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發現

第二天是週六，一早，原昔帶羅小樓去了機甲俱樂部。那一路上風馳電掣的車速，讓羅小樓一下來就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原昔刷了卡，俱樂部工作人員立刻走上前，帶原昔進了一間訓練室，這裡是供機甲戰士訓練的地方，空間非常開闊。

等工作人員離開後，原昔按了一下脖子上的空間鈕，白色的巨大機甲出現在羅小樓面前。

十一二米高，全身銀白，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渾身像是有光在流淌一般，和它的主人一樣，美麗驕傲誘人。

羅小樓欣喜地繞著機甲走了一圈，他既想駕駛一次這美麗的機甲，又想把它拆開了，每個零件都研究一遍。

原昔抱著胳膊站了一會兒，終於走了過來，淡淡問道：「你要不要跟我進去看看？」

「我，我可以嗎？」羅小樓結結巴巴地反問道，驚喜地眼睛都亮了，原昔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剛開始的時候，他連碰都不肯讓他碰。

「當然，我可以允許你進去一小會兒。」原昔點點頭，驕傲地宣佈，然後看著羅小樓略顯瘦小的身體，猶豫了兩秒，一隻手臂僵硬地摟住羅小樓的腰，腳尖點地，迅速往上竄去。

羅小樓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沒有想到原昔帶人居然還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難道想要駕駛機甲都需要這種變態的體能嗎？噢，老天，他真能做到嗎……

不超過五秒，兩人已經到了駕駛艙內。

羅小樓坐在原昔身側的副座上，這個位置不需要駕駛機甲，做好安全防護的話，普通人也可以進來。

機甲內部的駕駛艙仍然以銀白色為主，按鍵則是黑色的，似乎和虛擬網上的機甲一樣，但羅小樓就是覺得到處都有新鮮感。

羅小樓從自己的位子上跪坐起來，歪著身體看向原昔身前的屏幕和按鍵。

「坐好了，別亂動。」原昔瞪了羅小樓一眼，給他啟動了安全裝置。

「我都不知道，機甲內部原來是有副座的，我駕駛的那架多普01上根本沒有。哎，這實在是太好了！」羅小樓像個土包子似的不停地說著。

「當然——當然有，高級機甲上都有副座。」原昔不太自然地瞄了興奮中的羅小樓一眼，「只不過，駕駛艙是機甲的心臟位置，機甲的主人一般不讓其他人進來——像這裡，我就從來不允許其他人進入。」

羅小樓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又有點發紅的原昔，立刻明白過來，原昔又在彆扭地幫助他了，於是，羅小樓微笑著說道：「我明白，謝謝你，你真是——最好的主人了。」咳，老天原諒他吧，這馬屁拍地太噁心人了！

果然，原昔嫌惡地看了他一眼。

「能給我講講這些按鍵的功能嗎？」羅小樓當做沒看到，厚著臉皮問道，他一想到自己被GD殺得沒有還手之力，心裡就不舒坦，而且，學習這些，對於他的專業也是很有幫助的。

原昔難得沒有諷刺他就答應了，正襟危坐，開始講解，而且講得非常認真，把按鍵根據功能分類給羅小樓說明並且加以演示。

在原昔講到最右邊的鍵的時候，坐在最左邊的羅小樓從他的位子上湊了過來。

原昔一陣僵硬，懊惱地看著幾乎半趴在他身前的羅小樓。他已經準備要投懷送抱了嗎，他要不要矜持一點！

原昔伸出手，碰到羅小樓的身體，手下的身體居然在微微發抖，原昔想推開他的胳膊頓時改成了環抱的姿勢，在羅小樓詫異地看過來的時候才臉色通紅地憤憤說道：「你這樣——我很不方便，真是麻煩又礙事，算了，我拿著你的手教你認一下功能鍵。」

因為第一次學到駕駛機甲的知識，羅小樓興奮地全身發抖，雖然原昔氣得臉都紅了，也動搖不了他學習的決心。也不在乎臉面，嘴裡只顧著說討好的話：「太感謝了，辛苦你了，那今晚我幫你按摩好吧，我很想學，你教得又這麼好。」

