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行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幅畫你要永遠留在身邊，不要丟了！明天黃昏前，我要青華縣一戶人家轉世。」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送過去的。」寧采臣即使不舍，依舊咬牙說道。

「可是天一亮，我們也就要分開了，多希望天亮不要來臨。」聶小倩看著窗外，出神的說道。

就在此時，客棧外卻傳來了燕赤霞的大喝聲。

「般若波羅蜜！」但見燕赤霞咬破手指，在掌心花了一個太極圖，一掌拍出。這一招佛法不像佛法，道法不像道法，威力卻不凡，有些類似於掌心雷。

一掌拍出，十幾個厲鬼立刻灰飛煙滅。

「書生！快點帶著小倩離開，血饅頭，鬼娶妻，是黑山老妖的人來了。」

大量的鬼魂列隊而來，在黑色火焰的保護下，彷彿在另一個世界穿行，無論是寧采臣還是燕赤霞都無法靠近。而一頂大紅花轎直接抬著聶小倩，消失在了灰霧朦朧之中。

「小倩！小倩！」寧采臣追趕著鬼霧死死的追趕著，但是卻無法追上。

燕赤霞看著寧采臣的摸樣，稍微掙扎了幾下，然後衝上去抓住寧采臣。

「跟我來，我帶你進去。」

「閉上眼！」

寧采臣趕緊緊閉雙眼。

燕赤霞從寧采臣的懷裡掏出佛經，翻開第一頁念道：「般若波羅蜜，開！」

黑山老妖阻隔了正邪兩道的鬼界結界，就如此簡單的在燕赤霞的指揮下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二人闖入鬼界，直接就抵達了枉死城。

古傳俠自然也跟著二人同樣走進枉死城。

只見二人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在聶小倩被祭獻給黑山老妖之前，將她救了下來。

就在寧采臣和聶小倩卿卿我我，燕赤霞一臉的肉麻之時。古傳俠卻再次面對了虛竹。

「沒想到聶小倩只是一個夢，我想你是將靈寶之靈藏在了一個活人的體內，再以她的夢幻化成了聶小倩。這一點竟然連我最初都沒有想通，知道這黑山老妖將她抓住，要祭獻之時，我才看清。」

「不得不說，你增長的不僅僅是實力，智慧和計謀也在成長。用淺薄的手段作為表面的掩飾，卻將真實的目的隱藏，並且發揮了自己的優勢。我不得不說，你讓我很意外。」虛竹說道。

古傳俠看著虛竹，認真道：「面對你，我不得不多長几個心眼。何況···書生寧采臣也不是完整的靈寶本體吧！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決斷，手中的靈寶既然已經殘缺，你索性就讓它更殘缺，將好好的一件靈寶，切割成了數份，分別化作了人或者物。」

虛竹雙手合十道：「既然已然不全，那就回爐再造。這一次我會用整個世界作為燃料。」

古傳俠認真的看著虛竹忽然說道：「你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虛竹了！我所認識的虛竹，無論行為多麼出格，做出多麼過分而又恐怖的事情，他本心之中所為的，都是『善』，只是這樣的善太過激烈而又殘酷，才變成了惡。但是現在我看到的虛竹，只有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變得不擇手段。」

虛竹卻忽然反問：「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這個定義究竟該由誰來定義？是你？是我？還是那漫天的神佛？如果是他們，那麼我現在就是佛。我說我是善，那麼我做什麼都是善。我殺人是善，滅世是善。有何不妥？」

古傳俠忽然無話可說，虛竹現在已經徹底的走入了一條偏執的岔道，他已經錯誤的理解了佛的定義，將自己當成了全宇宙的中心。

更確切的說，虛竹就像是一個深度中二病患者，只是這個中二病患者有著恐怖的實力，以及極為高超的智慧。

「好吧！這第一局算是我們各自打了個平手，被你藏起來，靈寶之靈化身的那個人，我很快就會找到，希望你還能再多給我一些驚喜。」虛竹說罷身體在虛空中淡化，顯然已經藏身入了陰影的世界里，他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和古傳俠開戰。

古傳俠能夠用一個夢製造出聶小倩來，那就說明他已經將夢中世界的力量引入了這方世界，有著夢中世界力量的加持，虛竹正面對決古傳俠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看著寧采臣和燕赤霞送聶小倩去輪迴，古傳俠悄然的結束了傅青風的夢境。

對於傅青風而言，聶小倩只是她在夢中的一個化身。與寧采臣在蘭若寺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迷夢。

黑山鬼城依舊隱入鬼界，再次閉合了它的通道。

世人皆以為這座鬼城已經成妖，但是只有古傳俠和虛竹知道，它並不是妖，而是傀儡。

黑山老妖就是虛竹。

虛竹藉助著黑山鬼城，放縱著自己內心的魔鬼。正是因為是虛竹，黑山老妖才會在區區二十年間，成長為令天下正邪側目的蓋世大妖。才能具備如此眾多不可思議的能耐。

所謂鬼界枉死城，其實就是虛竹以黑山鬼城為根基，布下的黑暗佛國。

「寧采臣、黑山老妖、金剛經或許還有慈航普度，甚至可能還有燕赤霞，虛竹究竟將靈寶本體分割成了多少份？」

「不過無論他分割了多少份，寧采臣和慈航普度都是極為重要的。寧采臣是他用來尋回靈寶之靈的棋子，而慈航普度則是他燃盡蒼生，以蒼生重煉靈寶的把握。毀滅一個世界，殺死所有生靈的代價太大，這和燃燒金玉之城不同。這樣的因果業力即使是虛竹也承擔不起，所以他需要一個替死鬼。」古傳俠分析著虛竹的想法和動向。

但是他其實並不敢太過肯定。

就像虛竹沒有真正的猜透他的布局，他也看不穿虛竹的所有行為。

最為關鍵的是，十方去哪了？

二十年來，古傳俠從未找到過十方。

之前古傳俠以為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崇光是十方假扮，但是他派君天邪去試探，竟然真的一舉殲滅了玄心正宗。

金崇光並不是古傳俠借凌傲雲之手，調教過的君天邪對手。不過三百多招，便被君天邪一劍斬殺。從此玄心正宗這個正道魁首，煙消雲散。

世界的規律，更加的偏向妖魔，正氣正在逐漸消散。

「嗯？」古傳俠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好！我果然又被利用了！」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有躲過去。虛竹！果然是老奸巨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