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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60章字體大小: A+
     
    ☆、第60章 【從來不可提之事】

    入冬後,天明漸晚。江上日出時,溫彥之已醒了,迷濛中沒起身,只枕著齊昱胳膊,側身去看窗洞外的朝霞,渲染著層層的云底,像是一張張烙紅的餅。

    在艙內可以聽見甲板上,幾個船伕在商量著靠岸了,不遠外傳來嘈嘈人聲,有人大叫著「卸貨」,「拉開去」一類的,齊昱也就睜開眼睛,團團抱住溫彥之腰背,在他後頸親了一口:「到了?」

    溫彥之覺得癢,輕輕縮了縮脖子,「狀似到慶陽了。」

    到慶陽即是從北到了南,眾人收拾了下船,聽週遭口音亦能感知。慶陽不似胥州那般大,只是個臨江的小城,卻是沈遊方的祖籍所在,故到此地他算作東道,斷然沒有讓眾人住客棧的道理,下了船便有專人等候,一路用馬車穩妥接去了府邸。

    府邸上沒有牌子,大門是深赭色,推開便有老僕迎出,連聲用鄉音問沈遊方的安。沈遊方順著也用鄉音交代,說齊昱等人是貴客,切勿怠慢云云,正說到一半,李庚年恰提了齊昱的木箱下船,沈遊方很是頓了一會兒,好似有些窘迫,又換回了京腔同老仆道:「孫叔,那是李侍衛,你以後若有事告知劉侍郎,先同李侍衛打聲招呼的好。」

    孫叔連忙應了。李庚年沒搭理這些,沉默地又回頭去搬東西。

    齊昱瞧在眼裡,頗覺得頭疼,也不想再管,一邊往內府走,一邊只問溫彥之:「一會兒去轉轉?」

    從此處走,大約還有五日就到滎州了,一旦開始治水,就再沒閒工夫,這兩日算是最後的休整。溫彥之應了,問龔致遠去不去,龔致遠推說夜裡沒睡好,想補一補,就不去了。幾番收拾安頓好,用過午膳,齊昱和溫彥之出了門,李庚年如約等在前廳,要隨沈遊方去談生意。

    沈遊方在後院點冊,久等不來,李庚年乾脆在廳裡坐下。廚娘正要出去買菜,孫叔站在前院門口好生囑咐,他們並沒留意到李庚年,就站在門縫邊閒談起來,說的話雖帶軟耨的口音,可聽得仔細倒也能懂。

    「……哎,蘿蔔買三顆,小少爺喜歡吃脆蘿蔔。……今日見他精氣神好許多,可不是……好歹也六七年……可巧,哎,我同小少爺學學罷,此事也急不得……」

    李庚年越聽越醒不過味。

    ——小少爺是誰?

    ——難道,沈遊方,有兒子?!

    想到此處,他眼睛一轉,一個計謀忽上心頭,幾乎要笑出了聲。

    那廂孫叔和廚娘聊完了,一回頭,竟見李庚年忽然出現在身後,差點沒嚇暈過去:「李李李侍衛!有何吩咐啊?」

    「孫叔好,晚輩沒甚吩咐。」李庚年笑得十分乖巧,乖巧到了非奸即盜的情狀:「晚輩方才聽你們在說小少爺,是誰啊?沈遊方的兒子?叫啥名?在哪兒?幾歲了?他娘是誰?是不是被沈遊方始亂終棄?怎麼棄的?嗯嗯?」

    孫叔被他問的一臉懵:「什麼娘啊兒啊,李侍衛?小少爺……就是小少爺嘛,不是小少爺的兒子呀。」

    「……啊?」李庚年苦了一張臉,一經反應過來,只覺背脊起了一層惡寒,「你們管,沈遊方那樣的,叫『小、少、爺』?」

    ——嘖嘖,誰家小少爺長那麼高還嘴欠成那樣啊,能不能換個稱呼?

    孫叔嘆了口氣,憂愁道:「李侍衛見笑,老僕也老了,大小少爺叫了那麼些年,改不動了。」

    李庚年可沒聽說過沈遊方還有個哥哥,皺眉問:「你們還有大少爺呢?怎沒瞧見?」

    孫叔猛地一拍臉:「瞧我!」連忙搖手告罪道:「是老僕失言!李侍衛千萬別跟小少爺提,不然又是多的事情。」說罷,連忙拱著拳頭告退了,再不多說一句。

    李庚年垂著眼睛看孫叔倉皇逃離的背影,心底儘是疑竇。

    這世間,從來不可提之事,皆是傷心事,就好似齊政之死於他,康王之事於齊昱。這孫叔的話中,飽含深意,便是說沈遊方還有個哥哥,既然提不得,即是能叫沈遊方傷心。

    能叫沈遊方傷心的好事,李庚年怎麼能錯過。

    ——難道就只許他沈遊方調查了本侍衛來戳脊樑骨,還不准本侍衛說他兩句了?