等原昔將所有按鍵都講明白了，又將羅小樓推回副座上，說道：「我要做練習，順便給你演示一邊基本動作，你最好認真記仔細了，別想我給你演示第二遍。」

羅小樓連連點頭，乖乖坐在副座上看原昔手指的動作和屏幕上出現的場地。

原昔將機甲駕駛到障礙練習區，從最基本的直線，轉彎，到快速繞過障礙物，動作越來越快。白色機甲在訓練室中移動著，路線詭異，又帶著種優雅的美感。

一間控制室中，一個人摸著下巴說道：「他已經很久不做基礎練習了，難道這次抽了？」

這人身邊的服務人員心有慼慼焉地點頭，原昔居然讓別人進入他的駕駛艙，一定是抽了吧。

原昔停下來的時候，就算是副座上的羅小樓，也已經滿頭大汗，劇烈喘息著。

快，太快了！不論是手速還是反應，都是羅小樓從沒有見過的速度，不愧是基因S級的強人，難道一班的人都這麼厲害？

原昔轉頭看了羅小樓一眼，說道：「唔，你好歹進來一趟，給你個實踐的機會，引擎旁邊是能量盒，你去換一個試試。」

說著拋給羅小樓一個三級能量盒，羅小樓手腕一抖，三級能量盒，十四萬聯邦幣，壞了他真賠不起！

但是明明很簡單，羅小樓自己也想珍惜這個實踐機會，於是抖著手按了兩個鍵，屏幕顯示同意更換能量盒，羅小樓拿起能量盒向原昔身側伸出手。

「等等。」原昔忽然一皺眉。

「怎麼了？」羅小樓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對勁，這個能量盒的顏色——」原昔說著拿過羅小樓手裡的能量盒，果然已經變成零羅了。

羅小樓嚇地一抖，說話幾乎要帶出哭腔：「我、我——應該是我弄壞的，我會陪你的。」

天吶，他的手難道是能量盒殺手嗎，或者他是能量導體體制嗎，果然重生後還是會變態吧，他就知道！

原昔白了羅小樓一眼，倒是沒有生氣，「算了，我不該指望你的。」說著自己重新拿了一個新的換了。

羅小樓胸前的翠綠石頭，顏色更鮮亮了，羅小樓覺得胸口發熱，以為是在駕駛艙裡不適應的現象。

練習了一上午後，原昔和羅小樓離開了機甲俱樂部。

這次，羅小樓識相地主動請求原昔帶他去買三木蛋糕，原昔帶著一副就知道撒嬌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答應了。

到了蛋糕店，原昔第一次從車裡下來，跟著羅小樓一起進了店裡，立刻吸引了不少服務生的眼球。羅小樓正在猶豫要不要給原昔買一個大一點的蛋糕，原昔已經站在最貴的水果蛋糕那邊，對服務生禮貌地笑了笑：「這個，這個，每樣兩個。」

不大工夫已經打包好四盒蛋糕，在羞紅了臉的服務生看過來的時候，原昔面不改色地說道：「你知道，家人總會有一些男人不能拒絕的小愛好的。」邊說著邊回身沖羅小樓的方向喊道：「來，拿你的蛋糕。」

於是羅小樓在服務生異樣的眼光下拎著四盒蛋糕出了蛋糕店的門，邊走邊疑惑著：「怎麼回事？她那是什麼眼神？」

原昔非常淡定地打開車門，拎上家人和家人懷中的四盒蛋糕，然後車子消失在蛋糕店門口。

一個女服務生滿眼紅心：「噢！如果我能嫁一個肯為我親自來店裡買蛋糕的男人——」

另外一個用夢幻般的語氣接口：「他一定非常寵他！什麼都舍不得讓親愛的去做，看那樣子，一定會買好幾個家用機器人的！」

「哎，真是幸福的人……」

而現在，幸福的羅小樓正將晚飯端上桌子，嘴裡嘟囔著問道：「你還能吃得下晚飯？」

其實原昔這次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在徵求了羅小樓的意見之後，吃了三盒『羅小樓的蛋糕』，只是給羅小樓留了一盒。

原昔看了羅小樓一眼，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晚餐一點兒沒拉地搬到自己面前。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怎麼能忍受我做的飯的？為什麼不在學校打包？」羅小樓隨口問著。

「嗯，其實還湊合，就算你做的難吃我也會忍耐的。」原昔邊吃邊挑剔地說道。

晚上，羅小樓給原昔清理完浴室後，原昔已經穿著浴袍在床上等著他了，那架勢讓羅小樓想混過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原昔垂著頭看著羅小樓騎在他身上按摩，羅小樓的手指又細又長，很白，而且形狀非常好看，手心有薄薄的繭子，摸在身上的時候非常舒服。

