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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歲之好,一言爲定 - 第71章字體大小: A+
     
    第71章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去年夏林希把蔣正寒領回來,她家的門鈴同樣響了一次,彼時站在門外的是小區保安,而今晚,却是夏林希的父親。

      透過防盜門的猫眼,父親的面容格外清晰,夏林希站在玄關處,耳邊仿佛嗡鳴了一聲。

      今晚回家之後,她順手反鎖了房門,所以父親有鑰匙也進不來,只能按響自家的門鈴。但她清楚地記得,她爸爸回了一趟老家,至少要後天才能返程,她幷不知道爲什麽父親提前回來了。

      不管怎麽說,讓她爸等在門外,都是很不像話的。因此沒過多久,夏林希打開了門。

      夏父扛著大包小包,手上還拎了一個麻袋。由於半年沒見女兒,所以在當下的這一刻,他整個人散發著慈愛的光芒,還不忘和女兒解釋一句:「小希啊,爸爸知道你今天回來,就讓你表叔送了我一趟。」

      「對了小希,吃過晚飯了嗎?」父親問道,「我從家裡走的時候,你奶奶塞了一大捆子的臘腸,我們自己家養的猪,比超市買的肉好吃,你在北京吃不到這個風味,我現在去給你炒一盤。」

      如同所有的父親一樣,他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夏林希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從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如今她終於長大成人,也算是聰明優秀,前途無量。

      夏林希伸手幫她爸拎包,又彎腰拿了一雙拖鞋,同時出聲回答道:「我吃過了,爸爸你呢?」

      「我趕著回來,還沒吃飯,」她爸爸接著問,「你晚飯都吃了什麽,吃飽了嗎?」

      父母在和子女聊天時,關注點經常在一日三餐上,夏林希的父親也不例外。他剛放下手中的麻袋,就聽見女兒輕聲說:「吃了魚片粥,白菜卷,紅燒排骨,糖醋裡脊。」

      夏林希報完菜名,還點評了一句:「每一道菜都非常好吃。」

      她的父親聞言,感到甚爲驚奇。夏林希是什麽厨藝,他這個做爸爸的,自然再清楚不過了,煎個鶏蛋都能糊鍋,唯一擅長的只有熬粥。

      於是父親忍不住問道:「你自己做的飯?」

      怎麽會是她自己做的飯。

      如果今晚沒有蔣正寒,夏林希就會吃方便面,倘若她心情好的話,會給自己加一個蛋。

      但她又不能直接回答,爸爸,我把男朋友帶回家了,他的厨藝超級棒,你要不要見見他——假如她真的這麽說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夏林希只好昧著良心道:「是我自己做的飯。」

      她的父親沒有心生疑竇,反而開懷笑了一聲:「是嗎,你在北京待半年,都學會照顧自己了。」言罷,更覺得欣慰,接著表揚道:「你媽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話音剛落,九點的鐘聲敲響。

      窗外又開始下雪,白茫茫晃眼一片,夜空黑沉不見邊際,雪地却在反光,那光芒微淡且離散,恰如霞色映池塘,冷月射寒江。

      大半個城市都裹著銀裝,遠望那些青鬆翠柏,也好像染上了銀濤雪色。夏林希的父親看了看窗外,收回目光的那一瞬,表情却發生了很大變化。

      夏林希不明就裡,於是同樣轉過了身。她發現窗臺上搭著一件外套,一件很尋常的黑色男士外套。

      她才忽然想起,蔣正寒進門之後,她親手脫掉了他的外衣,隨手放在了客廳窗臺上。除去那件黑色的外套,蔣正寒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襯衫,無法掩飾他無可挑剔的身材,彼時夏林希還想一顆一顆解開他的扣子,如今她只想用外套把他裹得密不透風。

