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終戰役
在蟲族被炎熱天氣削弱了能力的兩個月裡，研究所裡的人夜以繼日分析研究著張妍和梁霄體內的母蟲基因。
他們發現張妍和梁霄體內的基因片段不完整，想要得到完整的母蟲基因，必須要把母蟲的本體找到。
母蟲的寄生方式極為複雜，所以科研人員不得不像犁地一樣將二人的身體都翻了一遍，206塊骨頭、639塊肌肉、每一條血管、每一條腦溝……都被他們翻了一遍。
其實，從研究「種子」開始，龍力生物研究所裡的科研人員就頂著巨大的壓力。
和平年代的時候，華夏國管控嚴格，原則上，人體實驗是犯法的，禁止的。
當然，還是會有人為了錢心甘情願配合做一些實驗，可即便是有，實驗內容也是非常溫和的那種。
而研究「種子」的時候，他們做的都是非常可怕的事。
很多時候，他們明知道某些實驗內容會導致「種子」死亡，但為了刺激「種子」體內的某些特殊能力，他們也不得不那麼做。
這種背負著人命的事，很多科研人員都沒幹過，所以心理壓力很大，掙紮了好久才適應，好多科研人員都出現了輕微的心理問題。
要不是反覆警告自己殺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他們根本無法說服自己。
遇到逃脫出籠的小白鼠的時候，他們可以面無表情的拉斷小白鼠的椎骨，扔進高壓滅菌爐裡處理掉。
而面對人的時候，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當初，研究所對蟲族的研究其實沒那麼重視，負責研究蟲族的主要就是蔣正，「種子」的事兒也是他造的孽。
當年那些「種子」的投放就是蔣正偷偷干的，得知了這件事之後，秦教授很生氣，舉報了蔣正，申請撤銷蔣正的實驗資格，但因為證據不足，秦教授並沒有舉報成功。
所以秦教授和蔣正的關係才那麼不好。
蟲族大亂，蔣正趁亂當上副所長之後，就將自己那段實驗記錄清除了，整個研究所裡除了蔣正和秦教授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蔣正就是罪魁禍首，而秦教授忙的焦頭爛額，也無暇再揭發蔣正。
包括秦教授在內的所有科研人員，為了找到母蟲的寄生位置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經常有人累到暈厥過去，醒來之後洗把臉繼續幹活。
所以，張妍很理解他們，也非常配合他們的工作，從來不會有一聲抱怨。
當時間進入八月底，天氣開始變得清涼，蟲族也漸漸恢復了活力。
時間更加緊迫了。
終於，在9月3日這一天，一件大事轟動了整個龍力生物研究所——
他們經過種種努力，終於確認了母蟲的寄生位置！
因為不確定剝離母蟲之後宿主是否會受到健康威脅，他們沒有貿然清除母蟲，只是提取了一些母蟲的細胞，開始進行分析研究。
母蟲的躲藏能力很強，但只要找到了它，接下來的事就非常容易了。
只花了4天的時間，龍力生物研究所就根據母蟲的基因研製出了一種人造信息素。
因為母蟲的主要任務就是生育，所以它的能力也大部分和生育有關。
這種人造信息素就是影響生育的，它能夠讓聞到這種信息素的蟲族，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將科研報告通過軍方傳給了牆外的人，牆外的華夏國高層執政者只用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神速批准了信息素的製造。
軍方再次加派三萬名軍人加入到異能者的隊伍當中，補充戰力和各種物資。
經過這次補充，研究所的異能者軍人數量已經達到了十一萬，大約是蟲族剩餘數量的十分之一。
其實政府大可以使用殺傷性更強的武器消滅蟲族，但敵國一直在煽動輿論，華夏國每一次進攻都要向聯邦提出申請，而且之前申請了五十七次，聯邦也只通過了那一次而已。
華夏國在地球上只是個發展中的中等國家，哪怕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使用熱武器，也會受到來自多方面的壓力。
