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便一分為二，倒在地上。
血腥味驟然彌漫在黑夜之中。
戰鬥也猛然開始。
阿豹率領府邸眾人等待已久，沈煉今日返回後，就告知阿豹，說今夜會有客人來此，讓阿豹準備好了好好招待。
果不其然，客人說來就來了。
阿豹已然受了沈煉的提醒，提前做好準備了，此刻怎麽會有意外?
情報司的錦衣衛，從兩側不斷襲擾這些黑衣人。
阿豹則是帶領府邸眾人，以戰陣的方式，直擊這些黑衣人。
兩方彼此策應，彼此配合。
很快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黑衣人死傷越發慘重。
而這時，這些黑衣人也都知曉發生意外了。
“不好，他們有埋伏！”
“撤！快撤！”
有人大喝。
那些黑衣人聞言，都臉色一變，迅速靠攏起來，準備撤退。
而阿豹，卻是冷笑道:“來都來了，就別走了。”
“難為你們這麽熱情來見大人，我們若是讓你們就這樣安然離去了，大人會責備我們沒有招待好你們的！”
他手中大刀再次砍翻一個黑衣人，吼道:“一個不留，別放走一個人。”
殺戮再繼續。
驚呼聲，慘叫聲，兵器交戈聲，不斷響起。
而院落裡那惟一一間十分普通的房子內，沈煉，正平穩的睡著，他眉頭揚起，嘴角含笑，似乎做了什麽好夢。
一夜，就這樣緩緩過去。
當旭日驅散黑暗時，夜盡天明，新的一天，終於到來了。
烏雲不知何時散開了，整個大地，一片明亮。
沈煉在溫暖的陽光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伸了一個懶腰，滿足的起身穿衣。
推開門，便見阿豹正站在外面。
此時，外面只有阿豹一人，院落裡乾淨如常，一切都與曾經沒有任何區別。
“大人，怎麽起的這麽早，現在時辰還早，大人可以在休息會，當然，也可以前往東院與其他人聚上一聚。”阿豹笑道。
話音落下，真的很不錯的提議。
但是，秦文遠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天還早，就讓他們多休息會吧。”
他一邊走到一旁洗漱，一邊問道:“昨晚西院有客人來嗎?”
阿豹呲牙一笑:“有，而且數量還不少，好幾十號人。”
“招待的如何?”沈煉點了點頭，倒是沒什麽意外，畢竟…….那是他睡覺前就推斷出來的結果。
大唐竊取了那些家夥的果實。
讓那些家夥損失慘重。
而自己身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們不報復自己就怪了……
特別今天還是李世民親自加勉的時候，可以說昨夜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主要是昨夜自己發生了意外，那今天的大典就肯定沒法照常進行了。
他們也還有時間去思考其他的辦法。
所以，昨晚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以沈煉對他們的了解，他們肯定會動手。
果不其然。
阿豹咧嘴笑道:“一個都沒離開，全都留下了。”
沈煉洗了一把臉，接過毛巾，點了點頭說道:“看出是什麽路數了嗎?”
阿豹想了想，說道:“都是殺人的手段，每一張都不是無用的，看得出來，要麽是以殺人為營生的，要麽就是經驗豐富的行伍中人。”
“不過他們應該並非來自同一個勢力，彼此配合的並不默契，人數雖然多，可有時還會不小心互相傷害，反而製約了他們的行動。”
“總之，有些麻煩，但還不足以讓我們感到為難解決他們也沒有任何傷亡。”
沈煉微微點頭。
“不是同一個勢力，那就是說，應該不是北鬥會。”
“當然….…北鬥會也許暗中也幫忙了，否則他們很難避開夜晚巡邏的人。”
“不過….…北鬥會估計只是利用他們試探我秦某人而已，並沒有真的想和他們聯合。”
“這麽看的話，動手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國家了。”
“惱羞成怒嗎?”
沈煉笑了笑，並不在意。
阿豹說道:“大人，難不成…….知道是誰?”
“那我們要去找他們的麻煩嗎?”
