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邁步踏入透明山體。

嘩！

山體一陣蠕動，猶若水波泛濫，陳凌身影迅速隱沒，透明的山體也逐漸歸為原來模樣。

「一年之內，磨鍊出聖意，可不止是艱難啊，基本上毫無可能。」

哪怕梁文也極為看好陳凌，但這個事實是修為太弱、時間太短，毫無可能。

搖頭輕嘆，梁文看了一眼大山，然後飛身離開。

踏入山體那刻，陳凌就置身於一座瀰漫著淡淡聖意的巨大書閣之中。

這書閣極為寬廣，足有數百平方。

一座座古樸書架井然有序，分佈整齊。

書架之上，擺放著一冊冊古樸的書籍。

那書籍一眼看去，就像是某種特殊的皮質一樣，透露出古老的氣息，顯然都不是凡物。

「第一重，怎麼沒有通往第二重的通道呢？」

陳凌舉目掃過四周，房間四面上下閉封，完全沒有出路。

愣了一下，他就釋然。

這種地方，顯然是強大神通鑄造，自然不可能用簡單的通道。

他打量著這些書架。

聖意極其微弱，但凝聚在一起，卻給這寬廣的書閣一種極為凝聚的氣勢。

好似無數微弱聖意交雜，書香濃郁。

「踏入者，若要登上第二重，需全部讀完此地書籍。」

一道空洞的聲音陡然襲遍書閣。

「什麼人？」

陳凌神色一變，緊盯著四周。

但那聲音就此散去，再無回應。

良久，陳凌搖頭苦笑：「全部讀完……這可不是世俗界的書籍啊。」

世俗界的書籍以武者的視力和記憶力，幾本書也就一翻而已就能徹底記住。

但此地的可是聖級強者感悟資料，每一句話都大有深意，上面更是蘊含著聖意，可不是那麼輕鬆就能讀完的。

深吸了一口氣，陳凌屏氣凝神，走向第一排書架，拿起了第一本書籍。

這些書架清一色的封皮上沒有任何字跡。

翻開封皮，書香帶著淡淡聖意撲面而來，讓陳凌心神一震。

即便是極其微弱的聖意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震動。

第一頁，古樸的紙上印著一行行字跡。

吾名觀海，二十歲踏入武王，二十二歲踏入武皇，二十五歲踏入武尊，二十八歲踏入武尊巔峰。

武尊突破聖級，我一直認為，只要你明白一個問題，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這個問題，就是，什麼是聖級？

解開這個問題，我耗費了十一年。

十一年時間，三十八歲，踏入聖級。

看到這裡，陳凌動容。

從武王到武尊巔峰，這位前輩僅僅用了八年時間，八年對於無數武者來說，絕對是極快的速度，天賦驚艷。

但從武尊巔峰跨入聖級卻是足足用了十一年。

陳凌神色震動，繼續看去。

作為前輩，一些感悟留下來，以給後人參悟之用。

聖級之下，無論修為還是意志，哪怕天賦孱弱，也可以努力追趕。

而聖級，卻是需要極大的悟性。

想要突破，並不僅僅是力量足夠就可以的，巨大的瓶頸，會讓你的修為無從增長，無處提升。

所以，在這裡，你必須有足夠強的心境與意志力。

意志是關鍵。

每個人的武道之路，都不一樣，每個人的意志也有強有弱，有常有異。

但有一條是共通的，那就是武尊巔峰抵達聖級，需要的是意志與力量的徹底蛻變。

以意志來統領力量，完成蛻變。

聖級之下，武者借用天地意志之力。

聖級，意志融天，甚至是說，掌控一部分天地意志。

什麼是聖級？這就是聖級，聖級之下，一切力量都是借用而來，而聖級乃是掌控。

後人，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嗎？」陳凌自問，他沒有明白。

對，你沒有明白，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但是所有人包括我在內，知道這些卻都不明白，該如何突破聖級。

曾經，我一頭霧水。

我看了很多前輩的感悟資料，但只加深了我內心的困惑，我依舊被困在武尊巔峰，毫無寸進。

我不甘心，我繼續去看，去請教，去學習。

但最後，我漸漸心境繚亂起來。

那時，我方才意識到，我不能這樣下去了。

這樣永遠無法突破到聖級。

所以，我一個人去到了海域。

我名為觀海，不知道是否是天意，我在一座島嶼上觀海而居，與世無爭。

潮起潮落，海起海落，日升日落……

我的心境漸漸平穩。

天地萬物，自有其規則。

武者修鍊，亦是規則。

順從這規則，那便是井然有序，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

但規則有限制，亦有極限。

武尊巔峰便是極限。

我明白了，突破聖級，就要打破這自有規則。

我開始修鍊我的意志，悟這天地，悟這天地的規則。

最終，十一年，我悟透了，我打破了這規則，從而掌控了一部分規則，從借用順從到打破與掌控。

這便是聖級之路。

……

陳凌合上書籍，眉頭緊皺。

他看明白了，但卻不明白。

語言明白，但本質卻依舊一頭霧水。

就像是這位前輩一樣，看的越多，卻越來越迷茫。

「這樣的話，我還有必要去看，去悟嗎？走我自己的路就好了。」陳凌掃視著諸多書籍，眉頭越來越緊。

但這些書籍乃是前輩感悟，看了總歸沒有壞處。

而且，如果沒用的話，東聖為何會讓他進入這裡？

那些從這裡得到收穫，走出去之人，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心境？

為何還會有看完所有書籍的規則？

「規則。」

「現在的我，只有順從的規則。」

陳凌渾身一震，心神有些恍惚。

沉默了許久，他繼續拿起下一本古籍。

隨著時間流逝，一本本古籍從他手中拿起放下。

他看的越多，明白的也越多，但每一人感悟都不同，每個人的突破之路都截然不同。

陳凌心頭漸漸煩躁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位前輩所說的那種狀態，心境開始混亂了。

但他只能看下去，別無選擇。

這是書閣的規則，也是他要遵守的規則。

現在的他，沒有打破規則的能力。

咬了咬牙，陳凌繼續。

不到十日，陳凌全部看完了這些書籍。

但書閣空曠，一片死寂，更沒有出現通往第二重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