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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香濃 - 37.037字體大小: A+
     

    日近黃昏,夕陽越過牆頭斜照進陸家三房,院子里兩棵石榴樹枝葉茂密,綠葉隨風輕輕晃動,金色的光點在上面跳躍。花壇里種滿了蕭氏最喜歡的月季,花骨朵一朵一朵開勢喜人,其中有幾枝已經開了,白的粉的紅的,嬌艷嫵媚。

    淡淡的花香隨風飄進紗窗,蕭氏忽然醒了,睜開眼睛,淺碧床帳里光線昏暗,竟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好像睡了很久,可身上莫名地累,蕭氏揉揉額頭,勉強舒服了點,她慢慢轉身,未料一轉過去,就見丈夫陸嶸坐在床邊,腦袋枕在手臂上,也睡著了。

    蕭氏煩躁的心,在發現丈夫一直守著她的這一瞬,忽然平靜了下來,似風浪過後的湖面,蕩漾著溫柔的漣漪。她想起睡前發生的事情了,無論是丈夫短暫的信任墨竹,還是陸峋對她的不堪念頭,都曾在她心裡點起熊熊怒火,可是現在,蕭氏卻有種風浪過境家人全都幸免於難的感激慶幸。

    不管怎麼說,與上輩子相比,這輩子他們知道誰是惡人了,還可以防備。

    柔情似水,蕭氏小心翼翼坐起來,背靠床頭。瞥見丈夫睡亂了頭髮,左眼下面靠近眼瞼的地方竟然還粘著一根纖細的眼睫毛,蕭氏微微一笑,湊過去,準備弄走那根眼睫毛。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陸嶸,但陸嶸感受到了妻子挪動的那點動靜,瞬間驚醒,睜開了眼睛。

    陸嶸的眼睛,向來清澈如水,成親這麼多年,仗著陸嶸眼瞎,蕭氏不知光明正大地看了多少次,看得多了,就會覺得沒什麼值得注意的,所以蕭氏只習慣地掃了眼丈夫眼睛,便繼續彎腰低頭,對付那根還挺頑強的眼睫毛,「別動,你臉上有根睫毛,我弄下來。」

    說話時,她一縷長發從肩頭掉了下來,蕭氏及時攔住,重新撥到肩膀後面,順勢別了別耳旁的烏髮。確保干擾不到丈夫,蕭氏滿足地笑了,美麗的桃花眼盯著丈夫臉上的睫毛,用食指指腹點了點,先撥到下面,再稍微用力捏了起來。

    捏好了,蕭氏轉個身,對著床外吹手指肚上的睫毛,紅唇微微嘟起。窗前夕陽明晃晃,到床這邊只剩些許餘暉,但這餘暉溫暖柔和,與剛剛睡醒的美麗女人相得益彰,美好地如一幅流傳千古的美人起床圖。

    蕭氏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美,睫毛飛走了,蕭氏想跟丈夫說說話,卻見丈夫還維持之前的姿勢趴在那兒,仰著腦袋對著她,一動不動,竟有點傻乎乎的。不過剛睡醒的人偶爾的確會這樣,蕭氏笑了,摸摸丈夫額頭,柔聲問:「還沒睡醒?」

    陸嶸紋絲不動,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如水清澈的眼底彷彿多了點點星光。

    蕭氏終於注意到了丈夫眼神的差別,以前丈夫看她,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可是現在,她有點慌,越來越慌,第一次不敢再看他。丈夫能看見了嗎?可女兒明明說過,丈夫要等一年半載才痊癒的……

    腦子裡越來越亂,迎著男人越來越熾.熱熱到逼她承認他真的能看見了,蕭氏每呼吸一下,臉就比先前紅一分。成親八載,蕭氏已經忘了自己多少次夢見丈夫能看見了,夢見丈夫第一次看見她的情形,在得知丈夫眼睛能恢復后,這樣的夢更多了,有時候白天待著,她看著丈夫俊朗的臉龐,也會情不自禁陷入幻想。

    但無論白日夢還是夜裡的夢,夢裡的她,一定是穿著最喜歡的衣裙,化了最美的妝容,絕非此時此刻,她剛剛睡醒,頭髮亂糟糟的,眼睛微微酸澀多半睡腫了,畢竟睡前哭過,也許臉上還有枕頭的壓痕……

    蕭氏猛地轉了過去,背對男人,緊張地聲音都結巴了,「你,你能看見了?」

    直到這一刻,蕭氏才明白,她以前能輕輕鬆鬆地與丈夫相處,完全是因為陸嶸雙目失明,她不曾瞧不起過他,但她心裡還是有一絲絲優越感的,她會做些如果陸嶸能看見她絕不會做的事,譬如偷看他,譬如瞪他,譬如理直氣壯地冷落他……現在呢,她竟然看都不敢看他。

