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不老實
直接將水調成涼水,拿著花灑就對著方嚴下面衝。方嚴驚嚇的捂著下面蹦開縮到牆角,目光仇恨的瞪著方遠手中的花灑。
方遠見此情景,確認方嚴已經冷靜下來了,特別淡定的將花灑放回花灑架上,將水調回熱水。
方遠不搭理方嚴,方嚴又開始委屈起來,他蹭到方遠身邊,將手拿開,露出下面可憐的縮成一團的東西。
眼眶紅紅的看著方遠,方嚴幾乎要哭出來,他小聲說了一個字:「疼。」
方遠正在擠洗髮水想要洗頭,聽見他說話,下意識的接了句:「活該。」
隨機方遠整個震驚起來,回頭看向方嚴,方嚴噙著眼淚,挺著下面委屈的跟方遠又道:「疼。」
方遠一把抓住他下面扯了一下:「你說疼?這裡疼麼?」
方嚴點點頭,更委屈的扒拉方遠的手:「疼。」
方遠扶額,方嚴說的第一個字居然是疼。
方嚴開始會聽他說話,開始會跟他表達自己的想法,開始會跟他溝通了。
方遠莫名覺得很開心,就像看見自家孩子終於會走路會說話的那種開心。
「自己揉揉就不疼了」,方遠開心的有點傻的來了句,然後說完之後,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方嚴眨眨眼睛,將眼淚憋回去,他聽話的揉了揉自己下面,然後他非常非常驚奇的發現,下面居然翹起來了。
方嚴嗚嗚哇哇的拍手,揪橡皮一樣揪著自己的下面,可是很快他發現揪著有些疼,就改成了揉,很舒服的感覺從下面傳上來。
輕聲喘了一下,方嚴停不下自己的手,他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下面,不知道為什麼越揉翹得越高。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方嚴那幾乎停止運轉的腦袋,一點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方遠揉著頭髮,頭上全是泡沫,他不放心的回頭看下方嚴,發現他竟然哭起來了。
「怎麼了?」
方嚴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他焦急的去扯方遠的手讓他摸自己下面。
他的手非常用力,以至於方遠滿是泡沫的手被他拉下來。
「做什麼做什麼」,方遠莫名其妙的瞇著眼看他,頭上的泡沫快流到眼睛裡了。
摸到一個柔軟的,旁邊又都是毛絨絨東西的時候,方遠的臉瞬間就黑了。
直接抽回手,對著淋浴沖了頭上的水,方遠擦著頭髮,將水調成涼水之後,一言不發的關門出去了。
果然是太慣著了,這都是什麼事。
吹了頭髮窩在床上很久,還不見方嚴出來,方遠吆喝了一嗓子:「在裡面墨跡什麼,洗好了趕緊出來。」
很久沒有聲響,也沒有動靜。
方遠瞪著小小的浴室門。浴室是那種簡易的玻璃浴室,從外面能模糊的看到裡面人的影子。
方嚴一直站著,也沒有什麼其他動作,方遠疑惑的看了一會,若不是確認方嚴在裡面,方遠幾乎以為那裡面的人影是自己的錯覺。
「方嚴?方嚴?」方遠有些擔心的跑過去拉開門一看,方嚴就站在涼水下,瑟縮的抱著自己的肩,整個人都狼狽異常。
方遠一把將他揪出來圍上浴巾:「你在幹什麼,洗好了不知道出來麼,真傻。」
方嚴衝他笑起來:「弟弟。」
方遠的手一頓:「你叫我什麼?」
「弟弟。」
「誰教你的?」方遠問。
方嚴還是傻笑著:「弟弟。」
方遠知道問不出來,只能煩躁的擦著他的腦袋,動作特別粗魯。
為了防止方嚴又在夜裡跑到他床前擺出各種姿勢扮鬼嚇人,方遠已經准許方嚴在他屋裡打地鋪了。
方嚴表示特別滿足。
方遠和方嚴的關係日漸親密,方遠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就放在了方嚴身上,就算做飯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探出頭來看上兩眼。
對此李欣很是吃味,可是她又沒立場去說什麼。
「方嚴,不許偷吃糖」,方遠趁著下麵條的間隙走出來,方嚴面前不知道誰放了幾顆糖,他正興致勃勃的糖紙也不剝的往嘴裡塞。
聽到方遠那一嗓子,方嚴立馬將糖丟到桌子上,然後乖乖的低著頭坐好,手還背到了身後,活脫脫幼兒園小孩子樣。
方遠發現方嚴能聽懂別人說話,只是很多時候,他都不會注意去聽,也不在意別人說了什麼。
雖然開始他對方嚴說話,方嚴也不給他反應,不過最近方嚴越來越聽話了。
只要是方遠說的話,方嚴都會聽,偶爾喊他,他也能抬起頭看你一眼。
方遠一方面覺得這樣很好,一方面又隱隱擔憂起來。
現在方嚴是縮了爪子,乖巧聽話不諳世事。可是保不準哪天,方嚴會突然恢復原樣,重新亮出爪子,恢復惡魔樣。
到那時,估計他會更絕望。
因為他發現,他已經放不開這樣的方嚴了。
李欣一直默默看著這兩兄弟的相處方式,方嚴只聽方遠的話,也只回應方遠。
而方遠只有在面對方嚴的時候,才會出現生氣暴怒大笑的樣子。那是給方嚴的特權,別人都看不到的。
