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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75章字體大小: A+
     
    ☆、第75章 【不擠何撩】

    溫彥之的臉生生頓在齊昱面前咫尺處,聽著齊昱勻長的呼吸,很想甩手把他腦袋狠狠磕在床板上。

    ——不擠何撩!

    全身蓄起一團火滅不掉,他垂眸恨恨看著自己手心捧著的臉,而齊昱依舊無所覺地睡著,濃長睫影投在高挺鼻翼雙側,精明的雙眼闔上,叫他平日臉上那屬於成熟男子的笑意與忖度淡了,此時難得鬆弛,舒然間,這帝王睡顏平添了絲稚氣,晃眼如同個少年。

    溫彥之想,他應當是真累了。從北到南,一路行來波折頗多,齊昱所面對的同他們鎮日所想何嘗能一樣?就算是民間一草一木,一官一吏,那是他祖輩創下的江山,是他鎮守的社稷,一人一事皆在心上懸著,接連數日沒有好好休整,常人意志早能乏壞了,也是他神智堅毅才硬扛著。

    這一看顧,叫溫彥之的手,無論如何捨不得甩出去。

    ——睡著了又能拿他怎麼樣,不也只能由得他。

    「這不是渾蛋麼……」溫彥之輕嘆句大不敬的話,身火難抑,再看著齊昱這張臉,更要不好,只能恨恨低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索性將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拂了去,最後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終究逕自披了衣裳輕聲推開門。

    瞬間,門外四個暗衛腦袋從廊柱後探出:「溫員外,睡好了?不睡了?」

    溫彥之將身後的門合上,板起臉:「沒睡。不睡了。」

    四個暗衛頓時有些失望,卻聽溫彥之又接著道:「勞煩各位一事,若皇上醒轉——」

    「要告知溫員外嗎?」暗衛神情再次點亮,十分善解人意。

    溫彥之清秀的眉梢挑起一些,一字一頓,特別和氣地笑道:「皇上一醒,請諸位,務必,立即,告知我。」

    這種「我根本不生氣」的神情,這種「我不過是稍微強調一下」的斷句,這種「就算不告知我也真的完全沒關係」的口氣——

    「好好好。」四個暗衛嚇得連連點頭,只覺溫彥之此刻的表情,像極了御書房裡指點江山的自家皇上。

    ——什麼叫夫妻相!

    ——大約就是折磨別人時,都有一張,同樣的,笑臉。

    ——李司丞,這裡好可怕,我們想回京嚶嚶嚶!

    .

    溫彥之回自己屋內換過衣裳,踱來踱去背了三五遍金剛經,又喝了幾大杯涼水去火,終於將方才被齊昱挑起的慾念給壓下去。

    因次日要拜會譚慶年,故他坐下想看治水圖紙,看了兩頁又覺圖造之事盡在腦中無需再看,且是擔心龔致遠,便隨手捏了本行館裡的縈州城記,坐到了龔致遠屋裡去翻。

    他垂眼翻著翻著,約莫半個多時辰,忽聞床幔後傳來一聲輕弱的「溫兄」,抬頭看去,龔致遠正平躺在床榻上,眼神格外迷茫地側臉看著他。

    「我還活著麼,溫兄。」龔致遠蔫屍淌氣道。

    臥榻君子,入幕不捲簾,乃為敬。溫彥之隔著床幔笑:「龔兄尚在人世,與我等污濁為伍,不過是睡了一覺罷了。現下覺著好些麼?」

    龔致遠滿臉大夢方覺的懵然,自己默了些時候,終於還是怯怯問:「溫兄……劉侍郎他,真的是皇上?」

    溫彥之沉沉點點頭:「是。」

    「那——」龔致遠聲音都有些抖:「溫兄你,豈不是在和皇上……君臣……」

    「對。」溫彥之乾脆打斷他。

    「溫兄你是不是瘋了!」龔致遠猛地坐起來:「哪怕真是劉炳榮,身後一個西疆望族就叫人發憷,這『劉侍郎』竟還是今上!你不顧念溫家往後聲名也罷了,可皇族龍嗣,我朝國祚,怎生是好?今上如今若是同你……那,那今後——」

