才纔得的玉穗子拿出來遞給什麼人:「叔叔你拿回去吧,珠兒不要。小叔教過珠兒『隨禮即止,不可貪財』。」

    月影分昏處,一襲雪裘的人伸出手來接過玉穗子:「那你方才還管我要東西?」

    云珠嘻嘻笑開了:「因為每次叔叔給珠兒東西,師父的神情都特別好玩兒。」

    李庚年聽著這話,一時就想衝過去逮住云珠胖揍一頓,不過沒等他把袖子挽起來,卻聽沈遊方道:「你師父是個好人,你以後少欺負他成不成?」

    云珠小臉上的笑卻很狡黠,像只小狐狸:「沈叔叔,你光叫我不欺負師父,也不給點好處麼?好歹你也是個生意人。」

    這話變了沈遊方自己說過的那句,叫他聽來莞爾。他重新把玉穗子放回云珠手上,又把自己腰間沉甸甸的錢袋解了給云珠:「拿去吧,不夠再找叔叔要。自己買好吃好穿的,不用省,也孝敬孝敬你師父。」

    「哎,好!」云珠歡天喜地地接了,「沈叔叔,珠兒這不叫無功不受祿吧,珠兒有功沒?」

    沈遊方拍拍她後腦勺:「你當這是一錘子買賣?生意也要驗收的,我瞧著你師父高興了,就算你有功了。」

    云珠點點頭,想把那錢袋往懷裡藏,無奈太大了有點藏不住,只得單手摟著襖子抱住道:「沈叔叔你只管驗收,明兒我讓師父笑給你看。」

    沈遊方倒是先笑出來:「成,那叔叔等著。去吧,你師父該在找你。」

    云珠身上這小裙子小襖子本就是沈遊方給買的,此時是轉了個圈兒提起裙襬來給沈遊方行了個禮,可愛笑道:「那師娘請好,珠兒告退!」

    「快走快走。」沈遊方頭疼地揮揮手。

    云珠哈哈笑著奔往後院去了,邊跑邊叫:「師父師父!明日帶我上街玩嘛師父!師父你在何處!」

    冬月冷清下,李庚年蹲在迴廊頂的瓦片上,默默看云珠身上的襖子在前後院的月門間劃過一道花影。

    他揉了揉自己眼睛,只覺得是不是什麼沙塵飛進來了。

    怪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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