沈煉搖了搖頭，淡淡道:“沒必要。”
“他們已經輸了，為了萬邦來朝，他們也定然付出了不少精力和代價，可果實被我們竊取了，所以他們現在也只能無能狂怒。”
“我們都得了好處了，還不許人家生點小氣?”
“而且….…”
沈煉眼眸微眯，眸光閃爍，意味深長道:“今天，有更大的魚，所以這些小蝦米，著實入不了我的眼。”
沈煉和阿豹離開住處，向驛站方向行去。
深秋的清晨，總是十分忙碌的。
小販早早的就在街道兩旁擺好了小攤，等待著顧客的光臨。
以耕種為生的農民們，此時也都陸續向城外行去，去收獲那辛苦一年的成果。
路過的早點攤散出騰騰的熱氣，香味飄散，這讓沈煉胃口大開。
沈煉鼻子微微一動，笑著說道:“阿豹，今天可不會太平，一會少說也要耗死不少腦細胞，所以我覺得，我們該好好吃頓飯，補充補充精神，你覺得如何?”
阿豹摸著肚子，嘿嘿笑道:“還是大人厲害，吃個飯而已，還能說出這麽讓人覺得高端大氣，充滿了深奧的人生哲理的話。”
聽著阿豹那完全沒邏輯的馬屁，沈煉哈哈一笑。
他直接坐了下去，說道:“老板，四個饢，兩碗羊肉湯，再來點小菜。”
”好嘞，客官請稍等。”
很快有熱情的聲音回應。
沈煉隨意選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了下去。
阿豹坐在沈煉對面。
看著忙碌的老板，還有那些喝湯喝的滿頭大汗的人，以及來來往往，臉上帶著笑容的人，阿豹忍不住感慨道:“真好啊！”
“什麽好！”沈煉端起一杯茶，尋聲問道。
戌狗說道:“這樣的生活真好啊！”
“安安寧寧，百姓們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謀得更好的生活，努力就有回報，不用擔心戰亂，不用擔心生死，活在美好與穩定之中，這種生活….…真的很好。”
沈煉輕輕頷首，他身體向後仰去，雙手捧著茶杯，白霧嫋嫋而起，將沈煉的面龐，掩映的做隱若現。
“其實百姓之所求，無外乎一個安穩的生活，一個公平的環境。”
“生活安穩，不必擔心戰火是否隨時來到，不必擔心有今日沒明日的日子。”
“環境公平，努力會有收獲，辛苦終有所成，未來就會有希望。”
“此即為百姓之所求，而只要滿足了百姓之所求，那麽大唐的地基將無比穩固！”
“家國穩固，家國強盛，反之也會讓百姓生活更加安穩。”
“此即為相輔相成之事！百姓與帝國，永遠都無法分割！他們也永遠都屬於一體的。”
“所以，你所看到的稱之真好的生活，其實就是我們竭盡所能，所努力實現的目標啊！”
這時攤販老板將食物端了上來，沈煉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之後他拿起一個饢，一邊吃，一邊繼續說道:“為什麽我要耗費那麽多的心神，去和諸國使臣博弈?”
“為何陛下願意將這麽重要的事情，敢力排眾議，將房大人，長孫大人….…他們都不用，而隻用我沈煉?”
“為何房大人，長孫大人，他們明知此事事關重大，一旦做成功勞巨大，卻是也不爭不搶，反而全身心的配合支持於楚王府的我?”