    「今後,」溫彥之截住他的話頭,「且留到今後再說。」

    龔致遠一把掀開床幔抓住他胳膊:「賢王爺就是皇室宗伯,同在縈州治水,到時候若是瞧出你與今上之事,溫兄你如何保全啊!」

    溫彥之篤定道:「皇上會保全我。」

    龔致遠真不知說他什麼好,重重地搖了他兩下:「溫兄啊溫兄,你醒醒!前年彭家庶子犯嫡,叫宗伯活生生打死在宗廟裡,三司五寺何嘗說過一句話?何嘗睜過一隻眼?我朝綱常嚴明,江山便是世家大族構同的江山,發起狠來刑度也要讓位!氏族通規、宗室行法,國策落不進家,罔論皇族之中家事大者,帝王威懾亦不作數!發落於你一拍兩散還算好事,可今上勤政愛民是難得明君,若由此事叫不懷好意之人搆陷了去,丟了皇位豈不可惜?」

    溫彥之被他搖得一晃,腦袋在他咄咄之言下脹得生疼,終於打掉他的手站起來,腿上的誠記冊子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

    「別說了。」

    龔致遠坐在床邊上嘆氣,看他這模樣也不好受:「哎,怪我多嘴。罷了罷了不說了,我先去向皇上請罪受罰,若之前不敬之罪還能留得命在,今後溫兄你要受剮,我龔致遠也陪著你去受剮。」

    「龔兄,我何德何能,你待我如此……」溫彥之喉間一哽,心頭是熱。其實他心知,往後若真有上刀山下油鍋之事,龔致遠並不真能陪著他去,可今時今日,龔致遠身為個正常男子,竟也能將他這上不得檯面的斷袖之情體諒到如此地步,事到如今還為他考慮,真叫他悍然感動,早是言語無法說出。

    龔致遠起身來穿衣,鼻子也是紅紅的,低著頭找袖口,不去看他:「溫兄,你以為我不知道麼?當年東平府趕考途中,你根本不是巧合遇上我,而是見我窮困,便一路在後跟著。若不是你在途中,在京城,接濟搭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今日何得能陪同聖駕南巡治水?怕早凍死餓死被豺狼吃了!我妹妹還嫁什麼人,有什麼嫁妝,我母親拿什麼瞧病,一家人要怎麼過活?你同我,今後切莫再說這些,前三年你避著同科避著我,是不願再提工部舊案,如今萬事已休,方先生也得救,云珠安好,我龔致遠能再同你知交一場,萬萬大幸,有甚能做,你但說便是。」

    「龔兄,你言重了……」溫彥之抬起手背擦過鼻尖,止道:「皇上午睡,且晚些時候再去請安罷。比起陪我上刀架,你不如先陪我出去散散心的好。」

    龔致遠趿好靴子披上大襖,笑道:「成,治水也要開始,逛逛縈州也罷。」

    .

    縈州城位居九州之一,觀其規模與人口,同胥州都是有的一比。

    淮水支末鬆鬆繞城兩圈,蜿蜒入城,縈州被兜在河岸當中,宛如被這方水域捧在了手上疼愛。常年時節,周邊五穀豐登、地稅頗足,可趕上水域疼愛得過了,發大水時,連累國庫也得遭殃。往年九府統錄時,南部十八府之中,縈州所在的江陵府便是貢資最為富庶者,一處能頂其餘五處。當時還在九府做副督的溫旭之,曾有一信寫給縈州刺史,贊說「縈州不澇,天下管飽。」雖是誇張了些,卻也說得很是道理。

    大水方歇,當初決堤之時,全賴河道總督譚慶年,堅持一旦漲水就閉城保州的策略,縈州此時街道、屋舍尚無大礙,早一個月都修葺完工,此時雖不比過去兩年熱鬧,四處商舖亦有暫閉的、轉手的,可樓宇還在,瞧得出往日輝煌。