熱武器無法發揮，就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異能者身上。
政府明白異能的重要性，如果能將異能徹底掌握在手中，這次的災難反而會是因禍得福，華夏國今後腰桿就會更硬。
當信息素製造完畢，華夏國的總統通過媒體真摯的向還在京華市內奮戰的英雄們道謝，並承諾：只要能在這場戰鬥中活到最後的人，不論是否是軍人，都將成為華夏國的英雄，享受最高軍銜待遇。
牆裡牆外，都在期待著信息素的投放。
而信息素一旦使用，對蟲族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到時候，蟲族必然會更加瘋狂的反擊。
牆內的所有人都在籌備著，等待迎接最後的戰鬥。
……
9月9日，兩百多名軍人異能者分散到京華市各處，攜帶著信息素彈藥和擲彈筒。
飛機投放信息素會產生一些死角，而這兩百多名軍人就是填補死角用的。
這些負責散播信息素的軍人，是真正的死士，他們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遭遇，但還是無悔的去了。
當大量戰機掠過京華市上空，投擲下數以千計的信息素炸彈，這些軍人也立即補充了死角，讓信息素充滿了整個京華。
高等蟲族很快就意識到這信息素會讓自己失去生育能力，它們瘋狂了，那兩百多名死士成為了第一批受害者。
之後，瘋狂的蟲族們再也不計較什麼後果，不講究什麼戰術。
它們鋪天蓋地的殺向研究所，哪怕蟲族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座山，它們也毫不畏懼，無腦的拼著命。
既然種族沒有任何希望了，那不如就這樣戰死吧！
當整個京華市的蟲族都出動，濃霧再次瀰漫京華。
這場最終戰役格外慘烈，不論是蟲族還是異能者，都悶著頭廝殺著，根本不去思考太多。
因為沒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了，與其顧慮太多，不如放空腦子，將一切都甩給戰鬥本能。
這場戰爭持續了12天，每天都有許多人死在戰場上。
嚴卓自覺加入到了戰場上，為最後一役做著努力。
張妍也很想加入到戰鬥之中，但她的身份特殊，她無法戰鬥，她的主要作用就是吸引蟲族，萬一張妍戰死了，那些蟲族就會失去仇恨目標，缺少凝聚力。
梁霄也與她一起，只不過她是清醒的，梁霄依舊沉睡。
經過科研人員的努力，梁霄蟲化的速度已經變慢了很多，但即便如此，現在梁霄的兩條胳膊和膝蓋以下也覆滿了黑色的硬甲，能祈禱的只有快點殺光蟲族，離開這個輪迴世界。
軍方的目標是一次性將蟲族端掉，不拖泥帶水。
張妍也贊同這個目標。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張妍只能收起一腔血性，老老實實躲在一個軍方造好的堅固高塔裡，高塔就位於研究所地面正門一里外，高塔附近長期駐守著一萬名異能者軍人，無論前線的戰況多麼激烈，這一萬名軍人也不能轉移。
按理說，這種手段已經夠安全了。
但，誰也不會想到發狂的蟲族是多麼的強悍！
為了殺死張妍和梁霄，蟲族派出所有擁有自爆能力的蟲族，用了一個聲東擊西的戰術，在防禦層製造出了一個薄弱之處，硬生生炸開了一條通道！
蟲族順著這個通道，直接殺到了張妍和梁霄這裡。
在高等蟲族富有變化的戰術清洗之下，一萬名駐守的軍人，竟然淪陷了！
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誰也無法阻攔蟲族的進攻，張妍和梁霄所在的高塔，徹底暴露在了蟲族面前。
蟲族們開始進攻高塔，最後一批守衛高塔的戰士們也一個個戰亡。
但是，很快就有附近的一群戰士補充了過來，將高塔附近的情況又暫時穩住了。
他們把張妍鎖死在了最高的那層樓裡，死活也不讓她暴露。
門口的守衛寬慰著她，讓她要對軍方有信心，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把自己暴露到外面。
