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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 - 第47章字體大小: A+
     
    第四十七章 霍傳武的十五年

    從醫院出來,楚珣立即給頂頭上司打電話:「賀叔叔,我要見您,哪?」

    楚珣簡明扼要,不容對方拒絕,賀誠彷彿早預料這場談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賀誠道:「來我家,就現在,我等你。」

    二人上下級關係保密,因此楚珣從不會出現在部委或者總參辦公駐地,但他可以偶爾去賀部長家拜訪。楚賀兩家世交,這一層交情圈內人人知曉,因此不怕別人揣摩盯梢。

    賀部長家中書房,把門一關。這回是賀誠親自燒水,沏茶,安撫對面坐得滿面驕傲怒容憋了一肚子邪火亟待發作的楚小二,他這難弄的二侄子。

    楚珣用飲驢的方式連灌三大碗茶水,掩飾內心激動:「賀叔叔,您耽誤我十五年,這事兒您怎麼說,國家怎麼補償我這麼多年感情損失?!」

    賀誠一挑眉:「我耽誤你?」

    賀誠沉著嗓子又問了一遍:「老子耽誤你十五年?!」

    國家還要補償你損失?

    這二侄子確實天才,難弄,這是打算申請精神損失國家賠償?

    楚珣啃著嘴角,一室熱茶香氣讓他眼前水汽氤氳:「您早就知道,一直知道,瞞我瞞這麼多年,我和他一輩子有幾個十五年?」

    賀誠輕聲訓斥:「楚珣同志,你差不多可以了。」

    楚珣用彆扭的表情看著窗外。他確實要藉機耍一個態度。他也就私底下敢跟他賀叔叔談條件,在場但非多一個人,他不敢這麼鬧。

    賀誠也看慣這人生理期的脾氣:「是,老子一直知道他在哪,也是為你們兩個各自身份工作著想。」

    楚珣委屈道:「我下半輩子都賣給國家了,我又不會跑了又不會跟內誰私奔了!給我留個念想不成嗎?」

    楚珣說完這話,自己眼眶先紅了,真是動什麼別動感情,像一頭眼前吊了根胡蘿蔔的驢子。

    賀誠沉默半晌,緩緩道:「那你要咋著補償你?」

    楚珣把臉一抹,紅眼眶消失,迅速換成一副興致勃勃滿眼放光的表情:「給他個人一等功吧!」

    賀誠:「……」

    賀誠噴了他一口:「胡鬧,你一句話就一等功?」

    楚珣說:「他親手救我兩次,而且,這次的情報是他幫我拿到。沒有他,我不可能順利圓滿完成任務。」

    賀誠意味深長道:「他救你幫取情報的事,恰恰不能在他所在的部隊公開,不能上文件,明白嗎?」

    「小霍這次任務完成並不圓滿,他提前撤離目標,導致最後決戰時刻敵方匪首身邊沒有我們的人,行動遭遇波折,特遣隊幾乎失手讓人質喪命。」

    楚珣睜大眼睛,插嘴道:「他是為救我被迫提前撤離,不是他的責任。」

    賀誠點頭:「老子知道,他就是因為救你。」

    楚珣:「……」

    楚珣愕然,慢慢垂下眼,萬分愧疚自責。這話點到為止,不用再往下說,霍傳武潛伏黑道近三年,因為他中途插一腳的緣故,沒能按原計劃完成最後幾天臥底任務,可二武幫他爭取情報立下的功勞,又不能光明正大寫進檔案、掛上軍功章。

    楚珣垂眼想了片刻,歉疚心情糾結氾濫,抬眼道:「賀叔叔,我有個請求,把霍傳武調北京。」

    賀誠平靜望著他:「你問過小霍的意思嗎?」

    楚珣自信道:「我再跟他商量麼,我就問您一句話,組織上能不能幫我辦?」

    賀誠搖頭:「他跟我談過,這趟任務結束,他決定退伍,回老家生活。」

    楚珣驚愕,根本不信:「二武跟您說的?他三年前去緬甸之前說的?那時候他還沒……」

    賀誠用眼神否認:「昨晚專機接到北京,我先去看望過他,小霍就是昨晚跟我表的態。」

    楚珣吃驚地看著賀誠,喉結抖動,手足無措,一顆熱氣騰騰的心擰著墜入谷底。他不相信,或者說主觀意願上想要否認霍傳武對他的推拒和冷淡。他著急地辯白:「賀叔,您別隨便答應他。我倆這些年都沒見過面,又有任務,時間倉促,很多話我來不及跟他解釋,他可能誤會我。」

    「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心裡……他救我的命,他幫我取情報,他在小屋裡給我做飯吃,我騎在摩托後座靠在他身上,那種感覺,和跟別人在一起不一樣。他對我不一樣!」

