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隔斷，那麼無論楚留香多強，除非親自出手，否則絕對再也無法插手此間戰鬥。

胡鐵花岌岌可危。

驟然之間，一道人影飄入這被隔斷的空間之中，斷開空間的玉龍完全沒有起到阻攔的作用。

胡鐵花胸口插著刀子看著飄進來的那道人影。

「老臭蟲！真的是你！」

之前青龍會的大漢此刻真的臉上變色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楚留香身為破命，竟然會冒天下之大不違，真身顯現。

「你竟然敢···你莫非是瘋了嗎？」青龍會的大漢指著楚留香，嘴唇有些發抖。一個不要命的破命，還有比這更危險的嗎？如果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乎區區一個青龍會的舵主？

「你們走吧！我是不會讓你們動老胡一根頭髮的。」楚留香說道。

胡鐵花在一旁氣的簡直鼻子都要冒煙了：「他們不僅動了我很多根頭髮，並且還在我身上砍了二十一刀，有三處差點致命。老臭蟲！你既然要來，何不早點來？既然不能來，又為何要來？」

前半句並非責備，後半句才是。

對於胡鐵花而言，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朋友卻不能為了他身犯險境。

「好！好！楚留香果然不愧為楚留香。我們走！這件事我們管不了，不過自然會有人來找你。希望你楚留香到時候能夠頂得住。」說罷青龍會的一行十二人收了各自的手段，騎跨著青龍烈馬轉眼便消失無蹤，若非地上還有血和馬蹄印，只怕會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胡鐵花吃了藥丸，外敷了藥膏，這才對楚留香道：「老臭蟲！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破命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老胡果然還是那麼聰明。」

「那麼傳言是真的。每一個破命高手，都會留下一道影子，繼續著他之前的一切行為。代替他行走人間。」胡鐵花說道。

楚留香道：「不錯！」

「既然如此，你就不該來。反正一切結束后，都會重演，我會重新活過來。你又何必為了我冒險？」胡鐵花恨鐵不成鋼道。

楚留香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殺死，這一點我做不到。何況，現在已經不同了。規則已經鬆動，我即便是提前試探，想來也不會觸怒所有人。」

「規則鬆動？老臭蟲！你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賣關子。」胡鐵花剛剛敷好葯，就開始喝酒。他不僅自己喝酒，還給楚留香也遞了一罈子。

楚留香也不勸他，因為他知道，對於胡鐵花而言，最好的療傷葯，永遠都是酒。

「我們的世界是一個水平的輪迴，幾乎沒有過去和未來可言，為什麼會這樣，就連我師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有傳言說是青龍老大施展了絕世的神通，當然對於這一點，我並不相信。」

「關健在於，每一個破命而出的人，都不能在隨意出現在人前。而是分裂出一道影子，繼續之前的行為，代替本身進入輪迴。」

「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比較簡單，破命強者想要更進一步，無比困難。而一旦身在局中的影子再度破命，就可以二次破命，將境界重疊，從而讓瓶頸鬆動。而第二個目的，就是傳說一旦整個世界的人都成為破命高手，那麼世界本身就會晉陞，成為傳說中的仙界。我們的世界之所以沒有過去和未來，一直維持水平輪迴，就是為了不斷的增加這種可能性。」

「故而諸多破命也都相互約定，無論是自己留在凡間的影子被殺，還是親朋好友被害，都絕不能出手，不能干擾世界自行的運轉，造成變數，影響輪迴。」

「但是你還是插手了，你這樣做就等於和天下破命為敵。」胡鐵花此刻滿頭的冷汗，之前他被青龍會的十二個高手包圍，生命危急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楚留香道：「夢中世界！夢中世界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我們世界的格局。水平已經開始傾斜，而且二次甚至多次破命的疊加，在夢中世界可以更好的進行。所以規則已經開始鬆動。」

「而且你得到的《大夢心經》可能有著如何製造夢中世界的秘密。這也是青龍會急於得到它的原因。不過更有不少人，並不想讓原本強勢的青龍會得到這部秘籍，故而我出手甚至是得到了一定程度上默許的。」楚留香終於解釋完。

胡鐵花滿臉的苦笑，將《大夢心經》取出來，遞給楚留香，絲毫沒有留戀。

「既然這麼重要，那就給你吧！這擔子太重，我怕是頂不住。」

楚留香卻看也不看的將《大夢心經》送回給胡鐵花，摸了摸鼻子忽然說道：「老胡！我想，也是時候該和你說再見了。」

「老臭蟲！你什麼意思？」胡鐵花一愣，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楚留香道：「我一直在等你破命，然而我的影子都已經破命兩次了，你卻始終還在徘徊。我其實一直都清楚，你之所以不能破命，最大的原因在於我。其實你自己也清楚的對么？」

「你必須走出我的陰影，闖下自己的一片天空，而不能一直在幫助我。」

楚留香大大的灌了一口酒，用一種奇怪的聲音道：「每個人都知道我們是好朋友，都認為我對你好極了，你出了問題，我總會為你解決，連你自己說不定都會這麼樣想。」

楚留香笑了笑：「只有我自己心裡明白，情況並不是這樣子的。」他又捧起酒罈喝了幾大口，喝得比平時還快。

「其實你對我比我對你好得多。你處處都在讓我，有好酒好菜好看的女人，你絕不會跟我爭，我們一起去做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成名露臉的總是我，其實你也跟我一樣是去拼了命的。」

楚留香說道：「只不過拼完命之後你就溜了，溜到一家沒人知道的小酒鋪去，隨便找一個女人，還要強迫自己承認你愛她愛得要死。」

胡鐵花開始大口喝酒了，拚命的喝。

「你這麼做，只不過因為我是楚留香，胡鐵花怎麼能比得上楚留香？風頭當然應該讓楚留香去出。」

他用一雙喝過酒之後看來比平時更亮的眼睛瞪著胡鐵花：「可是現在我要告訴你，你錯了，大錯而特錯。」

楚留香的聲音也變大了：「現在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胡鐵花絕對沒有一點比不上楚留香的地方，沒有楚留香，胡鐵花的問題一樣可以解決，一樣可以活下去，而且活得要比以前好得多。」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你就不是人，你就是條豬，死豬。」酒罈已經空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名為澎湃的情感。

楚留香放下酒罈子，最後說道：「這話···我對你說過很多遍，如果一切沒有變化，再過不久，我又會和你說。」

「但是這一次是真的。」

「從此以後，江湖上不再有楚留香，只有胡鐵花···。」

(未完待續。)