張妍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群軍人戰死。
直到連門口守門惡那個傢伙都失去了動靜。
張妍看了一眼身旁營養艙裡躺著的梁霄，不禁嘆了口氣。
萬一始終等不到轉機，最後關頭，她也只能拋棄梁霄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了。
真希望那一刻不要到來。
……
當戰場上的嚴卓得知高塔失守，他立即叫一支隊伍保護著自己，艱難的殺回到了高塔附近。
當嚴卓從高塔的小窗爬進張妍所在的房間，他看到張妍正坐在梁霄的營養艙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張妍的側影看起來是那麼寧靜。
看到嚴卓回來了，張妍淡淡道：
「外面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嚴卓微微一笑：
「是不太好。不過外面那群當兵的還能撐兩天，相信他們吧。」
張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她點點頭。
看到外面慘烈的戰鬥場面，她的心都是揪著的。
嚴卓說過，天選者死亡率很高，這次蟲族圍攻高塔，恐怕就是她和梁霄要渡的最後一劫了吧。
人類或許能撐過去，但她能撐過去嗎？
因為天選者的特殊身份，此刻發生的事情，不再是用個人武力就能解決的。
她安靜的等待著轉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
3天後，高塔的防衛還是被蟲族徹底衝破了。
蟲族的屍體堆的和高塔一樣高，戰士們的屍體卻都被蟲族吃光，一具也見不到。
雖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但張妍坐在高塔裡，眼睜睜目睹著他們一個個從自己眼前消失。
那麼悲壯慘烈。
而她為了尊重那些人的努力，非常配合的待在高塔裡，不曾離開。
現在，她終於盡了義務。
沒人再約束她的自由，那她該開始為自己爭取生存機會了！
面對鋪天蓋地殺向自己的蟲族，張妍用自己空間戒指裡所有的資源給自己的房間進行了加固。
但是，沒用，在蟲族那可怕的數量面前，她所做的一切防禦措施都像是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
嚴卓也用精神力場進行著反擊，但他最多也就是控制幾十隻高等蟲族，僅僅能保證高塔不被蟲族推倒，面對蟲族的湧入，他也別無他法。
張妍和嚴卓和蟲族抵抗了四個多小時，終於，二人精疲力盡。
杯水車薪。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來更多的增援。
張妍和嚴卓疲憊不堪，彼此看了一眼，都無奈的笑了笑。
厚厚的門上被張妍釘了好幾層板子，蟲族已經殺到門口，一下下的撞擊著，每一次撞擊都讓門上的板子跟著晃動。
手裡沒材料了，想再加固也不行。
嚴卓看著張妍，似乎有什麼主意要出。
張妍沒注意到嚴卓的表情，因為她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件東西！
湛的殼！
她曾經順手把湛的殼放進了空間戒指裡，本來是當做紀念的，現在想想，那殼或許有點用！
張妍將湛的殼從空間戒指裡取了出來。
湛的身軀很龐大，它的殼裡空間也很大，大約有五立方米吧，擠一擠的話，可以容納三個人。
張妍試著用刀紮了一下這殼。
嗯，很堅硬，她四級的異能，刀紮在上面居然一點痕跡都劃不出來！
她又試了試火燒水淹，湛的殼防火防水又隔音減震，非常安全。
也沒時間浪費了，張妍一把將梁霄從營養艙裡拽出來，硬塞進了殼裡。
嚴卓笑眯眯的看著張妍，似乎覺得有些有趣，肚子裡的主意也被憋了回去。
在張妍忙著處理梁霄的時候，嚴卓取出對講機，和鄭子夜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就將對講機隨手扔在了地上。