    人躲了,陸嶸總算回了神,他慢慢坐正,沒有管隱隱發麻的手臂,目光從妻子白色中衣上的蓮葉綉案一路來到他身上的青袍,都看得清楚,那種感覺,就像重新活了過來。陸嶸伸手,握拳,黑眸明亮逼人,他終於能看見了,看見身邊熟悉的器物,看見自己……

    陸嶸又望向別處,視線卻模糊了起來,屏風上的四季花卉只能看出大體輪廓,再遠的地方,一方桌子層層疊疊,好像幻化出了好幾個。看得吃力,陸嶸及時閉上眼睛緩解不適,心底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當中,替他治眼睛的老郎中說過,想要徹底康復,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好在能看見了。

    「纖纖,你真美。」平靜下來,陸嶸坐到床上,慢慢地抱住妻子,手捧著她細膩如瓷的臉,想要轉她過來,再仔細瞧瞧。

    蕭氏脖子都紅了,不知怎麼回事,簡直比剛嫁給陸嶸那天還緊張,明明已經做了八年夫妻,女兒都會替父母分憂了。她低著頭,不肯給陸嶸看,陸嶸低下來就她,蕭氏乾脆撲到了他懷裡,「你,你能看清多少了?」

    「床帳里都能看清,遠點就模糊了。」陸嶸一手抱著妻子,一手輕輕順她如絲的烏髮,「纖纖,我最近不是每天都出門嗎?其實我是去看鄒先生了,有阿暖幫忙,鄒先生查出了我的病根,一直再給我針灸,不出意外,下個月這時候,我會痊癒。」

    蕭氏這會兒才沒閑情管他什麼時候痊癒,她只想知道,丈夫看見她了,他是怎麼想她的!

    「我,我,我都二十二了,不如剛嫁給你的時候好看了。」他沒能看見她最美的樣子,蕭氏情緒低落下來。人就是這麼難以滿足,他瞎的時候盼他好,他真能看見了,又希望時間能倒回去,回到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回到他掀蓋頭之前。

    這不是蕭氏第一次遺憾她的年歲,陸嶸知道妻子在胡思亂想什麼,他笑了笑,低頭摩挲她腦頂,閉上眼睛回憶剛剛的那一霎驚艷,「纖纖,你嫁過來之前,娘跟我說你是京城最美的閨秀,叫我好好待你。我其實不太信,覺得她只是在安慰我,後來咱們成親了,我雖然看不見,但聽到你的聲音,晚上,抱著你,我就知道,就算你不是最美的,肯定也是美人。我試著想象你的樣子,可我想不出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的美,只能說,剛剛我睜開眼睛,一看見你,我腦袋裡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纖纖,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我第一次慶幸你是庶出,慶幸老王妃不喜歡你,否則京城那麼多青年才俊,怎麼都輪不到我娶你。」

    說了很多很多,沒有幾句誇蕭氏的,但那溫柔的語氣,話里由衷的慶幸,全都讓蕭氏明白,她的丈夫對她的容貌十分滿意。

    女人有幾個不愛聽甜言蜜語的?而且往往聽了一句,還想聽更多。

    在男人懷裡拱了拱,蕭氏小聲問:「那如果你睜開眼睛,發現我容貌平平,那你還會喜歡我嗎?會不會去納兩個美妾?」說到後面,手指一下一下戳陸嶸的胸口,好像他一個回答不對,她就會狠狠掐他一把。

    其實蕭氏知道丈夫不會,她就是想聽甜言蜜語,陸嶸卻親了親她腦頂,十分鄭重地道:「不會,纖纖,在咱們成親那晚,在你忍不住哭出來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我陸嶸只有一個妻子,除非她先不要我,我絕不會先對不起她。」

    他說的是實話,當晚他就是這麼想的。

    蕭氏聽了,卻皺皺眉,不太高興地道:「你的意思是,不管嫁給你的人是誰,你都會對她好?還有,哪天我不要你了,你就會去找別人?」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陸嶸對她一心一意,並非出自喜歡,而是感激她不嫌棄他眼瞎?

    陸嶸聽出了火藥味,連忙補充道:「不是,當時咱們剛成親,不熟,我對你確實是感激多,後來熟悉了,我真的喜歡你了,你對我好,我高興,你生氣不理我,我整晚整晚睡不著,只想著早日得到你的原諒,從未有找別人的念頭。纖纖,我不太會說話,你別誤會我行不行?」

    著急地扶正妻子,看她的眼睛。

    蕭氏信他,就是有點埋怨他嘴笨,可在對上男人明亮懇求的視線后,蕭氏臉又紅了。她扭頭,小聲嗔他,「你先起來,我剛睡醒,還沒梳頭呢。」

    美人羞澀嫵媚,頭回看到這樣的妻子,陸嶸心神蕩漾,眼睛盯著妻子捨不得移開。蕭氏飛快看了他一眼,見他這樣,心跳更快,卻沒有再催他走,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麼。陸嶸猜不到妻子的心思,他看著她紅潤的嘴唇,情不自禁抬起她下巴,屏氣凝神地靠了過去。