    「還有,賀叔叔,您知道嗎,他這些年……」

    楚珣聲調柔軟,有一刻的遲疑,事關隱私,他在盤算要不要把霍傳武臥底的某些事兒兜出去。

    「他為了我,他一直,他甚至在提薩拉手裡忍受酷刑折磨堅決不從,沒跟那個女土匪苟且、做那種事兒。他這些年都這樣,大約是還想著我倆以前的義氣……」

    楚珣說這話時嘴角無意識浮出略帶羞澀的表情,嘴唇彎出弧度,夾雜甜美又心疼的極其複雜的情緒。

    二武這是為當年的妞兒守身如玉嗎?他倒是寧願二武少受些苦,別把那張俊臉劃破了,執行任務跟女人一夜風流真不算什麼,又沒人怪他麼。

    賀誠表情無比平靜,默不作聲聽完楚珣顛三倒四的描述,聽到這裡於心不忍,不得不打斷:「不用說了,我知道那事。」

    楚珣臉上的羞澀與忌諱一掃而空:「您連這都知道?」

    賀誠意味深長地端詳這人:「這是小霍行動之前,與他的上級智囊團商議制定好的對敵策略。這都是策略啊,不是為你,小珣……」

    楚珣像被人輕抽一記耳光,狠狠打到了臉:「這是……策略?」

    賀誠緩緩道來:「我們的人打入緬匪內部,短時間內想取得對方信任,非常之難!提薩拉喜好那個方面,我方早有情報,當初我們設想幾套不同方案,再針對小霍這人性格特點,女人的情感心理,最後決定『反其道行之』。她要,我們偏不給,你越不給,她就越想要,還捨不得殺掉你,這就是女人的弱點……小霍任務完成得非常漂亮,那一次熬過去,我們後方就知道,他取得了那女人的感情和信任。」

    楚珣驚愕:「……」

    楚珣情緒逆反急轉直下,臉色似悲哀又似冷笑,自嘲道:「他用這招『寧死不屈』釣那個女的?……這他媽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賀誠看得出小孩臉皮薄,心思敏感,感情上有些受傷,忙說:「小珣,這畢竟是任務。」

    楚珣冷笑:「您用人真狠,使的陰招。提薩拉不讓他割臉、讓他自刎割脖子咋辦?灌春藥折騰三天三夜萬一把人玩兒壞了、身體出現不可逆的永久性器官功能損傷,怎麼辦?!……這種策略是您想出來的,還是他們隊長政委要求?」

    賀誠搖頭制止:「小珣,你不該這樣衝動。」

    「你這些年不容易,小霍更不容易!你有你的志向、你的事業功業、你的榮譽心,他就沒有?」

    賀誠眼底有片刻動容,大氣凜然正色道:「楚珣,你是一名軍人,霍傳武也是響噹噹的軍人。你以為就你委屈,你最偉大了,你在秘密戰線上隱姓埋名為人民犧牲,你有資格指點江山,你保險櫃裡藏了一沓子軍服不能穿、兩槓四星不能戴,你以為小霍就沒委屈?!他差點兒都沒有機會穿上這層軍皮,他原本根本沒有為國家效力的資格。」

    楚珣眼睛紅了,慢慢彎下腰,臉埋在手裡:「賀叔叔……我……我就是心裡難受……」

    賀誠將軍之所以對霍傳武邊境執行任務的情形瞭如指掌,也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暗中關注照應這個男孩。

    賀誠有他的公心,也有私心;公心是敬重霍家一門忠烈,不願忠臣之子只因過去十年一段不可說的歷史斷毀前程,而私心就是為他二侄子。

    以霍家老二的背景,原本不可能進部隊當兵。霍傳武是將門之後,師長兒子,然而父輩的功勛業績同時也成為這一家無法洗褪的政治「污點」,平反遙遙無期。甚至就連「霍」這一姓氏,在某年之後成為軍中禁忌,知情者諱莫如深,不能提。

    霍傳武十八歲參軍,背景審查這一關過不去,徵兵口的人十分為難,拿不準把這人擱哪合適。傳武本人清清白白,可他是霍云山的兒子。

    軍區領導不敢擅做主張,悄悄與賀老總通了消息,問,拿這孩子咋辦?讓他參軍,還是把人退回去?

    賀誠當時就說,這孩子有志向在部隊效力,服兵役鍛鍊幾年,咋就不能收?

    軍區領導說,上面倘若哪天過問,老霍的兒子小霍在我們這當兵,我們怎麼解釋?

    賀誠火了,罵,怎麼解釋,老子教給你怎麼解釋!都他媽什麼年代了,滿門抄斬誅滅九族這種事在一九零幾年就廢除了,咱國家法律裡不搞『連坐』!他父親犯過軍規那是他父親,坐牢也坐了人都放出去了,孩子有什麼錯?難不成老子犯過錯,孩子就一腔熱血報國無門了?地方上當個兵離北京遠著呢,能礙著誰?!