此時，張妍也朝他伸出了手，急切道——
「進來！」
嚴卓躲進了湛的殼裡，張妍則最後一個進去，守在了殼的出入口。
殼內有蓋子，可以完美將殼的出入口蓋住，一點水都滲不進來，但出入口畢竟最危險，這三個人裡面只有她戰鬥力最強，理應守門。
湛的殼一旦封閉，殼上的一些小觸鬚便牢牢扎進地面，任憑外面的蟲族怎麼折騰，也無法撼動它一絲一毫。
各種進攻落在殼上，也大都會被吸收，就像當初張妍他們的風刃打在蟲族身上會被吸收掉一樣。
本來，張妍以為這殼只能緩解個把小時。
但感受到殼多堅固之後，張妍鬆了口氣。
看來，湛留下來的殼至少能保護他們一兩天。
見生存幾率能大一些了，張妍才有空問嚴卓：
「剛才你和鄭子夜說了什麼？」
「讓他來救我們。」嚴卓好像沒什麼危機感，還微笑著寬慰張妍，「就差最後一點了，放心吧，努力熬熬就能過去了。」
「萬一熬不過去，你自己想辦法逃跑。」張妍滿臉認真，「蟲族的目標是我和梁霄，你肯定跑得掉。」
嚴卓眯起眼睛：
「不想跑，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只要不親眼看到你死，我是不會走的。」
張妍一臉莫名。
什麼叫「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
她咧了咧嘴：
「你這句話怎麼聽著有一種……媳婦跟老公撒嬌的感覺？」
嚴卓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你用這種比喻也就算了，怎麼性別還反了？」
張妍面無表情：
「因為……哪有大男人嚷著沒女人就活不下去的？」
嚴卓笑笑，也不再解釋什麼，直接截取了一段記憶，輸入到了張妍的腦中。
頓時，張妍腦中多出了一段記憶。
這段記憶之中，解釋了嚴卓為何會選擇張妍當隊友、處處護著她、對她身邊出現的男人那麼防備……
一切都是因為前世那個雲曦的預言。
消化完這些記憶，張妍點了點頭，一臉平靜：
「真沒想到……你居然拆了我兩次桃花。」
雖然劉芒和梁霄都挺讓她感到討厭的，但是……嚴卓暗搓搓的攪黃了兩個可能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開心。
嚴卓搖頭，表情稍微嚴肅了些：
「重點不是我接近你的目的嗎？」
「嗯，我知道了，你沒我確實能死。那我就放心了。」想了想，張妍悶悶不樂，「以後別拆我桃花了。」
「我拆你桃花是我不對，所以，你想要什麼補償？」嚴卓真誠的看著張妍，一臉誠心問罪的樣子。
張妍皺皺眉：
「補償……那下次我要是遇到心動的男人，你就想辦法幫我追到手吧！」
嚴卓笑的爽朗：
「沒問題。」
二人就這麼閒聊了幾句，便將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給交代完了。
張妍平靜的反應也讓嚴卓打消了一切顧慮。
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隱瞞，也如此散去。
今後，他們應該就能放下隔閡，徹底信任對方了。
嚴卓需要這樣一個夥伴，張妍也是一樣。
……
得知張妍扛不住了，堡壘的人全部從堡壘撤離，分批次前來支援！
最先到達的，是鄭子夜帶領的一支尖鋒小組，包含了大量值得信賴的輪迴者。
擁有GPS卡片的林暮光指著前方某處，沉聲道：
「張妍和梁霄就在那個位置！還有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應該是嚴卓。」
一百多人的尖鋒小組在蟲族之中廝殺出一條血路，衝向張妍所在的位置。
眼前是黑壓壓的蟲族，而林暮光所指的位置，也不過是一個隆起的蟲族山丘。
為了救張妍他們，整支小組殺紅了眼！
衝在最前面的，殺的最瘋狂的，是張妍的媽媽，羅秋雨。
因為心情最迫切，羅秋雨也很容易大意，當她專注於眼前的那隻蟲族時，沒有留意到身後有一隻蟲族正在接近她，打算偷襲。
鄭子夜及時用寒冰盾牌保護了羅秋雨，讓她沒有受到蟲族的偷襲。