沈煉喝了一大口羊湯，滿足的發出喟歎聲，說道:“就是因為他們和我一樣，我們楚王府也一樣，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
阿豹看向沈煉。
沈煉放下大碗，光芒從頭頂灑下，灑滿一地光輝。
他說道:“家國強盛，百姓富足！大唐盛世，傲視千古！”
“這….…”
沈煉深吸一口氣，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就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阿豹內心猛然一震。
他下意識念著沈煉剛剛的話。
“家國強盛，百姓富足！大唐盛世，傲視千古！”
這話，就宛若是雷霆之音，瞬間在他腦海中猛然炸開一般。
讓他整個人，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畏懼的顫抖，更不是驚恐的顫抖。
這是激動，是興奮，是熱血澎湃，是一種源自骨子裡的振奮！
“大人，為此盛世，我願為馬前卒！”
阿豹忍不住說道。
沈煉看著阿豹振奮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他說道:“馬前卒?我們所有人都是馬前卒！這條路，注定坎坷，注定艱難，可這是足以福澤後世子孫千萬年的大事！”
“所以我們必須該做！而且，每個人都要有馬前卒的覺悟，因為唯有每個人都拚盡全力，卻為大唐睜，為大唐搶，為百姓肝腦塗地，才有可能實現我們那共同的夢想與願望。”
“當然……”
沈煉看著阿豹笑道:“想要成為大唐的馬前卒，吃飽飯是前提，不吃飽飯，刀都提不起來，如何成為馬前卒?”
“所以，快些吃飯，飯都要涼了。”
阿豹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家大人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還什麽都沒動呢。
他嘿嘿一笑，心中既感到振奮，又感到溫暖，他覺得自己此生最正確的事情，就是選擇來長安城和沈煉為伍！
若沒有大人，自己如何看到這般豐富多彩的人生。
又如何有機會，能在這波瀾壯闊的大事上，成為其中的一朵浪花。
阿豹抬起頭，隻覺得前方似有滾滾大浪，正在向自己招手。
而那，是滾滾大勢！
是歷史洪流！
沈煉和阿豹吃過早飯後，便直接向驛站行去。
到達驛站時，工部的工匠們剛剛離去。
昨日確定今日要進行大唐身為聯盟盟主的任職大典，工部便連夜派人前來建造高台，以及相關的設施。
而經過工部工匠一夜的加緊建造，沈煉到達時，一切都已經完成了。
看著驛站院落內那座高大的高台，已經高台上擺放著那巨大的青銅大鼎，看著平整的漢白玉台階，看著那一看就造價不菲的巨石鋪就的高台台面，沈煉忍不住感慨一聲，基建狂魔就是基建狂魔啊！
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後世。
真的是只要他們想建造的東西，無論時間是多是少，就沒有他們建不成的！
牛批！是真的牛批！
一直都很牛批啊！
“沈統領。”
鴻臚寺寺卿趙海迎了過來，向沈煉微微躬身。
沈煉點了點頭:“如何了?”
趙海說道:“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一會陛下過來，我們便可以按照原本的規程，宣布萬邦聯盟成立，同時宣布大唐成為聯盟之主，徹底坐實此事，讓一切徹底定下，再無任何改變的可能。”
沈煉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一會就按照規程形式即可。”
雖然說現在投票已經結束，大唐也算是正式成為聯盟之主了。
但那還只是投票結果，並沒有正式的一個形式來確認。
古代的人，是十分重視形式這種東西的。
比如結拜，要拜天拜地，拜皇天厚土。
比如結盟，要歃血為盟，告天告地！
再比如征戰，要沙場點兵，斬馬為號！
所以，聯盟成立，以及聯盟之主的確立，這麽大的事，自然也要有一個形式。
有形式了，昭告天下了，人盡皆知了，那才能算是真正的確定了。
故此，沈煉才這麽急，直接第二天就確定這些。
當然，這其中固然也有沈煉的謀算，有秦文遠想要算計其他人的事， 可要在形式上，徹底確立大唐的聯盟之主的地位，也有很大的緣由。
沈煉走到高台旁，手掌撐在漢白玉台階上，說道:“那些使臣什麽反應?”
趙海說道:“小國使臣表示的很積極，對大唐成為盟主之事很是熱情……這……”
他看向沈煉，說道:“都是沈統領的功勞，若是沒有沈統領，他們絕對不會這麽積極的。”
沈煉手指輕輕磕著漢白玉，沒有說話。
“其他使臣，有二十幾個使臣，是無所謂的態度，對大唐成為聯盟之主不反感，也不支持。”
“而剩下的那些使臣……”
趙海壓低聲音，說道:“態度不算太好，就算看到臣，也不給臣好臉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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