    地方領導就是怕擔責任,需要上面給一句指示。

    賀誠罵人歸罵人,也不是滿腔理想主義不顧現實避諱的人,後來又出個主意,這孩子名字忒顯眼,到部隊裡容易惹閒話議論,讓他改個名字,隱姓埋名當幾年兵,只在地方上,不要調到要害部門……

    霍傳武改用「韓天」這個名字,在濟南軍區某師團下屬連隊服役若干年,身旁戰友不清楚他本人身份,只有上級領導知曉內情,平日頗多照顧,沒為難過他。

    霍傳武是他們師團個人指標最優異的士兵之一,軍事素養戰鬥素質出眾,也是自幼習武,有家學熏陶,在一群普通鄉鎮農村出身的年輕小戰士中間出類拔萃。每一次內部考核、拉練,成績都是全區的尖子,一個普通的炮師偵察兵卻比他們軍區特種隊員不差。大軍區搞軍事匯報演習,他的擒拿格鬥、突擊軍事目標和遠程狙擊幾個項目指標數一數二,讓領導都開了眼。

    然而事後,軍委領導下到軍區裡慰問表彰開大會,霍傳武不能上台領獎章。上級出於對他的「保護」,不敢讓他拋頭露面接受表彰,怕人認出這張臉。

    小霍同志在部隊幾年,只做到少尉排長。這已經是演習立了功破格提拔。

    領導私下找霍傳武談話,也心懷惋惜,勸他,二十四歲年紀尷尬,不如考慮退伍轉業,組織上給你安排個好出路,幹什麼都比繼續在部隊混飯更划算。這年頭幹部子弟都靠部門關係做買賣發財,誰還當兵啊?領導也是真心替這人著想。霍傳武假如不姓霍,送到石家莊陸指念幾年書鍍個金回來,一定是基層重點培養的年輕指揮官,早就提拔上去;可這人偏偏姓霍,部隊裡政治背景大過天,永遠升不上去,才能無處可用。

    這種進退維谷局面下,軍隊某一次內部招募士兵參與「特殊行動」,需要從未執行過高級任務的新兵。傳武向領導報了名,報名時都不知曉內情。

    霍傳武之所以最終被選中,一是陸軍偵察兵出身,軍事技能全面,單兵作戰能力突出,二是他是完全的生面孔,從未在西南地界中緬邊境露過臉,沒人認識他。政治問題不能升職,家裡也一直催他退伍返鄉,這種情勢下,霍傳武接受了上級命令,向家裡隱瞞了任務。於是,表面上,「韓天」三年前從軍中退役,一個沒錢沒業的退伍兵,空有一身本事毫無用武之地,南下廣州尋找賺錢機遇,偶然被大佬中間人相中,互有交易,做成幾筆買賣,隨後經大佬介紹去緬甸「發橫財」……

    中緬聯合軍事行動由總參批示,任務級別上由軍委直接領導,「西南獵鷹」具體執行。賀部長並未直接參與任務進程,如何對付提薩拉的點子絕對不是他策劃,但賀誠一直暗中關心霍家小二的安危。軍人有屬於軍人的英雄情結,對血性犧牲的欽佩、對榮譽榮耀的渴望,賀老總欣賞霍家傳武,有本事,有性格,年輕人為什麼要因為父輩的政治劫難被迫剝奪少年時代懷有的志向與信仰?國家就需要這樣的年輕人,老子就佩服這樣的人!

    霍傳武談起過往這些年,云淡風輕,省去全部關鍵點,完全沒有許多人經歷人生挫折不公正待遇之後的偏執怨憤。然而從賀老爺子口中得知的真情,才真正讓楚珣瞭解了霍傳武的十五年。那個被耽誤了十五年的人,絕不是他楚珣!

    二武被虧欠的十五年,他永遠無法償還,即使他自己問心無愧,他從沒做過傷害二武的事。然而橫在兩個家庭之間深刻的鴻溝,流逝的歲月悲歡,父輩的劫難,母輩的怨恨,注定無法挽回。他甚至沒辦法讓二武的軍功章上涂染上應得的成色。

    賀誠於心不忍:「小珣,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

    楚珣說:「賀叔叔,我小時候曾經給他寫過很多信。那些信,是你派人截取收走了,對嗎?」

    賀誠語塞,屁股底下轉椅一轉,迅速扭頭看向窗外,這也是心虛,自知有愧……

    楚珣囫圇抹了一把眼淚,笑道:「賀叔叔,謝謝您攔下那些信。」

    楚珣的眼淚落在手掌心裡。他給二武寫的最後一封分手信,幸虧對方沒機會看到了。他最「恨」也最愛的人。

    賀誠嘆道:「噯,你們倆啊……」

    賀誠打心眼兒裡認同,兩個男孩脾氣投契,志同道合,出身又門當戶對,難怪情誼深厚,這麼多年風流云散掰都掰不開倆小子,終歸還是遇見了,這就是命吧!然而任務是任務,二人感情特殊,放在一起搭檔有利有弊,難免出事,再弄成小珣和林俊那樣。

    賀誠語重心長:「小霍那孩子,這些年不容易,經歷這麼多事,出任務出生入死……讓他回家吧,安穩平淡過下半輩子,對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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