羅秋雨看了鄭子夜一眼，眼中有感激，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
加入堡壘之後，鄭子夜總是對她很照顧，雖然鄭子夜總是冷冰冰的，卻讓羅秋雨莫名感到很溫暖，很安心。
羅秋雨知道，鄭子夜對自己這麼照顧，都是因為她是張妍的母親。
她沒有辜負鄭子夜的保護，她從來不拖後腿，努力提升實力，雖然她的異能太過花哨，實用性較差，她還是琢磨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
羅秋雨開啟自己的三級異能，雙掌一拍，一大團玫瑰花瓣從掌心噴出，將眼前的蟲族包裹。
三級的玫瑰花瓣異能，功能是改變敵人細胞年齡，這功能可以讓敵人變的年輕，也可以讓敵人變得衰老。
羅秋雨耗費了很大力氣，將面前的蟲族從成蟲變成了幼蟲，體積縮小了十幾倍。
如此一來，這蟲族就變得脆弱不堪，被鄭子夜一顆冰彈凍成了冰雕。
看著羅秋雨戰鬥的模樣，鄭子夜也很欣賞。
起初，他對羅秋雨的印像不太好，因為她對張妍太刻薄了。
後來鄭子夜發現，其實她只是嘴上刻薄，骨子裡還是在乎女兒的，只是之前太沉迷工作，完全忘記了關心女兒。
但末世之後，她改變了。
為了不當一個拖後腿的廢物，羅秋雨付出了很多努力。
那些努力，有許多都是在背著張妍進行的，但鄭子夜都看在眼裡。
「讓開！跟緊！」
白蘭的一聲衝殺大吼，讓鄭子夜把目光從羅秋雨身上挪開了。
只見白蘭一身潔白的鎧甲，目光冷靜的坐在一根木系異能者製造出的尖樁上，兩個力量系異能者助力一推，尖樁便越過一隻隻蟲族，載著白蘭飛進了蟲族堆裡。
尖樁像是串羊肉串一樣穿透了幾十隻蟲族，如此一來，落進蟲族堆裡的白蘭就吸引了附近大批蟲族的仇恨，它們圍了上去，將白蘭裹成了一顆球。
趁著白蘭吸引蟲族注意力，其他成員卯足了勁兒使出各自殺招，清理掉了一大片蟲族。
這幾個月和蟲族的戰鬥，白蘭也建立出了一些信心。
而這種好的轉變，多虧了林暮光的存在。
嚴卓之前對她的半個月特訓，對白蘭的技術提升很大，但心理影響不大。
反倒是林暮光的存在，讓白蘭愈發開朗自信，不再畏畏縮縮。
林暮光瞭解白蘭的所有喜惡，總是能貼心的照顧好白蘭的一切，讓失去了一切心靈依靠，孑然一身的白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這幾個月裡，白蘭和林暮光的感情逐漸升溫，現在已經十分接近情侶關係，只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防禦力強悍的白蘭推開眼前的蟲族，嬌小的她在蟲族堆裡顯得那麼不起眼，但她勇往直前，即便進度緩慢，她也不曾停止過腳步。
殷雪、周冬至、包拯他們三個的異能也都達到了四級，他們紅了眼的殺著蟲族，目光急切，能看得出來，他們很在乎梁霄。
鄭子夜感到很欣慰。
他們的隊伍已經很強了，所以，張妍他們一定要挺住啊！
……
鄭子夜率領著眾人，拼了老命，在黑壓壓的蟲族之中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當鄭子夜等人來到了張妍所在的位置，清理掉了外層包裹著的那些蟲族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有些破爛的殼。
梁霄躲在殼裡，嚴卓和張妍則正在殼旁邊與蟲族廝殺著。
張妍殺的渾身都是蟲族的組織液，利落的身手和四級的異能讓她附近十米之內都沒有蟲子能靠近。
嚴卓則好整以暇的站在殼旁，用精神力操縱著幾隻蟲族清理那些被張妍打死的蟲族的屍體，順便保護自己。
兩人配合的很好，看情況還能靠武力再撐很久。
鄭子夜他們也不多廢話，直接保護起張妍三人來。
見到女兒完完整整的，羅秋雨笑了。
其他的隊友都在忙著清除附近的蟲族，而羅秋雨卻懶得管什麼蟲族！
羅秋雨衝向張妍，緊緊抱住了她。
張妍有些錯愕，身體僵硬的接受著羅秋雨的擁抱。
羅秋雨就那麼安靜的抱著她，什麼也不說。
這個擁抱漫長的令人尷尬。
羅秋雨抱著張妍，足足抱了三分鐘也沒有撒手。
但隨著擁抱的時間繼續拉長，尷尬漸漸退去，張妍逐漸變得平靜。
