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堂堂楚王府沈煉，也會怕嗎?”
沈煉瞥了天璿一眼，嗤笑道:“怕！”
“若是本官真的會怕，那本官就不會做這得罪人的官了……”
“每次斷案，凶手被抓，肯定會得罪不少人的，也肯定會引起他人的敵視的……比如凶手的親戚朋友，他們不會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他們只會知道是本官查明真相，讓凶手受到了懲罰。”
“所以他們會記恨本官。”
“一些膽小的，也就是單純的記恨。”
“可一些膽大的，直接跑出來刺殺本官，也不是做不到的。”
“這世上，道理對一些人是講不通的，只要本官一直選擇查明真相，就會時刻面對著危險，所以……你說，本官就會怕?”
“本官若是怕，可能現在你還逍遙法外呢。”
天璿聽著沈煉的話，不由得看向沈煉的眼眸。
而在沈煉的視線裡，他只看到了自信，沉著，冷靜。
沒有半點心虛。
這說明，沈煉真的十分坦蕩。
他撇了下嘴:“總之，你小心些吧，北鬥會經過這次事情，肯定會對你的危險評級達到頂點。”
“接下來，你將面對北鬥會無休止的進攻。”
“希望你能撐得下來。”
沈煉呵笑一聲，起身向外走去:“你會親眼看到，不是本官撐下去，而是北鬥會，會在本官在手中覆滅的。”
“本官喜歡主動，不喜歡被動。”
“這件事，也是一樣。”
沈煉不喜歡被動，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從他調查起北鬥會的案子開始.。
他的敵人一次比一次強，可他從始至終，都佔據主動地位。
一直以來，都沒有將主動地位讓給對手。
所以，就算這一次的敵人，是前所未有之強的。
就算這次，是從未遇到過的強勁對手。
沈煉也不準備，將主動權讓出去。
就這樣，沈煉離開了牢房。
他向牢頭說道:“給他換一間牢房吧，他還算是識時務，不用太苛刻他。”
“同時給他的食物，一定要詳細檢查，確保沒有問題再給他，本官覺得，北鬥會可能會想辦法對他滅口，所以你們也小心一些，多注意一下。”
“本官也會多派一些人過來支援你們的。”
牢頭自然不會忤逆沈煉的命令，連忙點頭。
“行了。”
沈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道:“走吧，我們也該出去了。”
阿力和阿豹對視了一眼，內心都有些沉重。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便彼此看了一眼對方，然後迅速移開視線。
等出了大牢後，阿豹才忍不住說道:“少爺，要不然我等會加派人，十二個時辰日夜不停的保護少爺吧，我們的人員數量也要提升幾倍，否則的話，我擔心少爺的安危會受到影響。”
阿力也說道:“我也會讓情報司的影衛暗中保護少爺，決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兩人神情凝重。
表情嚴峻。
如臨大敵一般。
沈煉看著兩人的表情，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他笑著說道:“你們這麽嚴峻幹什麽?”
“知道的是我可能遇到危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要遇到危險呢。”
阿豹說道:“就算我們自己遇到危險，也比大人遇到危險要好。”
“我的命不值錢，可少爺，絕對不能有事！”
阿力也是一臉嚴肅的點頭。
沈煉看著兩人認真的樣子，想了想，終是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們關心本官，
可這事，已經不是你們能夠解決的了的了。”“在長安城內，我是楚王府的人，是咱們殿下的親信，還是安全的，至少他們不敢輕易出手。”
“而他們一旦出手，你覺得，以他們對我的了解，還有他們自身能夠輕松覆滅一國的實力，是你們幾百個人能夠抵擋得了的?”
“他們要麽不出手。”
“要出手……”
沈煉眼眸眯起，眸光閃爍，說道:“就定然是全力以赴，萬無一失。”
“他們吃過了這一次的大虧之後，只會對我更加的警惕，他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倆次的。”
“所以……”
沈煉看向神色微微一變的兩人，說道:“你們說，憑你們，能擋得住他們嗎?”