      然而爲時已晚。

      父親的臉色由青轉白,好像經歷了一段隱忍。

      礙於他的女兒在場,他沒有激烈的反應,手指相繼顫了顫,呼吸也平穩許多。但他不小心碰倒了麻袋,袋子裡裝的那些土特産,就在頃刻之間散落一地。

      腌制的蘿蔔,風乾的臘腸,團狀的玉米餅,袋裝的魔芋粉,零零碎碎鋪在地上,仿佛一種無聲的控訴。他千里迢迢往家裡背特産,還記得老婆喜歡吃什麽,現如今看到那件衣服,却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和父親相同的是,夏林希也白了臉,但她依然保持冷靜,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直到她聽見父親說:「小希,這事你別管了,我們大人的事。」

      夏林希一頭霧水,硬著頭皮問:「什麽事?」

      她爸爸摸出一支烟,點燃以後開始抽,一邊走到客廳窗臺,拎起了那件衣服:「我不穿黑色衣服,這是哪個男人的,你媽有點過分了。」

      在八點檔的連續劇裡,常有這樣的橋段:丈夫聲名在外,事業有成,妻子獨自在家,發現丈夫出軌。一時之間百感交集,辛酸、憤怒、不甘與被玩弄的感覺油然而生。

      此時此刻,這正是夏林希她爸的內心寫照。

      她老爸沉默地抽烟,低頭靜坐在沙發上,時間過得那麽慢,他緩了好一陣子,才發現女兒在和他說話。

      夏林希終於坦誠道:「爸爸,那是我男朋友的衣服。」

      爲什麽父親第一反應是母親出軌?她想大概是因爲,長年累月根植的不安全感,潜意識裡對她母親的不信任感,以及仍然相信女兒還是個小孩子。

      果不其然,她剛說完話,父親醍醐灌頂,抬頭將她看著:「你什麽時候交了男朋友,帶到家裡來了?」

      他坐在軟沙發上,坐墊陷進去一塊,他的眉毛也擰了起來,陷得比沙發還深:「你男朋友在哪兒,出來讓爸爸看一眼。」

      話音落罷,臥室房門被打開。

      蔣正寒從中走了出來,衣著齊整,風華正茂。他到底還是年輕,底子也好,燈光對著那麽一照,外貌也沒什麽缺點。

      客廳內氣氛詭异,安靜到令人心悸。

      蔣正寒面色如常,很自然地打招呼:「伯父晚上好。」說完還走近了一點,但是保持了距離,似乎幷不敢過於親近。

      夏林希站在沙發邊上,腦子已經接近空白了。誠然蔣正寒很能帶出手,但他和她爸見面的時機,不應該是眼前這樣。

      然而有的時候,生活不會給你太多準備,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就這麽猝不及防地來了。

      夏林希她爸的反應,比她預計中平靜得多,甚至還招了一下手道:「別站著了,坐過來吧。」等到蔣正寒坐到她爸爸的身邊,爸爸果然還是開始了一□□問。

      四周還有未散的淺霧,烟灰缸裡多了一根烟頭。夏父停止了抽烟,轉而給自己倒茶,也順手給蔣正寒倒了一杯,似乎是做好了促膝長談的準備。

      夏林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試圖爲蔣正寒刷好感:「他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其實認識很久了。」

      但她老爸沒有接話。

      她爸盯著蔣正寒打量了一會兒,詢問了他的姓名年齡、興趣愛好、大學專業、甚至是感情歷史,好像要問出所有的細枝末節,才能放心讓他和自己的女兒談戀愛。

      蔣正寒全盤托出,回答了所有問題,笑起來也很溫和,一副耐心很好,脾氣更好的樣子。他說話的方式同樣值得推敲,既能讓人感覺很舒服,又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他默默地牽引思路。

      夏父剛開始和他聊天,還是雙手抱臂的姿勢,這個姿勢代表警戒、懷疑、與不信任,但是聊到後來,手臂漸漸張開了,也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你這孩子,」夏父總結道,「比同齡人穩重不少。」