張妍感受著媽媽的體溫和心跳，得到了一種久違的寧靜。
這個擁抱大約持續了十分鐘，羅秋雨才依依不捨的鬆開她。
而一個擁抱的時間裡，堡壘那邊的三千軍人戰士也已經補充到位，幫忙清理起了圍繞在張妍附近的這些蟲族。
張妍開啟複眼放眼望去，原來，方圓幾十里之內，也只剩下了這最後一批蟲族。
但悲哀的是，人類這邊完整的隊伍也只剩下了堡壘這群人。
之前那十多萬的人，九成都死在了這場最後的戰鬥中。
十分鐘的時間，堡壘趕來的人們已經清理掉了一半蟲族。
看這架勢，顯然，人類早晚要贏了。
所以，羅秋雨才敢這麼放心大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因為蟲族已經輸了，他們安全了。
羅秋雨凝視著張妍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在羅秋雨的印像中，似乎自打張妍會走路之後，她好像就沒有再這麼擁抱過女兒了。
當年依偎在她懷裡那個小小的，柔弱的嬰兒，現在已經變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人，堅強，強大，有擔當。
猶記得，當初還是嬰兒的女兒，總會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那眼睛裡充滿了孩子對母親最原始的信賴和熱愛。
現在，雖然羅秋雨已經無法再從張妍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但張妍看她的時候，還是會帶著幾分獨特的期待和溫柔。
羅秋雨覺得從嬰兒到現在，中間那二十多年，她一直都在辜負張妍。
那段時光就像是喂了狗一樣，本該存在的母愛，在那漫長的二十餘年裡，居然斷層了。
羅秋雨開口，嗓音略帶嘶啞：
「妍妍，你還恨我嗎？」
張妍剛想回答，幾條提示就無情的出現在了她眼前——
【恭喜剩餘的116位輪迴者成功闖過這一關！】
【本次救世消耗的時間為：204天2小時3分16秒。】
【評級：B。】
【獎勵：30天現實時間。】
【3秒鐘後，所有輪迴者即將進入中轉區……】
倒計時開始，所有輪迴者周身都亮起淡淡的金光。
看到這提示，在場大部分的輪迴者都顯得有些詫異。
這還在打架呢，居然就直接成功救世了？
難道說，這跟他們救了天選者有什麼關聯？
嚴卓倒是鬆了口氣，緊繃的精神放鬆了一些。
此刻，他想起了自己和張妍之間的約定。
她不喜歡讓他弄傀儡，曾經叫他末世結束的時候放掉傀儡。
趁著最後三秒時間，嚴卓切斷了自己和「龍」、「肉」、「魂」三個傀儡之間的聯繫，又抹掉了他們三個和這個世界有關的一切記憶。
他遵守約定了。
望著張妍身上的金光，羅秋雨知道她要走了。
雖然極力裝作冷靜，但她眼角還是不自禁流下了一滴淚，抓著張妍肩膀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氣。
「還能再見嗎？」一想到張妍是輪迴者，而她還要留在這個世界，羅秋雨心裡充滿不甘，急促的問。
張妍摸了一下羅秋雨帶著細紋的眼角，迅速替她擦掉那一顆淚珠，加快語速回答：
「沒辦法了。你照顧好自己。」
按照嚴卓模糊的提示，張妍已經知道，每一個輪迴世界在和平時期的背景都是相同的，但只要進入了末世，每一個世界都會走向不一樣的結局。
而休假時，八成是會去一個嶄新的，沒有被末日侵襲過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羅秋雨，是特別的羅秋雨，就算在其他世界遇到相同的她，雙方的記憶和經歷也完全不一樣了。
大概是沒辦法再回到這個世界了吧。
張妍狠狠心，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羅秋雨那讓人心碎的眼神。
金光又盛，張妍消失在了光芒裡。
同時消失的，還有這個世界裡活著的所有輪迴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