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近百位前輩，每個人的感悟都不一樣，怎麼融合？」

「我現在的修為還根本不到突破之際，這些東西對我也根本無用。」

「突破聖級？什麼是聖級？就是打破規則，掌控天地意志，完成蛻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這些前輩經驗，只可借鑒，但卻不能照搬。」

「但是，該死的，我已經看完了所有典籍，為什麼還不能離開？」

……

陳凌陷入煩躁之中。

他瞪著書閣頂部，目中隱隱有著暴虐閃動。

心境混亂，意志更是劇烈翻滾。

他心知這不是好兆頭，但卻無法抑制內心的煩躁，煩躁就像是火苗一樣，有一縷衍生，就怎麼也撲不滅。

但是讓他奇怪的是，他真的看完了所有典籍，為何無法離開呢？

在書閣內陳凌漸漸沉默下來。

沉默中，內心的混亂絲毫未曾得到抑制。

一日後，他咬牙再次打開一本本古籍認真看起來。

「冷靜，一定要冷靜。」

陳凌內心呼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去看。

一本一本……

但那些內容感悟，他卻是怎麼也看不下去，漸漸冷靜的心情，再次被火星點繞。

嘭！

死寂中，他猛地把一本古籍給狠狠砸在了書架上，雙目冒火。

沒來由的狂躁，根本無從抑制。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狂躁不安。

狂躁歸狂躁，不過他意識還清晰。

看著書架，陳凌深吸了一口氣，盤腿坐了下來，閉目進入修鍊狀態。

隨著時間流逝，他氣息平穩，心神冷靜。

這一狀態，足足持續了近數個時辰。

但沒過多久，那些前輩感悟的內容突兀的湧現出來。

陳凌面龐頓時一陣扭曲。

數十息后，他猛地睜眼，面色陰沉的難看。

這種狀況，從未有過。

連平靜都平靜不下去。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書閣有什麼古怪之處？

「以前那些傢伙是怎麼度過的？」

陳凌驀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們應該會跟我一樣會出現這種情緒失控的情況吧。」陳凌緊皺著眉頭，暗自沉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陳凌苦惱的揉了揉頭髮，發獃一樣的望著一排排書架。

一天、兩天、三天……

陳凌面色發白，眼窩深陷，看上去十分狼狽。

但他眼中的狂躁卻是漸漸變弱，隱隱有著一絲清明湧現。

在踏入書閣的第四十八天，陳凌猛然起身，身形一晃，滿臉狂喜的盯著書架。

「我明白了。」

死坐了近一個月，他終於想明白了。

看客。

他在此地，就是一個看客，絕不能讓這些前輩的感悟來影響到他的意志。

每個人的武道之路都截然不同。

所以，這裡的東西只可借鑒。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能夠沒有一絲波瀾，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做到的了。

能夠作為一個看客，不受絲毫影響，也需要極其堅韌的意志。

武道之路不同，這裡的一切感悟都是虛幻。

從他看到第一本古籍感悟之時，他就被驚擾了心境，而後徹底紊亂，直至現在。

陳凌終於明白，他要怎麼做才能離開此地。

深吸了一口氣，陳凌走至第一排書架跟前，重新打開了第一本古籍。

熟悉的語言和內容，甚至是熟悉的淡淡聖意。

他屏氣凝神，心神無波。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和心態，去看待這些感悟內容。

「我的武道之路是獨一無二的，我的路，任何人任何東西都無法對其做出更改，只有我自己，才能做出選擇。」

陳凌緊咬著牙齒，心神泛動強烈的波動。

一本、兩本、三本、四本……

沒有了之前的煩躁與抑鬱。

陳凌內心甚至沒有絲毫的波動，好似摒棄糟粕只取精華一般的狀態，對這些前輩某些層面的感悟，他選擇去吸收融會貫通。

不得不說，聖級強者的感悟，很多方面讓他眼前一亮。

只不過，之前他卻是沒有那種平靜的心態去看。

現在看去，讓他內心豁然開朗，前路之上的一些阻礙也迎刃而解。

並且，這些東西再也無法影響到他堅定的心神。

這一次，他看的極慢，甚至是去悟透每一句話的深意。

眨眼，就是二十多天過去。

陳凌看完了所有古籍。

轟！

書閣一聲震響，邊緣角落，突兀的裂開一道縫隙，而既漸漸生出一條階梯通道。

看向通道，陳凌面露喜色。

他做到了。

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第一重，而是盤坐下來，沉入心神，其體味著這些時日的收穫。

不論是那狂躁的心態，還是古籍中的所有感悟，都像是一條條小溪圍繞著他的意志在運轉。

他汲取著其中精華，融入自身意志。

這種改變，是意志與心境層次的改變。

簡簡單單的觀悟古籍，卻像是在他的意志層次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每一句話，使得他的意志層次在微妙的蛻變。

十日後。

陳凌豁然睜眼，緩緩起身。

神色古井無波，目無波瀾，整個人的氣息內斂，好似一個普通人一般，朝著返璞歸真的境界蛻變。

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陳凌甚至覺得自身沒有任何變化，但變化卻在內心深處滋生，詭妙無窮。

他邁步走向階梯通道，踏入第二重。

這是一方無垠的虛空，腳下是實質的地板。

四周被迷霧籠罩，看不真切。

唯有一座雕像矗立在他數十丈開外。

那雕像一人大小，栩栩如生。

陳凌一步步走到雕像跟前。

那是一個青衣中年，身材修長，濃眉大目，但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其目視前方，神態悠閑，雙手背負在身後。

「沒有聖意啊？」

盯著雕像，陳凌面露疑惑之色。

這雕像給他的感覺就完全是一個普通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存在。

話音剛落，他面色就是一凝。

「看不出任何氣息，那就是要用意志才能去感受了。」

陳凌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在雕像面前駐足良久，他方才催動意志，湧向雕像。

轟！

觸碰雕像的剎那間，一股滔天的聖意，好似天地四方，上窮地獄，下落黃泉。

他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便是被這股聖意給狠狠擊潰，閃電般縮回意志，面若白紙，身形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