    「四姑娘來了啊。」

    就在夫妻倆的嘴唇快要貼到彼此時,堂屋忽然傳來秋月的聲音,緊跟著是女兒刻意壓低的擔憂話語,「我娘醒了嗎?」

    蕭氏連忙推丈夫。

    陸嶸尷尬地咳了咳,迅速坐回椅子上,期間又巴巴地瞧了妻子好幾眼,怎麼看都看不夠。

    蕭氏被他看得難為情,高聲喊女兒,「阿暖,娘醒了,你進來吧。」

    聽聲音母親心情似乎不錯,陸明玉輕快地哎了聲,朝秋月笑笑,自己去了內室。進屋看見父親守在母親旁邊,母親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欲蓋彌彰地問她幾時睡醒的,陸明玉立即懂了,父母肯定和好了。

    「睡醒好久了,娘一直在睡覺,我就沒過來。」陸明玉體貼地裝糊塗,走到床邊,陸明玉自然地坐到母親身邊,輕輕摸了摸母親小腹,「娘,你還有哪不舒服嗎?」心裡惦記懷著身孕的母親,一眼都沒往父親那邊看。

    「娘沒事了,阿暖不用擔心。」蕭氏笑著摸摸女兒頭髮,然後驕傲地抱住女兒,轉過去給丈夫看,炫耀似的問,「怎麼樣,咱們阿暖是不是特別漂亮?」

    陸嶸早在女兒進來后,視線就一直追著女兒走了。七歲的小姑娘,個子矮矮嬌嬌小小,走路姿態一舉一動卻乖巧有禮,坐下來的時候還知道用手順一下衣裙後面,免得壓出褶皺,可愛極了。此刻女兒正對著他,顯然被妻子的話弄懵了,獃獃地望著他,小臉白白凈凈,桃花眼又大又水靈,像極了妻子。

    「好看,咱們阿暖最好看了。」陸嶸由衷地誇讚道,誇完看著女兒笑,臉上再無處置碧潭、墨竹時的陰冷,氣度溫和儒雅,如一塊兒歷經歲月沉澱的美玉,一笑起來,身上彷彿多了一圈柔光。

    尤其是那雙沉睡了十四年的眼睛,一朝醒來,熠熠生輝。

    看著這樣光彩奪人的爹爹,陸明玉好半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不敢相信地轉向母親,蕭氏笑著點頭,默認了女兒的猜測。得到肯定,陸明玉驚喜交加,孩子般撲過去,緊緊抱住父親的脖子,「爹爹,你真的看見我了?」

    嬌妻在側,愛女在懷,陸嶸心中突然湧起豪情萬丈,穩穩起身,雙手高高將女兒舉過頭頂,「是啊,爹爹看見阿暖了,以後爹爹跟娘一起陪阿暖讀書練字,阿暖想出去玩,想去哪裡爹爹就帶你去哪裡!」

    這是陸明玉七歲前最大的願望,如今心愿得逞,怕癢的咯吱窩還被父親強健有力的大手掐著,她控制住不地笑了,笑聲清脆悅耳,「好了好了,爹爹快放我下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爹爹別這樣舉著我……」

    嬌憨的聲音飄出內室,外面秋月、李嬤嬤聽到了,撲哧都笑了。

    四姑娘真是的,才七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

    因為陸明玉大喜下的高聲宣揚,陸嶸眼睛復明是瞞不住了,陸嶸讓妻子好好休息,他領著女兒去給父母請安。時值傍晚,陸斬已經從兵部回來了,正與朱氏、女兒陸筠共享天倫,乍然得知兒子康復的好消息,陸斬破天荒地驚站起來,激動溢於言表。

    朱氏更誇張,摟住兒子嗚嗚哭了,喜極而泣。

    待父女倆終於可以回三房時,天都黑了。

    陸嶸高興,背著女兒走。

    陸明玉心事重,趴在父親肩頭,小聲問父親,「爹爹,碧潭她們……」

    「我讓孟全審問她們,她們沒熬過去……」陸嶸委婉地解釋了碧潭、墨竹的下場,猜到女兒還有問題,他主動道:「明天爹爹會見你四叔一面,勸他離開京城,以後不得再跨進京城半步,他懼怕你祖父,會聽的。」

    說地平靜,眼裡暗藏波雲詭譎。

    陸明玉沒看見,她咬咬唇,沉思起來。

    這個懲罰,好像有點輕,不過,這輩子四叔還沒有害過母親性命,就算告到祖父面前,祖父最多嚴懲四叔一頓。與其讓祖父打斷四叔一條腿卻還要同住一個屋檐下,還不如如父親所說,將四叔趕出京城,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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