    他笑了一聲,眼瞅著沈遊方抱著一摞賬冊從迴廊走來,踽踽獨行,只覺自己這兩日在船上鬱積的酸澀和憤懣都終於要消散了,一想到連日來不甘之事,這就能向沈遊方報復回來,他不由心情甚好,背抵在門柱旁,笑著叫道:「沈遊方,快來快來。」

    沈遊方從賬冊間抬起頭來,見李庚年居然在對著自己笑,心底驚詫到連冊頁都忘記翻,唇邊不自覺就漾起個弧度:「走罷。」

    其實他從來都覺得,李庚年並不是個模樣很出挑的男人,平日若沒有表情,李庚年的臉,就是一張暗衛的臉,冷峻且平白。可當李庚年一笑,眉梢會略微斜挑起,酒窩深深的,眼睛裡像是映了天光,仿若變了整張臉的線條般,神容倏地就和煦起來,分外溫暖。

    就好像那日初見,他從茶坊二樓摔下,李庚年飛身接住他時的那個笑,一張平白的臉忽而生動,好似枯枝生葉子,春日姹紫嫣紅破了薄冰,開得漫山遍野,朝陽出來,融融曬在人身上。

    沈遊方走出大門兩步,回過神卻發現李庚年並沒有跟出門來,不禁回頭看往門口,叫了聲:「李侍衛?」

    可李庚年是不著急,只慢慢邁出門檻來,笑中帶了絲倨傲,眼神裡也盡含諷刺。他倚在門邊的石牆上,在沈遊方清風和雅的笑意之中,口氣輕巧地問道:「沈遊方,我倒是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哥哥啊。」

    .

    慶陽城裡沒甚好逛的,也不比胥州玩樂之地多,大約走了五六條街,齊昱和溫彥之都發現有些無趣,不由想坐下來歇歇。

    不遠有個茶攤,兩人坐下後,見對面糕點鋪子有賣鹹蛋酥的,溫彥之從小喜歡吃酥,這就要站起來去買。齊昱一把把他拉住,且按坐在長凳上:「以後要甚麼,你就說,別起了興頭就到處跑,到時候又尋不見人影。」

    ——不就是買個酥?至於麼?

    溫彥之愣愣地坐在長板凳上:「我從前在昌平住時,都是自己買酥吃。」

    齊昱挑眉笑了笑:「以後你乖乖坐著就是,有事叫他們。」

    他指了指四周的牆,兩個暗衛百無聊賴趴在牆頭上,無力向溫彥之揮揮手。

    畢竟,同朝為官,暗衛著實辛苦。溫彥之也抬起手,揮了揮示意。

    暗衛瞬間精神:「哎哎哎溫員外跟我揮手了!溫員外揮手真好看!」「明明是跟我揮的!」「滾犢子!明明是我!」……

    齊昱一個凌冽的眼鋒掃過去。

    暗衛頓時作認真站崗狀。

    齊昱輕嘆了一聲,搖搖頭,轉身往街對面走,鹹蛋酥買了一打,臨掏錢,又想起李庚年好像也愛吃這類東西,便又買作兩打。店家包好油紙遞給他,他一回頭,竟發現溫彥之又,不,見,了。

    ——就這麼點功夫也能跑!

    ——這表現還想吃鹹蛋酥?

    齊昱簡直想把鹹蛋酥摔在地上踩碎了。

    此時兩個暗衛在牆頭無聲地動作,四隻手連連往齊昱身後指:那邊那邊!皇上快回頭!