    溫彥之斷然拒絕了暗衛的盛情跟隨,與龔致遠只尋了兩個衙役隨同指路,便沿著知州府和行館前頭的長街走到市集,用過些茶點,聽衙役講了些風俗民生,便步行出了城。

    越往城外,叫賣小販越發少,不過因駐軍比周邊多些,倒也暫且沒有來時瞧見的那些不善災民,偶或一兩個棚屋搭在道邊,也都清清靜靜。

    「明日我拜會譚總督,你可去向蔡大學士討看賑災冊子。」溫彥之一邊走一邊同龔致遠道,「屆時河道開工,運水、供水需要如何,怕也有花銷,龔兄你要受累了。」

    「我們許尚書說過一句話,溫兄你知道麼。」龔致遠笑了笑,「他說六部之中,五部都是花錢營生,花得少點還能得褒獎,唯有戶部是個摳錢活計,摳少了還挨罵。在戶部能不能干好,偏就瞧人會不會省錢。我打小窮慣,一個銅子兒能和我妹妹掰成兩瓣兒用,溫兄你放心,沈公子斥資一到,我管保給你省出好幾年的維護。」

    溫彥之聞言莞爾,抱拳笑道:「那我先行謝過龔兄省錢之恩。」

    「好說,好說。」龔致遠也就裝模作樣和他還禮。

    終於走到了城門樓腳,此時卻見一大幫子百姓聚在石牆下,鬧哄哄地搶看著什麼。龔致遠眼神好,當先指著城牆腳上貼著的明黃紋紙,喚溫彥之道:「瞧瞧!有皇榜呢!」

    誦榜的傳官已然走了,人群嘰嘰喳喳都在相互轉達榜旨,二人跟著衙役湊上去看,只見皇榜有兩張,左邊那張蓋著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授印,翰林落筆委發,溫彥之甫一看去,目光當即被兩字勾住,整個人頓在原地——

    「昭雪!」龔致遠指著那榜文,開心地大叫道:「溫兄你快看!周林叛孽處斬,朝廷給秦尚書全家平反了!」

    溫彥之腦中嗡嗡作響,待他反應過來時,發覺自己早已無禮排開了前面的人群,人正杵在那皇榜跟前,一時間黃紙、黑字、紅印,團團皆在他眼前飛舞:「……原工部尚書秦文樹,受叛孽罪臣周濱武、林孝開等栽贓陷害,嫁禍貪污叛國之罪,其冤可悲,特勉昭雪。現經查明,叛孽俱伏,念秦氏一脈,孤忠未盡,追復秦文樹元官,以禮改葬,並酌訪求其後,特與錄用受封,以慰秦氏天靈英魂……」

    榜盡之處,正中蓋了天子龍印,赤色雲泥上氣勢磅礴的「准榜昭雪」四字,力透紙背,溫彥之只需一眼,便知那是齊昱的親筆。

    一時之間,胸中雲霧翻騰作了霞蔚,好似萬里天光放晴,好似千里冰封頓融,他喜,喜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週遭哄鬧之中,溫彥之只覺被人拍了肩膀,一城民和善問道:「哎,小兄弟怎麼哭啦?和這尚書大人認識啊?」

    「溫兄……」龔致遠也是紅著眼眶,從懷裡掏出白絹子遞到溫彥之面前。

    溫彥之接過絹子摀住臉,那另一張榜是什麼也來不及再看,急急便擠出人潮,奔出城門去找了個靜處。龔致遠擔憂地一路在後頭追,不多時總算是趕上了,只看著溫彥之已然將淚拭去了,一雙眼還紅著。

    龔致遠好生喘氣道:「溫兄,這是好事,你節哀,今後好好照看云珠就是,如今秦尚書在天之靈,能得平靜了……」

    ——是,能得平靜了。

    這平靜來得如此突然,幾乎叫人措手不及,忍不住就要落淚。

    像是一把木頭勺子,將溫彥之胸中的鬱積全都挖出了,他頓然空茫起來,卻空茫得如此欣慰,只覺三年等待,三年努力,原以為此生此世都只能追悔,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做成之事,竟然成真了。

    「不過,秦尚書那麼快能昭雪,也多虧了皇上罷……」龔致遠立在溫彥之身邊徐徐道,「皇上一路都與我們同行,這皇榜怕是早備好了留給三司施壓,叛逆處決迅速,都未等到冬末……溫兄,慈為與樂,悲為拔苦,皇上這慈悲,儘是為了你啊。」他從溫彥之手裡扯過潤濕的絹子,拍了拍他肩膀,再想起方才行館裡和溫彥之說的話,又嘆了口氣,想了想,道:「或然……」

    「或然皇上他,真能保全溫兄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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