      難怪他的女兒會喜歡。

      夏林希找準時機,馬上添了一句:「我聽我的其他同學說,蔣正寒在數據公司實習,他們組長也是這麽誇他的。」

      蔣正寒的組長誇他的話,其實不止一個穩重,還有聰明機靈,踏實上進等等。不過夏林希認爲,這些明顯的閃光點,她老爸可以慢慢發現。

      但她老爸的重點,却到了另一個地方:「你剛才說,你家住在老城區?」

      「老城區的東寧街,」蔣正寒給出了詳細住址,「三十七號。」

      夏父倒是沒評論什麽,不過站起來的時候,和女兒多說了一句:「這小夥子挺好,但是你媽那關不好過。」

      何止不好過。

      夏林希覺得她媽那關就是終極考驗。

      夏林希她爸喝了一口茶,又瞧見了蔣正寒的臉,在茶水熱氣蒸騰之間,他回想起自己的青年時代。那時他也因爲長得帥,很討女孩子的喜歡……想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跟著囑咐道:「你今年是二十歲的人,要懂得分寸,知道保護自己。」

      至於要如何保護,父親沒有口頭詳述,但是夏林希心領神會,她立刻就回答道:「我明白的,謝謝爸爸。」

      她爸聽見女兒的回答,總算稍微有一點放心了。

      就像很多發現自己孩子談戀愛的家長一樣,夏父的心情從起初的驚訝和詫异,轉變成了現在的淡定與理解,倒不是因爲他贊成女兒把男朋友領回家,而是因爲他年輕的時候,也曾一度混進他老婆的家裡。

      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接連盤問蔣正寒的情况,又覺得這孩子很踏實,而且外貌這麽出色,和他年輕時候有一點相似。

      即便如此,他還是聽到夏林希問:「爸爸,能不能……不把這件事告訴媽媽?」

      此時正是淩晨一點整,距離夏父回家的時刻,已經過去了四個鐘頭。夏林希確實沒想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裡,父親就能接受蔣正寒,但是她母親知道了以後,絕不可能有如此和諧的場景。

      水晶吊燈光輝錯落,茶几上擺著一盤水果,夏林希剝了一個橘子,等來了父親的回音:「我不說,不代表你媽不會知道。」

      夏父抬眼去瞧蔣正寒,發現那孩子彎著腰,正在收拾散落滿地的土特産,把那些東西裝回了麻袋裡。蔣正寒做這些也是無聲的,不過後來還是注意到夏父的目光,所以站直了看過來,却聽夏父嘆了一口氣,和他說道:「努力吧,孩子。」

      努力吧,孩子。

      一共五個字,是他能給未來女婿的所有財富了。

      這一晚淩晨時分,大概一點半左右,蔣正寒穿上他的外套,和夏林希的父親告辭,準備在這個時候回家。

      夏林希心裡很不願意,幾次三番看向她爸爸。她爸瞧著時間太晚了,外面又下著雪,蔣正寒還帶著行李,考慮片刻仍舊挽留道:「別走了,今晚睡客房吧,客房有洗手間,床上就差一個枕頭。」

      此話一出,夏林希走向了蔣正寒,把他的行李拖到客房,順便給他鋪了一個床。

      夜深人靜,窗外落雪簌簌作響,客房燈光黯淡下來,照得床鋪一片暖色。夏林希跪在床上,雙手按在床榻中間,試了一下席夢思的柔軟度,然後抬頭看向蔣正寒:「睡這裡可以嗎,我再去給你拿枕頭。」

      她這樣盡心鋪床的樣子,讓蔣正寒有些胡思亂想。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關上了客房的木門,緩步走到床邊之後,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接下來什麽也沒有發生,他和她說了一聲晚安,目送她返回自己的臥室。