阿力和阿豹雙手握拳，牙齒死死地咬著。
他們不想承認。
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
他們在那強大的北鬥會面前，真的是不夠看。
差距真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北鬥會可以不動聲色的，瞞過兩國，覆滅一國，主導一次戰爭。
那種事情，是阿力和阿豹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他們如何能抵擋得住?
阿豹憋屈道:“難道我們，就只能乾等著危險到來嗎?”
“乾等著?”
沈煉忽然呵笑了一聲，說道:“你什麽時候覺得，我沈煉，是這種逆來順受的習慣了?”
“什麽?”
兩人內心一動，忽然間猛然抬起頭看向沈煉。
沈煉輕笑一聲，說道:“我從來就沒打算被動等待，正相反，我沈煉，更喜歡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
阿力和阿豹聽到沈煉的話，都是微微一驚。
兩人忙看向沈煉，戌狗問道:“少爺的意思是……要主動對付他們，而不是等他們過來對付少爺?”
沈煉一邊走著，一邊輕笑道:“反正總是要遇到的，不是嗎?”
“就算我沈煉不去找他們，可他們遲早也會來找我的。”
“既然如此，那我為何不主動出擊，先解決掉他們呢?”
沈煉的性子就是如此。
若是他覺得有危險，有問題。
那肯定是第一時間直接出手的。
他不會等待著危險的降臨，才會去反抗。
阿力皺眉道:“可是北鬥會如此神秘，縱使我們抓到了天璿，也仍是沒有問出北鬥會過多的秘密，只有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我們都不知道北鬥會究竟在何處，也不知道誰是北鬥會的人，要如何對付他們?”
這是阿力感到最為棘手的。
北鬥會雖然強，可這是大唐，就算再強，也還是有個界線的。
大唐境內，不容北鬥會撒野。
故此只要沈煉不離開大唐，仍舊會有危險，但危險程度其實也高不到哪裡去。
只是阿力不知道，北鬥會藏匿的地點，不知道那北鬥會究竟身在何處。
甚至不知道，都有誰是北鬥會的人。
他就算想對付也對付不了。
這才是最讓他頭疼的。
沈煉看了一眼阿力，笑著說道:“誰說我們對北鬥會的藏匿之地一無所知了?”
他眼眸微眯，嘴角微微揚起，說道:“你們忘了嗎?天璿已經明確告訴我們了，目前南詔國的國君，就是天樞！”
“這不就知道了嗎?”
阿力說道:“可……可，那是南詔國的國君啊，縱使我們知道了他是天樞，難道還能殺到南詔國去?”
沈煉呵呵一笑:“為什麽不能呢?”
他手指輕輕轉動，說道:“南詔國這一次，因為北辰的原因，從出現開始，就各種上躥下跳，找我們的麻煩。”
“我想，各國的使臣都看在了眼裡，他們可以證明。”
“再加上上午之時，南詔是完全站在對立一方的，差點讓那些使臣出現意外，所以對南詔，他們肯定都是極其厭惡的！”
“故此，我們為何不能利用一下他們?”
沈煉仰著頭，看著頭頂那湛藍的天空，似笑非笑道:“國君，以為當上國君就萬無一失了?”
“這世上，給與國君位置的人太多了。”
“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你們覺得，他們會不會如同聞到了血腥的鯊魚一樣，直接衝去?”