    齊昱回過頭去,只見溫彥之正耷拉了腦袋蹲在拐角處,看著堵牆發呆。

    齊昱提著鹹蛋酥走過去,抬手一個栗子爆在溫彥之頭頂,「溫彥之,你是不是不會等人?叫你別跑你還是跑!」

    溫彥之疼得悶哼一聲,捂著腦袋仰起臉,莫名其妙:「你為何打我?」

    「忤逆聖旨,該打。」齊昱抬腳踢踢他小腿,「趕緊起來吃酥,世家公子蹲在街邊,像什麼話。」

    溫彥之這才想起正事,連忙拉他袍擺:「你看,這牆上的管子。」

    「甚麼管子?」齊昱垂眼,順著他手瞧去,只見溫彥之面前這堵牆的牆腳處還真懸埋了竹管,竹管的外壁半露在牆體外,首尾相連,幾乎圍著四體牆包了一圈。

    「這不就是……蓄水的竹管?」齊昱也是起了興趣,蹲在溫彥之邊上,「這和你想出來那法子差不多,竟已有人用了?」

    溫彥之側耳朵聽,眼睛一亮:「其中確然有水,此法果然可行。」

    下一刻,齊昱只覺身邊一陣風,溫彥之已經跑進了這個院子。

    齊昱:「……」

    難得朕有如此盡心盡力醉心治水的朝廷命官,不知該欣慰還是該苦笑。他也站起身來,提著兩打鹹蛋酥跟在了後頭。

    溫彥之拍了很久的門,一個老頭徐徐走來開了,問找誰。

    溫彥之指著腳下的竹管問:「老伯,請問這竹管是誰人築造的?」

    「哦,這個啊……」老伯想了想,「兩年前此處井水污髒,是一個賬房想出要將城郊的蓄水引來,故佈了這些竹管,後來井水也好了,這竹管卻還留著,現在也不大用了。偶或用來洗洗衣裳。」

    「那賬房何在?可否引晚輩一見?」溫彥之有些急切。

    老伯笑了笑:「哎呦,那賬房早就沒在這兒做了,說是家裡哥哥不頂事,回去操持田產了。」

    溫彥之頓時失望。

    齊昱問那老伯:「你可知他家在何處?」

    老伯道:「祝鄉,離這兒不遠的,坐驢車小半日就到。」

    齊昱胳膊撞了一下溫彥之:「去麼?」

    「現在去?」溫彥之眼中又亮起光。

    齊昱笑出來:「不去你能甘心?」

    溫彥之這才舒展了眉頭,「那就去。」說罷就要和老伯作別。

    「你個呆子,人叫甚麼還不知道,你去了上何處找?」齊昱嘆口氣,也不知溫彥之這是呆還是楞,估計扔到荒野裡活不過一天。

    溫彥之連忙又問老伯那賬房叫什麼。

    「他叫什麼倒是記不清了……姓的話,」老伯想了好一會兒,眼睛一亮:「他姓黃!」

    於是二人謝過老伯,正打算將鹹蛋酥放回沈府,就收拾了馬車往祝鄉趕。哪知回到沈府了,卻見本該和沈遊方出門的李庚年,正站在院裡焦急地踱圈圈。

    「你不是跟沈遊方出去了麼?」齊昱跨進門,「說好願賭服輸,怎還在此處晃。」

    李庚年一看見他,就像得病的遇上了賣藥的,撲上來就嚎道:「臣覺得沈遊方要殺了臣!」

    「啊?」齊昱和溫彥之兩臉懵地看著他。

    ——突然之間這是怎麼了?這兩人怎又幹上了?

    李庚年憂慮地舔了舔嘴唇,搓臉,蹲下,又站起來,又走了兩圈,終於站在齊昱面前苦著臉道:「臣方才,在沈遊方面前,提了一句……他哥哥。」

    齊昱神容一滯:「你沒事提這作甚?」

    「您知道他有哥哥啊?」李庚年睜大眼睛又逼近一步,「那您不告訴我!」這不坑人呢!

    「朕是皇帝,朕什麼不能知道!」齊昱一把推開他半步,索性前院中沒人,便嚴厲道:「你給朕站直了好好說話,還是要監軍的人,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李庚年耷了腦袋站直了,撇了撇嘴,想了好半日,終於道:「臣方才,憋了幾日的氣,想擠兌沈遊方一頓,正巧聽孫叔說他有個哥哥提不得,更覺得應當和他提一提,氣他一氣……哪知道……好似,說得,太過了……」

    「你說了甚麼?」溫彥之著急道。

    李庚年嚥口水:「就開玩笑問他……是不是為了爭家產,把他哥哥給害死了。」

    「放肆!」齊昱冷冷道,「那沈遊方是該殺了你。」

    李庚年認命地縮了縮脖子,「哎,臣也發現了。」

    齊昱一口氣嘆得實實在在,只覺甚糟心。

    ——為何朕身為一國之君,要管這烏漆墨黑的破事。

    ——不知是欠了誰的。

    他默了會兒,皺著眉頭把手上的鹹蛋酥遞到李庚年身前。

    李庚年愣了愣,「這啥?」耗子藥?要毒死我算了?

    「鹹蛋酥!」齊昱怒得一腳踢在他小腿上,「你不是愛吃麼,滾進去吃兩口冷靜一下,瞧你現在這模樣像個棒槌。」

    「謝皇上……」李庚年一邊抱著腿跳,一邊千恩萬謝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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