沒有力量，基因也不夠好，樣子其實很不錯，又乖，又聽話，而且沒有危險，不用防備——這是他自己選的人，原昔滿意地想到。

第二天是週日，羅小樓按照原定計劃，去了他打工的地方，進去之後發現負責他的楊溢居然不在。

一打聽，別人都笑眯眯地告訴羅小樓，楊溢這次和凱恩集團簽訂了合同，奇功一件，現在已經被調到了總公司那邊當高級主管了。

羅小樓有些遺憾，畢竟楊溢對他很照顧的。

另外一個副總笑眯眯地告訴羅小樓，羅小樓現在屬於他負責，這位副總知道羅小樓速度快，卻不知道他最後負責的是二級零件。只叮囑羅小樓選他最拿手，速度最快的。

羅小樓想了想，選了第一次的05號零件，和另外一種一級零件08號零件。因為他現在在學習一級零件，所以寧可少賺點錢，也希望能接觸到實際零件。

中午的時候，羅小樓將手中完成的三組05號零件和一組08號零件交了上去，08號零件羅小樓第一次加工，並沒有做改動。

不過，羅小樓詫異地發現，負責收取完工零件的人非常陌生，而且就連兩個副總對他們都很恭敬。

吃飯的時候，羅小樓悄悄問怎麼回事。

一旁的工人告訴告訴他，「誰知道，自從楊總簽了合同離開之後，上邊就派來了這一組人，據說我們每次加工的零件都馬上被送去檢測質量，現在要求真是越來越嚴了。」

羅小樓抬頭看了看，似乎工人並沒有變動，看來這個檢測沒有想像中的嚴格。

吃完午飯幾個人一起往外走，身側一個人忽然說道：「老楊，該上工了！哈哈，難得你今天怎麼不著急了——咦？」

那個人忽然停了下來，眾人一起回頭，發現老楊居然趴在了桌上，暈了過去。

幾人趕緊將老楊送到了工廠的醫療室，醫生檢查了一番，給老楊注射了一管針劑，老楊慢慢睜開了眼。

「醫生，到底怎麼回事？老楊沒事吧？」周圍的人關心地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其實算不上大病，就是累的，我說老楊啊，你也別這麼拼，就算家裡壓力再大，你倒下，你讓他們怎麼辦？」

老楊臉色蒼白，聽到醫生的話臉上卻浮起一絲笑意，羅小樓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女，聽說現在都是高等學校的學生。

看著這樣的老楊，羅小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裡一酸，自己徹底失蹤了，他們會有多難受？想到這裡，羅小樓握住老楊的手，他決定05號零件的簡單方法教給老楊。反正，一級零件的改動不大，性能也絕對不會變差，上面應該不會為了這麼點事開了他。

這樣，老楊的收入多了，也不會這麼起早貪黑地拚命了。

果然，醫生並沒有勸住老楊，他依然堅持著回去工作，羅小樓隨著老楊進了他的工作間。

老楊驚訝地看著羅小樓，然後羅小樓慢慢走了過來，拿起老楊身邊的05號零件開始加工起來。他的動作不快，卻極有節奏感，手指靈動動作優美，老楊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一直看著。

直到羅小樓將一個零件加工完，老楊才吃驚地睜大眼看向羅小樓：「你——你——」

羅小樓笑了：「楊叔，這個零件我稍微改了改，不過你放心，質量檢測那關絕對過得去。這樣可以節省一部分時間，我想對於楊叔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老楊震驚地看了羅小樓半天，忽然起身，幾步走過來，緊緊握住羅小樓的手：「謝謝，小樓，太感謝你了，你不知道這對我幫助有多大……」

羅小樓將激動的老楊扶著坐下，又說道：「不過，楊叔，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有人問起來，你不要說這改動是我做的。」

老楊看了羅小樓一會兒，鄭重地說道：「小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這種方法的。」

羅小樓笑著點了點頭，確定老楊學會之後，離開了老楊的工作間。他並不是盲目相信別人，說到底，這樣一個一級零件，就算有人知道是他改的，其實也引不起什麼大事。

當羅小樓回到自己的工作間之後，門上忽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