李欣覺得自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原先她以為,只要自己一直呆在方遠身邊,他總有一天能回頭看到自己,可是現在方遠的精力和視線太多都放在方嚴身上,一點都沒有分給她。方遠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回頭看她一眼。
貢嬸見了方嚴幾次,那時候方嚴正坐在門前吃餅乾,吃的整個前胸都是餅乾屑,臉上也沾滿了餅乾屑。方遠拿毛巾給他擦乾淨了,方嚴就傻笑起來,將嘴裡咬了一半的餅乾拿出來要遞給方遠吃。那餅乾上沾滿了口水,方遠皺著眉頭,將餅乾推回去,方嚴就又塞回嘴裡吃起來,整一個傻樣。
貢嬸搖搖頭,這怕是要照顧一輩子了,又沒人願意嫁給一個傻子,除非方嚴是死了,否則按照方遠的性子,一定會連結婚都要帶著這個哥哥的。
這樣嫁過去太辛苦了。
不是說貢嬸心腸壞,她也考慮過李欣能幹,跟方遠結婚,兩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養個閒人沒關係。
但是,明顯方遠不喜歡李欣,他對自己哥哥也太好了,這樣李欣嫁過去,一定會受委屈。
「李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貢嬸拉著李欣問。
「不知道,方遠不願意現在結婚,連房子都不願意買。」李欣咬著嘴。
貢嬸搖頭:「沒有房子不行啊,那他有對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說,我爸媽也不同意我倆的事。」
「哎,方遠是不錯,又能幹人又好,你們要是結婚了,也能過上好日子,但是,哎,我不勸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貢嬸搖搖頭走了。
李欣抬頭看了看方遠,他剛閒了會,又開始圍在方嚴身邊了。
「糖是誰給的?」方遠審問方嚴,就在他剛剛進廚房的一會,方嚴已經偷吃了兩顆糖,被嚼碎的糖紙吐在地上,糊的袖子上都是。
見方遠生氣了,方嚴攪著手指不說話。
「唉!不是罵你,下次想吃糖跟我說,我給你買。糖紙不能吃,要剝掉,看這吐得都是,髒不髒。」
方遠開始覺得,母親真是個偉大的職業,養孩子真是折騰死人,各種操心。
「方嚴,說話」,見方嚴還是低著頭,方遠訓斥道。
方嚴張張嘴,將嘴裡一小塊糖紙吐出來,然後咧著嘴笑不說話。
方遠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嚇得方嚴一跳。
「不准吃了」,方遠將最後一顆糖給拿走了,方嚴眼巴巴的看著方遠的動作,撇著嘴想奪回來,但是又不敢。
方遠不知道要怎麼教方嚴,不敢教太多,每次覺得自己說多了,就趕緊閉嘴。
現在特別特別矛盾,方遠怕方嚴會開竅,不敢多說,又不能不說。他覺得方嚴這樣就好,可是又覺得心酸。腦袋裡總是冒出以前方嚴的臉,曾經意氣風發溫潤如玉的方嚴。
現在每次看到方嚴傻呆呆的笑,方遠就覺得鼻子很酸,若不是方嚴那麼執著,或許現在他們還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起。
也許方嚴會結婚,有個孩子,而他剛好大學畢業要工作,會交一個女朋友。
可惜那永遠只可能是幻想。
「弟弟」,方嚴追上方遠,捏著衣角站在方遠身後,手不敢觸碰他,方嚴怯懦的叫道。
方遠回頭:「怎麼了?」
「弟弟」,方嚴現在會說的字不多,他含著自己的手指好奇的看著方遠,一臉傻樣。
方遠忍不住笑起來,將他的手從嘴裡拿出來:「怎麼就傻了,明明不是瘋了麼。」
不知道方嚴到底是怎麼出了醫院,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方遠想著帶他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縣醫院就在附近,方遠拉著方嚴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李欣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最近太過於關於方嚴而有些忘了她,方遠有些歉疚,不過這歉疚也很快就忘了。
因為一個沒看好方嚴,他跑到路中間,差點讓車撞了。
方遠只好頭疼的牽著他的手。
不過兩人都快走到醫院前了,這醫院還是沒去成。
剛巧碰到了李欣媽媽,見到方遠的時候,她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方嚴。
「我都聽說了,這是你哥吧。我家欣欣就一心想跟你結婚,我怎麼勸都沒用,可是我聽她說,你現在不願意結婚。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李欣媽媽語氣不太好的問道。
方遠低頭:「是,我還帶著哥哥,他這個樣子我不放心。跟我結婚太委屈李欣,我也沒有錢買房子,不能給她好日子。」
李欣媽媽歎口氣:「難為你想的清楚,我再勸勸她,不讓她去你店裡了,對她名聲不好。」
「嗯。」
就跟李欣媽媽聊天這一會,方嚴又跑沒影了。
方遠忙到處找。
可是到處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