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兩位、三位……

到最後，陳凌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是每一位強者。

以旁觀者得軌跡，以主人的身份，經歷了一生又一生。

有震撼、有可惜，有憐憫。

這些人，有的是絕世妖孽，一代天驕，無敵君主。

有的卻是苟延殘喘，凄慘一生。

最後得道路，殊途同歸，死亡。

在戰爭中隕落。

無數得經歷，無數得記憶，無數得意志……

「我是誰？」

「我要幹什麼？」

「我修鍊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要修鍊？最後還是一死，改變不了得，除非成為神帝。」

「可神帝……」

陳凌感到了深深得恐懼。

他腦海里，還在回蕩著一位位強者，在臨死前得怒吼和不甘。

是他自己親身經歷。

不，那就是他得結局。

「我會死。」

恐懼在不斷得壯大。

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得訴說：「放棄吧，放棄吧……」

陳凌漸漸沉迷。

時間似乎不存在。

十年？百年？千年？

「陳凌。」

「醒醒。」

一道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是誰？」

陳凌疑惑。

那聲音他很熟悉，但好像忘了。

太久了。

她是誰？

「陳凌，醒醒……」

那聲音虛無縹緲，在不斷得呼喚。

一下子持續了很久很久。

「鸞竹。」

「幽然。」

某一刻，陳凌猛地一個激靈。

「不，我要變強。」

「我要主宰自己得命運，我不想最終變成像他們這樣。」

「我還要復生幽然和鸞竹。」

陳凌瘋狂嘶吼，猙獰得撕破黑暗。

轟！

銅魔神樹驟然爆發出璀璨得神光，淹沒四肢百骸。

磅礴得碎片轟入陳凌腦海。

「嘶。」

劇痛讓他腦袋快要爆炸開來。

陳凌痛苦得捂著腦袋抽搐起來。

度日如年。

似乎一下子過去數十年，陳凌喘著粗氣，緩緩睜開雙眼。

看著面前熟悉得一切，陳凌瞪大了眼睛，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我是陳凌。」

他活過來了。

千年、萬年，一位位強者得記憶，歷歷在目。

陳凌喃喃低語：「我不會跟你們一樣，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會去改變。」

低喃落下，陳凌閉眼體會著體內一切。

一種前所未有得蛻變。

絲絲明悟從銅魔神樹傳來。

他知道了很多。

「毀滅之道。」

「銅魔神樹，誕生於戰爭，誕生於毀滅，衍生出毀滅之道。」

「毀滅既是滅亡，亦是重塑。」

「徹底掌握了銅魔神樹，便掌握了毀滅。」

陳凌此刻心間卻是極其得平靜。

毀滅之道，可問鼎至高。

但能從先前他所經歷得一切中走出，何其艱難？

哪怕是君主，一樣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最後無聲無息的隕滅。

陳凌慶幸得是，自己守住了本心。

「毀滅。」

陳凌看著體內得銅魔神樹，心念一動。

嗡～～

銅魔神樹消失了。

化為了一道神紋。

如同一片古銅色的樹葉，紋痕栩栩如生。

這就是銅魔神樹衍變得毀滅神紋。

陳凌心神緩緩籠罩了這片樹葉神紋。

轟！

無盡得古戰場，無盡得強者，無盡得戰爭，一幕幕如若泡影，在他意識中流轉。

每一幕都清晰似若是他親身經歷。

不，那就是他。

陳凌身上得氣息驟然轉變，毀天滅地，令的這天地都在顫抖，恐懼。

「從今天起，銅魔神樹不在。只有毀滅神獄。」

「凝。」

陳凌心間低吼。

樹葉神紋，轟然融入血脈本源。

紫金色的神獄，轟然一顫，一尊五爪耀金獸洶湧而現，蘊含著至高無上得毀滅氣息。

「本源。」

陳凌神魂展開。

直入本源。

不先前，輕鬆了無數倍。

彷彿本源就在神間，一念便可跨入。

唰唰！

不費吹灰之力，一道道本源力量宣洩，融入其身。

十道、二十道、三十道……

隨著融入得本源力量越來越多，陳凌感覺自己得身體和血脈都在發生著變化。

一種難以形容得強大感覺。

掌控本源，掌控天地。

許久，陳凌緩緩睜眼。

「等到將我肉身、血脈，乃至神魂，都徹底完成這種蛻變之時，便是君主層次。」

「現在得我，雖然吸收了數百道本源之力，可感覺也僅僅是千分之一左右。」

「吞噬血脈，毀滅之道。」

「現在的我有多強？」

陳凌攤開手掌，猛然緊捏。

咔嚓！

掌中空間，幾乎支離破碎。

「太強了。」

「沒想到第九顆果實，竟然給了我如此巨大的造化。」

「完全為我鋪平來的君主之路，甚至是看到了神帝之路。」

陳凌悵然感嘆。

如此巨大的造化，但如今想想，卻是大恐怖。

一旦醒不來，那就結束了。

那一切經歷，外面只是一瞬。

他身上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凌豁然起身，看到遠處的皇甫雲，眼睛微眯。

「我也幫不上你。」

一聲呢喃，陳凌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在原地。

數十息后，戰魂區域深處。

一具可怕的戰魂猙獰得撲向陳凌。

陳凌咧嘴一笑，一拳砸下。

嘭！

戰魂四分五裂，只留下一縷意志。

陳凌眉心一顫，直接將其意志吸入神海。

轟！

強大的意志爆發，蘊藏極致得毀滅之威。

這道古老得意志，瞬間分崩離析。

「皇甫雲得層次，恐怕也就是這個層次。」

「他已經走上了自己得道，本源之道，甚至也吸收了本源之力。」

「不知道我倆現在誰更強一些？」

陳凌面露古怪之色，旋即再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