      約莫一分鐘以後,夏林希抱著枕頭重新跑回來了。

      「給你的。」她說。

      蔣正寒接到手裡,隨手揉了揉:「好軟。」

      夏林希道:「我有兩個枕頭,分你一個。」

      「原來是你的枕頭,」蔣正寒評價道,「東西隨主人。」

      這句「東西隨主人」,要結合上一句「好軟」來聽,夏林希心知他撩妹,臉色微紅道了一句:「你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言罷,她也回臥室睡覺了。

      睡覺之前,夏林希定了早上七點的鬧鐘。

      然而在她醒來以後,餐廳隱約傳來聲響,她穿著拖鞋跑過去,只見到了父親的身影。

      「蔣正寒在哪裡?」夏林希問道。

      嚴冬的早晨,天色濛濛亮,落雪鋪滿大街小巷,靠近窗戶都覺得凉。夏林希站在餐廳的窗臺前,聽到她的父親回答了一句:「蔣正寒六點就走了,還做了一頓早飯。」

      而且做得很好吃。

      後面這一句話,她爸爸倒是沒說。

      再回想昨晚夏林希提及的魚片粥、白菜卷、紅燒排骨、糖醋裡脊,夏父幾乎可以斷定,這些菜都是蔣正寒做的,而不是他厨藝爲零的女兒。

      夏林希沒管早飯,由於霧氣蒙上玻璃,她伸手畫出了一個圈,隨後看見窗外頂風逆行的路人,飛揚漫天的大雪,不見曦光的天空——好一個正月嚴冬。

      蔣正寒沒等她起床,自己扛著行李先走了,她心中有些在意,面上雖然沒有說出來,她老爸却好像有所感知。

      畢竟是養了很多年的女兒,夏父自認爲懂一點她的心思,就看在早飯的份上,爲蔣正寒說了一句:「外面的雪下得大,小蔣沒想讓你送他。」

      夏林希聞言,詫异大過了理解。她不知道蔣正寒用了什麽方法,似乎已經博得了她父親的歡心。

      就在五分鐘以前,夏林希甚至發現,蔣正寒給她爸的微信點了好幾個贊。她爸喜歡在朋友圈發一些鶏湯,配上各種各樣的風景圖片,她自己都是從來不看的,却沒想到蔣正寒會捧場。

      除此以外也說明,她爸和蔣正寒加好友了。

      這場雪依然在下,也遮住了天光日色,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勢頭終於轉小許多。太陽從雲層中撥開一角,日光照得積雪越發明亮。

      夏林希就關了房間的燈,待在自己的臥室學習,起身時聽到玄關處的交談聲,出門以後才發現,她的媽媽好像回來了。

      「我今天上午的飛機,剛從香港飛回來,」媽媽脫下高跟鞋,拎著限量款手提包,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你們都是昨天回來的?」

      夏林希點頭應了一聲是。

      她爸爸站在餐桌前,心情好像很不錯,抬手向她們招呼道:「快過來吃飯吧,我做了一頓午飯,用了從老家拿回來的特産。」

      「什麽特産,別說又是臘腸,」媽媽應了一句,「老夏,我真吃够了。」

      餐廳裡飯菜香氣四溢,桌上擺滿了葷素菜肴,以及三副白瓷碗筷,夏林希掃了一眼桌面,很快出聲圓場道:「還有魔芋,媽媽你不是喜歡吃魔芋嗎?」

      夏父應和道:「是啊,有你喜歡的,坐下來吧。」

      夏林希偏過腦袋,去看她的媽媽,媽媽終於走了過來——時隔半年,他們一家人同桌吃飯,雖說氣氛不是特別融洽,但是好歹家人聚到了一起。

      她爸爸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香炒臘腸。比起那些山珍海味,他更喜歡家鄉的味道,這麽扒完一口米飯,他和老婆解釋道:「我這次回老家,是因爲我表弟。」

