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匆匆一面之緣，已然知道夢主日後必定不凡。只是不料，短短不過數十載，夢主之修為便遠遠超過了貧道。當真讓貧道羞愧的緊。」窗外浮雲如水，白鶴成群結隊，宛如水中游魚。雙方分主次坐下，白玉蟾便對古傳俠說道。

古傳俠笑了笑道：「我倒是驚奇，閣下早知一切內情，卻依舊願意參與昔日創功之會，當真是好興緻。」

白玉蟾搖搖頭道：「鎖組織的威脅也是有的，只是沒有想象中傳聞中的那般巨大。創功之會，在當年也是難得的盛會，即便不為了對付鎖組織，貧道也會前往。」

白玉蟾之所以指當年，是因為在古傳俠的夢中世界蔓延諸天萬界后，這種交流就便利了許多。

「閑話不多說，夢主來意，貧道心中有數。不過在此之前，夢主不妨先飲了此杯。」說罷白玉蟾竟然親自端著一杯酒，恭恭敬敬的擺在古傳俠的面前，那神情莊重無比。

古傳俠看著白玉桌上的琉璃盞，杯中是一片渾濁，隱隱的酒香之中，卻散發出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味道。

「離魂草、噬心花、滅神藤、毀元枝···還有天一神水。」只是嗅著一絲味道，古傳俠便分辨出了釀造這杯酒的大部分材料。

「好一杯要人命的毒酒，可有名字？」古傳俠看這個白玉蟾問道。

白玉蟾看著古傳俠微微笑道：「此酒名為醉死夢生，若是夢主飲了這杯酒，自然可以得到很多答案。當然在下也並不勉強。一切全看夢主您自己的選擇。」

「激我？」古傳俠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酒入豪腸，下一刻便只覺得元神渙散，睡意昏沉，彷彿一切的意識都會消失。古傳俠正要調動虛實大道之力，將這酒氣逼出，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身在夢中。

作為夢中世界的主宰，身為萬界傳頌的『夢主』。古傳俠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更何況他這具身體，是夢中之身，更不可能做夢。

但是此時此刻，他十分肯定，他又在做夢。

而且夢中的場景十分熟悉。

巍峨的古華山，流動的雲彩，以及從雲端高處傳來的渺渺道音。

「陳摶老祖！」古傳俠暗道一聲，撕開雲層，飛身而上。

只見那古華山之巔，萬古渺茫之間，古樹之下，圓石之上端坐著一個老道。

咋一看，老道仙風道骨，眉須皆白。只是再仔細打量，他的形象反而變得模糊了。

古傳俠知道，這是因為他所想象的陳摶就是這幅摸樣，故而在他的夢中，陳摶便顯現出這幅形態。只是這形象經不起仔細的推敲，故而仔細一看，變得模糊。

形象雖然是假的，但是人卻是真的。

古傳俠三兩步上前，深深一鞠躬。

「後學末進古傳俠，見過老祖！」

這一鞠躬，是應該的。若非是陳摶的傳承，他不僅無法領悟出虛實大道，創造出夢中世界。更早已死了多少回了。

「來了無需多禮！坐！」

陳摶招呼古傳俠坐下，那古傳俠自然是坐下了。

這個夢其實是古傳俠的夢，作為夢主，在自己的夢中，變化出一把椅子或者一塊蒲團，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古傳俠坐下看著陳摶老祖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您是否就是逍遙子？」

陳摶老祖捻起鬍鬚，慢慢捋著道：「逍遙子是一場夢。以前這個夢是我做的，現在這個夢是你做的。你我···不都是逍遙子么？」

古傳俠心中一驚，內心對於陳摶的評價再高几分。這等過夢之法，他也會用。但是能夠做的如此無聲無息自然無比，欺瞞過了逍遙派諸人，彷彿本該如此。就不得不說陳摶老祖於此道專研之深，某些方面遠勝於他。

「那你又是誰？」古傳俠忽然發言，反客為主。整個夢境都彷彿開始扭曲，那悠閑的白雲，彷彿頃刻變成了無邊的烏雲，帶著一種沉悶的威勢。

「你覺得我是誰？」陳摶老祖笑呵呵的看著古傳俠，絲毫不受影響。

「我以為，你是莊周···！」古傳俠語出，天地生雷，白刷刷的點燃了整個天空，忽明忽暗的光線灑在陳摶老祖的臉上。

陳摶老祖沒有否認，當然也沒有承認，而是呵呵笑道：「或許吧！莊子一夢三千，也許我只是他的一個夢，而你也只是他的一個夢，大家都不過是他的一個夢。」

「當然···也許莊子不過是我的一個夢，你的一個夢，大家的一個夢而已。」

古傳俠卻已經有了答案，陳摶老祖或許不是莊周本人，卻一定和他有關。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五龍的究竟。

五龍拜師陳摶老祖，然而卻要比陳摶老祖存在的年代久遠太多。

不過五龍的由來···，古傳俠始終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那就直接問。

「五龍究竟是何來歷？」

陳摶老祖道：「我本以為你會第一個問這個問題。」

「不過也一樣。你可知道為何天子以龍象徵？且被稱之為九五之尊？」

古傳俠道：「《周易·乾》有言:『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不錯！這是一種解釋。但是追究其源頭，是因為遠古乃至更古老的真龍與人與天地萬靈皆為不同。人有三魂七魄，而遠古真龍卻有五魂九魄。」陳摶老祖說道。

「這麼說來，五龍其實是一條遠古真龍的五魂？」古傳俠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疑惑更多。

「不錯！我也是意外得見了他們，將他們聚攏起來，稍加調教。」陳摶老祖道。

「但是我卻聽他們說，龍大源於某位遠古大能的一句話。」古傳俠沒有說的是，他曾經以為這位遠古大能是莊周。而莊周的身份也很蹊蹺，就像老子化胡一樣，古傳俠也懷疑，莊周其實是某位佛門之祖的化身。畢竟夢中證道，源頭可追溯並非道門。

「那一句話不是用來成就他，而是保護了他。人三魂之中，人魂最重。而龍的五魂之中，真龍魂自然也最為緊要。龍大便是那一縷真龍魂。有人用一句話，將他那一縷真龍魂護住。」

聽陳摶老祖此言，古傳俠又懷疑起來，如此說來，那給龍大的一句話的人，便不是莊周。如果不是莊周，又會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