阿力和阿豹一陣遲疑。
沈煉呵笑了一聲:“行了，這事已經超出了你們的能力了，你們也不用多想。”
“該做什麽事就去做什麽事。”
“特別是你。”
沈煉看向阿力，說道:“阿力，接下來大理寺情報司的任務可會不少。”
“萬邦聯盟已經建立了，但這個萬邦聯盟還不夠結實，所以我秦某人，需要時刻知曉萬邦聯盟各大成員的情況。”
“故此，這就是你的任務了。”
“故此，讓情報司的成員，給感官偷偷潛伏到各大聯盟成員國內，去盯著他們國內的輿論，以及朝廷的動向。”
“我需要知道，他們國內對萬邦聯盟是如何看待的，以及他們朝廷的想法。”
“萬邦聯盟一旦利用好了，將是我大唐富強起來的最強利刃，所以我們一定要將其牢牢把握住！”
阿力明白沈煉的意思。
沈煉費勁心力促進萬邦來朝，目的是為了更遙遠的未來，而不是單純的真的想要建立什麽聯盟的。
阿力點頭道:“少爺放心，我會親自盯著的，一定不會讓少爺失望。”
沈煉點了點頭:“行了，那就散了吧，我也回去休息了，接下來一旦真的對北鬥會出手了，可就沒有多少休息時間了。”
沈煉真的是有些困倦了。
忙碌了一天，先是和北辰鬥智鬥勇，後來又與天璿比拚心理戰。
饒是一切都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順利。
可他也仍是忍不住的疲倦在身。
其他人見到的，可能只是自己的淡然自若，從容不迫。
可那其中的壓力，其中的算計，究竟有多麽困難，唯有沈煉一人知曉。
唯有他知道，自己為了這次的計劃，究竟付出了多少。
也唯有他知道，自己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北辰不是普通對手。
他也不確定，北辰有多少後手。
所以沈煉，幾乎是將自己所能算計到的一切都利用上了。
就是擔心最後自己的底牌沒有北辰多。
但終於是，勝利的天平傾斜到自己這裡了。
勝利，是屬於自己的。
可為了這場勝利，自己真的是疲憊不堪到了極點。
回去睡了一覺。
吃完飯。
沈煉便前往皇宮，尋找李世民。
太極宮是李世民日常批閱奏疏的地方。
只要李世民不亂跑出去溜達，那一般情況下，在這裡就能找到李世民。
“沈統領。”
宦官看到沈煉到來後，忙向沈煉一拜。
沈煉微微頷首，問道:“陛下，在嗎?”
宦官忙點頭:“在的，陛下在殿內批閱奏疏。”
沈煉現在已經是整個大唐最炙手可熱的權臣了。
而且他接二連三粉碎了那些亂臣賊子的陰謀，讓整個大唐一次又一次度過難關。
所以朝臣也罷，還是這些宦官也罷，對秦文遠，都是又敬畏，又敬佩的。
故此對沈煉，這個權利極大的宦官，也不敢有一點的馬虎。
沈煉笑著說道:“那就勞煩公公通報一聲， 本官要見陛下。”
宦官沒有任何遲疑，忙說道:“沈統領，請稍等片刻。”
說完，就連忙小跑著進入門殿內。
沒過多久，殿門就被打開了。
宦官走了出來，說道:“沈統領，陛下有請。”
“多謝。”
沈煉感謝了一句，便進入了大殿之中。
此時大殿內，窗戶洞開著，微風和煦，拂面而來。
李世民坐在書案後，正用紅砂批改著奏報。
看到沈煉進來後，他放下朱砂筆，笑著說道:“回去後，和楚王府說了你的主意?”
沈煉倒沒什麽意外的。
畢竟這長安城之內，要是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李世民，那才值得意外。
他微微點頭:“說了，我楚王府包括殿下都表示，接受我這次出行。”
說到了這裡之後，他看向李世民，說道:“陛下，臣昨日審問了天璿，從他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北鬥會的情報。”
李世民聽到北鬥會三字。
目光一寒。
臉色了冷峻了起來。
北鬥會這一次的行動，真的差一點就讓大唐遭殃。
若不是有沈煉的話，會有什麽結果，李世民真的想都不敢去想。
無論是北鬥會暗中掌控諸國，欺壓大唐，讓大唐割地賠款。
還是北鬥會，將他們都給殺了，讓諸國進攻大唐……
這兩種可能，發生任何一個，都是李世民內心無比冰寒的。
甚至只是想想，就覺得徹骨的寒冷。
北鬥會當真是十分的可惡。
若沒有沈煉，破壞了這一切，大唐絕對沒有好結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