      夏林希跟著問:「表叔他怎麽了?」

      「你表叔的女兒,就比你大一歲。我總記得吧,她是個小女孩,沒想到今年嫁人了,」爸爸回答道,「村裡擺了幾天酒席,你們是沒去,不知道多熱鬧。」

      夏林希不喜歡凑熱鬧,她喜歡蹲在安靜的地方。但是爲了活躍餐桌氣氛,她仍然想方設法地問:「好久沒見到表叔的女兒了,她現在是什麽樣的?」

      她的爸爸想了想,夾了一筷子的菜:「挺文靜的小姑娘。」

      「今年八月,我們的女兒才二十歲,」媽媽忽然開口道,「那小姑娘就二十一,年紀這麽小嫁人,不怕吃虧麽?」

      爸爸隨口接了一句:「遇到合適的,早晚不都一樣。」而後又說:「小希要是碰上喜歡的……」

      這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媽媽打斷道:「你表弟的女兒算什麽,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你女兒在全國最好的大學念書,她們兩個能一樣麽?」

      夏林希低頭扒飯,沒有說話。

      她心想已經碰上喜歡的了,就是不敢帶給她媽媽看。

      她父親也喪失耐性,皺著眉頭說:「行行行不講了,吃飯。」

      於是餐桌上沒人再開口。

      等到這日午飯結束,夏林希回房打算午休,上床前給蔣正寒發微信,問他這幾天有什麽安排。

      蔣正寒秒回道:「沒什麽安排。」後面跟了一句:「一直在家。」

      蔣正寒也不是沒有事,不過考慮到夏林希要找他,所以裝出很閒的樣子。

      夏林希果然上鈎,她發了一個打滾的表情,然後接著問他:「你想看電影或者出去吃飯嗎?」發送完這條消息,夏林希又隨手打了一條:「對了,我爸爸好像和你很熟了。」

      她無意識地補了一句:「你的爸爸媽媽還不認識我。」

      蔣正寒思考其中深意,最終這樣回復道,他打算後天帶她見家長。

      窗外天色暗了一點,夏林希打開床燈,照亮自己的手機,對著微信消息發呆。她大概明白見家長的意思,和從前那些意料之外的碰面不一樣,是一種比較正式的介紹。

      根據夏林希爲數不多的印象,蔣正寒的父母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但是他們很好相處,幷不代表就會喜歡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感到一絲緊張。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拒絕蔣正寒,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到了那一天。不巧前兩日放晴,當天清晨時分,天外却開始下雪,中午到達老城區的時候,室外積雪已經有一層了。

      白雪覆蓋紅磚青瓦,老城區的街道依然熱鬧,街頭巷尾還有人放鞭炮。紅色的碎末散在雪地裡,須臾又被風卷跑了,刮到衣服的袖口上,被夏林希抖了下來。

      她今天光是挑衣服,就挑了兩個小時。

      「假如待會兒,我說錯話了,」夏林希走在蔣正寒身邊,心中仍有緊張的感覺,「你一定要提醒我。」

      蔣正寒笑道:「提醒什麽,你不會說錯話。」他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接著安撫了一句:「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夏林希幷不相信。

      她都沒有和他父母說過幾句話,她又不像蔣正寒那樣健談,能和她爸爸促膝長談幾個小時,聊微信又聊了幾天,朋友圈互相點贊捧場,儼然已經志同道合了。

      一路上她百般忐忑,進了蔣家大門以後,反倒是平靜了很多。

      蔣正寒家裡有一個院子,院子的角落立著一棵杏子樹,樹幹高大挺拔,枝杈被雪色浸染,紋理錯落有致。蔣父就在那樹下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有棋局和茶杯,旁置一盞紅泥火爐,倒是別有一番雅致。

      眼見夏林希進門,蔣父緩聲笑道:「知道你要來,這雪也停了。」

      蔣正寒的父親,就像記憶中一樣溫和,夏林希楞了大概片刻,很誠懇地開口道:「伯父好。」

      話音未落,正房的木門開了一半。

      蔣正寒的母親出來了,她約莫是聽見了聲音,所以對著夏林希說:「小希進門吧,外面有點冷。」

      乍一聽「小希」這種叫法,夏林希就心想,蔣正寒的父母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們待會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應該也不用自我介紹了。

      就在兩個月之前,夏林希曾經被她的母親,拉去參加一個飯局。包厢裡有秦越的父母,也有秦越他本人,那一場聚餐更像是一次相親,整個過程她都不忍回憶。

      彼時夏林希有多隨意,如今她就有多懂事。

      等她走進房門,瞧見房間中央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大概是實木的,其上鋪了一層桌布。

      布料整潔又乾淨,桌上餐具已經備齊。

      蔣正寒的母親去了厨房,準備把做好的飯菜端過來,夏林希想也沒想,就跟過去幫忙了。她說的話不多,但是人很乖巧,顯得溫柔又聽話。

      蔣正寒把她當成女朋友介紹給父母,其實更進一步的意思,也是未來的結婚對象。他從沒有和她明說,心裡却是非她不娶。

      他的父母很明白這一點,所謂愛屋及烏,對夏林希早有好感在先。

      可惜夏林希沒有摸清,她仍然在努力表現,嘗試刷高好感度,得到他父母的認可。

      端完那些盤子以後,夏林希坐在了蔣正寒的旁邊,她聽見蔣母開口問道:「你看這些菜,還合你的口味麽?」

      夏林希尚未回答,蔣母就輕笑一聲,繼續剛才的話:「我聽說你喜歡吃茄子,白菜,鯽魚,胡蘿蔔,甜的西紅柿。」

      蔣父也笑道:「好像平常不喝可樂。」

      夏林希聽了這些話,禁不住有些臉紅,坦誠相告道:「是這樣沒錯。」這些話是誰轉述的,顯然只有蔣正寒,因此她偏過臉看向他:「你記得好清楚。」

      蔣正寒記住的不僅是她的飲食偏好,還有她半夜總喜歡蹬被子,不過只要給她蓋回去,她就會變得很老實。諸如此類的細碎瑣事,他每一件都印象深刻。

      但他也沒說多餘的話,只是給夏林希夾菜了。

      夏林希吃相也很好,不過這幷不是她的習慣,而是她努力保持的樣子。咽下嘴裡的東西之後,她誠心誠意地稱贊道:「真的非常好吃。」

      「喜歡就好,」蔣父溫和一笑道,「這茄子是蔣正寒做的,以後經常讓他做吧。」

      夏林希心想,確實有很多機會,畢竟到了下學期,她就要和他住在一起了。

      從中午十二點算起,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他們說了不少話。最讓夏林希心生羡慕的是,蔣正寒的父母關係很好,兩人之間總有默契。

      午飯結束時,天色大亮了,遠望晴空萬里,藍天如洗。

      夏林希站在厨房裡,觀望蔣正寒洗碗的背影,她走過去想幫忙,不過剛剛走近幾步,蔣母就叫住了她。

      夏林希回頭一望,只見蔣母手裡拿著東西,似乎打定主意要送給她——初次表明關係後的見面,就收了對方父母的禮物,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蔣母不知她心中所想,便把手上的東西給了她:「現在你們年輕人,都不戴這個了吧,不過它合襯你的膚色,挺適合你的。」

      夏林希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隻手鐲。

      成色極好,白如羊脂。

      夏林希的外公早年靠地産起家,後來經營過一段時間的珠寶生意,她的母親有樣學樣,也買了不少珠寶鑒定的書。夏林希小時候什麽書都看,逮住了珠寶鑒定,也曾經翻了十幾本,她雖然不是慧眼如炬,却也幷非一竅不通。

      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這樣的玉石品質,絕非一般人消費得起。

      一時之間,她心生諸多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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